王重山扫了一圈他们,目光森然,脸色铁青的开了口,“关于靳上校和晏少校的视频我的确看了,但你们要让我评价他们的关系,我只能说非常遗憾。”
一句话落地,周围闪光灯四起,记者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您所谓的遗憾是什么意思?是遗憾他们遭遇了一场不白之冤,还是他们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让您觉得遗憾?”
“两位都是您的现任部下,那您平时是否注意过两个人的关系,是不是以前两人就如此‘要好’?”
“抛开这两位和您的立场,是否支持执剑者婚姻合法?”
……
王重山面色冷凝的听他们问完,沉声道,“身为一名军人应该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职责和立场,执剑者婚姻合法这么荒谬的事情不仅是违背帝国的现行法律,更会严重影响了帝国本就脆弱的繁衍率,我希望社会上少宣传这种负面的东西,明白你们媒体人应该发挥的职责,当然了,对于靳上校和晏少校之间的关系,我不反对。”
记者听到最后一句,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王上将竟然不反对两个人的关系,难道说……
“王上将您这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他们的确有关系,而且是超出友谊的那种?”
王重山冷笑一声,盯着镜头意味深长的说,“他们相识多年,共历过生死,有感情是人之常情,旁人没资格置喙,你们应该去问他们而不是问我。”
这话就差点明说两个人的恋人关系了,在场一众记者全都炸开了锅,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记者拿着录音笔的手都因为这一条独家爆料而颤抖起来,“您说这话不觉得跟刚才反对执剑者婚姻的立场相矛盾吗?还是说因为他们是您的部下,所以您唯独不反对他们?”
王重山因为这一句话,脸上浮出狂风暴雨,义正言辞的痛斥道,“我不关心别人的私事,所以靳上校为了救晏少校,擅自调动武装队的做法,我从情感上是理解的,毕竟是自己的服从者,执剑者有义务挺身而出,但站在军部立场,我对靳上校这种公权私用、严重损害军部形象的做法非常痛心,希望在这场风波过后,靳上校能给军部一个合理的解释。”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答一句问题,在场所有的记者全傻了,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竟然说晏少校是服从者!他在前线服役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是服从者!?
疯狂的记者像潮水一般追着王重山而去,全都想问个究竟,而此时网络上也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王重山这种身份又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一时间原本已经褪热的帖子又一次被顶了上来,狂风暴雨把晏殊青狠狠地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啪”一声,全息屏幕黑了下来,晏殊青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他和靳恒严防死守的秘密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被王重山告诉了所有人,他无法想象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深吸一口气,过了很久他才嗤笑一声。
怪不得陈澄要急着躲起来,看来是那些记者迫不及待的想去医疗处扒他的老底了,得,这次他和靳恒再也不怕别人说他们是搞禁忌恋的变态了,有人可是亲手帮了他们“大忙”。
死死地攥着手里的终端,他的目光一片阴厉,盯着“王重山”三个字,半响露出冰冷一笑。
老狐狸可算等到这个机会捅他一刀,不过别着急,你要是捅不死我,咱们这场游戏就好好玩!
第39章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媒体报刊的头版头条全都是一个内容。
“惊爆!军部少校身份成迷,晏殊青疑为隐瞒多年的服从者!”
“靳恒与晏殊青确为情侣关系,背后或存在不正当利益交易!”
“军部黑幕首次曝光,服从者担任前线要职,选拔机制形同虚设,是军部默许还是潜规则上位?”
……
无数骇人的标题映入眼帘,其内容之惊悚,看一眼就刺得眼球生疼,铺天盖地的新闻比前几天传播的还要迅猛,整个星网、媒体、报刊上全在大肆报道着这件事,原本只是一件八卦绯闻,却随着晏殊青服从者身份的曝光而变成了社会新闻,引起了全社会的关注。
即便是有执剑者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宣布了恋情,恐怕也只是旁人茶余饭后闲来无事的一场谈资,过上几天就忘到了脑后,但现在靳恒和晏殊青两个当事人不仅是帝国的军官,其中一个还涉及隐瞒身份的严重问题,那整个事件的性质就彻底不一样了。
“这件事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晏少校在前线服役了这么多年,如果真的是服从者怎么可能一直隐瞒到现在?”
“事实都摆在眼前LS还睁眼瞎,我也是呵呵了,王上将的身份摆在那里,他都亲口承认了,还能有假?依你的意思王上将还能胡编乱造个新闻栽赃晏殊青不成?”
“可军部的选拔机制又不是摆设,如果晏殊青是服从者早在征兵入伍体检的时候就查出来了,怎么可能还让他去前线,军部的人又不是瞎子,没有实力和成绩的人不可能当上少校。”
“LS这话说到了关键,一个服从者是怎么瞒过整个军部的眼睛,一路扶摇直上坐到了少校的位置,呵呵,别忘了他的相好是谁,靳恒什么背景你去翻翻再来发表这种无知言论。”
“LSS简直笑死个人,拜托你成年了没有,竟然真的相信实力和军衔是挂钩的,连靳恒什么背景都不知道,这么傻白甜还逛什么论坛,靳家世代从军,当初苍剑刚迁徙到母星的时候,天下有一半都是靠他们家打下来了,就是到了皇帝跟前人家都得亲切地叫一声舅舅,你对他的背景还有什么质疑?”
“一个刚从军校毕业的学生,两年就坐到了少校位置,还一度能跟靳恒平起平坐,原来觉得他是真的有点本事,现在一想一个服从者能有什么打仗的能耐,他这少校的位置鬼都猜得出来是怎么来的,要我说攀上高枝就是好,耳边风一吹,想进军部就进军部,想升官发财就升官发财,今天要不是王上将不小心把这事捅出来,谁知道我们还要被瞒多久。”
“LS这话太过激了吧,晏殊青以前在军校就很优秀,而且有这么多实绩摆着,又不是只靠靳恒帮忙,如果当初能说实话就算被分去后勤部也挺好的,何必这么作死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靳恒有没有帮过他你怎么知道,难不成开天眼了?再说成绩这东西都是有水分的,你怎么是真是假,他不进后勤部还不就是看不上那里升职慢没前途,说到底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所以才想方设法的抱靳家大腿,想想就恶心吐了!”
无数的抨击像洪水一样涌来,所有人都在用最大的恶意揣测着两人的关系,而这种极度悬殊的身份落差又正好满足了大部分人猎奇的心理,所以新闻持续了整整一天都不得消停。
而处在风暴中心的晏殊青却没有因此受太多的影响,他很早就关了终端,切断了外界的一切联系,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本来他就不怎么在乎外界对自己的评价,更何况网上会说他什么,他不用猜也想得出来,与其让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折磨自己,他还不如干脆抛到一边,省得膈应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因为早早办理了出院手续,所以终端上自动销了他的病假,而军部那边暂时还没有因为这场“狂风暴雨”对他下达过任何通知和处理意见,他又不可能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屋子里一辈子不出门,所以第二天一早他正大光明的去了军部。
或许是去的太早,又或许是所有记者媒体都想不到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他还敢来军部上班,所以军部楼下并没有出现围追堵截的人,他很顺利的进了后勤部大门,而此时屋里空荡荡的还一个人都没有。
几天没来,机甲维修科还是老样子,晏殊青整理了一下工作清单,发现仓库又添了一批需要维修的机甲,如今时间尚早,他直接就去了仓库,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他的“灵鸠”。
这是陪伴他多年的老朋友了,自从上一次执行任务负伤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它,如今它被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位置,身上积了一层薄灰,但他还是在这么多机甲中一眼就看到了它。
高兴地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老朋友,银白色的外壳发出熟悉的声音,他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灰,没想到沦落到后勤部之后这辈子还能见到灵鸠,一时间他这几天的阴霾都一扫而光,迫不及待的拿出工具准备亲手修复它。
而就在这个时候,仓库外传来脚步声,两三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扛着工具包走了进来,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谈论的话题,晏殊青很明智的往灵鸠背后隐了隐。
“话说之前那个视频你看了没?”
“哪个视频?”
“还能是哪个,就靳恒和晏殊青那个呗,真没想到他俩竟然是这种关系,枉我一直觉得晏殊青年少有为,是个打仗不可多得的个好苗子,结果却是个抱大腿上位的货色。”
“不是说晏殊青是个服从者么,服从者都能跑到前线坐上少校的位置,那我们这些天天在后勤部累死累活的人算什么。”
“可不就是么,当初来军校的时候谁不都是抱着出人头地上前线的目的,结果一发育变成了服从者,什么梦都碎了,咱也就认命的待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混日子,可他明明跟我们一样,这些年不仅什么风光和好处都占了,最后还攀上了靳家这根高枝,凭什么!”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整张脸都气歪了,旁边传来讥笑声,“就凭人家会吹耳边风,你不行呗,平时印象里觉得晏殊青是个挺正派的人,结果这两天算是开了眼,表面上正人君子,谁知道背地里是个什么下作东西,没准是人家床上活儿好,人家靳上校就吃这一套,这你有什么办法。”
听完这话,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这还真说不定,否则靳上校怎么跟被人灌了迷魂汤子似的,擅自调动武装队去救他,你看看视频里他躺在那里那副弱不禁风的样,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继续当少校。”
“要我说靳恒也就是陪他玩玩,靳家这种家庭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种货色,多少珍贵的雌性都眼巴巴的等着呢,怎么可能轮的到他晏殊青。”
话音一落,几个人笑得更厉害了,好像只有这样过过嘴瘾才能宣泄出隐藏在心里的妒忌和羡慕,可话还没等说完,几人眼前就出现一个身影,抬头一看赫然是盘着手看着他们的晏殊青。
几个人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一下子脸色都变了。
晏殊青靠在机甲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哥儿几个继续说啊,刚才不是说的挺欢的么。”
之前他被调到后勤部之后,几乎没怎么当面出现过,再加上后勤部一向与前线部队没什么太多交集,所以很多人自然不认识他,可如今关于他的新闻闹得满城风雨,哪还有人认不出他这张脸。
“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在这里怎么听到各位说得这么多‘肺腑之言’,别停啊,我听着挺热闹的。”
晏殊青脸上的笑意更深,乍一看似乎很是开心,可一双盯着他们的眼睛却没有半分温度。
毕竟是在别人背后嚼舌根,怎么都不算光彩,被这样的眼神一扫,几个人瞬间有点瑟缩。
看到他们这几个素昧谋面的同事,都能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攻击他,晏殊青眸子又沉了几分,一步一步的走到几人跟前,一只手常在撑在门板上,无形的把他们全都锁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压低声音轻声说,“背后说的不是挺顺溜么,现在怎么都哑巴了,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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