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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枪与十字+番外 作者:ratt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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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奇幻魔幻 西方罗曼 骑士与剑

  事实上他确实让汉普顿吃了一惊,因为后者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敏捷迅速,甚至比普通的五阶骑士快上好几分。
  ……但这还不够。
  比普通五阶骑士快,但是根本逃不过九阶强者的眼睛。
  汉普顿在瞬间的惊讶以后迅速伸出自己手里的剑去挡,他的动作足够快,于是弗拉西斯算计好的这一下就落了空。
  “要当心咯,尊贵的贵族先生。”让了先机以后汉普顿也不再客气,那柄甚至已经有点生锈倾向的练习剑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像最灵活敏捷的蛇一样攻了过来。
  弗拉西斯一击不成,早就崩紧了神经等他反击,但是这一剑和他见过的剑术都不一样,让他有些无从抵挡,极为狼狈地勉强躲过,差点坐到地上。
  剑锋带起的锐风从他脸颊旁边划过,弗拉西斯感到脸上一疼,应该是被割伤了。
  这么快,看来他几乎没有任何机会了。
  连练习室里见习骑士都不怎么用的旧剑都能用到这个地步,让他没有任何还手能力,弗拉西斯默默地在心里给汉普顿的实力打了肯定,但是他还没有准备放弃。
  并不是完全没有机会。他想。
  汉普顿伸手扶他,弗拉西斯却自己站直了身子,手中的剑转了一个角度,迅速地就对方扶他的这个角度刺了过去。
  汉普顿旋身一躲,剑尖从他腰侧一寸处划过,什么也没有刺中。
  “没想到贵族也会用这种手段,那我可也要不客气了。”男人笑了笑,突然抛开了剑,空手朝他袭来。
  弗拉西斯大吃一惊,突然失去距离感让他变得慌张起来——长期作为施法者让他无法立刻适应这种情况,加上他的身体跟不上感知的速度,这一下……他根本没办法躲开。
  果然,下一秒,他就被汉普顿抓住了,后者干脆利落地将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把他压在了剑术训练室不知多久没擦过的墙上,墙壁被碰撞后浮起一层灰,让他呛了一下。
  弗拉西斯看着自己胸前衬衫蹭脏的位置皱了皱眉。
  “反应不够快,手要跟得上脑子才行啊,贵族先生。”汉普顿的声音就在他耳边响起,带着湿热的气息喷在他耳垂上(弗拉西斯又因为这个皱了皱眉,但他没看到),“否则……你那七阶感知能力要来又有什么用呢?”
  “骑士长说得对,这方面我确实疏忽了。”弗拉西斯点点头,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对,“那么,可以放开我了吗?”
  如果熟悉弗拉西斯的人听到他说的这句话,一定会马上逃跑避难——他不是没有生气,而是非常、非常生气,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已。
  汉普顿做得太过了,事实上,就凭他在点到即止的比试中把一个大贵族压在墙上不放,就已经触犯了帝国对贵族的保护法规。弗拉西斯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但是对他来说,这已经不在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范畴内了。
  然而汉普顿却似乎不准备松手,仍然将他牢牢地压在墙上,甚至贴得更近了,弗拉西斯都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热度。
  他的双手被反剪,手腕被汉普顿押在一起,按在腰窝上。这让他几乎完全无法动弹,整个上半身都被迫贴在脏兮兮的墙上,狼狈无比。
  “贵族先生,我想和你聊聊。”汉普顿放柔了声音却没放柔他的动作,把弗拉西斯的手腕捏得生疼,“要不要来打个赌?”
  知道他短时间内不准备放手,弗拉西斯也放弃了沟通,无声地抗议这种令人反感的行为。
  但汉普顿并不在意,反正贵族有在听。他继续说道:“赌约很简单,输的人为赢的人做一件事。只要你能坚持一刻钟不出声,那就算你赢——我不会对你施加任何暴力,怎么样?”
 
  ☆、摩擦
 
  要做到这个,方法可就太多了。
  虽然弗拉西斯自信自己不是意志软弱的人,也不算害怕疼痛——况且汉普顿还已经承诺不使用暴力——但是,既然对方能提出这个,就应该有他能赢的把握。
  如果从直觉看,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接受这个赌约;但是很不幸,他的骄傲不允许他拒绝。
  弗拉西斯沉默了一下,冷声道:“希望骑士长说到做到。”
  “当然,这是骑士的美德之一。”
  汉普顿答应得干脆,这不仅没让弗拉西斯放松警惕,反而更加怀疑他要使小手段了。
  骑士团的团长从来就不是迂腐的贵族骑士,他是枪,你永远想不到他会从什么角度刺中你。也因为他个人的风格,现在的圣殿骑士团比以前强势多了,而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让异端分子非常痛苦。
  所以无论汉普顿用什么样的小手段让他屈服,弗拉西斯都不会觉得奇怪……他原本的确是这样以为的,所以当他发现不对劲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汉普顿只需要一只手就能扣住他的两边手腕,空出来的右手,在弗拉西斯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抚上了他的侧腰。
  弗拉西斯惊得睁大了眼睛,几乎要脱口而出给汉普顿一个禁咒。
  他……怎么敢!对贵族实施这样无礼的行为,简直丝毫不把帝国法规放在眼里!
  向来非常不喜欢和别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的弗拉西斯瞬间僵硬了,脑子里空白了一秒,然后被无边的难堪和厌恶占据得彻彻底底。
  而骑士如同没有感觉到他全身肌肉都像绷到尽头的弓弦一样紧,继续用恰到好处的力度抚摸着他,动作像对待自己的情人一样亲热狎昵。
  汉普顿低低地在弗拉西斯耳边笑了一声,仿佛他笃定后者不会把他告到国王面前去一般。
  “每一个骑士团成员都要经历这样的考验,贵族先生这是害怕吗?要知道……禁受诱惑,可是圣职者的基本功课。”
  弗拉西斯当然知道这个,也一直执行得非常好。但女神在上,谁能想到这一点还需要用在看自己不顺眼的同僚身上?即使是最老练的祭司也无法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吧?
  他一边在心里把轻易答应赌约的自己谴责了无数遍,一边努力挣动自己的手腕,试图把自己从汉普顿的左手里拯救出来。他试了几次都没有效果,正准备换个方法,却在下一秒发现汉普顿整个人贴了上来。
  训练室里很热,身体之间摩擦很容易产生热度,加上刚刚运动过的两人本来体温就不低,因此这一瞬间弗拉西斯几乎觉得自己背上着了火,而始作俑者甚至还加大了摩擦的力度。
  隔着薄薄的两层衬衫,弗拉西斯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热度。汉普顿身上的皮带硌得他很不舒服,但这都比不上他心理上的抗拒来得直接而严重。
  汉普顿粗糙的手掌摩挲着他的腰,他本能地对此感到厌恶和抗拒,满脑子都是咒语,恨不得现在就开口念咒把对方射成筛子。然而就在他几乎都要徒手施法击退汉普顿的一瞬间,对方突然将手伸进了他的衬衣下摆,毫无阻隔地扶上了他的腰。
  弗拉西斯的腰其实很敏感,但他平时本来就很少和别人有肢体接触,所以这算是个小秘密……不过现在不是了。
  “……真敏感呀,贵族先生?”汉普顿用一种潮呼呼的语气在他耳边说。
  这家伙甚至还下流地轻轻挺了挺腰!像对待男妓一样!
  弗拉西斯勃然大怒,再也顾不上别的,抬手就是一个瞬发的定身咒,趁汉普顿避开的时机把自己从这种下流的侮辱中拯救了出来。然后他拾起了自己的佩剑,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他会把这些羞辱还回去的,一定。
  训练室的那点魔法禁制自然拦不住弗拉西斯,汉普顿站在原地看着他衣衫不整的背影,心里满是自得和愉悦。
  高高在上的贵族啊,离开了血统和由血统而来的权利,也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任由直接的力量支配。
  而且还是个美人,手感不错。他勾了勾嘴角,笑了起来。
  最近的圣殿四处弥漫着低气压。
  在弗拉西斯的带领下,整个牧师院对骑士团都似乎产生了一种怒气。
  这体现在各个方面,例如冯纳发现,原本对他和颜悦色的法伦纳德祭司再也没有对他笑过,每次偶遇都只是冷着一张俊脸点头而过,连带手下的牧师对骑士们都没有好脸色。又例如每次骑士们训练受了伤去请求帮助,以往都会直接开始治疗的牧师们现在推三阻四,看起来非常不情愿。
  大家都把这归咎到骑士团的暴君身上,天知道那天在剑术训练室里,他到底对法伦纳德祭司做了什么?
  弗拉西斯从训练室出来就直接离开了,没有看等在外面的骑士们哪怕一眼。而骑士们惊讶地发现,平时一切都称得上完美的祭司大人衬衫下摆竟然凌乱不堪……
  女神在上,他们的老大究竟做了什么,这他们绝对不敢问出口,但是毫无疑问,他们刚刚阴转晴的好日子要结束了……
 
  ☆、异常
 
  圣殿这天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旅商打扮的中年人跑到圣殿门口来,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堆话,大致意思是距离王都不远的都肯森林里有魔鬼,他的商队除了他都被魔鬼杀死了。但因为不止口齿不清,这个人看起来还有点神志不清,所以起初门口的巡逻骑士没太把他的话当回事——谁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呢?经常有人来报告类似的消息,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但是没过多久,来汇报同样问题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不得不正视起来,向上头汇报相关问题。
  恰好值勤的弗拉西斯坐在他的房间里,听完汇报后皱起了眉头。
  “魔鬼?这可不是小事……”
  “大人,这样的汇报并不少见,不一定就是真的。”在门口待命的冯纳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说,“您知道的,经常有狂热信徒把自己的幻觉当作真实事件来向圣殿报告,但这些往往都不是真的——”
  “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得派人去确认一下,这是我们的义务,不是吗?”弗拉西斯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来,“不如就由你带着你的小队去看看吧,冯纳队长?”
  他果然还在迁怒骑士团!冯纳在心里哀号着,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退出了弗拉西斯的房间。
  弗拉西斯对骑士团的迁怒,不用说,自然来源于骑士团的暴君汉普顿骑士长。
  经过了那天被汉普顿半强迫的“比试”以后,弗拉西斯再也没给任何骑士好脸色看——以前见了面,祭司先生都会温和地送上一个微笑,而现在却只有一句礼节性的日安,好脾气的弗拉西斯再也没有对骑士们表现出以往的友善态度。
  所以现在每次看到弗拉西斯面无表情的脸,冯纳都想去问问他们的骑士长,在那个神秘的,除了他们两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的比试过程中,他究竟对祭司大人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
  ……当然,也就想想而已。弗拉西斯不好惹,汉普顿更不好惹,他可不敢去触他们俩的逆鳞。
  另一方面,因为汉普顿惹恼了弗拉西斯,所以现在整个骑士团都享受着低气压,所有人面对弗拉西斯都小心翼翼,生怕他一不高兴就把他们从牧师院的救助名单上剔除。
  冯纳带着他的小队从圣殿出发,在最新的目击者带领下来到所谓“有魔鬼出没”的地方,但那里看起来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片森林,没有什么异常。
  也许又是一个把幻觉当作现实的信徒吧,就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他骑着马走在旅商们踩出的林间小道上,马蹄把林间厚厚的落叶踩得沙沙作响,风吹过林梢发出细微的呼呼声,一切看起来都再平常不过,这个时候的都肯森林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看起来他们可以现在就回去向弗拉西斯汇报了,正当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身后已经走过的地方有些异常。
  那感觉只持续了非常短的一瞬间,冯纳觉得自己像被猛兽窥伺的猎物,危险感紧紧地攫住了他。他迅速回过头,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树林里仍然非常安静,除了他们一行人发出的声音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像个静谧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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