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猎物 作者:银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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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的求生意志迫使小孩去拉开那双扼在脖子上的手,结果在快要死掉的一瞬间,硬是把那双他连握都握不完的大手给拉开了。因为,他的身体发生了最可怕,不,用狄威的话来说是最伟大的变异。眼睛血红,头发也变成了银白色。就像一头野兽,一步步朝自己母亲逼近,或许在他眼里那个根本不是母亲,只是一个盛了食物的容器。”
我的手死死攥著枪,在这种大冷天里居然也会冒汗。没办法阻止维维安滔滔不绝的话语,如诅咒般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狄威每次在我身上做实验,都会说那个孩子的最新情况,那是他最完美的作品。能够在阳光下生活的吸血鬼,继承了弗莱迪王优秀基因的直系子孙。”
“别开完笑了!”握枪的手在颤抖著,狠了狠心将枪抵在维维安的背上。“接下来的故事让我说吧。”
“那个被一直拿来做实验的女孩有天发现了自己身上惊人的力量,於是她决定用这种力量报复所有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首先,就是让她痛苦的万恶之源,她本来可以轻易杀死那个完美作品,但是又心有不甘。她要慢慢折磨,让他长久痛苦。”舔舔嘴角,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扣下扳机。
“如果没猜错的话,荻威很早以前就被你控制了。然後在一次偶然的机遇中,你觉得菲格里有用,於是联手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他乖乖听你们的命令。当然他跟本就不知道那个楚楚可怜的纯情女孩有著极可怕的另一面。”
“本来是完美无缺的计划,可是中途冒出了个亚维克斯,使你不得不从弗莱迪大老远的亲自过来。在离开之前,不知出於什麽担心,你杀了狄威,然後以救人的名义让菲格里一路保护著你。”
“真不愧是直系啊。”维维安不知道我手里的武器般,向前走开。“推理能力一流,如果我杀了菲格里,你会怎麽办呢?”
“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那种玩具能做什麽?别天真了!”
扣下扳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镭射光束在靠近她时,居然像被镜子反射般,以三十度的折角直奔街边建筑。难以置信地盯著手中的枪,镭射光束可是能够穿透世界上最坚硬的金属……
“该死!”低吼一声将手里的枪扔掉,拔腿向那个渐行渐远的黑色身影追去。不管是人是鬼,我伽迪尔不会就这样认输,把菲格里还给我!
很奇怪的,不管我如何追,跟维维安总是保持著一段距离。黑色的披风像巨大蝙蝠翅膀在雪地中忽飘忽飘,像鬼魅又像精灵,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在白雪中一样。
偏偏在这个时候,雪下得大起来了,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维维安留下的脚印很快就被新雪掩盖了。早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是一味地跟著。这个女人偷走了我的半个灵魂,就算死,也要把它们找回来,我的东西只能由我来决定。
“这……这里是……”维维安在一栋很高的建筑前消失了,建筑物大概有三十层,刚竣工没多久的样子。推开虚掩的玻璃钢制门,强烈的混凝土味夹杂著烧焦的金属味扑面而来。
里面很黑,一边抓起披风捂住鼻子,一边四处搜寻维维安的身影。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处於高度紧张状态,直觉告诉我,维维安就在这黑暗中的某个角落,带著轻蔑的笑容,像个高贵的女王般注视著我的一举一动。
“维维安,你给我出来,故意将我引来这里做什麽!”大声地喊著,声音不断地回响,好像有无数个我在不停地说话,从墙壁反弹回的嗡嗡声刺激著耳膜,更为诡异的气氛增加了一丝苍凉。
第二十七章
“我就在这里,你看不到吗?”又是一串清铃的笑声,她好像很喜欢笑。只是在此时此地让人觉得非常厌恶。声音像潮水般汇聚,然后变成十几米高的大浪从头顶盖下。
“停止这种无聊的游戏!”想到这个女人在黑暗中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就生气,有谁能容忍的自己像木偶一样被别人观赏。我已经受够了……等会,既然她能看见我为什么我就不能看到她呢?不是说我的血最纯正的吗?
“你知道吗?吸血鬼都能看到未来。”
“未来?你是指……梦?”我一直以为梦是从前发生过的事,痛苦得快要不能呼吸的感觉……那个一直缠绕在心头的梦,那两张模糊不清的脸,他们在笑,我却怎么也够不到,一张无形的网将我隔离着。他们在说话,可是听不见……
“我也有一个梦,血色之梦。在血雾之中,被自己杀死……”维维安的声音很平静“那个就是命运,千年之前早已定下的命运……”
“那又怎样。难道……要我陪你一起死吗?无聊!”看来菲格里是不会在这,辨别了一下进来时的方向,我才不要跟这疯女人耗下去。
“没用的,在我的势力范围,谁也离不开……”
果然,那玻璃门就好像变成了墙,怎么拉也拉不动。
“游戏开始了,弟弟。好好享受恐怖之都的魅力吧。”四周突然亮了起来,强烈的灯光刺得眼睛生疼,赶忙抬起手臂挡住光线。与其这样还不如刚才的黑暗来得好。
突然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力量之大就像要把人勒死一般。
“放……放开我!”用还能自活动的右手肘撞击身后的人,那人却连哼也不哼一声,如铁箍的手臂越收越紧。
“弥萨?”在挣扎中看到那人的脸大吃一惊。他不是从牢里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这种力量……真的是人吗?
“伽迪尔,你不反抗吗?”维维安坐在二楼的栏杆上,两只脚悬在空中一摆一摆的。“他会就这样把你勒到死喔。”
“你看,还有他们。”维维安指了指四周,“每一个都饿了很久,恨不得马上将你撕裂呢。”如僵尸般的人从各个房间不停涌出,目光呆滞,行动迟缓,有点像一千年前的低等机器人。
如果一两个还好对付,可是现在这数量……几十,也许会有几百个,不赶快脱身的话真的会被这些人给分了。
握紧拳头用力朝身后弥萨的鼻梁打去,双脚蹬向一个快碰到我的僵尸,借反做用力使弥萨撞在后面的墙上。
腰间的手稍微松了些,马上趁这个机会逃脱了他的钳制,从靴子中抽出一把银制的匕首,把近身的几个人的头砍了下来。没有头的身体还摇摇晃晃地站着,血从脖子处喷涌,就像水压不足的喷泉,特别奇怪。人越来越多,不,应该说是僵尸越来越多,通向二楼的阶梯全部都被占满了。
这些僵尸全部没有痛感神经,攻击性不算大,但那身蛮力很是让人头疼。
“弗莱迪的王啊,真的只有这种能力吗?使出你的能力吧,这些东西对你而言跟本就是雕虫小技。”
“你这个疯女人给我闭嘴!”越来越多的僵尸让我气喘不已,怎么办?我不能死在这个地方,不能!身边的怪物越聚越多,就像不怕死的蚂蚁为了越过火堆,倒下一批又上来一批,后来者就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进。白色的衣服被血染得绯红,握刀的手渐渐麻木,衣服也扯破了,可还是没办法阻止越来越靠近的僵尸……
脚不知被什么拌了一下,仰面倒在尸体堆上,倾刻间无数手向我袭来,几张丑陋的脸在眼前快速放大……
“不要!”用手护着脸,从来没有如此无助。为什么我要以这种悲惨的方法死去,就算要死也应该以非常漂亮优雅的方式,身边环绕着美女跟鲜花,而不是这种丑陋的僵尸啊!
咦?为什么没动静了?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移开盖在脸上的手臂,刚才还像蜂群一样的僵尸消失了,就连我被染红的衣服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刚才的一切只是幻像?
“殿下,您还好吧。”
“菲格里?”没错,是那张我一直朝思暮想的脸。纤长的手指握着一把短刀抵在维维安脖子上。每次只要我有危险他就一定会出现,这次也没例外。
“你是怎么挣脱的?。”维维安问菲格里,眼睛却死死盯着我,“我不是让你沉入睡眠了吗?”
“殿下在叫我。”菲格里说“不管是谁,我都不会再让他伤害殿下!”
“为什么……菲格里……你真的要杀我吗?”
“没有想到幕后主谋居然是你,还一直傻傻地担心你的安危,而且累及到殿下。”
我就知道菲格里不会背叛,他那耀眼的眸子深处有一种只有我才能读懂的东西在发光。“死心吧,菲格里从前,现在,今后都只是我一个人的东西。”我以挑衅的眼神看着维维安,“你说是吗?菲格里。”
“是的,殿下。菲格里的生死只能由您决定。”
我笑了,菲格里也笑了,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空气中暗暗涌动,一切都没有变。我还是那个高傲任性的主人,他永远都是那个听话温柔的仆人。没有任何约束,也没有任何保证,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牵绊。
“是你们自己不好!”维维安突然一口咬在菲格里手腕上,也不管脖子是否会被划出伤口,然后夺下短刀,像只蝙蝠般从二楼向我飞来,速度快如闪电。
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倒,头碰在极硬的大理石地板上让耳朵不停地鸣叫,眼睛发绿,过了好一会才能看清东西。
“你……脖子流血了……”维维安的血滴到我脸上,粘粘的。
“你胸口也流血了……”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到那把短刀就插在自己胸口上。
第二十八章
“从知道自己命运的那天开始……我一直在试图改变它……十几年……最後……还是回到原地……”维维安断断续续地说著,抬起手,像确认一件完美艺术品般,小心地舔著上面的血。
“殿下!”赶来的菲格里将维维安推开,当看到我身上的刀时脸都白了。一边让我靠在他怀里一边用手压著伤口四周,“对不起殿下……”
“果然……纯正的血是最美味的……”维维安躺在地上,身体不住地发抖,散乱在光滑大理石地面的头发如同一株巨大的海葵,不知道被我的血还是她的血浸染过的发梢又像章鱼触手,示威般地对我炫耀看不见的牙齿。
“传说,能杀死吸血鬼的只有同类的血……重复的血腥杀戮,以别人做为自己的食物,然後有一天做为别人的食物……”维维安双手按著胸口,用力的关系使得泛白的关节非常突兀,“伽迪尔……就算是王,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咳咳……菲格里……知道吗……我喜欢你……”
维维安的表情极度扭曲,然後她身上开始窜起火苗,美的脸在火焰中变成一副鬼面。鬼面笑著,如同邪恶的祭师。看著这张脸,我感觉自己也在一步步迈向死亡。现在的我是不是也跟她一样?那个梦……未来……倒底是什麽……
“殿下,您一定要撑住,我不会让您死的!”菲格里抱起我冲出大楼。他的怀抱好熟悉,好温暖,很容易就会让人陷入睡眠。
将头靠上他强壮的胳膊,菲格里柔美的脸部线条在眼前不断晃动,嘴唇因焦急紧抿著,如峰的剑眉皱在了一起。想抚平眉间的褶皱,手却只能够到脖子。他的皮肤很滑,突起的喉结随著急剧的喘息一上一下。还有他强烈的心跳,透过厚厚的衣物,穿过肌肉和骨骼,直接进入我心里。这一刻的菲格里比什麽都真实,好想让时间停住,可以永远窝在他怀里……
“菲格里,低下头来。”
“殿下?”菲格里停住了脚步,金蓝的眸子里写满了担心。
“我想吻你。”
菲格里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顺从地低下头,柔软的黑色发丝扎在我脸上,冰冰的痒痒的。紧抿的唇瓣微微开启,轻吐著微热的气息覆盖上我快要麻木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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