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宗门好多神奇生灵 作者:鹤隐楼
Tags:甜文 仙侠修真 年下
金光照在这片血域上,他孤零零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救世主一样神圣而悲壮。
“我说了……不要动他。”
举着刀的修士只听到他轻声说了这句话,紧接着一股磅礴的灵力从他体内放出,顷刻间就横扫了一片修士。这股灵力那样庞大,那样悲壮,甚至充满了绝望。
他的刀直直掉了下去,直到死,他也不知道,一个穷途末路,身受重伤的人是如何再挤出这么多灵力的。
众人再次被冲到那道横线之外。
就在这时,梅慕九握住剑的手松了。
在张贤楚惊喜的眼神中,往后倒去。
“师尊?”
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腰。
梅慕九昏过去前的最后一眼,只看到秦衡萧被鲜血涂抹得面目全非的脸,和一双赤红的双目。
他想的最后一句话还是,是不是每次要倒了,都会有他扶上来。
“师尊……”
秦衡萧紧紧搂着他,将头埋到他怀里,他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声,浑身颤抖不已。
而在场的人,皆是一片寂静。
他们亲眼看见这个高大的男人是如何从那血池里缓缓爬出来的,就如一个爬出地狱的恶魔一般。他全身浴血,身体上遍布着血管的纹路,双目全红,连瞳仁都看不到了。他的身上混合着聚集世间所有凶恶的煞气,只是出现,就能让人如坠冰窟。
张贤楚更是震惊,他清楚的记得之前在观禅见面时,这个少年还极其单薄,而现在……他的肌肉饱满,线条有力,如经过了刀削斧劈,天匠雕琢,仿佛随手一挥,就能毁天灭地。
秦衡萧只是搂着梅慕九,他只敢搂着他的腰,生怕触到了他别的伤口。他在血池里总是很心慌,才一直在加速吸收,直至现在他的全身都像被碾碎了一样的疼,但他感觉不到,他只感觉到自己的愤怒如一张网般将自己裹得死紧,每一个动作都让自己愈加悲痛,愈加疯狂。那些煞气涨满了他的身体,冲击着他的神识,他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一个人,杀戮的*让他发痒,看见师尊倒下去时的怒气与疼惜几乎让他理智尽失。
一个鬼修不可置信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为什么你这么快就能出来?”
他恍若未闻,双手轻柔地将梅慕九放在一个较为干净的地方,赤红的双目冷冷盯着那渐渐后退的众人。
“你们该死。”
“全都该死。”
他每说一个字,就往前走一步,每走一步,都有数人被煞气撕碎。
他只用向前走,连手都不用动,就能让人们死在原地。
若说他之前只是一个酒杯,现在便是一口大缸,里面灌满了水,且还在不断往里倒水,溢出一点又补上一点,几乎要把缸都挤破。而在缸身后,还有整整一片汪洋,任它汲取。
这里是他的主场,这片平原,在这一刻,就如为他量身定做。
步步后退的张贤楚抖着声喊道:“你需要这个血,岂不是说你就是后卿刃!既然如此,不如加入我们,我知道你想杀人,你忍不住的,回来吧……回到你出生的地方,是我们缔造了你!只要回来,要杀多少就能……”
“你们伤了他,还想要我为你们效命?”秦衡萧手一抬,本来沉在池中的宵断飞射而出,落到他的手上,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瞬时就飘到了张贤楚的面前“这个世上,只有他能让我杀人。”
说着,他扬起了嘴角,衬上满脸血痕妖异得可怕。
一剑入喉,将张贤楚死死地钉在了地上,秦衡萧笑着掏出了他的元婴,在手中慢慢挤成一团肉酱。张贤楚呜呜呜地蹬着腿,抽搐着,被钉住的喉咙使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点疼痛,及不上师尊所受的万分之一。”
他斩断他的筋骨,削去他的血肉,还要维持他的生命,直到张贤楚全身破碎得浸在血泊里方才住手,看向他人。
秦衡萧自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过,一张脸看似冷静得可怕,但人们都从他血红的双目中看到了狂暴的杀意,他与他召唤来的万剑把这片血域,变为了恐怖的屠宰场。
原先还想拼死一搏的极乐宗弟子,在死了大半后终于开始纷纷逃窜,然而秦衡萧却像死神一般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收割着他们的生命,冷酷而残忍,没有一丝怜悯,有的只是悔恨和愤怒。
“快天黑了!快跑啊!”拼命逃亡的修士在湿地上滚了一身泥,慌不择路地奔跑着,剩余的人也跟着他加速逃窜。
秦衡萧看着他们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
他如一头炸毛的雄狮,突然温顺下来,收敛了战意,一步一顿地向着梅慕九走去。
他这会儿才感受到切肤的疼痛,和淹没他的疲惫。
“师尊……”方才还大杀四方的男人,低下了他高扬的头,弯下了他仿佛钢筋铁骨的脊背,将梅慕九抱入怀中,如怀抱着整个世界。
他的师尊,比他说过的所有故事里的人,更像一个英雄。
可他,只想代他承受。
“师尊,回家了。”
超出他身体和修为所能容纳的能量渐渐散去,他疲惫得连简单的话都要说很久,在他闭上双眼前,他的指尖轻轻点燃了符纸。
☆、第四十二章
药香阵阵,玉簪花浪下,五六个醉山客,前面的头顶着一碗药,后面的捧着帕子和伤药,排着队从花下穿过,迈着小短腿走进无上殿的侧殿内。
过了会儿,又排着队哒哒哒跑出来,从头至尾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华羽从树后探出头,提起一个醉山客,对他做了一个口型,醉山客蹬蹬腿,摇摇头,华羽叹了口气,放下他,跟着他们一起往药园走。
轻风从半敞开的门中透过,吹起垂下的纱帐,从里露出一截缠着药布的玉色手腕。搭在床边的细长手指轻轻动了动,然后慢慢缩回了被子。
躺着的男人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单衣,黑发铺了满床,他苍白的唇上还沾染着几滴残存的药水,看上去竟也满是虚弱的美感。
他眉头皱了皱,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小吱正趴在枕边沉睡,长长的尾巴缠绕在身子上,显得更加瘦了,看起来只剩下了小小的一团。
梅慕九眨眨眼睛,稍微清醒了一点,吃力地半坐起来,愣愣地看着床边被风吹得飞扬而起的纱帐,半晌才缓过神来。
整个寝殿都弥漫着药香,他的身上到处缠着白布,床边的小桌上还摆放着一叠换洗的帕子。
他揉揉眉间,试着又动了动,没有感受到一丝痛感。
晕过去前的血腥景象一下子都遥远得如一场梦,梅慕九昏昏沉沉的意识逐渐回笼,他突然抖了一下,小吱猛地弹起来,看见坐起来的梅慕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便欢呼着在床上蹦来蹦去,然后一溜烟跑出了门。
梅慕九连衣服都来不及披,赤着脚下了床,生疏地走了几步,身体才适应过来,他一步一晃地走到门边,就见柳韦然肩上载着小吱,正兴奋地向他走来。
“小萧呢?他怎么样了?”梅慕九迫不及待地问他,一张口,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又干又涩。
柳韦然连忙把他带去床上,给他倒了杯水,温声道:“放心,他没受伤,守了你几个月后,就被魏前辈派到凡人中修身养性去了。”
梅慕九饮尽一杯水,柳韦然又给他续上一杯,他却没急着喝,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你伤太重了,从你回来到现在,已经睡了两百多年。”
梅慕九一怔,显然想不到自己眼睛一闭一睁就过了这么多年。
他有些慌乱地又抿了口茶,急切地说道:“帝泽或极乐宗的人,可有来找过麻烦?”
“他们在血武原野元气大伤,哪敢出来寻事,特别是极乐宗,这阵子恐怕只能休养生息了。至于帝泽,我们想,他与极乐本就是暗地合作,自然不敢让外人所知。就是张贤楚,那张默海都只向外说他被凶兽袭击,不幸身亡。”
柳韦然顿了顿,继续道:“按魏先生说的,此次他们没有得到血池,这两百年定是在寻找其它替代物,不过目前我们找不到任何消息。”
知道了这些,梅慕九算是放心了大半,柳韦然见他精神不错,想是伤也无大碍了,方才把其他人都叫进来。
看着一脸关切地走进来的众人,梅慕九感动得也不知说什么好,手里给小吱顺着毛,最终也只小声说:“让大家担心了。”
渡船张面上一脸嫌弃:“和老夫我矫情什么,你醒过来就行了,可千万别再被人抬回来了,我年纪大可经不得吓。”
打更人打他一下,和华羽也一前一后真情实感说了许多。等到众人都抒发完心声,问候完了,一直守在边上的李十八才有条有理地将这两百年的事情轻重分明地说了。
梅慕九边听边穿上外衣,带着李十八往外走去:“边走边说吧,我也该走走了。”
御神山显然更加美了,地灵将山上的花草树木都打理得极好,就是野草看起来都宛如珍品。楼阁,石路,亭阶等等也比从前漂亮壮丽了许多,筑天者想必也是每天都在雕琢着。最大的惊喜是,秦衡萧走前,把补天泥都用上了,两百多年的时间,伏仙宗加上御神山,已有了九十九峰。头那么大的补天泥,现在也只剩下了手指头那么大了。
两人登上御神山顶,梅慕九赞叹地看着眼前的壮观景象。
云遮雾绕中,群山延绵起伏。每一座山都像棋盘上的棋子,位置精准而极妙,梅慕九仿佛已经看见了漫天星辰,看见了人佛当初随手洒下的万千星群。山与山之间的路也犹如被分割的银河,涂满了点点的星光,一条连着一条,四通八达,美不胜收。
而在凡人看来,东海上依旧是一片空荡,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就在他们头顶几十丈处,有群山环绕,仙气蒸腾,宛如另一个天下。
“还有。”李十八与他看了许久,才道“我们还新修了一个剑阁。当时,秦少主出来时,身后还有万剑追随,魏前辈便做主都收了。回来后均藏入剑阁,等您广受门徒,以备后用。”
果然,山腰处的炼器阁旁,正伫立着一座恢弘的剑阁,走入其中,古武悬满了玉墙,放满了箱柜,按着品级一层一层地堆积着,穿行其间,都如同正行走在沙场上一般,四处都是肃杀的气息。
待到将山都巡游了一遍,梅慕九才走到瀑布边上,魏先邪正和霍孚远在亭中对酌。梅慕九看见的时候还有点恍神,他之前也一直是与小萧如此赏景对酌,谈天说地的。
“你醒了,伤可还要紧?”魏先邪不敢给他喝酒,先关心地问道。
“无碍。”梅慕九在另一边坐下“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只是,小萧……在何处?”
魏先邪想起芦苇荡中的事,依旧是心有余悸。感知到符纸的感应后,他们便开阵接引梅慕九二人回来,哪知蓝光一闪,阵中却出现了一对血人,秦衡萧抱着梅慕九,虽然已经晕过去了,却还是不断唤着师尊。他当时都骇得几乎要跟着晕过去,好在霍孚远还算冷静,当即给他们止了血,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他们回了宗门,才没错过最好的救治时机。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