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归何处+番外 作者:凤阁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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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喜欢‘行走在天空里’吗?我们现在不就行走在天空里吗?谁叫你这么不注意,知道错了吧。”两人飞出悬崖,南宫意戏谑地笑道,横在他怀里的人慢慢睁开眼,看看身边飘过的云雾,道:“我下次不敢了。”
“你救我一命,我还你一命,扯平。”南宫意没有放下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剑上站稳。
聂流尘转过脸往脚下看看,赶紧转过脸闭上眼把手收紧了一些,说道:“我恐高……这个不算,摔下去的时候可以改成后背着地,顶多疼一点。”
这个姿势,他的脸近在咫尺,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南宫意看楞了一下,忽然,鬼使神差的,他弯下了腰。聂流尘震惊了,他猛然睁开眼,挣扎了一下,载着两人的云遥剑剧烈摇晃起来,他赶紧不动了。
“南宫意!”聂流尘咬着牙,两颗虎牙架在嘴唇上,又说道:“连我未来老婆都没亲过我!快回崖上去。”
南宫意白皙的皮肤泛上了红晕,他小声说:“我也是……我只是试试……”
聂流尘牙咬得更紧了,他怒道:“艹,试你个头啊,你怎么不找别人试啊?以后肯让你试的姑娘多的是,快回去!”
可是,南宫意没有往上飞,而是降了下去,落在了湖边的小树林。
他把聂流尘放下来,聂流尘四周看了一圈,皱眉道:“你什么意思啊?”
南宫意不好意思地说:“我灵力不足,飞不上去了,恐怕要休息一会儿才行,要不咱们走回去?”
聂流尘还沉浸在对他的恼怒中,但也没有办法,说道:“这里是小树林最深处,没有捷径穿过去,走回去得明天了,行了,去湖边草地休息一下吧。”他走在前面带路,拨开一丛丛荆棘。
南宫意看着他的背影,偷偷笑了一下,之前穆兰荫已经允许他和自家徒弟一起来乔溪镇采买玩耍了,好几次经过这个林子,他都想进来看看,可是时间总是不允许。灵力不足真是好理由。
林子非常幽静,树很高,但不算太密,林间野花遍布,百鸟齐鸣。似乎还没有原谅他刚才的行为,聂流尘在前面走得很快。
南宫意想了想,觉得还是自己开口,便找话题说道:“李目则先生去哪里了啊?”
听到这个问题,聂流尘停下来,叹道:“快到他家人忌日了。”
南宫意一个晃神,冷不丁撞上他的背。看着沉默的聂流尘,他小心问道:“他家还剩几个人啊?”
聂流尘转过脸,继续叹道:“就他一个了,听说还有一个失散的妹妹。”
南宫意挑挑眉,道:“李先生都这样了,你还整天惹他不高兴。”
聂流尘一耸肩,道:“除了你,我是功课最好的学生。”这个是真的。
南宫意道:“课上看闲书,跟师妹眉来眼去,扔纸条,没少干吧?”
聂流尘神情有些复杂,道:“魔修们性子多少带点戾气,李先生一直觉得我们不好管。”
南宫意看他认真,觉得疑惑,便问道:“所以呢?”
聂流尘说道:“李先生以前是当官的,觉得擒贼必须先擒王,管住了我,其他都好说。”
南宫意略一思索,说道:“那李目则先生,莫非是……”李沐泽,十来年前朝廷的一名提刑官,清正廉洁,破案无数,因为得罪权贵,被治重罪,满门抄斩,有江湖人去劫法场,却只救出来他一个。
似乎猜到他想说什么,聂流尘点头,说道:“李先生醒来后,自己在脸下面划了一刀,寓意今后不再落泪,然后便当起我们学堂先生了。”
南宫意叹息道:“你们敢留下他?”
聂流尘笑了一下,道:“这里是蛇祖门,能容留不为天下玄门所容的魔修,为什么不能容留一个众叛亲离的好官呢?”
两人接着往前走,沉默了一路,不过南宫意想着他刚才总算是笑了,应该没那么生气了。
很快走到湖边,从这里看湖,景致相当不同,湖畔有几株枫树,现在红叶挂满了枝头,风一吹,纷纷飘落,美艳绝伦。聂流尘心情好了起来,他想爬到枫树上,但上面都是斜枝,没有坐的地方,他看了一圈,找了一块草坪,靠着树坐下。
南宫意跑到湖边,笑道:“有鱼,这么多鱼。”他收集地上的枫叶,向湖中扬去,鱼受了惊,四下逃窜。聂流尘看着他稚气的行为,觉得别的不说,扬红叶的动作倒是挺优雅的。
南宫意走到聂流尘身边,看看露水未干的草坪,又看看自己以浅色为主的修士服,皱了皱眉。
“矫情。”聂流尘努努嘴,站起来,脱下自己灰色的外袍,两腿伸直把外袍铺到地上和自己大腿上,对着南宫意拍拍大腿。南宫意笑眯眯地顶着俩小月牙躺下了。
“我还不知道,你居然会御剑。”聂流尘道。
“呃……”南宫意一直瞒着几乎所有人,知道这个的只有家里父母、兄长,还有一个武丘。
聂流尘说道:“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这边,如果别人知道你会御剑,怕你逃跑还不得找条锁链把你栓起来?你知道我没嚼舌根子的爱好,你自己好好瞒着吧。以后要小心点,崖上有嗜灵兽,刚才它们没跳出来是你好运。”
南宫意笑了笑,点头道:“谢谢。”
聂流尘看着波澜不惊的湖面,问道:“你这么年轻就会御剑,修为应该很高吧?”
南宫意得意地说道:“具体不知道,不过以前我作为低阶弟子被要求和烛炎门的中阶弟子比武,他的向日轮,就是五把连在一起的三角小刀张开成一个轮的那种,我被那个追了半天,然后用飞镖把它击落了,要打它第三个刀片的正中间。然后我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他洋洋得意的时候脑袋一晃,聂流尘一声惊叫,道:“你头冠戳到我了。”南宫意赶紧挪了一下头的位置。
“我老早就想问了,你头冠中间怎么是空的,不应该镶点什么上去吗?”聂流尘摸了一下他头冠。
“这个呀,等我成为高阶修士,会镶一块羊脂玉上去。”南宫意指了指头冠中间。聂流尘了然,羊脂玉的话,和他倒是相配。
南宫意一身懒腰,感慨道:“这太阳真好,让人想睡觉。”然后微抬起头,问道:“你今天没别的事吧,我想睡一会儿。”
可他看见聂流尘正在上方认真地看着他,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其实聂流尘只是在想,这人真挺好看的,而且这个距离,还真是……他突然能理解南宫意刚才的行为了。
“干嘛,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想试回来?”南宫意笑着问。
聂流尘一挑眉,看向别处,道:“不是什么东西都要讨回来的,疯狗咬你一口,你还要咬回来吗?”
南宫意怒道:“你说谁是疯狗?”说完直接把他的头掰下来,嘴唇又贴了上去,这次,不知道是不是懵了,聂流尘很久没动。
反应过来后,聂流尘几乎把他掀下来,怒道:“南宫意你有病啊?”
南宫意不但没有羞愧,反而奇怪地问道:“有那么生气吗?”
聂流尘强压怒火,说道:“南宫意,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南宫意抓抓头,自言自语道:“二哥说这样表示亲密啊。”他的表情不像在撒谎。
聂流尘扶额,这南宫临说的也不算错,可能真的只是没教全,他说道:“我就算了,以后别跟别人这样,这种事不能随便做。”
南宫意把脸偏过一边,想了想,道:“哦。”然后抬头又是一下。
聂流尘彻底黑了脸,说道:“你有完没完了?你自己找个姑娘亲去!”
南宫意也不高兴了,说道:“不是你说‘我就算了’吗?不是你让我别找别人吗?一定要是姑娘啊?”
聂流尘已经不想再多说了,但又想想这张脸这个教育方法以后一定是个祸害,便说道:“对,姑娘,会成为你老婆的姑娘,或者说爱谁谁,别找我,你这样我未来老婆会打死我的。”
南宫意低下头,开始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思考着思考着居然就睡着了。聂流尘看他睡了,心里没辙,也闭上了眼睛。
南宫意醒来的时候,太阳都西斜了,他一动,聂流尘也醒了,推了他一把,说道:“起来,腿麻了。”
两人站起来,聂流尘正在拍外袍上的灰,南宫意忽然一指湖面,叫道:“快看,快看。”
湖很大,橙红色的夕阳在晚霞的包围下缓缓落下,仿佛就悬挂在湖面上,湖面一片金光,不时有归家的水鸟略过,真的是“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两人肩并肩,看得都有点入迷了,直到太阳完全沉下来,才回过神来。
聂流尘对南宫意说道:“咱们御剑上去吧。”
南宫意忽然神色一凛,捂住他的嘴,四处戒备地看了一下。
☆、眷眷(三)
聂流尘仔细一听,也听到了林中有轻微而杂乱的脚步声。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树林中,里面已经是一片昏黑,脚步声是从更深处传来的,在一片被月光洒满的宽广草地上,他们停了下来。
一个蓬头垢面的小孩子从树丛中跑出来,远远看到他们,喊道:“哥哥们,救命啊!”然后跑到他们面前,摔在地上,手蜷曲着压在胸前,还在哭,光着脚,脚上一片黄泥。
树丛中一阵响动,跳出来几个东西,双腿站立。咋一看像人,但仔细一看,头发很长,乱蓬蓬地披散在身后,两眼发着绿光,嘴里牙齿暴突着,手很长,趴在地上,其中有两个迂回到了他们身后。
“小心,是狼妖,很多,你这边,我那边!”南宫意拔剑出鞘,想要转过去。
聂流尘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扳回来,抽出佩刀,说道:“哎,这么多,怎么杀的干净?不如宰了这个小孩,用血气吸引狼妖,咱们趁机跑路。”话说着,佩刀已经架在了小孩脖子上。他的佩刀青锋,比一般刀窄上不少,带着一点弧度,刀如其名,锋芒处一片蓝绿色,据他说,这个锻造出来就自带剧毒,现在被出鞘的云遥剑一照,绿光流转,阴气环绕,甚是瘆人。
南宫意神色大变,本想阻止,忽然想起了什么,也把云遥架上了小孩的脖子。
聂流尘冷笑,一边手起刀落,一边说着:“作为一只狈,你太失败了!”
小孩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手臂很短,几乎只有正常小孩的一半多,他一声暴喝,人皮从头顶裂开,一个和狼妖相似的怪物钻了出来,比狼妖高出许多,前肢很短,在聂流尘的刀再次到来之前,它一个跳跃,回到狼妖群前面。
“直接现原形了,早知道就一刀下去了。”聂流尘有些后悔。
狼妖环绕下的两人背靠背,互相看了一下,先发制人,聂流尘冲向那只狈妖,南宫意格挡开想要阻止他的狼妖。聂流尘跃起,当头砍下,狈妖向后躲避,忽然后腿一扫撞断了一棵树,聂流尘在倒下的树枝中急速穿行,向前一劈,狈妖的左前肢断到了地上,它一个踉跄,向后倒了一下,又被青锋把左后肢钉到地上。狈妖强忍疼痛,把腿一抽,一股利刃和骨头摩擦的尖刺声音传来,狈妖一拐一瘸向远处跑去,忽然一个哆嗦,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忽然,地上发生了异变,狈妖血流过的地方拱起了一个土包,土包爆裂开来,飞出一个小小的白影,像一只鸟儿一样,翻飞着,然后“轰”一下燃起蓝绿色的冲天烈焰,狼妖急速后退,烈焰里一个巨大的法阵张开,把地上的两个人都裹挟了进去。
一阵白光晃得南宫意睁不开眼睛,他只觉得自己身体轻飘,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琼华门的荷塘水榭中。正是盛夏,荷花开得正好,满园都是淡雅脱俗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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