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归何处+番外 作者:凤阁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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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论这么远为什么知道是哥哥,跑路的时候明明手可以动,遇到救命稻草却不抱着,就说脚上只有黄泥,没有被血水染成的黑泥,就够可疑的,真是个不称职的狼妖军师。”声音越来越近,南宫意一抬头,看到聂流尘提着刀向自己走来。
“你做什么?”南宫意做了一个戒备的动作,他听说魔修遇血气会变得狂暴。
聂流尘白了他一眼,一刀从地上的狼妖尸体上把头砍下来,拎在手里说道:“这里靠近小镇,狼妖为祸蛇祖门不能不管,把狼头带回去,回头让铁叔他们循着气息来好好清理一下。”
南宫意觉得举着手和狼头对视的聂流尘挺狰狞的,皱了皱眉头。
聂流尘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脸问道:“对了,你刚才躲什么?怕我过去砍你?”
南宫意不敢说话。
聂流尘笑了,说道:“我经常给你们杀鸡宰鸭,血气不知道沾了多少,也从没拿菜刀砍过人啊。你放心吧,我不会伤你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偏过脸,不看南宫意。
南宫意也不好意思了,他赶紧转移话题,问道:“原来你的青锋刀出鞘之后长这样?这名字起得……够直接。”
聂流尘挑眉道:“什么意思?”
南宫意小声道:“刀如其名,很好啊……”
聂流尘扶额摇头,道:“某人的品味一向如此,连我的名字都……唉,不说了,回去吧。”
多年以后,南宫意一个人站在乔溪那片树林里,脚下放着他找寻良久才挖到的那个深埋地下、装过符鬼的盒子,在里面飘出的碎片中,他窥见自己说过的那句“我愿意随你下地狱”。
“原来……是这样子吗?这么多年以前吗?”南宫意笑得自嘲,愣愣地站在原地,然后,他的手慢慢收紧,抬头茫然直视前方,自言自语道:“这辈子,两次,同一个人,我……”
南宫意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正在被青锋一刀刀凌迟。
现在那句话现在放在他们中间,多么的讽刺。他不知道聂流尘究竟记得多少,他只知道,虚独山上最后也没出现尸山血海,他也不用在那个人间地狱中跟他诀别。聂流尘好端端的在桥的那头,晃着他的小金鱼灯笼。
不过南宫意知道,看起来好端端的聂流尘当时是带着伤的,带着云遥剑留下的伤,这也许是他身上唯一的伤。
“流尘,对不起。”南宫意站在窗前,看着悬崖上的枯树再一次说道。
☆、调查(一)
南宫意奉命在乔溪镇监视蛇祖门,已经快一个月了。南宫轩回家后,没跟家人说自己的情况,默默地闭关了,南宫齐现在掌管着琼华门所有的事务。除了南宫轩的重伤,本次诛魔战役琼华门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失,但南宫齐担心蛇祖门会有其他动作,就派人轮流监视,这次轮到了南宫意,他二话不说便领下了这个任务。
一天,南宫意一如既往地背了剑,去镜湖边练剑。他在大街上走得很慢,时不时左顾右盼一下,就这样踱到了镜湖边。十月的水边带着森森寒气,枫叶映得整个湖面都红了。他走到湖边,正想弯腰洗一下手的时候,忽然看到水里有一张脸,他拔剑戒备,等了半天发现那张脸没有动静。南宫意伸出手,把脸的主人拖了出来。
“就这些了,咱们回去吧。”聂流尘提着很多东西,拿着一张纸,比对着。
穆千幽戴着斗笠,跟在他后面,开口说道:“你上次说,盘下来的酒楼是哪个,我想去看看。”难得,门主要亲自视察蛇祖门的生意了。
聂流尘领着她,左拐右拐来到了乔溪最大的酒楼。
穆千幽掀开斗笠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道:“在这吃了再回去吧。”
聂流尘没意见,他把手里东西交给穆千幽,道:“我答应给罄染买一些零食,你找个雅间等我。”穆千幽接过来,走了进去。
他抱着一个纸袋从一家点心铺子走出来,往边上看了一下,看到了一片静谧的湖水。乔溪镇已经扩张到镜湖边上了,聂流尘想了想,自己很久没好好看过镜湖了,便往前走去。
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人。
南宫意听到脚步声回头,站起来惊喜道:“流尘!”
聂流尘伸出手止住他前进的步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真是阴魂不散,今天黄历不宜出门。但一想到另一件事,他还是态度温和地开口道:“你站那,别过来,我想问你……”然后他的目光转到了前方地面上。
“这是……”聂流尘赶紧上前。
“这件事情,你姐姐也觉得是蛇祖门做的?”
“不确定,所以让我先来看看。”
隔壁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原本在酒楼二楼雅间里无聊地摆弄着这次采买的东西的穆千幽转过脸,靠到墙上倾听。
“大哥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就让我过来找三哥,毕竟事关重大,那些魔修手段如斯残忍,不能让同门再遇害了。”
手段残忍?穆千幽捏捏茶杯,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自言自语道:“还好吧?我觉得挺好的啊。”蛇祖门开山立派三百多年,出过她这种连想要炼符鸟当坐骑,都要跑去帮人收服作祟的怨灵厉鬼当炼制材料的门主?
“可是咱们从哪里开始呢?”
“先到处打听一下吧。”
“我看这个小城还挺太平的,感觉魔修没干什么坏事啊。”
“哼,总之记住,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
起立声,杯盘碰撞声,开门声,脚步声。
穆千幽捏捏下巴,心想这些灵修不知又要做什么了。本着对自家认真负责的态度,她拍拍手,站起来,跟了出去。
“要出门那几位小哥哥等等。”她在楼梯上叫住了这一行人,他们约莫有七八个,都穿着便装,看不出来门派,为首的是一个小圆脸,一个小白脸,正准备迈出去。
一听有姑娘的声音叫他们,他们停住脚,回过头,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从楼梯上袅袅婷婷地走下来。
还不知道自己招惹到的是谁,姚青页皱眉问道:“姑娘有事?”
穆千幽颔首,说道:“我看几位小哥哥身形轻盈,气质端方,想必是玄门灵修,小女子有事请教。”平时大大咧咧惯了,这么温婉的话说得她都想吐了。
夏宁连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赶紧道:“姑娘,你说。”
穆千幽说道:“几位灵修哥哥,可是来给蛇祖门添麻烦的?”本来还想委婉地问一下发生了什么事,但她考虑半天,不知怎么开口,人家肯定不会说的,心想着谈崩了就打,打晕了扛回去再慢慢问。
几人露出戒备的神色,夏宁连问道:“姑娘究竟是?”
穆千幽道:“蛇祖门,阴修。”
姚青页向前一步站在众人面前,道:“有何贵干?”
穆千幽撩开斗笠露出一只眼睛,道:“想请教一二。”她向前走,对面几个人慢慢倒退着走了出去。
总算退到了大街上,穆千幽松了一口气,如果把酒楼打坏了,聂流尘得数落她半天。
姚青页道:“我一般不打女人。”
穆千幽歪了歪脑袋,轻笑一声道:“蛇祖门门主就是个女人。”
姚青页一撇嘴,摇头道:“那种除外。”他知道现任蛇祖门门主曾经在南宫家待过,但她们幽居深宅,没和他见过面,他想象中,那个魔修之首一定就是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轻浮女子。
穆千幽一下子恼了,“那种”什么意思?眼前这人看着还算比较俊朗,怎么说话这么讨厌呢!她今天没有带枯翼,只是在腰间挂了一条细细的鞭子,这是铸剑师闲暇时打造的一条九节鞭,名为“惊蛰”,听说因为打造的时候混进了别的什么东西,虽然没毒,却是通体青蓝色,差不多和青锋一个颜色,看似细细一条,其实里面另有玄机,鞭如其名,打出去声如惊雷,比一般鞭子响亮得多,震慑作用远大于攻击力,但穆千幽喜欢上面的纹路和颜色,不信其攻击力弱这个邪,她只道“也要看是谁用”,就把鞭子揣身上了。她快速取下鞭子,往姚青页脚下抽去,一边抽一边骂道:“什么叫做“那种”!”
那条鞭子没有注入阴气,但还是一下子把地上的两寸厚的青石板打裂了一块,这一声宛如晴天霹雳,周围人都感觉到耳朵嗡嗡作响,靠得最近的姚青页甚至觉得心跳都停了一下。知道遇到了狠角色,一行人脸色铁青,兵器纷纷出鞘。
穆千幽一手紧握住鞭子,一手抓住鞭身,慢慢往下捋着,她正在往里面灌注阴气,鞭子上的黑气越来越重,色泽也变得和黑铁一样,阴气甚至如水一般将要滴落下来。她想着,再一鞭下去,非叫对面那些灵修全晕了不可。
这时,一个人匆忙跑来,喊道:“各位□□,有话好好说。”
穆千幽一看清来人的脸,顿时笑了出来,鞭子上的阴气像是失去了束缚,忽然向四周蔓延开来,她说道:“左先生也来了?”
来人正是左君杨,他一身便装,身后跟了两个便装的星河门的门人。他也无暇在意对方为何知道自己的名字,只是想赶紧阻止这场争斗。
离酒楼不远的湖畔,南宫意和聂流尘正在讨论着湖里捞出来的尸体身份。
聂流尘拎着一小小的乾坤袋把尸体收起来,说道:“这种事情发生在蛇祖门的地界,当然归蛇祖门负责,我必须带回去。”
南宫意还想说什么,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宛如春雷。
聂流尘先是一惊,然后脸色一变,说道:“不好!”他又对南宫意说道:“其他先别说,我得马上回酒楼去。”
南宫意说道:“我跟你去。”
聂流尘也顾不上他,往酒楼跑去,南宫意跟在后面。
跑到酒楼前面,看到聚集了一堆人,半数捂着耳朵,聂流尘挤进去,皱眉道:“怎么这么热闹啊?千千,没事吧?”
南宫意在后面说道:“怎么是你们?别动手。”
看到对面一群人依然一副戒备的模样,聂流尘对穆千幽说道:“千千,武器收起来。”穆千幽瞪他,他弯下腰低声对她说道:“对面第一个就是姚青页。”后者一撇嘴,不情不愿地把鞭子缩回来卷成一捆,挂回腰上。
看到那个魔修,姚青页脸都黑了,但南宫意一直在用眼神示意他,他只好作罢。在场很多灵修都听说过,“千千”是蛇祖门里谁对谁的称呼,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穆千幽道:“现在魔修和灵修没有明面上的矛盾,各位如果对蛇祖门有意见,直接对我提,不要偷偷摸摸地在这里做小动作。”她心中不悦,把斗笠一摘,冷哼了一下,她今天只是随意绑了一个马尾,未施粉黛,但是周围依然一片吸气声。
一个全程围观的男子嚷嚷道:“谁都不要拦我!我要加入蛇祖门!”穆千幽转脸看他,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想,就你这样的,我拦你。
姚青页心里也承认这个女人真的很漂亮,但嘴上还是说道:“搔首弄姿。”
聂流尘无奈地整只手掌抓着穆千幽的头顶转过来,小声说道:“谈正事的时候,不要左顾右盼。”他看向左君杨的方向,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看到有回寰余地,左君杨赶紧打圆场:“这里确实是蛇祖门的地界,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说吧。”
出乎聂流尘意料,穆千幽眉开眼笑,看着左君杨说道:“好啊。”
☆、调查(二)
不久后,六个人坐在茶座里,一片安静,气氛很是尴尬。原本是想来悄悄调查的,结果刚来就把人家两位当家给惹了,夏宁连、姚青页脸色极其难看;左君杨勉力笑着;南宫意可没忘记穆千幽对自己的虐打和弑兄之仇,坐得远远的;主席上两位东道主倒是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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