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归何处+番外 作者:凤阁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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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意问道:“原来那个故事是真的,那个修士死了,所以他的夫人化为土灰。那钟离夫人变成这样,莫非……”
聂流尘点头道:“钟离志很有可能已经死了,至少也遇到了什么不测,无法继续进行嗜灵铸身,燕海棠不知为什么没有公布。钟离夫人被放在密室,这里无风,所以没有化成尘埃消失。”
“燕海棠到底想做什么?”南宫意皱眉。
聂流尘站起来,说道:“这些我们还不知道,去密室那头看看。”
两人走到另一端的密室,只见里面有一盏灯,亮着蓝幽幽的光,聂流尘召唤出来的怨鬼蜷缩在帖满符咒的角落里,似乎很害怕。
南宫意道:“是镇魂灯。”
“不太镇得住里面的魂魄。”聂流尘俯身看了一下。
南宫意道:“里面的魂魄,感觉很熟悉,我应该和他接触过。”
聂流尘道:“莫非是……钟离志?”
“很有可能,生前修为很高,怎么怨气这么大?”南宫意也俯下身,皱起眉头。
聂流尘捏捏下巴,总觉得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说道:“据我所知,这样被镇压之后的魂魄,需要修为基本对等的高阶阴修和高阶灵修联手组成乾坤两仪阵镇住,才能从这个魂魄知道更多,不能把这个贸然带走,如果中途出问题,会酿成大祸的。我们要想想办法,怎么可以让燕海棠自己把他交出来,但是不能急于一时……”
地上的怨鬼贴着墙想要逃跑,一面悬挂在头顶的镜子发出一束光,照在它身上,它发出凄厉的叫声。
“糟糕,会把人引来的。”聂流尘低声说道,就在那一瞬间,他已经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
南宫意云遥出鞘,将那面镜子劈成两半,怨鬼失去束缚,想向外冲出去,聂流尘点燃一张符咒,向它掷去,怨鬼身躯一下子暴增了几倍,然后他又往它身上撒了一把毒粉,浑身满是毒雾的怨鬼尖叫着向外冲去。
以怨鬼为盾,两人向外冲去,趁怨鬼飞出门和霜流门人缠斗的时候,南宫意拉上机关,书架归位,两人从来时的窗子出去,按照聂流尘之前指的路线,南宫意带着他御剑而去,霜流门乱成一团,两人贴着围墙,避开结界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回到客栈,站在走廊上,看到远处霜流门内一片灯火通明,聂流尘笑道:“做贼刺激吗,我的南宫少爷?”
南宫意扶着额头问道:“告诉我,当年你第一次偷鸡蛋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心虚。”
“你倒好意思说,我还被被母鸡啄到手,可疼了。”聂流尘摇摇头。
南宫意抓起他的手在唇边亲了一下,笑道:“那就给你啄回来,怎么手这么凉?我去给你把手炉点上。”他折进屋里,从乾坤袋中找到装炭的袋子,说道:“这是百里挑一的好炭啊,听说在冀州这种石炭产量很少,好像还挺难弄到的。”
听到他的话,聂流尘眼里黯淡了一下,他也走进屋子,说道:“子念,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
☆、无玄(一)
屋里点上了火炉,床榻上,聂流尘褪去外袍,散开头发,抱着手炉坐到南宫意身边,说道:“关于无玄的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南宫意惊讶地说道:“宗无玄?”他低下头想了想,点点头。
聂流尘缓缓说道:“他那天不是在纠缠我,他可以说是我最难熬的日子里,唯一的朋友,我从和他的相识说起吧。那段时光已经很遥远了。”他慢慢地回忆着。
十年前,聂流尘和铁七刚刚从郁离山的杀戮中逃了出来,担心在出逃的路上遇到截击,两人躲进乔溪的破庙里,后来有一天,铁七在大街上偶然捡到了跋涉千山万水回来,带伤的缪姝和疯掉的穆千幽。他们藏身的庙宇相当破败,神像后面还有一个密室,帮助他们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搜索。
郁离山上炽阴阵大开,无数凶尸和厉鬼守护着已经面目全非的蛇祖门,蛇祖门记载着灵魔同|修心诀,放着法器的禁室更是炽阴阵守护的中心,灵修们发现自己讨不到任何便宜,便渐渐离去了,只有少数人在山下守着。
铁七本来就面目普通不起眼,身为一个毒人,他不需要休息,有的是力气,靠着聂流尘炼制的□□维持着,去给人做苦力。聂流尘易了容,在镇上帮人抄书,吃穿花销本来就不少,还因为要给穆千幽和缪姝买药,以及给铁七炼毒,四个人艰难地度着日。
有一天,聂流尘从抄书的地方回来,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忽然看到了路边有一个小乞丐在他面前晕倒了,他赶紧跑过去,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跑得比他更快,先一步探查小乞丐的情况。
“他怎么了?”聂流尘问道。
那名少年摸了一下小乞丐的额头,说道:“好像是发烧了,我带他去医馆。”
聂流尘看了一下,小乞丐的脸色、脉象都很奇怪,他想起来《五瘟谱》上的一种症状,知道这个绝对不是普通的热病,便说道:“这个病,我的师……阿娘跟我说过怎么治。”
少年狐疑地看着他,问道:“真的吗?”
聂流尘点点头,说道:“你看他眼底青黑,眼珠发红,手指甲边缘一圈黑,此种疫病我们家有人得过,我知道怎么办。”
两人把小乞丐抱回破庙,聂流尘用水给他擦身,并且用银针刺激了他几个穴位后,小乞丐悠悠转醒。
少年很高兴,聂流尘很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这位公子,我开个方子,你能去抓服药吗?”他刚才满脑子只有穆兰荫教他的“医者父母心”,完全忘记了自己没钱抓药的问题。
少年笑道:“当然可以,我叫左君杨,你叫我君杨就好了。”聂流尘赶紧把自己的名字也报了上去,但他用的是化名,杜雨恩。
这时候,破庙后面一个身影慢慢晃了出来,身上穿着一袭破旧的衣裙,头发凌乱,眼睛里又凶狠又茫然,那是穆千幽,缪姝和铁七今天去郁离山上探查如何进入禁室了,她在破庙后面没人管,但幸而她不肯离开破庙半步,所以他们也不是很担心她。
“我饿了……”穆千幽低声道。
聂流尘犹豫了一下,说道:“等姐姐回来吧。”
左君杨抬头,看到穆千幽,楞了一下,聂流尘赶紧说道:“这是我妹妹,杜雨萍。这有问题。”他指了指自己脑袋。
“好可惜啊。”左君杨叹了一口气,又说道:“我去抓药了。”聂流尘点点头,看着他走了。
不多时候,左君杨就回来了,除了一个药包,还带回来一个纸袋子。他把药包递给聂流尘,便径直向穆千幽走过去。
聂流尘赶紧拦着他,说道:“我妹妹很凶的。”
左君杨笑道:“没事。”他打开纸袋子,说道:“姑娘,来,吃点心。”
出乎聂流尘意料,穆千幽看了他的脸一会儿,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然后松开,伸手拿了一块点心放到嘴里,一下子笑了出来,说道:“好吃。”
左君杨把纸袋子递给她,走回来笑着对聂流尘说道:“我说嘛,哪有小姑娘不喜欢甜点的?只是太可惜了,长得这么漂亮,变成这样,要是能早点好起来就好了。”留在那里看了一下小乞丐的情况后,左君杨说自家少爷在等他,便起身走了,还说明天还会来。
聂流尘一边帮穆千幽擦去嘴上的碎屑,一边说道:“不是说了吗,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
穆千幽伸出两指,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他,眼睛,好人。”
聂流尘想了想,点点头。
在聂流尘的照顾下,小乞丐清醒了,他说他九岁了,是从千里之外的玥港被当成奴隶卖过来然后逃跑的,叫做宗无玄。
左君杨第二天果然来了,还穿着星河门的修士服,聂流尘心中一凛,但是一想对方应该不认识自己,便没有说话。他给穆千幽带了糖,穆千幽忽然指着他的衣服说道:“好看。”
“谢谢,我觉得吧,在灵修门派里面,我们星河门修士服还算挺好看的。”左君杨笑道。
“灵修?星河?”穆千幽咬着手指上的糖,忽然停下来,歪着脑袋看他。
聂流尘眼皮一跳,心想:糟糕了!
穆千幽大笑了起来,说道:“灵修里的……好人?”她笑得很是疯癫。
左君杨吓了一跳,但还是重复道:“是的,我是灵修,是好人。”
穆千幽停了下来,她抓住左君杨的手,认真地强调:“你是好人。”左君杨笑眯眯地点点头。聂流尘擦了一把冷汗,心想还好穆千幽被糖果收买了,否则万一一爪子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聂流尘发现宗无玄经常靠在角落里一言不发,看着左君杨,若有所思,后来病好一点后,经常跑去跟左君杨说话。
几天之后,宗无玄病已经好得差不多,左君杨最后一次来,宗无玄忽然问道:“君杨,反正我也没地方去,你们星河门需要杂役吗?”
左君杨看着他,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是想加入吗?可我得问我家少爷。”宗无玄拼命点头,后来,他就跟着左君杨走了,后来也没见回来,聂流尘想着,左君杨家的少爷应该是答应了。
聂流尘对南宫意说道:“我再见到无玄,已经是七年多以后,那时候我已经混入乘风门。”他犹豫了一下,有些紧张地看向南宫意。
南宫意把他的手炉拿开,向他的方向挪了一点,伸出手,把他的双手捂进自己的掌心里,聂流尘笑笑,继续往下说。
乘风门的丹药房有一个白衣书生,后来被门主贺西铭无意中看到了,从此青眼有加,虽然那个书生丹药确实炼得很好,但修为很低,引起了其他资历更高的门人的极度不满。一天,聂流尘在大街上买东西的时候在一个街角被三个乘风门高阶门人拦下了。
“这不是门主身边的红人吗?哟,这是怎么回事,没伺候好?”
“正常,咱们门主喜新厌旧可快了。”
“果然长了一副好皮相,我真想问问你,一个大男人,几乎没半点修为,仅靠出卖色相取悦他人,有意思吗?”
三人一人一句,越说越难听,聂流尘却已经习惯了,他拎着手里的东西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原来乘风门还教出来这样的败类啊?”聂流尘看到街角闪出一个穿着一身星河门修士服的清秀少年,他走到三人面前,鄙夷地说道:“自己人欺负自己人,真有意思,这位小哥哪里不比你们好,感谢各位告诉我,什么叫做相由心生。”
当时星河门方矩正在乘风门做客,其中一个乘风门人偷偷指了指少年的佩剑,摇摇头。另外两人翻了几个白眼,小声骂了几句“晦气”,走了。
“谢谢,其实没关系的,我……”聂流尘的他话还没说完,那个少年一下子牵住他的手,低声说道:“可算找到你了,跟我走!”
聂流尘有点吃惊,就这么被他牵着走,到了一处茶楼上,他疑惑地说道:“你认错人了吧?”
少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几分,说道:“我绝对不会记错救命恩人,流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俩物以类聚啊,话说蛇祖门好盛产好友反目……
☆、无玄(二)
看着眼前的少年,聂流尘眯起了眼睛。
“我是无玄啊,宗无玄。”少年把脸凑到他面前,聂流尘总算从这张脸上看到了当年小乞丐的影子。
聂流尘冷冷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宗无玄手撑着脸,慢慢地说道:“你们当时以为我睡着了,所以,那个男人直接叫了你的本名,然后,我看那个年纪大一点的姑娘睡着的时候,手上露出一圈刺青,联想一下郁离山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不难推测你们几个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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