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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径归何处+番外 作者:凤阁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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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灵异神怪 江湖恩怨

  “算我最后为蛇祖门做的吧,刚才我做了个决定,如果不死,就跟你走。”聂流尘对着南宫意笑笑,说道:“可我没想到,风蛊这么贪吃。”
  南宫意紧紧抱着他,道:“你不是最好的大夫吗?”
  “失血太多,没用。”聂流尘紧紧握着他的手,道:“要不别说话了,走之前再抱一会儿,冷……”
  南宫意低头看他,轻声道:“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子念……你真的傻吗?在我身上下一个口诀,百年之后,你就可以找到我了,这次应该,不用下地狱了吧……”聂流尘不想再说话了,他靠着南宫意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结局~
 
☆、家园
 
  灵堂里,轻烟渺渺,南宫昕点了三柱线香,学着他爹爹的样子,拜了三拜。南宫意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抱起南宫昕,让他也插上去。
  南宫意看着供奉的灵位,满面悲切,南宫昕过来抓着他的手道:“爹爹,别伤心了。”
  缪姝在后面说道:“现在师兄不在了,我事情太多,蛇祖门现在没人管他,他天天念叨着你,你就接回去先养个几天吧。”
  南宫意转身说道:“我这几天可能要出去。”
  “让你家里人带呗,昕儿想出去转转。”缪姝抱起手臂。
  “好。”南宫意点点头,蹲下身,对南宫昕说道:“昕儿,等下从悬崖下去的时候千万小心点。”
  “南宫意!你这爹怎么当得这么禽兽啊?他才多大点啊,你要他自己爬悬崖?”缪姝冷哼道:“我带你们下去。”
  “谢谢你送我们。”南宫意感激地看着缪姝。
  “谁要送你了?我不过顺带去乔溪的酒楼看看,都不知道我找来的那个二愣子能不能经营好,唉,麻烦。”缪姝挑挑眉毛。
  南宫意笑笑,说道:“有左护法经常去帮助他,自然没问题的。”
  缪姝瞪了他一眼,偏过脸去看远方,点点头。
  南宫意单手抱起南宫昕,从缪姝的黑色鸿鹄背上跳下来,和缪姝道了别离,看着她迈着急切的脚步消失在拐角。
  南宫意没有御剑,就这么抱着南宫昕在乔溪的大街上慢慢走着,乔溪是越来越热闹了,不时传来男人的爽朗大笑,女人的娇声笑骂,孩子的嬉戏耍闹,有人庆贺孙儿出生,有人哭诉父母仙去。人间烟火组成一幅嘈杂而绚烂的图画,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
  这便是红尘万丈,扑面而来,避无可避,不如大大方方地让它染上自己的衣角袖边。
  穿过大半个乔溪后,南宫意在一个集市把南宫昕放了下来,一个卖鱼的年轻女子看着他走来,笑道:“这位俊小哥,今天有新鲜的鲈鱼,刚钓上来的咧,要不要尝尝鲜?”
  南宫意低头看了一下篮子里面的鲈鱼,确实鲜活肥美,他停下脚步,浅笑着问道:“怎么卖?”
  “哟,冲着你这小模样、这小笑脸,给你算便宜点,可惜你连孩子都有了,否则再给你算便宜点。”年轻女子身手利落地刮着鱼鳞。
  两名穿着霜流门修士服的女子走进了一个医馆,在柜台后算账并逗弄着一只白猫的掌柜赶紧迎上去,问道:“两位姑娘,瞧病还是买药?”
  “瞧病,我妹妹被划伤了手。”年长一点的女子说道。
  看着年轻女子手腕上的伤口,掌柜皱起眉头,说道:“这是凶尸所伤吧,看伤口有中尸毒的可能,乔溪出现凶尸,怎么不和蛇祖门说?”
  “你怎么知道……干嘛要告诉蛇祖门啊,我们自己解决不行吗?”年长女子疑惑地问道。
  掌柜义正言辞地说道:“当然得说,蛇祖门必须对自己的地界上出现的妖魔鬼怪负责。”
  年长女子皱眉道:“你管太宽了,快叫你们大夫帮我妹妹处理一下啊。”
  掌柜走出柜台,敲敲身后的门,对里面恭敬地说道:“先生,病人来了。”
  “好。”一个灰衣男子开门走出来,坐在坐诊的桌子后,他抬头对她们说道:“过来吧。”
  年轻女子伸出手让他帮自己处理伤口,而后愣愣看着他,说道:“先生,你非常像我一位故人,不过你们给人感觉不太一样。”
  男子笑了笑,说道:“过个一两天就有人说我像他们故人。”
  年长女子看到年轻女子低头脸红了,在桌下轻轻用脚踢踢她,说道:“先生如此俊朗,难怪多人搭话,身边一定有良人相伴吧?”
  “没有。”男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正在年轻女子两眼放光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你的良人回来了,现在你有人相伴了。”
  她们回头一看,惊道:“您是…南宫少爷!”
  南宫意一手抱着向灰衣男子伸手喊着“爹亲”的南宫昕,一手提着菜,皱着眉说道:“你怎么这么爱说自己还是孑然一身呢?”
  “因为好玩。”灰衣男子面不改色地说道。
  南宫意摇摇头,把菜交给后院走出来的侍从,说道:“两位姑娘,这位是我的道侣,我们已经拜过天地了,别信他。”说完抱着南宫昕进了后院。
  两个女子转过脸,看着眼前的灰衣男子,既然是南宫少爷的道侣,那定是……
  那一天,借着灯笼上的微光,南宫意匆匆忙忙地在乾坤袋里翻出了一颗又一颗长得像珠子的东西,捏碎了一颗又一颗,毒雾、蛊兽在他身边环绕着,他的手上被燎出了水泡,而且奇痒无比,可是他没有停止寻找,直到翻出那颗乌蓝珍珠一样的珠子。他在聂流尘衣服上蹭上他的血,拉开他的衣服,捏碎在他心口上,他紧紧握着怀中人的手,紧张地看着一股白烟钻进他的口鼻。渐渐地,手中的触感多了一阵暖意,脉搏强劲起来,还没等南宫意高兴,聂流尘猛然睁开眼睛,像野兽一样把他扑倒在地上,狠狠咬上了他的嘴唇。血和灵力顺着两人交缠的唇齿一点点传给身上的人,南宫意伸出手,紧紧抱住他。
  不知多久之后,聂流尘再次晕倒了,在火把的照射下,赶到竹林的众人看到了一个血腥的场景,南宫意衣服上染着一大片红痕,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流下,抱着聂流尘,眼圈微微发红,看怀中人的眼神却无比温柔。
  一天一夜之后,从床上醒来的聂流尘环视了一圈周围看着他的人,转到穆千幽,忽然高兴地叫了一声:“师傅!”
  如果穆兰荫还在这个年纪,灵智这是回归到哪里去了?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穆千幽看着微微发愣的南宫意,拍拍他肩膀,道:“南宫意,看来他还小,你会带小孩吗?没关系,振作点,感情要从小培养。”
  缪姝赶紧弯下腰,给聂流尘送上一碗药汤,说道:“师兄,喝药。”
  聂流尘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喝了一口,把碗狠狠放在床头小柜上,吼道:“苦死了,这是人喝的吗?”药汤有一部分泼到了缪姝身上。
  “快,拿冰糖来!”缪姝急忙对外面吩咐道。
  “药渣拿来,都什么破玩意!”聂流尘补充了一句。
  项罄染小声道:“好凶啊……”
  “看来这么多年他把自己憋坏了。”穆千幽点点头,对南宫意道:“交给你了,同情你。”
  缪姝把冰糖化在药汤里,慢慢搅动。聂流尘看着手中的药渣道:“我是体力不支,不是风热感冒,放个屁的柴胡,你懂不懂啊?”
  旁边的药师赶紧点头哈腰地道歉。
  缪姝道:“师兄,好了,快喝吧。”
  聂流尘看了一眼药汤,指着南宫意道:“子念,过来喂我。”
  看见他还记得自己,南宫意赶紧几步走过去,接过药汤坐在床上,拿起勺子要喂,聂流尘却开口道:“你先尝尝。”
  南宫意喝了一口,味道一般,但应该不算难喝。
  聂流尘忽然吻上了他,从他嘴里吸走一部分药汁,然后笑道:“谁要你用勺子,就这么喂。”
  穆千幽扶额,挥挥手,一圈人跟着她走了。她走到外面,看到了抱着手臂靠在竹子上的方明哲。
  “他醒了?”方明哲站直了身子。
  穆千幽点点头,问道:“你怎么还没有被你的几位长老绑走?”
  “门主不至于连这点权利都没有,我执意留下来看看你……看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倒霉,失去了最好的帮手。”方明哲摇摇头。
  穆千幽点头道:“人还活着,可惜便宜了南宫意。”
  方明哲笑道:“别沮丧,好好守着你的蛇祖。”
  “你不也是?”穆千幽笑起来,伸出一只手。
  方明哲走过来和她轻轻击了一下手掌,然后转身,踏上了回去的路。
  后来,南宫意跪在南宫齐面前,道:“大哥,你也知道流尘为我们做了什么,他还变成了现在这样。我就在乔溪,哪里需要帮忙和支援,可以随叫随到,但我不会再离开他了,他在哪个地方,我就在哪个地方守着他。”聂流尘灵智退化并不严重,但变得特别骄矜任性,他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只牢牢记住了两件事,他的医术和他的子念。
  南宫齐叹了一口气,道:“知道了,管不住你,等父亲丧期满一年了,找个日子你和他拜天地吧。”
  “什么意思?”南宫意有点惊诧地问道。
  南宫齐瞪了他一眼,道:“你要和他没名没分地住在一起,还要说他是你的道侣。不合礼数,我绝对不允许。”
  “可他……”南宫意觉得聂流尘变成这个样子,让他总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
  “没名分绝对不行!”南宫齐态度坚决。
  拉着聂流尘的手,南宫意觉得自己趁人之危的事情都干这么多了,再多一件应该没关系吧?
  之后,他把聂流尘接到乔溪的医馆小院里,穆千幽给他们派了门人当侍从。原本南宫意觉得聂流尘这个样子不适合坐堂看病,怕他乱开药方,可是有一天,他自己在门口给一个身患奇疾,在儿子陪同下四处奔波寻找治疗之术的老妇人开了一个方子,原本老妇人的儿子已经万念俱灰,只想再试一试,结果老妇人居然痊愈了。更多人涌来,南宫意请来其他大夫,确认聂流尘的方子都没问题后,医馆开张了。
  南宫意拉着聂流尘的手,认真嘱咐道:“病人如果态度不好,你可别骂人也别摔东西啊。”
  在他对面从容地喝着茶的聂流尘点点头。
  南宫意道:“好,那现在假如我就是对你很凶的病人,你如何做?”
  聂流尘抽出手,向后一挥,指着南宫意命令道:“来人,给我扔出去!”语气威严,不容挑战。
  带着“副门主终于回来了”的错觉,他身后的侍从热泪盈眶地高声喊道:“是!”
  南宫意:“……”
  但事实上聂流尘对病人态度还算好,就是好像学会了招蜂引蝶,他倒是不招惹别人,别人却会来招惹他,对于自己身边已经有伴侣这件事,他向来讳莫如深。南宫意觉得有一点还好,如果真的有人对聂流尘逾矩,他自己一定会要求侍从把他们扔出去的,南宫意自己也动手扔过人。
  在这间医馆里,两人就这么过了一年多。
  晚上,两人回到了房内,南宫意把佩剑放在桌子上,挑了挑油灯的灯芯让它更亮。
  “我们现在是道侣,也就是夫妻,夫妻知道是什么吧?你今天说‘没有’是什么意思?”南宫意带着一点怒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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