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奇谈 作者：通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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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恹恹的，一点精神气都没有。
“没事……”闭着眼睛半个脑袋埋在被子里的竹素生含糊地回道。
“药来了！”华霜小心翼翼地端着药入厢房。
这药还是魏紫给熬的呢。
“嗯。”竹素生黄着脸蛋艰难起身。
“素生哥哥，给。”华霜将药递过去。竹素生接过一口喝下去，这药苦得竹素生混沌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竹素生，你好点了没？”闻小狐急忙问道。这竹素生脑袋上的伤口好不容易好了没想到竟然感染上了风寒。
真是个让人放心不下的人！闻小狐心中嘀咕。
“过几天就没事了。”竹素生安慰闻小狐。
“那你快点好起来，别让我们担心。”
“好。”竹素生答应。
得到保证之后，闻小狐和华霜才放心离开他的厢房不再打搅他休息。待他们离开之后，竹素生抱住被子将自己卷住。
再忍忍吧。熬过去了他就能好起来了。此时此刻，竹素生很想抱着暖烘烘的猫熊师兄睡觉。竹素生心中念叨着很快又昏睡过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竹素生感觉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他下意识地扣住这人的手。
“嗯？闻焰。”竹素生微微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多日不见的闻焰。看看外面的天色，竟然已经已经入夜了。自己睡得可真沉。
“闻焰。”竹素生将自己的脸缩了回去。
“嗯。”温暖的灯光下，闻焰脸上刚毅的表情显得有些柔和。竹素生看到闻焰身上还没换掉的军服，显然他是刚回来。
“事情，处理完了。”只知道闻焰在忙和日租界的事情，最近很少看到他的身影。
“已经办妥了。”闻焰道，随即他坐到竹素生的床边看着卷成一团的竹素生。
“你捅了日租界一刀子，这东瀛人是不会罢休的。小心他们一点。”竹素生继续闭上眼睛说道。
虽然中秋之后很少看到闻焰，但关于闻焰的事情在津门传遍了大街小巷，就是他不想听也会飞进他的耳朵里。
何况那个现在经常来找自己玩的韩世文！
对自己和闻焰之间的关系，这韩世文总想打探点什么，但都被竹素生给搪塞过去了。竹素生很想告诉韩世文自己和闻焰之间真的什么都不是，但他要是这么说了倒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所以他索性啥都不说了。
“嗯。你不必担心。”闻焰心中清楚日本人手段，这样的手段他还不放在眼里。
“最担心你的人是小狐。”闻小狐很在意闻焰，闻焰要是出了什么事，闻小狐肯定承受不住。闻小狐虽然不说，但津门里流传的那些话他是没办法避开不听的。自己的父亲在这个有着九国租界里的津门里是什么样的存在他自己知道。
他以父亲为荣，但更怕父亲会出什么事。
“我不会有事。”
“你这话要是亲口说给小狐听，小狐的心才能安下。”
“好。”闻焰回道。对于闻焰这次爽快的回应竹素生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待到那迟钝的脑袋转回来之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露出惊讶的表情：“你答应了？”
“是的。”闻焰心中好笑地看着这个将自己卷起来，乱蓬蓬脑袋的少年。
闻小狐是自己儿子，只要他是他父亲一天，他便尽自己父亲义务的那天。
闻焰伸出手到竹素生的额头上将那乱发抚平，竹素生一个瑟缩显得苍黄的脸色缓缓地回了血色。
害羞了。
于是，竹素生在闻焰的视线下，缓缓地像只乌龟似的将自己脑袋缩回被子里想将自己躲藏在闻焰的视线之外。可闻焰伸出手抓住竹素生的被子一掀，竹素生翻了个滚滚出裹着自己的被子之外——
“哈啾~哈啾！”突如其来的寒意让竹素生打了几个喷嚏。闻焰将被子盖到竹素生身上然后解开了自己的靴子和上军衣上床。
“闻焰你干什么？”看到闻焰到自己床上来竹素生连忙问道。
“陪陪你。”闻焰坦然说道，仿佛他现在在做的事情是很平常的事情似的。
听了闻焰的话，竹素生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将自己缩到边：“不劳烦闻大人了，闻大人靠得这么近小心被传染。”闻焰可没将竹素生的话放在眼里，他理所当然地躺到了竹素生的床上然后将竹素生揽入怀中抱住。
“闻焰！”被抱住的竹素生一个挣扎，闻焰将他稳稳地抱着：“别动。让我抱抱你。”
“闻焰……”被抱在闻焰怀中的竹素生悄悄地红了脸，在闻焰怀中让他禁不住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
“嗯。”
竹素生浑身上下羞燥，他想让闻焰离开自己的床，但现在的他体力上完全比不上闻焰的。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和闻焰同床共枕，可这样暧昧的气息和姿势总会让竹素生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这令他感到羞耻不已。
“……闻焰你先放开我如何。”竹素生低声说道，明明是寒冷的天气，但在闻焰怀中他显得有些燥热。
闻焰的手摸了摸竹素生的背，把竹素生摸得浑身一个哆嗦才回道：“你怕我？”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daydreamer小天使丢的地雷≧▽≦
感谢三月小天使给我画的华霜人设。
☆、第四十四章：洋人贵妇
“不是。”竹素生有些无奈又有些别扭地回道。
这对象要是换成魏紫那样的大美人来抱着自己他会乐意至极；可这对象要是换成与自己有过羞耻关系的闻焰，竹素生就觉得有些燥。
谁能若无其事地面对自己认识、而且发生了那样事情的人呢？这要是发生在自己和不相识的陌生人之间，竹素生倒能坦然面对。可眼前这人不是陌生人，而是闻焰。
所以，竹素生难免心慌意乱。竹素生满脸通红地想着。
闻焰的手搂着竹素生的腰身流连不去，这早已被自己看过、亲吻过全身的少年让闻焰心生喜欢。这个身子骨柔软被自己惦记上的少年，除非是自己放他走，不然竹素生这辈子难逃他手掌心。
“以后，我会让你舒服的。”闻焰在这个满脸通红的少年耳边低声说道。而竹素生被闻焰这话给悚住了！
这闻焰是何意？这话不得不让脑中胡思乱想。
似乎猜透了竹素生混沌的脑袋。于是他将竹素生的脑袋一扣让他面对直视自己：“竹素生，我瞧上你了。”
“嘿？”竹素生一脸呆滞，仿佛自己听错了。
“我是男的。”竹素生怔怔地说道。
“嗯，我知道。”
“你喜欢男人？”竹素生不敢置信！闻焰和女人都生出闻小狐来了，若说他忽然喜欢上男人了，这实着让竹素生没法相信。
说起来，他从未见过闻焰的妻子，也从未听过闻小狐在他面前谈起他母亲的事情。
“如果是你，那就是。”闻焰说道。
如果是你，那就是——这话让竹素生心中闪过悸动。
“竹素生，我不会逼你。你不知道自己喜欢或是不喜欢我，我给你时间去找这个答案。如果你心中担心小狐的话不必担心，所有的事情他自己能看得清楚。”闻焰将竹素生所有的退路全部掐死。
听了闻焰的话，竹素生心中也是哭笑不得。你要问竹素生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他只能回答你，若是真喜欢上一个人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是要还是妖、是魔甚至是鬼，只要喜欢上了，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竹素生喜欢闻焰么？竹素生不知道，因为他并不讨厌闻焰。可让他把闻焰和魏紫放在一起对待，这么一比，想想又是不对的。竹素生对魏紫确实是喜欢得紧，不管魏紫是女儿身还是男儿身或是本形牡丹花。但如果是闻焰的话，竹素生心中有点理不清。
喜欢？不喜欢？
现在的竹素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面对闻焰和面对魏紫或是其他人是不一样的。特别是中秋前自己着了道的那天晚上。那之后自己就避着闻焰，但避得了一时哪能避得一世。所以竹素生对闻焰是没法再避开，避不开就面对。何况竹素生并不是个什么事都喜欢避的人。只是，心中那股奇异的感觉盘丝在心里挥之不去。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明明是经历过透彻心扉感情的人啊，现在对这感情倒是理不清了。
闻焰给他时间找答案，可现在的竹素生不想找。至于原因，不是因为忘不了前尘往事。
只是，不想罢了。
闻焰不想太紧逼竹素生，他放开捏着竹素生下巴手：“我给你时间。”
“……好。”竹素生闷闷地回道。
两人沉寂，竹素生被闻焰抱在怀中，就着少年身上的味道，闻焰眼皮渐渐疲惫合上，不一会闻焰熟睡的轻微鼾声传到了竹素生的耳中。竹素生微微一动脱离闻焰的怀抱，他撑着下巴看熟睡中的闻焰。这闻焰眼底有些青色，看来这段时间闻焰因津门的事物忙碌得有些疲惫。
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哈啾~”竹素生赶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以免将闻焰给吵醒了。他躺回去将被子盖好然后钻进闻焰温暖的怀抱中。
次日一大早华霜拿着菜篮子往最近的奥租界街市买菜。那猫熊师兄看到她出门便跟在她身边。
“我和你一起去。”
丫头微笑弯腰摸了摸猫熊师兄的脑袋。
“谢谢猫熊师兄。”
最近猫熊师兄经常陪着自己出门买菜，只要到了菜市场丫头都会给猫熊师兄吃的鲜笋，所以她误以为猫熊师兄是馋了所以才跟着自己去。
于是她带着猫熊师兄一起出门往奥租界去。
这清晨的津门里，许许多多的华人已经为了生计奔波，要是在海河岸边码头或是船家他们会起得更早。
所以华霜到了奥租界的时候这街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她带着猫熊师兄到了菜市场之后她便买足了今日需要的菜。她将这些蔬菜装入了篮子之后便到常去的那一家买了三个鲜笋给猫熊师兄。
“给。”丫头将其中一个鲜笋递给猫熊师兄，猫熊师兄接下咬了起来。将需要的买的完之后华霜丫头便带着猫熊师兄往回走。她们顺着原路往回走经过十字街的时候，丫头面前掉落一个宝石项链，她看看经过自己身边打着洋伞一身白色洋裙装的女人再看看掉落在自己眼前的宝石项链，于是她弯腰将这价值不菲的宝石项链捡起追上那个洋人贵妇人：
“夫人，你的项链掉了。”
丫头是识物的，她一眼认出这宝石项链不菲，只有贵人才能拥有。那个洋人女人停下脚步回身，丫头拿着宝石项链上前递给她：“夫人，你的项链掉了。”
眼前的女人很美丽，比起所有洋人在竹素生眼中都是一个模样的，这华霜比可比他认得的洋人可多了。
那个女人对华霜含笑弯腰接过宝石项链：“谢谢你，我的孩子。”女人的话一落，华霜丫头双眼便涣散无神，她木然回道：“是的，亲爱的妈妈。”
“走吧，我的孩子。”女人说道，她继续往前走，华霜如同人偶一般机械地跟了上去。跟在丫头身后的猫熊师兄感到事情不对之后便要上前想要唤醒华霜将她带回去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出现在猫熊师兄身后将它抱起然后跑了。
在奥租界兴隆街，威廉公爵今日陪着路易莎来到这条街道某家绸缎庄里给路易莎和罗伯特定做华人穿的秀和衣和长袍马褂。再过三个月后，这华人隆重热闹的新年会到来。第一次在这个东方国度过新年的路易莎和罗伯特会感受到在战争和入侵割裂洗礼下的国度的新年依旧热闹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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