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番外 作者:糖泥苏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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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奶奶坐,我们送您过去。”小耗子们都上赶着显情儿,让张涛有些飘飘然起来,爬上了肩舆,也体验了一把当年自个儿男朋友在紫禁城里的待遇。
小轿子一路上吹吹打打,张涛在里头坐得心惊肉跳,心说这是送人啊是嫁女啊?要是嫁女我可不能干,我是有主儿的干粮。
不过事实证明吹吹打打只是一种贵宾级别的礼遇,其他的都是张涛自我意识过剩的自作多情而已,轿子很快就到了西厢房一堵墙旁边的耗子洞门口,送人的工鼠跟张涛作揖打躬之后也抬着空轿子一溜烟儿跑了。
“一个白老太太就把他们吓成这样,要是鲤子来了他们家的老耗子还不得三跪九叩啊?”张涛心里嘀咕着,一面探头探脑地往耗子洞外面钻。
跐溜一声,张涛冒头儿了,不知道是不是还没有掌握好这具老迈羸弱的身体,张涛奋力往洞口外面一钻,非常形象地演绎了一个俗语——什么叫做老太太钻被窝。
“哎哟我的老腰哎。”张涛的身体好像离弦的箭一样蹿了出去,直接蹿进了耗子洞对面的床底下,小声嚎了句,没敢高声,一面从床围子里面悄悄探出头去围观了一下这个房间的动静。
应该是个普通男孩子的书房,书架上面四书五经八股选集应有尽有,教学参考书倒是不少,有名士选编的,也有历年真题合计,美其名曰状元谱,还以为这只种猪只会骗女孩子,没想到在功名利禄上面竟然还这么热心。
张涛梗着脖子往书案上头看了看,文房四宝万事俱备,砚台里的墨迹还没有干透,桌子上铺的宣纸上面字迹娟秀工整,看样子这货人品不咋地,学习倒是有个刻苦劲儿,颇有学霸风范。
“姑母,这大比之期就在眼前,你侄儿这不远千里的投奔了来,您老总要疼一疼我不是?”
就在张涛一撅屁股打算爬出来细看的时候,门口响起了一个年轻男孩子哀求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倒是挺好听,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涛一听就从内心深处升起了一股生理上的抵触情绪,跟刚才见到那个中年宅斗狂人的时候感觉一模一样,似乎白老太太的本体对这两个人都不太待见。
“呵,你一来就跟这家的堂族小姐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来,这会儿倒想起让我这个外嫁女给你擦屁股,怎么我们家竟养出你这么个下流没脸的黑心种子来。”
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说道,虽然说得话挺糙挺狠的,可是语气之中似乎又带出那么一点点的珍惜疼爱来,对了,这个声音,就是刚才女孩子的婶母!张涛一听,跐溜一声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第89章 四喜丸子
那个骗炮的老三被他姑母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讪讪地住了口,从张涛的角度看过去,这货平时应该也算是个能说会道的,只不过这次被人捉住了实锤,又事关念书人最看重的名声品行四个字,也只好暗气暗憋任人辱骂作践不敢还嘴了。
“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这会儿又成了锯了嘴的葫芦,叫我瞧不上。”姑母看着娘家侄儿没了主意,伸出涂着蔻丹的指甲狠狠地戳在了他的头上,力气还不小,差点儿把个大小伙子戳了一个屁股墩儿,往后倒坐了几步才堪堪的停住了。
这小伙子只怕平时约的不少啊,身子这么虚,张涛躲在床底下摇头叹息,一面感叹自己和对象的身体素质都不错,虽然天天晚上捣鼓,第二天竟然还能生龙活虎地上学上班儿,也是业界的两朵奇葩。
“那……那大妹妹怎么办?”老三扶墙站了半天,憋出一个屁来。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她哥哥妹妹的?!”姑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一扬手就打算大耳帖子招呼起来。
“是是是!我是说,李大姑娘怎么办。”老三可能是从小让他姑母给打怕了的,畏畏缩缩地往后退了几步,赶紧改了口。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你姑父一家子大半都在京里勾当,老家自然是我做主,趁着主事的没回来,也只好做得干净些。”姑母一抬眼,一双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死鱼眼紧紧地盯住了老三,似乎是在试探他的主意。
“做得干净……啊?您是想……?这,这怎么成啊,她肚子里可也是咱们家的骨血!”老三这会儿听见了姑母的如意算盘,基本上已经属于浑身颤抖体似筛糠的最高境界,就差当众尿裤子,一看就是个上炕生龙活虎下炕不能自主的废柴。
“骨血个屁!要是刚上手的时候就与我说了倒也好办,还得着他们家一份子嫁妆,这会儿她叔叔大爷们都不在这里,亲事岂是那么好办的?就是立等着回来办了,还不是要丢丑,到时你进京赶考一推六二五的走了,老娘却要给夫家埋怨一辈子,这些年当家管钥匙积下的名声体面岂不是都完了?”
张涛躲在床底下暗暗点了点头,心说可别小看了这个婆娘,还真是脸酸心硬敢直接下家伙,唉,吃人的礼教。
“这……我……”相对于姑母的丧心病狂,老三依然还在人性与畜生的边缘徘徊着,哆哆嗦嗦地重复着这这这我我我,一时间没个准主意。
“老三,你可不能拿错了主意,前儿刚来的时候你还拿同学的事情当个笑话儿跟我说,说他不过是在勾栏院里偶尔与神女斗弈,可巧给学监拿住了,一势除名三年内不许再考,如今你想想这事闹出来,岂不是比那件事丢丑得多?”
姑母眼见着老三没有准主意,满屋子扫了两眼,看见桌上的笔墨,一下子就找到了老三的软肋,开始循循善诱起来。
“这……那……全凭、全凭姑母做主。”老三黑眼珠儿少白眼珠儿多的一双聚光眼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个没完,合计了一阵子,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着姑母做了个揖。
你大爷,连自己对象都能下得去死手,还他妈配排行老三,同样是老三的张涛在床底下暗暗地骂道,恨得牙根儿痒痒忽然就像吃点儿人肉干儿。
“这不是明白过来了?这档子事儿一翻篇儿,来*你考个功名,想要什么样的官家小姐找不到……只是如今这件事上,姑母还要借助你一臂之力。”姑母见老三上了道,赶紧趁热打铁。
“我?这内宅的事情,侄儿能做些什么啊。”老三刚刚下定决心干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忽然听姑母说还要经过他的手,立刻又怂了,满心不情不愿地看着那婆娘。
“别扯你娘的臊,内宅的事情你不掺和,她平白无故的就能有了孩子?如今倒想摘得干干净净的!老娘又不是叫你杀人放火,你怕的什么?”姑母双手一叉腰,老三立刻怂逼,唯有唯唯诺诺点头称是而已。
“那姑娘好摆布,只是她身边那个妖里妖气的白老太太不好斗,说是投亲时带来的奶母,可怎么看都不是正经人家来的,还有传说着老东西会些法术,要想摆布她家姑娘,必先治死那个老货。”姑母眼露凶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虐猫狂人薛定谔对小动物不友好的凶悍感觉。
张涛躲在床底下听的虎躯一震菊花一紧,心说这是朝着老身来了的节奏?又听见两个人窸窸窣窣的说些什么,似乎是低眉耳语正在交割东西。
张涛有些心急,像往前蹿一蹿仔细听清楚他们说些什么,结果身体机能没有调整过来,还以为自己是将近两米多高的大小伙子,伸腿儿往后一踢想要借力往前上一步,没想到因为白老太太的身形太过矮小,竟然没能踢到身后的墙壁,反而闪了一下自个儿的老腰。张涛一吃痛,身子本能地往上一挣,一头就磕在了头顶的床板上面,发出咚的一声响。
“什么人?!”姑母听见床底下有声音,立刻就瞪圆了一双眼睛,这种内宅不才之事要是被人听了去,自己和娘家侄儿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张涛蜷缩在床底蹬着腿儿,恨不得抽自己8848个大嘴巴,怎么关键时刻掉了链子,而且自己的胃袋又不知道流落在何方,他低头看看自己现在的这幅皮囊,别说是吃人了,吃个耗子也咽不下去啊。
对了,白老太太看见耗子洞就会自动缩小,钻出来才能回到原样,只要自个儿动作够快,一个箭步冲进耗子洞里就好办,这里的耗子们跟他应该还是一条心!
张涛心里打定主意,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就从床底下蹿了出去,谁知道咚的一声,脑袋就磕在了那个并没有按原计划变大的耗子洞上,磕得他头晕眼花,本体已经垂垂老矣,禁不起这一磕,立刻眼冒金星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
“哼,果然是这个老东西,幸好我早有防备,带了狗血米分在身边,看你这老货还能做什么妖。”姑母一双三角眼恶狠狠地钉在了张涛身上,随手抄起桌子上的一块砚台,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嗷叽!”
张涛大喊了一声,从床上一下子蹦起来老高,脑门儿直接磕在了李绰的额头上,两个人都是哎哟了一声,朝两个相反的方向倒了下去。
“唔,好痛!你发什么疯?”李绰捂着额头闷哼了一声,这货昏迷这么久了,一醒了就作妖。
“我刚才咋的了?”张涛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四周,自己又回到了小旅店房间的床上没错,他一偏头就能看到阳台上寄养的那一窝蝙蝠,一个一个的吊在房檐上睡觉,刚刚住进来的时候自己还跟蝙蝠们大战过三百回合,最后还是没能赶走,这会儿一看见却觉得莫名的安心,呼,总算是穿回来了。
“你吃下内丹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我正要去找你。”李绰蹙着眉头捂着自己发红的前额说,虽然自己也被撞得生疼,还是伸手替张涛也揉了揉脑袋,这货的头壳儿倒是坚硬,竟然一个大包都没有鼓起来。
“找我?怎么找啊……”张贵人的内心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谁说无情最是帝王家,本宫不就遇到了一个温柔善良的小皇帝吗,圣上你放心,臣妾一定会为你诞育龙裔的,张涛心里暗暗发愿。
“我正打算掰开你的嘴。”就在张贵人内心温情脉脉的时候,小皇帝一招满清十大刑酷彻底米分碎了他的深宫梦断。
“甚?”
“去你的胃袋里看看啊,反正里面那么大,去找找能不能把内丹给挖出来。”李绰一副走近科学脸,完全不在乎自己嫔妃的死活。
“额,多谢圣上关心。”张涛表面上打着哈哈儿,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让鲤子紧紧跟着自己,别到时候自己也会犯了人间小神吕洞宾那个by的低级错误,参加一个轰趴回来尸首已经被野狗啃得渣都不剩。
“好说了。”李绰知道小贵人心里不满,不过他身为下岗世界第一r,已经习惯了有意见可以保留不许提的总裁思维,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接受了张涛的顶礼谢意。
“对了,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了?为什么那么激动。”
“唔,看到了白老太太和这姑娘的一些事情。”张涛往床底下看了眼,小刺猬的尸体蜷缩在金身塑像的脚边,看上去很有些相依为命的意味。
看来最后还是邪恶的婶母占上风,弄死了小刺猬又摆布死了那个小姑娘,因为害怕尸检,竟然把尸首全部做成了庙里的金身藏了起来。
估计那几个在京为官的叔叔大爷们听说家里出了这样的祥瑞高兴还来不及呢,古代官员家里教育出了贞洁烈女可是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他们才懒得管这个投亲的孤女是怎么死的,反正保住乌纱帽要紧。
至于最后的葬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涛的脑海里反应出了白老太太被缝在姑娘裙角浇筑而成的金身因为怨气不断地向上爬着,最后定格在了女孩子的肚子上的画面,既然天妃李家号称冰清玉洁,她就要封闭了他们的生门,让这个家族永远都生不出孩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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