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番外 作者:糖泥苏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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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因为你是个好皇帝啊,吾皇万岁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张涛大声地呐喊着,声音极具穿透力的在陵邑空旷的街道和天空之上飘荡着。
虽然这家伙一直都在自己的圣驾前表现得相当和珅,不过现在看上去为什么那么心虚?李绰看着大猫有些飘忽的眼神,总觉得他在隐瞒着什么。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啊……哎!小心!”张涛正说着,忽然毫无预警地朝着李绰的方向蹿了过去,与此同时,李绰觉得脚下一空,整个儿身子堪堪地就要往下掉,多亏了张涛及时赶到,一把拉住了他,小孩儿才没有扑个空,低头一看,底下是个几米见方的深坑!刚刚被浮土盖住了而已。
“这是什么?”
李绰借着张涛的膂力从大坑边缘一跃而起,重新蹦回了地表,低头看看,这坑还真的挺深的,少说也要有了十来米的深度,这要是刚才张涛没拉住自个儿,掉下去虽说不至于要了命,只怕也得伤筋动骨一百天了。
“小心啊,这是从葬坑,从这里开始,周围有好多呢。”
张涛说着,鼓起了腮帮子仰天长啸,好像虾蟆吐蜜那样吹着气,空气流动的压力越来越大,没过多久,就在他自个儿的胃里形成了一股强劲的旋风,吹拂着从葬坑附近积压的尘埃,弄得昏天黑地活像春天的帝都。
“咳咳咳,别吹了,你不怕把自个儿弄成胃结石吗?”李绰好像鸵鸟一样埋着头,张涛赶紧拉开了道袍把小孩儿裹了起来。
“行了行了,风停了,出来吧。”大猫抖抖毛,把小孩儿从衣服里薅了出来。
“不对。”李绰晃悠着脑袋抖落掉身上的尘埃,晃到一半儿,身体忽然僵住了。
“肿么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刚才马上就要掉下去,还知道这里有很多从葬坑,你来过这儿?”
“额……”张涛卡了个壳儿,不过很快就鸡贼地笑开了。
“我当然知道啊,我以前不是来过龙凤山大墓的嘛。”
“少来,我知道你是在我的头顶上直接打洞的,鲤子唠家常的时候成天絮絮叨叨说你欺负他的事情,早就说起过这件事。”李绰对张涛做出了一个→_→的表情,似乎他要不说实话就会被马上就地正法。
“那……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打洞之前总是要考察一下地形的哦。”张涛反应挺快,又找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嗯哼。”李绰不置可否,纯阳版的张涛太好看了,弄得他有点儿心神不宁,还是家常的大猫看起来有亲和力,这一个总让他觉得有些神棍的风采,似乎一言不合就会用古琴弹奏出鬼畜的音符,嘴里唱着“老夫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的rap。
“圣上小心,您瞧着点儿脚底下。”张涛伺候得小心翼翼,扶着小孩儿往前走,李绰左右摇摆着避开各种从葬坑,身体一高难度起来,脑子就自动停止了思考。
“等等,那是什么?”李绰刚刚跳过了一个五米见方的从葬坑,忽然觉得里面金光闪闪的很刺眼,推开了张涛调转身形回头一看,从葬坑里埋着一只黄金大骆驼。
“这!这是谁安排的从葬坑!泥煤!后来到底有没有被发掘出来啊?不管是土夫子还是考古学家看见了都会以为朕是个土大款的!没见过好东西眼皮子浅,真金白银的只管往里埋,我的脸往哪儿搁?往哪儿搁?!”历史上被记载为一代文学艺术造诣颇高、本朝收藏物品以书画瓷器见长的文艺君主发出了王之蔑视的咆哮。
“啊哈哈哈,我怎么知道那个土大款是谁。”张涛一脸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不行,我要往远处的高地上看看,到底里面还有多少这种粗笨的玩意儿。”李绰寄情于山水之间,喜欢的青花水墨,这种什么金马驹驮着小银人儿的玩意儿太恶俗了他完全吃不下。
“哎,等等啊。”不等张涛伸手阻拦,小孩儿早就一个天外飞仙上了房,陵邑的府衙建制非常高大,李绰三蹿两纵就爬上了附近最高一个建筑上面,自上而下俯瞰着一条一条排列整齐的长方形从葬坑,果然里面都是金光闪闪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大油斗儿。
“将作大匠到底是谁?朕要把他挖出来鞭尸啊啊啊啊!等等。”李绰仰天长啸之后忽然又奇迹般地恢复了冷静。
“呼、呼、呼,又怎么了我的祖宗。”刚刚爬上来的大猫站在一旁喘着粗气。
“这些从葬坑排列在一起,为什么看起来……”李绰蹙着眉头看着张涛,一脸狐疑。
“这么像二维码。”
☆、第144章 血豆腐
“啊哈哈哈你的想象力真的好丰富哦。”大猫的表情越来越微妙,扭动着屁股维持着平衡,小碎步蹭着往旁边移动,眼见着就是要跑路的样子。
“站住。”
“哦。”大猫浑身的毛儿都炸了起来,弓着背,肉爪紧紧地扒在了房檐儿上,团起了身子,一副猫咪遇到薛定谔的样子。
李绰慢条斯理地掏出自个儿的手机,对着底下从葬坑的图案开始扫一扫。
嘀嘀。
随着一声冰冷的机械音,二维码中包含着的信息真的被李绰的手机给扫了出来。
“李绰我心悦你张涛”n个大字恬不知耻地出现了在了对话框里。
“谁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小孩儿觉得自己被玩儿的已经没了脾气,放下手机一屁股坐在了高大建筑物的飞檐斗拱上面,拖着腮帮子看着张涛。
大猫满脸涨得通红,很老实地蹲在原地没敢动换。
“过来,我不揍你。”李绰朝着张涛勾勾手指,对方迈着猫步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时不时条件反射一样地用肉爪捂着脸,看见李绰没有要家暴的意思,才敢接着往前走,李绰虽然心里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确实是日了狗了,却还是因为张涛我见犹怜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萌。
“您想怎么着?”张涛三步一蹭五步一回头,好不容易蹭到了小孩儿跟前,整个儿一坨都蜷缩在一起,做出了一种抗击打能力最强的姿势,温顺地趴在了李绰的怀里。
“我总觉得我见过你,不只是画像,张涛,我们见过面,是不是?”
“唔嗯。”大猫在小孩儿的怀里扭动了几下,抬头看着他,滴流圆的大眼睛转来转去,心虚地眨巴着。
“你就是将作大匠?是你主持修建了我的皇陵?”
大猫抖抖毛,没否认,把自己缩成了一团儿,团在李绰的膝盖上,眯起了猫眼,肉爪搭在他的手腕上,好像家猫在求抚摸时的样子。
“我们见过面吗?相处过?”
“有,我那时候在秘书阁当差,不过我们没怎么面对面待着,因为地位太悬殊了。”大猫点点头。
秘书阁?那不是掌管天文历法的衙署吗?
“你是监正?”李绰问完之后又摇了摇头,监正的品级不低,他记得那个人,不是张涛。
“不是,我是管漏刻的郎官,就是给你报时点灯的。”张涛在李绰怀里动了动,笑了几声,他一直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上不了高台盘,那里太冷了,高处不胜寒。
“是吗?”
李绰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想不起来,不过如果是漏刻的郎官,他不记得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内宫行走服侍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一个人都记得,就算现在在学校里,他还认不全每一个同学,更何况是在等级森严的宫廷,没有口谕是不能抬头仰视君王的,大家都恭顺地垂着头,看起来几乎差不多。
“嗯,是啊,每到月升日落的时候,我都会在廊下给你唱时辰,然后进到房里为你把灯点上。”
张涛伸出肉爪摸了摸李绰的脸,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侧脸跟很多年前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差别,那俊俏的侧脸是当年张涛当差的念想,他点上了殿内全部的灯火,就默默地退到了廊下,从窗棂外面看着他,低头批阅奏章的样子。
“我们说过话?”
“说过,不多,秋天风大的时候,外面有树枝摇曳的声音,你偶然会问一声。”
李绰是个高冷中二男神,做作业、哦不,是批阅奏章的时候身边不要人服侍,那一朝管得严,没成年的孩子身边不跟着年轻宫女,免得将来有了庶长子这个类型的人物,身份比较尴尬,李绰又挺烦太监的公鸭嗓儿,索性就自己一个人干活儿了,因此张涛能搭上话的几率也比较大。
“我们都说过什么?像这样说?”李绰摸着张涛的毛,揉着他的脸,时不时低头亲亲他。
“那哪儿成啊?就算我愿意,你还不直接把我剁了。”大猫在他怀里滚动着,享受着被铲屎官爱抚的亲密感,舒服地发出了呼噜声,其实张涛并不喜欢别人碰他,甚至背对着他,只有小孩儿是个例外。
“那时候我在廊下站着,你在殿里坐着,因为是暖阁偏殿,所以距离不远,只隔着一扇窗,有时候你叫人给我送点儿茶,一床棉被,没人的时候说说小话儿。”
张涛就着葛优瘫的姿势,伸手有一搭没一搭抓挠着李绰的冕旒冠上面垂坠下来的珍珠,再慢慢地把它们重新固定在他的耳廓旁边,有时玩弄一下他的耳垂,弄得小孩儿浑身一激灵。
“别闹,好痒……我们还说过小话儿?什么话?”李绰糊掉了张涛不安分的爪子,双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好像管教奶猫一样捏住了他的肉爪,还时不时捏着上面的肉垫儿。
“你问我多大了,老家在哪里,可有家室,嘿嘿嘿。”
张涛似乎是想起了李绰当年那种四平八稳的语气,跟现在好像高中学生一样高挑的京白几乎听不出是同一个人,他那个时候还要更年轻一些,声音应该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装出来的,现在想想觉得好可爱。
“这有什么可笑的!”李绰使劲儿捏了捏大猫的脸。
“哎哟!没有没有,想起了别的事情。啊对了,你听我说了没有娶妻之后,还随口说你当时在议亲的事情,你是不是有点儿害怕?”张涛从李绰的怀里爬出来,团着身子坐在他的面前,歪着头看他。
“嗯,有点儿吧,不知道将来会跟什么样的人生活在一起,不过那个时代不都是那样吗,也不是觉得有多么恐怖。”
李绰有点儿想不起来当时他的感受了,刚开始议亲的时候他是很反感的,可是后来似乎因为什么事情,他又不怎么讨厌了,记忆时断时续,有点儿连不起来。
“哎嘿,要是遇见合适的,就不那么可怕了,没准儿还挺有意思的呢。”张涛一脸傻乐呵的表情,好像面临结婚的人是他似的,让李绰觉得头上有一道绿光在哪里。
“你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嗯?”李绰一抬头,正好跟张涛的大脸撞在一起,几乎脸对脸贴着,大眼儿瞪小眼儿。
“你没事儿离我这么近干什么→_→”李绰伸手推了张涛一把,还没推远,忽然要把他拽了过来,双手捧住了张涛的脸,力气大得把他的脸挤得嘟嘟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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