饕餮盛宴+番外 作者:糖泥苏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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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的身体走了几圈儿,在李绰的窗前停了下来,他的身体做出了很细微的摆动,不知道是在做些什么。
这货要干嘛?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的侧脸剪影真帅啊,嗯,这么看颇有点儿影帝金文玲的味道,要不大学就考帝都电影学院?演员这个职业现在可算是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只要能成功出道,钞票大大滴。
李绰想着,有点儿想比较一下自己现在的剪影跟本体到底哪一个更帅气一点,他下意识往地上瞟了一眼,才发现他的影子跟窗棂上的那一个在地上投射的剪影重叠在了一起,那样子——就好像他们是在接吻。
!水仙了!放开朕!李绰的记忆跟张涛的身体在较着劲,地上的影子还在吻得难解难分。
张涛这个迷弟,简直是粉头的祖先,这种痴汉的行为都想得出来也是在下输了。李绰放弃了较劲,心情复杂地看着地下正在水仙的影子们。
那是张涛在吻他的样子,还真是——挺唯美的。
……
一直到早班的人来换班张涛都一直没睡,就那样站在寒风里给李绰守着门□□像个白杨礼赞,李绰不知道暖阁书房里的自己在干什么,只知道他也是一夜没睡,剪影一直都在窗棂上,可能是在通宵批阅奏章。
唉,多好的孩子啊,我要是个受早就爱上我了,李绰的逻辑思维经过一夜的折磨已经疯得差不多了,顶着一对熊猫眼回到了郎官们在宫里的临时朝房睡了一个四脚朝天。
“听说没,前朝又吵吵起来了。”
“不会吧,我看咱们圣上虽然年轻,可是却是个压得住台面儿的狠角色,怎么前朝那些老东西真敢跟他叫板?”
“说是前朝,还不是后宫授意的嘛,吵吵选后也有一段日子了,今儿说张家的好,明儿说李家的俊,怎奈圣上不吐口儿啊,太后怕担着干政的虚名儿也没太往深里劝,可是人长大了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寻常人家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当今天子,不然怎么安定天下人心呢。”
李绰睡梦之中听见有人絮絮叨叨的闲话家常,古代大龄剩男的内心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大手一挥准备宣布拉出去砍了。
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哥儿几个起得早啊。”
“张大人辛苦辛苦。”几个同僚的郎官赶紧打招呼,似乎是把他吵醒了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李绰明知故问,仔细地看了看这几个郎官的脸,哇,果然是古代的国旗班啊,帅的一比,早就听说过郎官都是出身五陵的漂亮少年,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不过似乎没有一个比张涛长得好,怪不得他戍卫的点离自个儿最近,看来颜即是正义,古今同此一理,古人诚不我欺也。
“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值宿去了,您再歇歇吧。”几个同僚打着哈哈儿跑了。
嗯,貌似这些人应该知道张涛是可以跟自个儿过话儿的,所以说话都藏着掖着,是不是怕张涛跟自己透露了什么风声。
李绰有点儿想不起来,他还记得一些婚前焦虑的症状,后来莫名其妙的就没有了,可是中间发生过什么都是一团浆糊,不过现在想想怎么都觉得大猫很可疑啊。
……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李绰照例所在被窝里数星星,也不知道血豆腐的功效到底能持续多久,唉,两天了,想家,想张涛下的面条儿,香喷喷热乎乎的,吸溜。李绰暗搓搓吞了吞口水,看着窗棂上映出的自己的剪影,似乎也在托着腮帮子发呆。
这货竟然在工作时间摸鱼,醒醒啊喂,一国家人等着吃饭呢嘿,现在不是摸鱼的时候!
啪嗒!
房间里传出了摔毛笔的声音。
不会吧,自己把心声不小心说出来了?不要啊,现在我是张涛,里面的我会不会因为我的吐槽而砍了外面的我,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外面的我被里面的我砍了,里面的我会消失吗?外面的我被砍了之后会不会回到现实世界,还是说永远消失在这段记忆里了呢?现在我意识到的我到底是自我本我还是超我,不!朕没有疯!
☆、第149章 血豆腐
“唉。”
暖阁书房里传出了一声萧然的叹息,把李绰从精神分裂的泥潭之中挽救了出来。
这是自己的声音没错,嗯,是啊,在现代生活了这么久,跟张涛在一起的日子让李绰几乎忘记了,他曾经的那段青春期简直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他从娘胎里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被扣上了千钧之重的一把金锁,把婴儿娇嫩的身体碾压成了肉泥,他的碎片被重新归拢起来塑成了金身,一颦一笑都是提前用油彩画上去的,一出生就是个杀伐决断vs温柔敦厚的精分,哪里能有半点儿青少年的快意江湖。
是张涛把他变成了一个逗比的,李绰讨厌张涛让他把日子过成了一个逗比该有的样子,但是他也服气,因为自己的男朋友就是有本事罩着他这样的逗比,就算他在外面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张涛大不了学学女娲娘娘把它重新补起来,也绝对不会埋怨他半句。
唉,想家。
“卿,睡了吗?”
暖阁书房里传来李绰的声音,年轻的君主似乎欲言又止,持重的语气之中带着旁人不易察觉的迟疑。
卿?卧槽,我年轻的时候好会撩,怎么现在这个技能就熄灭了呢?哦对了,如果继续撩的话屁股受不了,不撩不撩的大猫还一夜七次郎呢,撩的话恐怕早就上天了。李绰暗搓搓感叹自己年轻时的撩汉技能,嘴里搭碴儿。
“圣上,臣还没睡,您也没歇着?”
“还没呢,你说,国家大事是什么?”李绰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似乎在担心着什么事情,他的声音跟白天在大殿里议事的时候又不太一样,似乎在张涛的面前并没有紧绷着自己的声线,稍微流出了一丝还没有完全变声之前的稚气。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李绰嘴里冒出了张涛的声音,沉稳醇厚,确实是一个郎官该有的态度。
卧槽禁欲系大猫!小孩儿的心都萌化了,不知道那个平时看上去痞气十足的个体户还有这么正经的时刻,真是个心机boy,怎么办好想摸,然而摸自己是不是有点儿……
“你说的是。”里面的李绰点点头,半天没言语。
就在李绰正在天人交战是不是真的要自摸的时候,暖阁书房里又传来了小皇帝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的话。
“祀与戎,是两件为难的事情。”
“圣上夙兴夜寐励精图治,并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倒也谈不上为难。”张涛的声音如沐春风,听得小孩儿心里暖呼呼的,原来这货正经起来还是很可靠的嘛。
“治理内宫,礼法严明,祭祀上天祖宗守时守礼,至于攘外,圣上登基以来御驾亲征的几场都赢得干净利落,不但版图扩大,人口马匹也修文德以来之,后头是句俗话,既来之则安之,圣上天资聪颖,不必微臣置喙。”
艾玛这还是张涛吗?这是大猫?这是禁欲系君臣文!怎么办朕硬了,朕对着自己硬了,不,自己对着朕硬了,好像怎么说都不对,李绰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你倒是挺会解人心宽的,不过我说的不是这个。”里面的小皇帝用词亲密,虽然在内宫跟亲友相处的时候可以不用随时称朕,不过对待臣下在私底下也不称朕,看得出小皇帝对张涛的态度比较亲密,把他当成了自己的近人。
哦哦哦上吧你这个佞臣,蓝颜祸水的大妖精,李绰在心里给张涛摇旗呐喊,早知道几百上千年前就办了这只大猫,新发现的旧属性萌的小孩儿心里大出血。
“祭祀不就讲究心到神知,上供人吃吗,没有后代,再多的祭品也只是过眼云烟一样的香火,祖先只怕不喜欢。”小皇帝的声音透露出很多的无奈,李绰忽然觉得有点儿心疼那个时空里的自己,他那时候没有朋友,跟父母兄弟们又有很多事情不方便谈起,他还记得大行皇帝龙驭宾天那一日拉着他的手说过的话:“帝王的心事,不能说。”
然而这会儿他却好像唠家常一样地说给张涛听了,他在他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
“圣上,在为选后的事情忧心?”张涛的声音平静如水,水中一点点的波澜,只有他身体里的李绰可以感觉得到,那波澜起得极有火候,还没来得及波及到暖阁书房里的小皇帝耳中,就已经散逸在了室外那冰冷凛冽的寒风里。
“唔,张卿,你可有妻室?”小皇帝的声音过了半晌终于传了出来。
“家贫无妻。”
呸,张涛你这是欺君之罪,那些黄金大骆驼金马驹子小银人儿聚宝盆你又该怎么解释?!张涛身体里的李绰大声咆哮,只是没办法钻出来告诫现在的自己不要上了这个漂亮男孩儿花言巧语的当。
“说的也是,郎官开始的俸禄是低了一些,不过你出身五陵,高官得坐骏马得骑的日子倒也指日可待。”高冷小皇帝难得说了十五个字以上的回复。
“臣乐意做陛下做郎官,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
哎哟,张涛你这个撩汉狂魔,不过当年的自己定力好强,竟然被这样撩了都没有直接冲出来在冷飕飕屋檐底下的被窝里办了他。李绰心想。
“呵。”果然小皇帝被他哄得笑了一声。
“可你也总是要成家的吧,郎官都要未婚的年轻男子担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就要走了……唔,你说,跟不识字的女孩子结婚,平时要聊些什么呢?”
小皇帝似乎很为难,真的把张涛当成了同龄的哥们儿,就跟现在的大龄剩男聚餐的时候吐吐苦水差不多,彼此商量一下来日方长的对策。
对了,李绰想起来了,因为当年开国的时候把前朝亡国的原因归咎于女主乱政,所以本朝在选择后妃的问题上面变得紧缩了很多,并不十分青睐于贵族豪强出身的女孩子,反而倾向于小家碧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类型,听说最近朝廷开始打听的人家也多半都是这个类型的,李绰是个文青,婚后如果真的要面对一个没有一丁点儿共同语言的皇后,也真是够喝一壶的。
“这,那就聊些柴米油盐酱醋茶吧,过日子嘛,总不能成天都是风花雪月的吧。”出乎李绰的意料,张涛竟然说了这么一句陈芝麻烂谷子的话,简直跟宫里那些老太妃们劝他的话差不多,这个口是心非的大猫,昨天不是还摆拍了一副影子接吻的戏码儿吗?这么快就放弃了,不是他的风格啊。
李绰听着这话真够别扭的,果然暖阁书房里的小皇帝也跟着沉默了下来,似乎对张涛的回答并不是十分的满意。
“日子近了,圣上不妨先看看待选的画像,倒也不妨事。”张涛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了,竟然跟电视剧里那些絮絮叨叨劝人结婚的三姑六婆一个腔调,什么当朋友处处也好啦,出去吃吃饭相相亲不是也能开阔一下眼界吗,不要总是窝在家里当宅男,翻译过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大胆!”
暖阁书房传出了一声短暂的呵斥声,但是很快就暂息了雷霆之怒,李绰是个可以隐忍得住的人,如果沉不住气,也不会在这一辈的皇子之中脱颖而出,可实际上他却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小的郎官隐忍自己的怒气,看来他跟张涛的关系已经比较亲密了,也许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聊几句话的朋友。
“圣上息怒,如果不想说这个,不如再给臣讲讲祀与戎里的戎吧,圣上几次御驾亲征都凯旋而归,这方面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张涛的声线依然绷得很紧,显得文质彬彬,并没有一般的大臣被皇帝叱责了一句之后就诚惶诚恐的反应,显得非常冷静自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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