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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敌总是在精分 作者:两袖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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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仙侠修真 主受

  这几个字乃大能所书,其中刻意注入灵力以震慑后人,字字如刀削斧劈,刚劲有力。云容退后几步合上书,缓了好一会才勉强平静。
  云容立刻起了疑心,天玄鬼炼十四经是他一字一句修炼过来的,除了是魔修功法这一点外,分明没有任何危险禁忌的地方,为何连这御仙门中的副本记录的也如此蹊跷,就好像此法当真是伤天害理祸害人间的魔功一般?
  “你在看十四经?”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云容回头一看,正是齐霖。
 
  ☆、第二十五章
 
  云容点了点头,自然地和齐霖攀谈起来,“我虽入道较晚,但对天玄鬼炼十四经也略有耳闻,相传它的修炼方式十分残忍无道,便被无念大师封印起来,没想到御仙门也有副本。”
  齐霖不语,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云容合上书又道,“只是有大能为此书设下禁制不得翻阅,否则我倒真想看一看这副本是从何而来,修炼之法又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残暴狠毒。”
  齐霖上前从云容手中拿过副本翻到最后一页,“这副本是我摘录的。”
  云容愕然,这书上刻下的灵力道道刚劲深厚,能设下这等禁制之人在修真大陆真是足以称得上“大能”二字,只是他之前对于齐霖这个人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云容看了眼书角,上面刻了两个字——远之。
  “齐远之?!”
  齐霖淡然地把书放回书架上,“叫我齐霖就好。”
  云容忽然认识这个人了,他还在魔宗修炼尚且年幼之时就曾听过这个名字.他在拜周焕为师前是个废灵根,后来不知周焕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齐远之冲破瓶颈,他曾以肉体凡胎之躯孤身一人下过八热地狱,磨炼百年后竟歃血归来,从此扶摇直上直逼修真大陆第一人。
  据闻,他出人头地后便背叛了御仙门,不只亲手杀了当时的御仙门的门主,还掳走了与他恩重如山的师尊,更是致使御仙门门内动荡、弟子自相残杀死伤五百余人的直接元凶!
  但后来,周焕重回御仙门执掌大权后就再也没听过这个名字,云容一直以为齐远之已经死在了周焕手中,可没想到他不只活着,还好好地跟在周焕身边!
  齐霖目光如鹰,似乎看穿了云容的心思但却没有戳破,“十四经在修真大陆共有三本,唯般若寺的无念大师手中为正本,御仙门和魔宗各有一副本,只不过十四经并非凡间修士所能修炼之法,所以能练成的人少之又少,几千年来能靠十四经风生水起的也只有云容一人而已。”
  云容越听越觉得蹊跷,十四经他一字一句的练过来未发现有任何古怪的地方,也的确是难得的功法,虽然修炼起来实有艰难,但也不至于修真大陆才人辈出千年来却只有他一个。
  “前辈对十四经有何看法?”
  齐霖瞥了他一眼,“《天玄鬼炼十四经》乃世间至邪之法,害人克己,永无大乘。”
  云容十分不赞同,“此话未免有失偏颇,任何功法都只有落在合适的人手中才能物尽其用,云尊主已炼至十四经最后一重,但仍成大道。”
  “自是不能和他比的,”齐霖轻描淡写地说,“他是魔,十四经本来就是魔龙后裔的功法。”
  云容如遭雷劈,他身负魔龙之血的事一直隐瞒的很好,整个修真大陆无人得知,可齐霖却如此轻易地就道出了他的秘密,就好像这件事早就被他看穿了一般。
  齐霖见他震惊的模样也没有提,只是将十四经的副本扔给他,“你若感兴趣就拿走罢!御仙门不需要这东西。”
  云容目光微变,“前辈为何与我说这些?”
  齐霖冷冰冰地道,“百年一次的九大门派试练会开放幽谭秘境,秘境中的彩蝶谷深处有一片白蓉,我希望你能拿回来一株。当然,我只是卖你一个人情,要不要还你自己决定。”
  白蓉。白蓉花虽然罕见,但并没有多大用处,只是生的晶莹透白,每到花季花瓣上还会长出细小的绒毛,十分惹人喜爱。
  最重要的是,云容记得周焕很喜欢这种花。
  想到这云容忍不住大笑几声,莫名觉得自己和齐霖有了些志趣相投的感觉,他拱了拱手,“这份人情,谢赐定当竭尽全力去还。”
  *
  承景这些日一直静心打坐,听周焕在那里给他念经。起初承景烦躁的恨不得冲过去把周焕的嘴巴给粘起来,这人不只不厌其烦地给他讲一些不合逻辑的大道理,还总是想八卦他和云容的事,经文没念三两句,就话锋一转打探起他的隐私来,让人烦不胜烦。
  但好处是,听周焕磨叨了几日,承景已经完全适应了。以前若是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云容的名字,他必定火冒三丈恨不得抽烂那人的嘴,但现在就好像事不关己,无论周焕说什么,承景都懒得理他。
  渐渐的,似乎真的就不似以前那般恨云容了,倒不是彻底放下了,只是不再对此耿耿于怀。他更想见谢赐,感觉好像一年未见般的思念,他决心今生一定要护他周全,若云容能放弃对谢赐下手,看在他曾死在自己手里一次的份上,他可以不再追究。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承景终于把身体内那面封□□魔的镜子封锁起来,周焕似乎很不满意自己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他走了。
  承景几乎是飞到藏书阁去的,还隔着数百米便看见藏书阁门口靠着一个小人,他坐在椅子上怀里捧着书,但就守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承景心头一热,恨不得赶紧过去把人搂在怀里,那人也似心有所感忽然抬起头,期盼的目光猛地撞进承景的眸中。
  承景的目光真挚而热烈,云容的指尖跟着微微发颤,他控制不住自己狂跳的心脏,但还是慢慢放下书优雅地站起身。
  云容朝承景拱了拱手,笑容如阳春三月,“恭喜师兄成功制服心魔,师弟已然恭候多时。”
  承景便再也忍不住了,将他一把拉进怀里,嗅着如腊梅一般淡淡的芳香,“恭候多时是多久?”
  云容笑笑,“自从听闻师兄攻破心魔至今,半月有余。”
  承景顿时抓住他的后颈俯身吻下去,如同暴躁焦灼的猛兽急切地索取着温暖,云容一向对承景的粗暴难以招架,直被他吻得晕头转向才轻拍着承景的后背,让他镇静下来。
  云容之前曾几次问过承景心魔的问题,但都被对方避重就轻地蒙混过去了,他也便知承景并不愿意告诉他。于是只是隐晦地提醒,“师兄虽然封印了心魔,但今后尚需修炼心境,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能放下的便不要再去追究了。”
  承景面容微冷,“只要他不再来招惹我,日后我便饶他一命。”
  云容只是笑笑,没有说话。他这些日也不全是呆在藏书阁的,他曾去找过周焕,问起承景的心魔。因为他实在想不通承景的心魔因何而起,又是对何人恨之入骨。
  周焕只回答了两个字,云容。
  大概是不喜因为自己,害他被世人认作是魔宗的细作,又或者是不爽自己多管闲事的庇护,害他受人嘲讽谩骂,也可能只是真的很讨厌有这样一个人喜欢自己。
  云容自认没去做任何让承景厌恶的事,或许是承景的自尊心太强了,就像是天意。云容已不像之前那样,每每纠结于承景到底是爱谢赐多一些,还是恨云容多一些,他现在只希望承景能不再受心魔之苦,可以像以前那样活的恣意妄为。
  两人又在御仙门呆了几个月,承景在周焕的帮助下修炼日趋稳健,云容则根据藏书阁中的记载对元风经领悟更上一层楼,直接突破了第六重,将体内的魔龙之血萃取提纯,此时便是大乘期的修士与他过招也绝看不出他身负魔血。
  云容现在的水平大约相当于一名金丹初期的修士,只是元风经的第七重却无论如何都没能解锁。但他此时的能力已足够翻阅齐霖所记录的十四经副本,也终于明白外界为何有着吸食幼童之血的传言。
  这份《天玄鬼炼十四经》的副本中清楚地记录着,此功法仅供魔龙后人学习,他族之人若想修行,需每隔三月吸食一名足月幼童之血以祭炼魔血。
  云容所修行的十四经上并未记载这句话,或许是本来就没有,又或许是被上一任宗主抹掉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无念大师一定翻阅过十四经。
  又过了三个月,承景收到了凌云山弟子的求救信号,发出人为孟游,地点是皇城。
 
  ☆、第二十六章
 
  
  两人一看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孟游去年下山去寻找云容的“尸体”,显然是终于寻到了皇城。不过他才金丹期的修为,哪里会是石天鹰的对手,现在求救必是遇到了麻烦。
  承景对孟游没什么好感,但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师弟,也从没得罪过他,求救信号都发来了,总不能看着他去送死。于是两人拜别周焕,离开了御仙门。
  此时的皇城肃静冷清,各殿门窗紧闭,往来的侍卫拎着长矛举着火把,就像一条条火龙照亮了整个皇城。
  甄王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他的脸上已出现了黑斑,眼角也尽是道道皱纹,但他背脊笔直,即便是靠坐在龙椅上也显得气度不凡,竟似三四十岁的壮年男子,石天鹰在他身侧掐指念叨着什么。
  殿下,往日百官朝圣的红毯上摆着一个巨大的铜鼎,鼎下的火焰无柴自燃,将铜鼎烧内壁烧得如烙铁。铜鼎之上拴着一个人,八根铁链将他死死地固定在半空中,心口却有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入身下巨大的铜鼎中。细听之下还有阵阵微弱的□□,他缓缓抬起头,手臂细得似青竹,一张美艳绝尘的脸白的毫无血色。
  “父……父皇,”他叫了一声,眼中留下两行清泪,“父子情分一场,虎毒尚且不食子,您为何非要致我于死地?”
  甄王缓缓地睁开眼,漆黑深邃的眸子如同夜晚出没的孤狼,“阿盏,我甄国现在内有女干臣佞幸,外有齐国虎视眈眈,江山还没坐稳,朕哪敢把位子传给你麟儿哥哥。但只要朕能长生不死,就算再多几个齐国,朕一样能一统天下!你便为了朕的百年基业牺牲一下,回头朕定将你风光厚葬,加封你为定侯王,怎么样?”
  莫盏竟似回光返照般激动地喊道,“祸害我甄国的女干臣佞幸就是石瑛!凡人又怎么可能长生不死!”
  甄王的声音冷下来,“朕不是凡人,朕是九五之尊!”
  莫盏冷笑,恨恨地瞪着他,“九五之尊难道就可以逆天而行,以他人的生命为自己续命吗?!”
  甄王一字一顿缓声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只是把命还给朕而已,哪里是他人的生命?”
  莫盏绝望了,半年前甄王亲自前去谢家向他谢罪。这高傲至尊的男人竟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忏悔着自己的罪行,企图换回他们之间那一星半点的父子之情。
  莫盏初时不信,可每每总会想起年幼时母妃最受宠的时候,父皇对他嘘寒问暖,教他写字作画的温柔模样,便又有些信了。他偷偷给宫里的母亲寄了信,连母妃也说父皇有了悔改之心,夜夜为自己做过的事自责。莫盏挨不住甄王的苦苦哀求,终于和他回了宫。
  莫盏在袖子里藏了一把短刃,是临走前谢灵交给他的。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只要父皇又起了将他炼化成丹的心思,他就立刻自刎。一行人是连夜偷偷赶回宫的,甄王解释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莫盏回宫,以免给他造成麻烦。
  莫盏虽有怀疑,可甄王一路上都没有对他做什么。但当他进了宫门看见好生生站在他面前的石天鹰时才终于知道害怕,他怕的浑身发抖,几乎克制不住地就想划破自己的手腕。但甄王立刻遣走了石天鹰,亲自送他回到宫殿,还许他百般恩宠,让他又渐渐安下心来。
  可那都是假的,这场戏连年关都没有熬过。
  莫盏只恨自己太傻,竟然还会相信什么父子至亲、血浓于水,竟然还会相信本性能改、回头是岸。他只是离开亲人太久太久了,久到竟会被那虚假的情谊糊住眼睛,心甘情愿地把命送到对方手上。
  莫盏冷笑一声,不再说话,他闭上眼,似乎只想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再享受一次安宁。甄王皱起眉,“国师,人还没抓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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