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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客栈+番外 作者:祈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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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种田文 美食

  鬼魅男的目标不是章俟海,他干脆利落地收回了剑,绿森森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被秦深护在怀里面的丢丢,他要这个孩子。
  “桀桀桀桀,把孩子交出来,就饶了你们不死。”鬼面男的声音如同荒废下水道里面的风声,空洞、诡异。
  这一系列的变故不过几息的功夫,之前闲适温馨的氛围已经荡然无存,肃杀森冷爬上了心头。
  章俟海用手捂住伤口,厉声对秦深说:“快,抱着丢丢去人多的地方。”
  秦深也反应了过来,已经抱着丢丢站了起来,咬着牙双眼紧紧盯着章俟海,脚下生根,他不想走,可是理智又告诉他,走才是最好的选择。鬼面男人身形诡异、武功高强,他们两个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们有丢丢,一旦他们两个出事了,被视为目标的丢丢只会被鱼肉。
  “快走。”章俟海挡在父子二人面前,大声地吼着。
  鬼面男身形松散,如同一条弯曲的蓄势待发的蛇,他歪着头,绿森森的眼睛里满是兴味地看着猎物,“走?!往哪里,被我盯上休想离开。”
  秦深咬牙,拔腿就跑,危险的目光贴在自己的背上,如影随形,他越跑越快,边跑边大声地喊着,“救命,救命,洪烨出来啊,救命啊……”他知道集市上有许多国安一处的人在巡逻,距离他们最近的人群在五十米开外,只要喊来了人,他们就安全了、就得救了,“来人啊,救命啊。”
  “桀桀——”鬼面男不怀好意地笑着,举起了剑,身形诡异地如同一条蛇弹射了出去,“我看中的猎物,休想跑。”
  章俟海手上唯一的武器就是刚才买的那个剑鞘,极快地抖落开外面裹着的布,露出布满了锈蚀的剑鞘,沾着血的手握了上去,他毫不顾忌自己、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铿锵——”剑鞘与蛇形武器碰撞在一块儿,发出一声钝响。
  鬼面男歪头,绿森森的眼睛眨了眨,他想不到自己的剑会被一把锈迹斑斑、裹满铁锈的剑鞘给挡住。看着剑鞘,鬼面男喃喃,“好东西,我的了。”
  鬼面男握剑的手抬起了一厘,握剑的手小臂肌肉紧绷,他要发力了。
  在这时,章俟海牢牢握在手上的剑鞘“嗡”了一声,锈蚀刷刷刷向下掉落,四周的风在黑暗中化为烟尘,如轻纱般向剑鞘聚拢,清越低沉的龙吟声好似跨过了无数岁月时光从亘古之前传来。
  轻柔的风拂过鬼面男,鬼面男好似受到强劲烈风的撞击猛地倒飞了出去,他干瘦的身子在空中扭转,踉踉跄跄落到地上,倒退了好几步才在章俟海五米开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再看章俟海这边,剑鞘的变化还在继续,那些如轻纱的风在黑暗中发出白光,如青烟一般化成了龙形,龙垂首闭目于章俟海的面前。
  突然,龙眸睁开了,是一双白目,冰冷、肃杀,从他的双眼中好似可以看到古战场上的屠戮、挣扎、死亡,看到成千上万的人倒伏在苍凉的夕阳下,看到残甲、断剑滴答着粘稠的血……
  龙昂首吼叫,威风赫赫的龙吟响彻苍穹,震慑住了山上山下所有的人。
  山下红叶镇医馆内,在灯下练字的青龙神君抬首望向白荡山的方向,清清冷冷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身影虚晃一下,消失在了医馆中。
  山上,听到龙吟章俟海深邃的双眸有怀念一闪而过,好像有什么人借着他低沉的声音说道:“又见面了,惊鸿。”
  话音一落,章俟海为之一惊,他根本没有想要说这句话。
  青烟所化的龙绕着章俟海转了一圈,猛地往鬼面男子那边飞了过去。
  鬼面男有两把刷子,察觉不对,转身要逃,看似无害的青烟龙比他的速度更快。
  “留活口。”章俟海冰冷的声音响起。
  青烟得令,透体而过,腾空的鬼面男如断线的风筝重重倒在地上,面具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三角形的脸,一缕猩红的血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
  “这边,你们倒是动作快啊!”秦深动作也不慢已经叫来了救兵,是白水观一行人,他本人一手抱着丢丢,一手提着一把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斧子,满头大汗地大叫着,催促别人动作快、快、快。
  赶到现场,看到章俟海安然无事,秦深双腿一软,瘫软在他的脚边,丢丢被他带得小身子歪了一下,他身前的背包口袋敞开,一个白色的毛团滚了出来,“pia叽”掉在了秦深腿边。
  秦深没好气地将这只光吃不做事的小奶猫提在了手上,阴阳怪气地说:“呵呵,白虎神君。”
  白虎神君羞赧地捂住脸,“别,别这么叫人家嘛。”
  “呵呵。”
  白虎神君扭捏,萌萌哒地说:“人家很想帮忙的啦,只是人家怕长长的蛇蛇,怕怕的啦。”男子汉能屈能伸,要坦然面对害怕的东西,面子是什么?他现在是一只小奶喵,喵,不要面子的。
  秦深无语了,把这只猫给扔进了丢丢身前的背包内,撑着地发力要站起来,但是之前发狂的奔跑,现在一下子松懈了一下,双腿力竭无力了,屁股抬起了一半差点儿再摔倒下去。
  将要摔倒前一双有力的臂膀扶住了他,借着章俟海的力,秦深站了起来,而丢丢之前已经被他放在了地上了。
  站稳了秦深顾不得自己,立刻去检查章俟海的伤势,今天章俟海在他的强烈要求下穿上了羽绒服,平时都是西装、大衣的,穿上的羽绒服与秦深的为同款,白色,现下白色的羽绒服上渐渐染上了鲜红。秦深哆嗦着手不敢去碰章俟海右肩上的伤口,清亮的双目中狠历一闪而过。
  “还活着。”国安一处的人也赶来了,他们去检查鬼面男时发现那人还活着,只是气息微弱,胸前的大洞擦着心脏过去,差上那么一毫米,整颗心脏都会不见。
  杨奉扬声说:“带走。”随后他走到章俟海身边,视线在他握在手上的剑上转了一圈,目露艳羡,他说:“章先生受伤了,还请随我们来,让大夫处理一下伤口。”
  章俟海点点头,他的视线胶着在秦深和丢丢的身上,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秦深握住章俟海的手,也不敢松开,鬼面男的可怕让他充分理解到了修真世界的恐怖,他差一点儿就失去了章俟海、让丢丢受伤。
  …………
  国安一处在大集的一角设置了一个临时办事处,七八个大大的帐篷在水边空地一字排开,照明设施齐全,照得营地如白昼一般,不时有男女从营地进进出出、行色匆匆。
  处理好伤口的章俟海和秦深被请到了一个帐篷内,丢丢在外面由仇星星陪着,接下来要看到的东西并不适合孩子。
  掀开了帐篷,里面放着一张长桌,桌子上放着三个透明的裹尸袋,裹尸袋内有反腐材料,防止尸体腐坏。
  尸体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扒掉了,只有重点部位被衣物裹住,是两个男人和一条粗壮的大蛇。
  最外面那具尸体,头发一缕一缕、酒糟鼻的男人秦深认识,就是他们站在南疆少年男女的摊位前见到的那个。
  他的视线移到另外两具尸体上,国字脸的男人,还有一条通体翠绿的却比正常的蛇大上百倍竹叶青,这是一位妖。
  帐篷再次被掀起,被推进来三个少年男女,是来自南疆的阿才、阿蛮、阿烈。
  两个少年护住少女,警惕着看着杨奉,当看到秦深和章俟海的时候惊讶了一瞬,阿才很紧张,但是护着弟弟妹妹的他尽量镇定地开口说:“杨队长,之前就说过,我们的蛊养一段时间才会起作用,养育方式不当造成的反噬不可能那么快。”
  视线在三具尸体上扫了一下,少年脸色青白地说:“蛊虫反噬不会死的这么安详。”
  对,三具尸体就跟睡着一样,面容安详,不见丝毫狰狞。
  “我知道,我只是让你们过来认认人,走一下程序。”杨奉天生一张让人信服的大侠脸,他出生于正道剑宗蜀山派,气质更是正义凛然,说出来的话让人信服,很能够安慰人心。“你们好好认认,是不是这三个人买走了你们的蛊?”
  他说完之后,南疆的三位少年安定了下来。
  阿才飞快地打量了一下三具尸体,因为紧张和害怕,心脏砰砰跳地垂下眼点点头,“两个人是的,另外一个就见到过人形,不知道是不是。”
  杨奉在帐篷一角的放器材的台子上拿了一副胶质手套戴在手上,他走到桌边问,“你们卖给他们什么蛊?”
  “金钱蛊。”三位都是求财的,要的是金钱蛊。
  “你们知道金钱蛊还有一个名字吗?”
  沉不住气的少年阿烈把妹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身上,烦躁地说:“我们不是来上课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们忙着呢。”
  阿才让阿烈稍安勿躁,他回答杨奉,“渡魂蝉,在南疆蛊宗一脉中我们一派养的金钱蛊最好,效果最佳。”
  “对,渡魂蝉,代表着生与死、轮回与新生。”
  蝉的生长经历了好几个过程,在此不一一细说,在修道人眼中,金蝉脱壳,老壳是它们的遗蜕,而金蝉本身又换身为蛹,开始新一轮的生,被人视作轮回。所以金蝉炼制成的蛊能够带财,亦能够渡魂。
  “以后别轻易卖掉金钱蛊,回去之后跟人说一声,一旦有人大批量购进金钱蛊,需要和国安一处汇报。”
  阿烈嘀咕,“你以为金钱蛊是大白菜,还大批量购买,呵呵,这三只还花了十年功夫呢。”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了,就拉扯大这么三只,竟然还惹上了人命官司。
  阿才拉了一下阿烈,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阿烈倔强地扭头,不过不再说话了。
  杨奉并不介意少年的嘀嘀咕咕,他翻动着尸体,将酒糟鼻翻动起,露出后背肩胛处,露出一个黑色的标志,犹如两只竖瞳叠在一块儿,“这是鬼瞳邪修一派的标志。”
  他带着秦深和章俟海进来,是为了给望乡客栈老板一个交代。
  这件事说来话长,属于“疯道士事件”的后续,疯道士在乡镇内装疯卖傻扎根数十年,因为踢到了铁板秦深,几十年的筹划功亏一篑,布下的暗线在国安一处的排查下揪出了许多。
  邪修一派之所以在东洲市布下这么多暗线,为的就是白荡山大集,至于为了大集图谋何事,国安一处暂时没有调查出来。
  话归正题,布下的暗线受到了打击,留在东洲市的鬼瞳派高层决定铤而走险,在抽身之前,利用凡人的人贩子抓小孩炼制血丹进贡给总坛,祈求原谅。
  谁知道那些人贩子脑子里面的坑太大,集中作案,让国安一处抓到了更多的尾巴,受到的打击更甚。
  外围已经被国安一处一网打尽,关键姓人物却逃跑了,没有想到潜藏进了白荡山大集,买了渡魂蝉继续搞事情。
  “酒糟鼻等人是被噬魂幡吸走了魂魄,噬魂幡我们在蛇妖身上找到了,估计是几人意见不合,产生了内部矛盾,大打出手后成了现在这般。”
  “那另外一条蛇?”秦深不想听这些,他更加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些邪派盯上丢丢。
  杨奉急公好义的脸上表情不变,心里面却尴尬死了,最讨厌来做这种给受害者家属解释的事情了。“贵公子也许是有特殊之处,成了邪派的目标。”
  那条蛇被章俟海打伤,还在昏迷之中,问不到口供,杨奉还真不知道那人是咋想的,还以为将邪派的所做作为说一遍,能够得到客栈老板的理解,毕竟为了天下苍生,小我不算什么。
  要是让秦深知道杨奉的心思,肯定冷冷地将“你脑子瓦特了”六个字拍在他的脸上。
  不成家不知家人重,杨奉小青年在人生的道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头儿,头儿,问出来了。”曾经来过客栈的三寸胡陆斐然掀开了帐篷对里面说:“那人招了。”
  “说。”正好让家属听听。
  陆斐然扫过秦深和章俟海,“头儿,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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