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番外 作者：77家的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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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差不多就行啦。”卓奕璟低头搅着碗里的粥，红着脸小声道：“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的...”
“是，我知道，就像我心里也只有你一样。”梁宇生替他夹了些小菜，“吃饭吧，再被他们这么看下去，我真怕他们忍不住扑上来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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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两人去医生那里检查，梁宇生没有再发烧，只是多少还有些感冒的症状，而卓奕璟的伤口因为及时做了清理和包扎，也没有大面积发炎，已经开始结痂。
保险起见，医生还是让护士给梁宇生挂上了点滴。
过了许久，待医生诊治完来这边换药与挂药水的其他病人，才又走回卓奕璟他们身旁，再次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卓奕璟见状起身道：“医生，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犹豫了一会儿，那医生终于还是开了口，“卓先生，您还记得昨日与你们同车的那位小女孩吗？”
“当然记得，她说她叫黄小晓嘛。”
“恩，不瞒您说，在她昨日主动与您交流前，她已经有近二十小时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我们是在一栋坍塌的房屋中找到她的，她的爷爷奶奶为了保护她都没能活下来，后来，我们从那个村子了解到，她父亲去世的早，母亲为了撑起这个家，不得不外出打工，几年才会回山里一次，她是名留守儿童，长期跟着爷爷奶奶生活，所以...这次同时失去两位亲人，对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昨日救护车上，卓奕璟的注意力全在梁宇生那里，根本没怎么注意那个小女孩，直到晚饭后对方主动和他对话，他才有了些印象，但也只是觉得小女孩长得乖巧白净，又有礼貌，挺讨人喜欢的，怎么都未曾想到她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
惊讶过后，卓奕璟问道：“您告诉我们这些，是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恩...”医生没想到卓奕璟问的这样直接，略微有些歉意道：“是这样的，早上我们了解到，通往市区的道路已经基本恢复通行，下午会有专门的车辆接你们离开，小晓母亲我们也已经联系上了，但对方只能在市区等她，没办法进灾区。”
“小晓除了您，还是不愿意与其他人交流，哪怕是我们给她安排的心理医生也无法取得她的信任，所以我想，能不能麻烦二位一路照顾着些她，带她到市区再交到她母亲手上。”
卓奕璟闻言立刻点头应道：“这个当然没问题，我们也是要去市区的，举手之劳，下午就让她跟着我们吧。”
“还有就是...她一直抱着的那只猫，是从小陪她长大的宠物，心理医生认为，这种时候最好是陪在她身旁，但您也知道，像这样的动物如果需要通过公共交通方式运输是件十分麻烦的事，我们担心她母亲会有抵触情绪...”
说起那只猫，卓奕璟微微有些出神，过了许久才抬头道：“那猫...我不确定是否能说服她母亲带回去，您看这样行吗，若是她母亲实在不愿意，我们就先替她照顾着。”
“小晓什么时候想见，随时可以来北京找我们，我们来承担费用。又或者，现在通讯这样发达，我们可以通过视频的方式，每日让小猫陪她玩耍一会儿。”
听说小晓的母亲在大城市是做家政服务的，按小时计费，赚的是辛苦钱，医生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说服对方将猫一并带回去养着的可能姓很低，听卓奕璟这样说，已经是万分感激，连声道谢。
待医生离开后，卓奕璟又开始发愣，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梁宇生用没挂针的手牵起他，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在想那只猫。我们若是养了，倒真是不错的选择。”
迎上梁宇生不解的目光，卓奕璟看了看四周，小声解释道：“那猫不是普通的小母猫，她和我一样是只小妖，不过她年岁还小，恐怕离化形还要不少时间，如果真能由我们来照顾，岂不是就相当于...我们就要有女儿了啊!”
☆、女人
比起养‘女儿’, 梁宇生其实更愿意与卓奕璟继续过甜蜜的二人世界，但想到自己以后忙时，卓奕璟能有人能陪伴，他又觉得这样也很不错，最终笑着揉了揉卓奕璟的脑袋，“那你可要当个好妈妈。”
“你...你才是妈妈！”又被占便宜，卓奕璟恼羞成怒, 拉起梁宇生没挂针的那只手指轻咬了一口，在上头留下两排浅浅的牙印。
梁宇生将手指抬到眼前看了看，逗道：“绵羊不是很温顺的吗, 其实你是小老虎吧？”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绵羊急了就不能吗？”
“能能能。”梁宇生满脸宠溺，“我们阿璟说什么就是什么，以后让女儿喊你爸爸？喊我妈妈？”
妖初化作人形时差不多是人类十八岁的模样, 不需要经过漫长的幼儿时期，卓奕璟想象了一下十八岁亭亭玉立的少女, 管梁宇生叫妈妈的场景，顿时打了个寒颤，浑身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还是算了吧，叫我爹爹, 叫你爸爸。”卓奕璟趴在梁宇生肩膀上，又有些怅然，“诶，不行, 我不能把这些都想好了，万一，小晓她母亲愿意收留那小猫，我也不能夺人所好啊。”
“别想那么多了，你要真想收养一只小妖，就算今日不行，以后总还有机会的。”
卓奕璟点头，对下午的行程忽然的有些紧张起来。
说是下午，但因为路途遥远，挂完针没多久，就有志愿者来通知他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二人接上了黄小晓，匆匆到饭堂吃了些午饭，没到十二点便出发上路。
负责运送他们的是一辆大巴，一共有四十八座，除去两个志愿者外，其余几乎都是身体有不同程度受伤或是出现不适的伤员。
为了带着黄小晓与那只猫，他们特意选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与黄小晓坐在一起，但一路上她依然很少开口，只在偶尔卓奕璟问她困不困饿不饿的时候，会给出些回应。
晚饭点，大巴拐进距离市区最近的一个服务站休息，这里距震中已经有些距离，几乎没受到什么地震的波及，还在照常营业。
梁宇生带着两人一猫下车用餐，他牵着卓奕璟，卓奕璟牵着黄小晓，黄小晓怀里抱了猫，远远看去竟莫名的和谐。
到了服务站的快餐厅，梁宇生去排队打菜，卓奕璟留在座位上陪黄小晓，期间他见那小猫依旧乖乖待在她怀里，顺口问道：“你的猫...有名字吗？”
黄小晓低头摸了摸小猫头顶的黄毛，“叫橘子，因为它是橘色的。”
“很可爱的名字。”卓奕璟想了想，又问道：“橘子平时都吃什么，需不需要我让宇生点菜的时候注意一下，给它也准备点吃的？”
“我们吃什么，橘子就吃什么，不过他们说猫咪不能吃太多咸的和油，所以奶奶一般都会用冷水过一下再喂给它吃。”
许是因为提到了橘子，黄小晓说了两天来最长的一段话，只是，提到奶奶，她眼里依旧有着浓浓的悲伤。
十岁，虽是懵懂的年纪，却也已经依稀明白了死亡的含义，就像当初两位老人对她说起爸爸时那样，爸爸死了，就是永远的离开小晓，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再也不会回来。
现在，爷爷奶奶也死了，她就再也见不到爷爷奶奶了。
卓奕璟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爷爷奶奶虽然走了，但是他们有彼此作伴，一起去天上也不会觉得孤单，小晓以后有妈妈陪着，还有橘子，也不会孤单，所以不要难过了。”
“可是...妈妈一直都不喜欢橘子，她要是想丢掉橘子怎么办？”黄小晓红着眼眶，抱着怀里的橘子更紧了。
橘子显然被她抱的有些难受，但依旧没有动，乖乖的由她抱着，甚至安慰似得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腕。
“我们一起说服你的妈妈好吗？橘子这么可爱，她一定会愿意的。”比起早上，现在卓奕璟是打心里真心希望黄小晓的母亲能同意收留橘子，因为显然，黄小晓比他们更需要橘子的陪伴。
黄小晓却在这时抬头，怯生生的问道：“大哥哥，要是我妈妈真的不愿意留下橘子，你能替我照顾它吗？”
像是生怕被拒绝，她又急道：“橘子很乖的，不会乱跑，也不会捣乱，真的。”
“我知道，我愿意照顾它，但它也更想跟着你不是吗？所以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让你母亲知道它对你来说很重要。”
“好”
不一会儿，梁宇生打了饭菜来，卓奕璟想起刚刚黄小晓说的话，起身去跟服务员要了碗水，挑了些蔬菜、鱼，过水后放进一次姓餐盒里，推到橘子面前，“你先吃，不够的话你一会儿喵一声，我再给你夹。”
黄小晓闻言好奇的抬了头，“大哥哥，你这么说，橘子能听懂吗？”
“能的，小晓一会儿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直接和它说。”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说辞，橘子快速的吃完了面前的食物，轻轻的喵了一声，卓奕璟便又往它餐盒里加了几个虾。
“哇，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橘子能听懂，你们认识吗？”
卓奕璟顿了顿，看了梁宇生一眼，解释道：“我不认识橘子，但是，我有见过和橘子一样特别的小动物，小晓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回车里，要是一会儿司机叔叔开走了，我们今天就见不到你妈妈了。”
小姑娘已经有快一年时间没见过自己的母亲，又经历了这样的灾难，自然是希望能尽快到母亲身边，闻言就不再记着问话，乖乖低头吃饭。
因此她也没看见，橘子在她低头后，歪了脑袋朝卓奕璟看过去，眼里带着几分探究，卓奕璟冲它笑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它又拿前爪指了指在吃饭的梁宇生，卓奕璟对它摇了摇头。
橘子有些惊奇，甩了甩尾巴，但最终抵不过食物的诱惑，低头继续吃它的晚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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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几十公里的路程，黄小晓似乎稍稍开朗了一些，对两人说了些她母亲的事。
看的出来，虽然聚少离多，但这位母亲在孩子心目中依旧是位好妈妈。
到达指定车站时已经是夜晚九点，但车站内灯火通明，许多被困游客家属都已经赶来了这里，等着接亲人回家。
卓奕璟牵着黄小晓走在最后，远远看见一位中年女人朝这边走过来，来人穿着一身已经洗的发白的衬衫，一条磨的厉害却依旧干净整洁的牛仔裤，一双最普通的黑色布鞋。
接近他们时，她越走越快，最后几步几乎小跑起来，站在了一行人跟前时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小晓。”
“妈妈~”黄小晓喊了一声，直直扑进对方怀中。
橘子喵了一声，赶紧跳到她们脚边，这才避免了被压扁的风险。
母女两静静的相拥了一会儿，那女人抬头朝他们这头看过来，似乎是想表示感谢，可就在她抬头的瞬间，卓奕璟呼吸一窒，手中原本抓着的手机‘啪’一声，砸在了车站外头坚硬的水泥地面上。
他有些慌乱的低头去捡，手机屏幕上的玻璃碎裂成细密的网状，映出他此时惊恐万分的脸......
☆、异样
“怎么了？”见卓奕璟许久没站起身, 梁宇生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手机屏幕碎了。”
卓奕璟收拾好情绪站起身，脑中原本要说的话早忘了个干净，迎着黄小晓期盼的目光，他紧紧捏着手机，努力控制着语气中的颤抖，“这位...女士,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离开了。”
说完立刻转身欲走。
“大哥哥...”黄小晓在身后喊他，卓奕璟却没有停下, 又往前走了几步。
他知道自己失态了，也知道自己表现的一点都不正常，但他实在克制不住，只想带着梁宇生赶紧离开这里。
直到黄小晓跑到他身前, 抱住他的小腿，他才被迫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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