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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子宣坐在窗台前看着终于溜出去的封子皓，轻轻嘟囔了一句：“要是永远都不会生病那该多好。”

　　没人喜欢生病，生病的时候头重脚轻什么都做不了，吃饭也没味道。

　　“这倒不难。”虞何的声音有了实感，不似之前的虚无。封子宣分辨的十分细致，回头一脸惊喜。

　　“虞何。”

　　最近虞何出来的次数少了不少，封子宣还真想他了。

　　虞何点点头，任由封子宣上下打量他，等封子宣看够了，虞何这才将手中的碧绿珠子递过去。

　　“这是蓄水珠，里面的水是瑶池水。我曾喂你喝过。不过不能给你家人直接服用，效果太明显也不好。你每日兑在他们平日的饮水里，不用多，每天一两滴就好。”

　　“怎么用？”接过蓄水珠，再不知道怎么使用的前提下，蓄水珠对于封子宣来说就是一枚普通微凉的碧绿珠子。

　　“类似乾坤袋，这一次我不会教你，你自己摸索。”再回头虞何已经无影无踪了。

　　封子宣有些可惜，他还没看够呢。

　　自从除夕夜里二人那一个拥抱后，虞何现身的时间就少了，而且每次现身的时间都很短。这种距离感让封子宣很不安，算二人之间的互动很多，从来都不会觉得虞何离他很远。

　　封子宣也没有多想自己的这种心态有什么不对，因为他自然而然的将这种见面的感觉归功于崇拜，身为粉丝迫切的想要多靠近偶像，这是理所应当的。

　　此时虞何处在暗处也是叹气连连。这些日子一直处于矛盾中。有些后悔自己除夕夜时的冲动。

　　现在封子宣还太小，至少心智还尚未成熟。身体没有发育好，思想也一样带着热血冲动。并不能为他的选择负责。

　　这种情况下，一旦虞何越界引起封子宣的好奇，谁都不能保证未来的某一天封子宣会不会突然后悔自己年轻时脑子一热。

　　虞何不会强迫封子宣，更不会带偏封子宣那尚未成熟的心智。至少，也要等封子宣十八岁以后。

　　现在封子宣细算下来就算是十七岁了。至少还要再等一年。

　　虞何转着玉竹萧仰天长叹。原来人间的日子，也这般难熬。

　　没有虞何的提示，封子宣只能自己摸索，既然跟乾坤袋差不多，那就是用意识引导的。

　　一连试了几次，总算从蓄水珠中取出了一条水线，封子宣到底是修炼过一段时间，控制的很好，只要了一条水线，张开嘴直接吃进嘴里。

　　那一刻从骨子里的充盈让封子宣忍不住长须一声满足的难以附加。像是久行沙漠的人喝了一口冰凉清泉，像是饿了几天的饥汉吃了一个带点咸菜的馒头。

　　这种满足并不是大鱼大肉的满足，是那种细水长流的舒爽，让封子宣欲罢不能。

　　只喝了一点点，封子宣就觉得身心舒畅，迫不及待的握着蓄水珠下楼。走楼梯的时候封子宣想了一下怎么跟父母说，偷偷放不太现实，一家人住在一起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

 

    

第19章 

　　封子宣干脆找来一个小型的喷雾瓶，洗干净后将瑶池水放进去，直接交给封父封母。

　　“这是虞何从仙界带下来的神水，对身体特别好，虞何也没跟我说具体，我只知道喝了这水能保证不生病。但也别太多，咱们一家人做菜的时候喷两三下再菜里就行了。”

　　封母看着虞何手里那瓶看上去特别普通的喷雾瓶，心中有疑惑，但是清楚封子宣不是个胡乱开玩笑的人。

　　“这神水不怕炒或者烧开吧。”

　　封子宣笑了：“你这也太看不起仙界的东西了，放心吧没事的，今天流感挺严重的，我就是随口嘟囔一句能不能有不让人得病的东西，结果虞何就放在心上了。”

　　虞何在乎封子宣，家里人也高兴。

　　等封子皓回来的时候封母已经煮好了汤，还特意喷了三下瑶池水。一家人喝了当时没觉得什么，夜里的时候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第二天早上一醒来神清气爽，感觉把一辈子缺的觉都补回来了。

　　怀璧其罪的道理谁都懂。这神水是好东西，哪怕跟家里人关系好也不能随便往外送。

　　封母想着娘家人，封父想着自家兄弟。不能明着送，干脆封母做了些猪皮冻，里面喷了些瑶池水。给亲戚邻居送了点，就说是用封子宣从网上买的山泉水做的，吃起来特别养人。

　　封父封母想着亲朋，封子宣却想到了发财之道。

　　“虞何，你说咱们农家乐开起来可不可以用瑶池水做生意？再某道菜里加点，或者药酒里面加一点。这样他们吃好了一传十十传百，肯定能进账不少钱。”

　　“主意不错。”虞何夸到。

　　得到了虞何的中肯，封子宣的脸上见了笑，道：“也是幸亏有你，要不然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点子。这水真是宝贝，也是二郎神的吗？”

　　“不是，是二郎神跑腿送来的。少司命和我干儿子觉得我在人间用得着，就灌了些瑶池水送给我。”

　　上次虞何说瑶池的时候封子宣的心全在蓄水珠上没注意到，这一次眼前一亮道：“瑶池？就是那个开蟠桃会的瑶池？里面是不是长满了荷花。”

　　虞何沉默些许，说出来的声音并不是很平静：“嗯。”

　　随后封子宣小心的问了另一个更在乎的问题：“你有干儿子了？”

　　虞何耐心回答：“以前下凡收的一只千年人参精。他帮了我些忙，我也回报他了。结果这孩子非说成精后第一个见到的是我，非要管我叫爸爸。”

　　很多人都以为爸爸这个称呼是外来词papa的谐音，实际上，爸爸妈妈是在几千年前就出现的对双亲的称呼，只是被现在电视剧的误导，认为古代都是叫爹娘。

　　现在看视频的弹幕，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古装剧里主人公叫爸爸妈妈都会自以为是的纠正这个“错误”。

　　“千年人参？就是吃了能长生不老的那种？”封子宣认真的问道。

　　虞何顿了顿：“你若是真想试试我可以薅（hao）他两片叶子给你。”

　　“额……”为什么莫名的有种罪恶感。

　　（天庭的某只人参精没由来的一颤，重重打了个喷嚏。）

　　经封子宣这么一提醒虞何总算想起这么一个干儿子了，出了封子宣家腾着云站在房顶上玉竹萧转了一圈，随意说两句话打出了一个通讯符，其实虞何下届按照仙界的算法也就两三天，对于其他神仙没什么，也就是小萝卜头这样的孩子一天没看到都浑身难受。

　　一个符箓打出去，回应的是几十个符箓。不光是小萝卜头，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仙朋都发来了慰问。

　　北斗七星录了个几天的，太白星君一道投影就呵呵笑两声结束了，西海龙宫的八太子三句话讽刺两句半，倒是三太子哪吒说有时间请命下来耍耍。

　　算下来哪吒当真是学乖了，若是以往的脾气，哪吒下凡何时请命过？

　　这么一群仙朋道友的寒暄，虞何再这凡间也不算孤独。更何况还随时陪着封子宣。

　　三月中旬，终于有了化雪的迹象。中国越往北方气候越低，夏天的时候不明显，冬天的时候寒风能当刀子用。

　　潺潺的水流还带着些冬季的寒冷，地面大部分还是被冰雪覆盖。村里的路修的很好，不见泥泞，猫了一冬的人们，开始走亲访友，村子里逐渐又热闹起来。

　　这时候可以继续准备农家乐的事宜了，封父封母都进入了忙碌，封子宣有时间帮帮力所能及的事情，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努力的往乾坤袋里面装东西。

　　冬天的雪很大，算得上是雪灾，不过未造成什么损失。村里都是小楼，房子都是自己买材料找人建的，没有偷工减料更没有豆腐渣工程，烧上暖气暖气后暖和极了。

　　封子宣姥姥想封子宣了，打了好几个电话让封子宣过去。虽然封子宣不太喜欢姥姥的脏邻居，可跟姥姥还是很亲的。

　　趁着雪没有完全化，地面不是特别泥泞，封父开车把封子宣送过去了。

　　封子宣姥姥家村里算是困难的村子了，一小半都还是几十年前的土房，几个砖瓦房再里面尤为显眼，看不到二层房子的存在。

　　主要还是地方实在偏僻，加上村里的村干部顽固不化，看谁都像骗子，卖个粮食都困难。

　　其实倒退二十年两个村子都是差不多的，只是因为领导者决策的问题，现在可以说是天差地别。

　　姥姥村里刚刚修了路，只有很窄的一条，两个车错过去就要有一辆车的一半压在路边的土上。

　　马上要到了，老远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抬头眺望的老人。

　　车子停下封子宣下车喊了一声：“姥！”

　　封子皓没跟来，姥姥看到封子宣脸上笑出了花：“又长高了，可真是小伙子一天一个样了。”

　　“我都十七了再不长高还坏了呢。”封子宣走过去眼睛不停的往姥家院子里看。

　　姥家的房子是两年前大舅和封母一人出五万盖得，再这个村里都算的上是拔尖的好房子。封子宣主要是喜欢院子，姥姥家院子里不光种了蔬菜，还有几颗果树。

　　都是二十年网上的果树，结的果子又好吃量又多，姥姥没事的时候会去乡里集市上买，也是一笔收入。可惜现在雪还没化，院子里光秃秃的一片，树上树枝还带着冰，吃果子还早。

　　“看啥，又没有能喂饱你个小馋猫的。”姥姥握着封子宣的手直拍，“菜都下锅了，再等半个小时都能吃了。外面冷进屋坐一会儿。”

　　将三口人迎进屋，封母还说着：“现在小宣正抽高的时候，一顿饭吃两三碗饭也没见长胖。”

　　姥姥笑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能吃是好事！谁家不想要孩子长得高的，你们长大那会儿，家里穷都吃不饱，你看你跟你哥那个头，也就好在你们这一茬人都吃不好个子都不高，要不这辈子都耽搁了。”

　　封父没说话，目视前方跟着一起进屋了。

　　姥姥没跟大舅生活在一起，姥爷最近身体不适很好，坐屋里等着，看到封子宣脸上就笑开了。

　　“小宣来了。”

　　“姥爷。”

　　姥爷个子挺高，就是瘦，都快皮包骨头了的那种，其实家里条件不错，大舅虽然不富裕，可每个月也给拿一千块钱，封母这边也给拿500。再条件并不好的农村，1500块钱够五个人顿顿吃肉了，可姥爷怎么吃都是这样，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病。

　　“快坐，这一路上挺远的，路上是不是滑？你姥也是，正化雪的时候非说想外孙子。”姥爷看上去更显老，笑起来皱纹都快堆积在一起了。 

　　“小宣也是这一冬憋坏了，也就是小皓要上学，要不也过来了。”

　　一提起这个气氛有些凝重，姥姥抓着封母的手一再确认：“这小宣就真的不念书了？他学习挺好的不念太可惜了。”

　　封母叹口气：“我们也不想，其实这样也挺好，小宣一直都是自己学的。”

　　“真的有仙儿？”姥姥看着封子宣不太相信。其实岁数更多的人更敬畏鬼神，但同样多疑。

　　“上回我大哥不信，差点被仙儿吓着。你是不知道，这仙儿可厉害了，什么都能做到，要钱，一要就是五万，可一分钱都不要全给小宣了。原本害怕小宣不念书村里瞧不起他，现在村里都快连带着小宣一起供起来了。”

　　“这么厉害。”姥姥一把拉过封子宣再看个仔细，“那仙儿要啥？凡是有正有负，不可能啥都不求。”

　　封子宣也没瞒着：“其实我问过虞何，他跟我说过，我上辈子是他师弟，我上辈子好像犯事被贬下来了，他不放心就下来了。上辈子我们关系好，而且对神仙来说他做的那些事情就是挥挥手的事情。为的就是让我过得好点。”

　　这么一解释就说的通了，姥姥有些难以置信，还是道：“那可就是缘分了。啧，谁能想到我大外孙上辈子是仙儿。”

　　封子宣没告诉姥姥他上辈子根本算不上神仙。不过老人安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