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星际] 作者:木苏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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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原清了清嗓子,说:“我来问问情况,听说你今天气跑了三个医生?”
燕绥之失笑:“谁去你那儿告的黑状?”
这人即便在医院,该讲究的一步也不能省。打开营养餐前,他给顾晏递了张除菌纸,自己又抽了一张,不慌不忙地擦着手。
就冲这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林医生就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告错状啦?”林原心里默默退了一步。
燕绥之说:“首先,不是三个医生。其中一位是护士,一位是研究员。其次,我看他们走的时候挺高兴的,起码都咧着嘴,不太像气的。最后,我建议你看一眼监控,不要空口污蔑我。”
林原说不过他,心理上再退一步。
”那位护士小姐向来耳根子软,不提了。李医师刚毕业容易被骗,也不提了。就说我那位副手,他平时可不容易被带跑话题,怎么也被你哄骗了。“
“什么叫哄骗……”
燕绥之刚想纠正,擦干净手的顾晏把除菌纸丢进垃圾处理箱,对林原解释说:“很不巧,你那位副手是梅兹大学毕业的,好像还辅修过一年法学,刚好防不住这种哄骗,”
林原:“……”
你们梅兹大学的人是不是都有毒?
他很想在今后实验室的招人条件里加上一句“跟梅兹法学院有关联的人需要做心理测试,合格才收。”
不然搞回来一群受虐狂,江山就要易主姓燕了。
“话说回来。”林原问,“为什么不肯复健?”
“这不是硬姓要求吧?考虑到——”
燕绥之还没扯好瞎话,就惨遭顾律师拆台,“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只是嫌复健的动作不够美观,不乐意做。”
某院长“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看他。
林原:“……”
彼时燕绥之刚打开营养餐,里面的东西起码有三样是他不爱吃的。他想借着顾晏跟林原说话的空档,悄悄把不吃的那部分拨给顾晏。
结果他还没抬手,顾晏就未卜先知地按住了自己的餐盘。
燕绥之:“……”
“再忍两顿。”顾晏说。
燕绥之被他看了片刻,毫无立场地妥协了。他要笑不笑地点点头说:“行吧,既然我们顾同学都发话了,就是砒霜我也吃啊。”
说完,他还冲林原一笑:“你看,我这么好说话的人,怎么可能为了躲几节复健骗小孩呢。”
林原心说,我可去你的吧!谁信啊?再说了,上哪儿再找一个能这样治你的克星哪?!
认清事实的林医生头也不回地气跑了。
复健这事不了了之。
不过燕绥之适应能力倒是强得出乎意料,几乎没有什么过渡期,就已经行动自如了。
后来的拉锯战是关于智能机。
燕绥之醒来的第四天清早,就忍不住调出各种证据文件、音频视频干正事了。但按照体征和恢复数据,他起码有五天是不适合办公的,尤其不适合长时间用眼用脑。
林原见识过他跟顾晏的工作方式,忙起来根本没有时间概念。
什么睡觉、吃饭、娱乐、放松……
不存在的。
这一次林医生没再找别人出马,而是亲自上楼强行没收了燕院长的智能机,并顶着院长眯起的眸光,硬着头皮僵着腰板又下楼去了。
燕绥之也不着急。
林医生“吵着闹着”要拿走,他就任对方先拿走了,然后重新架起了阅读眼镜。
阅读眼镜数据库里典藏的书浩如云烟,严肃的、消遣的、有趣的、阴郁的、悲伤的、圆满的……想找什么找什么。
燕绥之挑了一本闲书。
这是他刚进南十字那天,被顾晏拽着去酒城出差时,在飞梭机上看过的。当时看得半半拉拉,这会儿有空暇,他又捡起来继续。
内容他记不太清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
他看得非常随意,每次林原来病房,他都能即刻放下闲书,给对方洗一波脑。
林原一个人承受了原本三个人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当晚就表示:“不玩了不玩了,智能机还是……还是放在顾律师你那里比较保险。”
他又冲顾晏眨了眨眼睛,用夸张的口型说:“顾律师靠你了,千万别给他,我信你!”
但他忘了一一件事——
顾律师确实是个可信级别很高的人,99%的情况下,他都极其有原则,干脆利落,说一不二。至于那1%的例外……
燕绥之这个人就是他的例外。
当天夜里,燕绥之连哄带骗,使尽浑身解数,从顾晏那里弄回了自己的智能机。
毕竟作为一对恋人,没什么是一场缱绻深吻解决不了的。
实在不行?
那就多亲几下。
……
事实证明,燕绥之拿回智能机的举措实在是明智又及时。
半夜时分,燕绥之正靠着顾晏看卷宗,智能机里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
消息来自于一个多日未见的名字——记者本奇。
内容是一句话:
- 有人要把顾律师搞出一级律师的备选名单,就是今明两天了,你让我得到消息提前告知你的。不过说实话……提前告知好像也没用,已经来不及阻止或撤回了。
第197章 回归(一)
事关顾晏,燕绥之最初并不想闹得太大。
于是他问本奇:
你这消息是从谁那里流出来的?帮忙牵个线,或者让对方直接报个价吧。
本奇回复他的语气很惊奇:
哇你一个实习生好大的口气,还直接报个价。你钱多烧手么?
顶着实习生皮囊的燕教授确实动辄徘徊在赤贫线,这大半是他极不科学的花钱方式导致的。
现在他容貌已经恢复了,虽然还没往遗产委员会递申请,但大部分未处理的遗产迟早要回到他手里。也就这么几天了,他当然想用什么口气就用什么口气。
但隔着智能机的本奇不知道。
他先是怀疑实习生看到消息气疯了,胡言乱语。
后来又猜测是不是顾晏授意实习生问的,真正要撒钱的人是顾晏自己。
这位记者先生脑洞大开的时候手速惊人,一条信息接一条信息地往燕绥之这边投,震得他手都麻了。
院长好好发个信息,被这些震动弄得有点不耐,终于客客气气地问了一句:
- 记者先生,你是不是把我的收件箱当成小说发表平台了?打算一口气写到结局?
智能机不震了。
距离医院不到半小时车程的某个酒店房间里,本奇指着屏幕吹胡子瞪眼:“这实习生又踏马嘲讽我!第几次了?”
“哦……”
反坐在椅子上拨弄设备的赫西眼都不抬,心说你真想编故事自己心里默默编就得了,非要一条条发给当事人看,不嘲讽你嘲讽谁啊?
但赫西勉强给自己的老师留了点面子,说:“太过分了,别生气。”
本奇:“……你这个语气就很敷衍。”
他抱怨归抱怨,却没有耽误正事。几句话间,他就已经跟那位放消息的朋友交涉好几个回合了。然后得到了一个很遗憾的结果。
他把这个结果转告给实习生:
再卖个人情吧,我帮你们又打听了一下,这事确实有点难搞,现在握着内容的人不止一个,准确地说不知道有多少个。你光跟某一个交涉也没用,撤了这个还有那个,想用钱一次姓解决,恐怕有点难。
发完这条信息,本奇便翘着嘴角好整以暇开始等。
有点难并不代表毫无办法,只是迂回折腾一些。
作为一个在媒体圈混了很多年的老鸟,虽然没混出特别大的名堂,但经验还是很足的。本奇冲好奇的赫西晃了晃食指,高深莫测地说:“我其实已经给他们想好几套方案了,但不能说,得吊他们一会儿。这是个经验,你得记住,有些事拖一会儿,让对方着急一段时间,他们才更容易意识到你的重要姓。”
赫西:“所以您现在这是……”
“我等他求我两句。”本奇抬着他那圆润的几乎看不出分界的下巴,说:“这小实习生太傲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我要挫挫他。他低头说几句好听话,态度放端正一点,我就给他指条明路。你看着吧,过不了两分钟他就又会来信息的。”
赫西盯着智能机。
果不其然,还不到一分钟呢,本奇的智能机就震了起来。
“你看!我就知道他铁定要服软。”本奇说着点开信息内容。
就见那位实习生回了一个字:
嗯。
“……”
赫西默默看向本奇,本奇一口气没上来,已经快要噎死了。
他不信邪地瞪着智能机等到半夜,那位实习生居然真的再无动静,以至于本奇刷了一夜的新闻消息,愣是失眠没睡着,深深体会了一把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他对自己说:“等到8点,如果到早上8点,那实习生还没开窍,我就下点面子,再主动点拨他一回。”
这种纠结的心理让赫西有点摸不透:“您不是跟那两位律师关系很一般么?怎么现在又开始替他们着急了?”
其实本奇自己也弄不清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直到早上,他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泪汪汪地坐在床边翻新闻。阳光从窗外漫上来,把他整个人浸泡在其中的那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了。
哪怕他早就在稠腻的现实中混成了不那么讨喜的老鸟,也偶尔会在某些时刻冒出年轻时候的想法——
希望背地里耍阴招使绊子的人永远不会得逞,希望有能力的人能顺利站在与之相匹配的高度。
这可能就是他所剩不多的一点儿初心吧。
本奇掐着时间数到早上8点,正要一鼓作气给顾律师以及实习生发信息,却发现各大网站先他一步放出了报道。
他们所用的标题不尽相同,内容排布也有差别,但主题核心都差不多,用通俗的话说就是“联盟风头正盛的准·一级律师顾晏,跟自己的实习生搞到一起去了”。
其实单把这个核心拎出来,也不至于多么招人反感。
一定有人会想:没准人家不是什么潜规则私密交易,而是正经的关系呢?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找谁谈恋爱?
所以那些报道排布得很有技巧,欲扬先抑。他们先抛一个顾律师跟实习生交往过密的开头,配合一些照片,比如一起用餐,一起上车下车,同进同出,甚至还有顾晏城中花园那幢别墅的偷拍。
这时候的看客也许会八卦,也许会探究,但恶感并不重,毕竟不排除是正经关系。
报道紧接着就放出一些极具引导姓的东西,比如见面一天带出差,两天上法庭,强行省略模拟法庭测验,各种破格优待等等。所有的内容都明晃晃地在说:正经的关系总要有一段发酵时间,哪可能这么快?所以别做梦了也别狡辩了。
一些不知从哪里搞来的照片和视频又对这些内容来了一番添油加醋,“大律师以各种条件为诱饵搞实习生”这层意思基本就板上钉钉了。
这种事情如果放在平时,被人议论一阵也就算了,对形象有影响但实质意义不大。可一旦跟“一级律师”扯上关系,这就会被无限放大。
尤其是在初选名单公示期内,极其败坏好感,基本不死也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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