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乐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开茶话会对吧?”徐栩想到他才算了一通卦,解读得这么凶险,是个人就应该紧张起来吧?否则多对不起这惊悚的卦象!
可气的是,他就看到阿西警惕了一分钟,随着武术指导张先生的登场,两人开始探讨武术的博大精深了。
全然不顾周边的危险,把他预测当儿戏了。
阿西见徐栩气得脸煞白,立马偃旗息鼓:“徐大师,你别生气,我防范着呢。”
这也叫防范着?徐栩的目光扫了阿西正面一圈,除了手里握着一把削水果的小刀,看不出有任何防御的举动。
张麟乐不像阿西这样恭敬,他看着徐栩一脸怒容,居然品出了几分颦蛾的美来。
“徐哥,你长得真好看。”
阿西古怪地盯了张麟乐一眼,顿时有点警惕,这小子该不会对他师娘......
徐栩一个耳巴子闪过去:“给你说正事,你小子这么不正经”
张麟乐挠了挠下巴:“你还真打?”
徐栩冷着脸不语。
张麟乐转头看阿西,老实巴交的阿西也甩了他一副活该的脸色。张麟乐觉得特冤枉,不就是夸了他徐哥一句吗?怎么就变得不正经了。
玄机会还有比他更正经与单纯的人吗?
“你小子是不是中邪了?危机四伏,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徐栩气道。
张麟乐特委屈地指了指冰棺:“我看着的,它估计还有十来分钟才出得来。”
阿西差点摔了一跤,他刚才站起来的时候 ,手持刀具背对着冰棺,现在听张麟乐一说,才发现危险在身后。阿西立马转了一个面,问:“麟乐,这话可不能乱讲,你说这死人有问题?”
“我确定是冰棺里。”张麟乐自信地点头。
李景行寻着声音追了半里地,正好到了荒凉的田地。月牙斜插在厚重的乌云里,像闭眼的老天爷。一块块整齐的水田在晦暗光亮下倒影出无数个毛月亮。
一阵夜风吹过,水稻便在摇曳中弯了头,发出沙沙的低魅笑声。
四周邪气陡然弥漫,李景行用手电扫了一圈,但未见异常。他便关上了手电,拿出黄表纸含在嘴里,闭眼暗念降阳决,再睁眼时,周边还是水田,只是水下隐隐有些声音。
李景行退了几步,只见数十块水田中间,水向两边划开,中间冒出一个个圆润的东西,不断拔高。
像披着泥的人,从水田中站了起来。
“呵,雕虫小技。”李景行不屑地暗骂一声。
泥土像一个个坟堆,朝李景行靠近,行动并不快,甚至有些缓慢。李景行哪里是能坐等阴邪来伤他之人,先发制人,向最近的一个泥堆袭去。
他手上画了骷字讳,使用了压制邪气的骷山法,一掌打在泥土的表层。
氵朝湿的泥堆受到道法攻击,停在了原地,外表逐渐变得干涸,最后凝固成了一个高大的土堆,像稻草堆一样高。
突然,土堆里传出一阵响动,表壳裂开了一道缝。
李景行刚后退几步做好防御,那道缝突然爆裂成一个大口,一股黑流涌了出来。
李景行定睛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黑色的泥水,而是数以百计黑虫子从里往外钻了出来,密密麻麻的,稠集得很,个头有数十厘米一只,那泥堆像个巨大的虫蛹,被人捅破了一个缺口后,里面的害虫就蔓延开来。
它们的先驱部队已经冲下了泥堆朝李景行涌来,其他虫子还在不停地往外砸,那破裂的泥口像地狱的出口,大量狰狞的黑虫涌入了阳间。
时不待人,李景行立马运用道家高攻击的五雷火道法,在地面画出一个圈,圈还没画完,最近一批虫子已经撞到五雷火道法圈上,发出吱呀叫声后就烧得卷了脚。
但虫子数量太多,还是有找到破绽后趁机而入的。
李景行拿出长刺刀,转身如风,手腕利索地挥舞,一排飞扑的虫子便砍成了两半,身首异处。
超长的刺刀被李景行灵巧地翻动着,没见一丝笨拙,将突围的黑虫杀了一大片,而剩下的几百条虫子就在一瞬间全部钻入了田里,不见踪影。
四周一片宁静。
李景行极为警觉,他已经意识到这些丑陋的虫子下一步的攻击将从何而来,连忙取出了画有炸字讳的符咒,主动出击,单膝跪地,将符咒卷在中指上,插入土中。
炸山法作为捕捉妖魂鬼怪的攻击姓道法,是民间道士常用的一种攻击手段,和骷山法一起使用时,可以起到压制妖邪滋生,让邪气无处遁形的效果。
一时间,他脚下那片泥土松动,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小空洞,李景行配合念咒,那些虫子就同被电击了般,全部挣扎着跃出了地面,在地上翻滚,发出难听而奇怪的叫声。
李景行持续念咒,百余条虫子要死不活地钻出了地面,在他的四周垂死挣扎,有几只不服的,打算跳起来钻李景行的裤管。
李景行反应极快,不仅用刀削片了几只,还用鞋子剁碎了残余的反抗势力。
几分钟后,大多数虫子已经死翘翘了,像黑色的纸屑密密麻麻铺陈在地上,还有几只还在翻肚皮,吊着最后一口气,蹬着细长的腿,挥舞着前足的大钳。
李景行伸手从地上拎起了一只虫,吊在手里打量了一番。
这些黑虫长得很像蝎子,硬壳,琵琶似的身体分节明显,有绒毛,背部有中眼,前端两侧有侧眼,长有形状类似于蟹鳌一样的脚须,尾端有针。
但仔细一看,也会有些许不同,这黑虫的足部纤细并弯折着,像蜘蛛一样,而尾巴细长如壁虎。总之看上去四不像。
李景行心道: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估计也就徐栩能看出几分名堂来,但他并不打算带这些恶心的东西回去,干脆就从背包里掏出手机,打算拍了一张照带回去。
正当他一只手吊着黑虫前足,另一只手举起手机时,突然那黑虫轻微地蹬了一下腿,抽搐的动作很小,但李景行的大拇指与食指明锐地感受到这股震动。
又活了?李景行心里有些诧异,不过他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指头一碾,就将黑虫的前足捏断,黑虫坠地的瞬间,被李景行用脚撵爆出了内脏。
但凡没有被碎|尸的虫子都悄悄地开始了动作,另外几个泥堆也有干涸的迹象了。
此地不宜久留,李景行就用手机,远远地照了一张照片。
手机拍照是自动闪光模式,在李景行照相时,手机发出了白炽的光芒,那些死灰复燃的邪气受到光的照耀也不伸脚了,在闪光灯熄灭之际,这些虫子死得彻彻底底了。
怕光?!
如同国外的玄学邪恶势力,也只敢在夜里做这等恐吓他人的勾当。
“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虫子。”李景行低声骂了一句。
而在灵堂里,三人正死死地盯着棺材,片刻也不敢放松。
张麟乐突然低呼一声:“阴阳街!”
第81章 第三个任务
阿西转头问张麟乐:“阴阳街是什么?”
“我是天生阴阳眼, 每次眼中出现一阴一阳的街道时,就代表着邪气来袭。”张麟乐快语答道:“你们把手搭在我肩上,走阳路避开危险。”
“六碗,避不开的。”徐栩的手指在简陋的方桌上扣了几下, “这是对方在划道儿。”
剩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划道儿?”
“阴阳各一道, 你选阳道,它就在这里和你闹, ”徐栩回道, “我们在阳人看不到的地方杀阴邪更合适一点。”
“对。”阿西连忙附和。
张麟乐莫名其妙:“听你这么说,对方还挺懂规矩的。”
徐栩摇头:“不, 这是个陷阱, 阴气重的地方他们更占便宜,他们笃定了我们不会贸然选择。”
“管他阴路阳路, 管他阴谋阳谋,大家凭实力说话吧,总之, 不能让他们在这里闹事。”张麟乐眼中阴阳两街的轮廓越发清晰了:“走吗?”
徐栩将手搭在张麟乐的肩上,阿西也如法炮制,两人用行动告诉了张麟乐答案。
张麟乐毫不犹豫地踏上了阴路。
周围的一切并没有变,张麟乐本想着可能周围会有所变化,只是想不到三人又回到了原地。
“没变啊。”与张麟乐有同样疑问的阿西也左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与事物未变,那口棺材还是阴森森地躺在原地。
“六碗,看一下棺材里有变化没?”徐栩提醒道。
“没。”
“没变化?”阿西问道。
“不, 没人。”张麟乐呸了一口,“准确的说是没尸体。”
“空棺?”
阿西还在犯愣,徐栩已经跑到冰棺的面前,用手拉开覆在棺材上的黑白纸花,扯掉金丝绒布。
张麟乐紧随其后,两人看着空空的冰棺,对视了一眼,交换了一个神色。
阿西听到外面又响声,急忙追了出去,张麟乐与徐栩不放心阿西,也跟着他的脚步在外面兜跑了一圈。
空无一人,只有一栋老旧的农房在暗夜里隐匿着。
“故弄玄虚,这是要和我们躲迷藏吗?”张麟乐气道。
“等一等,看里面。”阿西指了指塑料棚内。
棚内有灯光,在外面能看到影子,透明的棺材盖被顶开,一条细长的东西游了出来,梗着头左右晃动,时不时地吐着信子,发出“嘘嘘”的声响。
阿西抬头看着这越来越高的黑影,低声说道:“原来不是猴子啊。”
不过这好像更加不妙了。
“蛟?”张麟乐觉得不可思议,上次那只巨蛟不是被李景行杀掉了吗?敌方到底有多少这样的怪物,是要逼得他们全部涅槃不可吧?
“不,长在田里的是蛇,蛇死为祟,这是毒虺,”徐栩接话,“也不知修炼了多久,化蛟说不定还要花上百年时间。”
“如果他吃了我们呢?”张麟乐掏出鸳鸯钺,双手一拉,变成了锋利的兵器。
看得阿西羡慕极了,这些日子,李景行就教了他一些体术,可惜他没兵器,现在也只有一把匕首防身,和张麟乐这款带着齿锋的利器来比,相形见绌。
“如果他吃了我们,也许明日就能化蛟了,这是一条小毒虺,杀它应该不难。”徐栩手里握着青铜铃。
“这还小?”阿西呆呆地看着要顶破塑料棚的黑影。
张麟乐不怪阿西,作为见证过毒虺海里化蛟,蛟还因为吃了修道者差点化龙的人,只有他们玄机会的成员才知道巨蛟排上倒海的肃杀凶相。
那种龙蛟缠斗的场面,只在古时候的图腾上领略过。
徐栩已经率先摇动了青铜铃,那毒虺听到铃声先是一震,随后猛地用头冲开了塑料大棚的顶端。
周边的架子轰然倒地,扬起一地的粉尘,而这毒虺踩在灰尘中,犹如腾云驾雾般傲睨着三人。
它高高地昂着蛇身,少说也有四米多,地上还盘了几圈,就单看蛇身抬起的部分,高度就接近两层楼。
徐栩继续摇动青铜铃,嘴里喃喃念着道家的口诀,那蛇非常不安,烦躁地左右摇晃着脑袋,好像被铃声抑制住了,发动不了攻击。
张麟乐见势,CAO起钺便迎了上去,双钺轮番划过蛇腹,尖锐的钺片将粗鳞削下的同时,蛇肉也被割据开,温热的血溅了出来。
张麟乐之前在学校的时候就听说过,蛇是冷血动物,但这个冷血指的是蛇没有自我调节体温的能力,但血并不一定是凉的。实践出真知,这下张麟乐总算知道在秋天,蛇血温度几何了。
对这个发现,他还有点小兴奋。
毒虺虽被徐栩的青铜铃镇住,发动不了全力的进攻,但张麟乐这几刀彻底激怒了它,蛇尾重重地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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