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妖道+番外 作者:苏城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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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惊寒也不理会,闭了下眼,道:“继续走。”
荀老大加快速度,很快就要到达盗洞边。
顾惊寒也越过了祭坛。
他注意到压制女尸的祭坛很小,是八卦形状,但各个方位所刻却不是八卦方位,而是一些奇异的符文印记,细看之下,竟和那个调香师牧佩云所用相差无几。
顾惊寒攀过,正要收回视线,却于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那女尸的腹部鼓动了一下。
“哇——!”
婴孩的啼哭声骤然回荡,不知来处,但却回声阵阵,忽远忽近,仿佛无处不在。
四面的蛇氵朝也跟着出声,似是在欢呼雀跃。
这和声似乎带着摄魂之效,饶是顾惊寒心神坚定,脸色都僵了一瞬。荀老大刚爬进盗洞的半边身子,差点直接栽出来。
顾惊寒手上用力,直接跃到了盗洞边,一把将荀老大推进去,自己也忙钻了进去,风衣袖内飞出数十符箓,将盗洞口封死。
几乎同时,一只白骨拼成的小手伸进了盗洞内,向里摸索。但却被大量袭来的符箓灼伤,发出一声更加尖利的啼哭,缩了回去。
顾惊寒眼神一凝:“跑!”
不用顾惊寒说,荀老大也不敢放松,拼命向上爬着。
顾惊寒紧随其后。
渐渐的,身后的动静远了,白骨婴儿和蛇氵朝似乎没追上来。
两人爬了不知多久,终于看见盗洞出口,有波澜水光倒映进来,水流声依稀可闻。
荀老大观察了下,确认没什么危险,先爬了出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全是氵朝湿水洼。
顾惊寒出来,也已有了些狼狈,风衣裤子都是灰土。
这盗洞通的是一条地下河。
河有十几丈宽,河流水速平静缓慢,水呈深绿色,看不到河底。两岸是崎岖的石块拼就的,顾惊寒和荀老大现在就在几块大石头上,石上全是坑坑洼洼,有水从头顶滴落,时不时砸在脸上。
顾惊寒出来后,将洞口用符箓封了,双重保险,然后他便清了清一块地面,盘膝坐下,开始调息,仿佛根本忘了荀老大这个人一样。
荀老大也没敢打扰,默默摸出藏着的干粮,不管味道,直往嘴里塞,恢复体力。
暂时的安全不意味着永久,必须要随时警惕。
时间过得很快。
就在荀老大累极,强打着精神警戒时,顾惊寒睁开了眼,“你休息。”
顾惊寒说完,自顾自掏出朱砂豆和符纸,开始画符。血墓真的是太浪费符箓了。
该让他睡了,荀老大却又睡不着了。他知道方才他没有趁人之危,反而好好警戒,应当是多少赢得了顾惊寒的信任。在见识过顾惊寒的本事后,他是绝不想放弃这样一个盟友的。
“顾老弟,”荀老大突然开口,“我其实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拿到第三份地图的人,大师才是。”
顾惊寒画符的手一顿,抬起眼。
荀老大正了正姿势,继续道:“你想知道,我就都跟你说了,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荀武,是东北边儿当土匪的,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害过一条无辜的人命。但兴许就是坏事做多了,报应。我四十了,就一个儿子,刚一出生就没气儿,山上的神婆花了大力气吊住了命,但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就没法子,得死了。”
他语气平淡,但布满疤痕的脸上凶色却微微融化,变得悲恸而绝望。
顾惊寒神情漠然,但眼神却微微一变。
“就在这个时候,大师找上了我。”荀老大道,“他说岐山血墓有一件长命锁,又叫偿命锁,可以用于换取寿命。传说汉朝霍去病早夭,就是用这件宝贝换来了二十年。他说他有地图,又展示了他的本事,我不完全信他,但我想拼一拼。”
“他说只要我带着一件东西,不需要做其他,他就会帮我拿到长命锁。”
荀老大说完,从领口拎出一张折叠的符箓。
顾惊寒猛地起身,一把扯住符箓,眼神阴沉:“隐踪符。”
“隐踪符?什么东西?”
容斐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大师,面带冷笑,手里按着枪,“可别跟我扯什么有的没的,你看见我杀了他们,怎么着,要报仇?”
他边说,边留意着大师的变化。
脚下,血水汇成细流。
好几具匪寇的尸体横七竖八躺着,圆睁的眼半匿在水光与阴影中。
“不。”大师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他现在找不到你了。所以……”
大师抬起手,慢慢摘下兜帽,露出一张艳丽阴冷的脸来,竟是个看起来不过三十的女人。
女人妩媚一笑,“你得跟我快活快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2333
第28章 目标
地下河两岸湿滑。
不同于顾惊寒和荀老大所在的石块拼凑,容斐所站立的地方是一片半淹在水中的平整石台,苔藓自缝隙爬满通道,幽绿的水草摇曳,散开轻缓的水波。
水波渐染浓郁的血红。
容斐下半身湿透,后背靠近墙壁,是一个相对安全的姿势。
听见大师的话,他眉梢一挑,端着枪的手却纹丝不动,食指将扳机压得更紧,似乎有无形的锋锐蓄势待发。
他与妩媚轻笑的女人对视片刻,嗤笑,枪口从上到下将人点了一遍,道:“你是有顾惊寒一半好看,还是有他一半可爱?活这么大岁数,不会照照镜子?”
大师笑容一僵,多情含笑的眼神立刻阴沉下来,“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明知是容斐在故意激怒她,但她还是忍不住怒火上涌。
“就凭你?”容斐轻蔑一笑,另一手翻转,寒芒一闪而过,分明是一把短匕。
“一个普通人,还敢对我这么说话?”大师冷笑一声,黑色的斗篷一抖,无数暗红色的飞虫飞出。
她的眼瞳慢慢变得青绿,双手轻轻拍击,金属丝线编制的手套发出细微的嗡鸣,飞虫随着她的击掌声聚拢,盯上了容斐。
用虫的?
容斐神色一凛,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这些小东西无孔不入,看颜色就知道肯定带了剧毒,绝对不能沾上。
不过他看得出来,这人暂时不会动手。
容斐眼中闪烁着惊惧,一副勉强镇定的模样,道:“普通人怎么了?普通人在你眼中,就根本等同于蝼蚁?”
大师用一种看透他的眼神盯住他,呵呵笑起来,目光扫过周围的尸体,道:“那又怎么样?你们本来就是蝼蚁,连自己的命都掌控不了,不是蝼蚁是什么?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人受到尸毒CAO控的时候,我能救他们。但我为什么要救他们?”
“他们中了毒,攻击你,才能让我看出你的实力,你身上的独特,”大师盈盈笑道,殷红的唇弯起,狠毒而艳丽,“你们都沾了毒,你却没事。所以我想,你就是我此行的目标了。这真是令人开心。”
大师漫不经心拍着手掌,继续道:“我也知道你在拖延时间,或是想从我嘴里探知什么。不过不要紧,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因为尸体,拥有绝对的忠诚。”
高傲,自负,狠辣,邪厉。
容斐几乎是瞬间给这位之前充满神秘感的大师下了完全的定义。
之前在与顾惊寒分散后,容斐就坠入了一处裂缝,直接掉进了一间不大的墓室。墓室里没什么发现,只有些器皿和一口陪葬的棺材,棺中只剩白骨。
他急于去找顾惊寒,便当即打开了墓室的门,但刚一出去,就很不走运地,碰上了带着五六个荀老大手下的黑衣大师。
本想避开或直接开打,但接近这黑衣大师,探知阴眼的机会近在眼前,容斐一念之下,决定以身犯险。
况且,若真是开打,他完全不了解这大师的身手,恐怕凶多吉少。
对峙之后,大师并没有出手的打算,容斐和匪寇一时双方谁也奈何不得谁,只好暂时同行。
当土匪的自然没那么多顾忌,见一间墓室抢一间,几乎连棺材底儿都掀起来搜刮干净。最开始只是些小墓室,除了些机关,也并未遇上什么恶事。
但就在方才,他们找到一间大墓室。
墓室几乎是一模一样还原了一间古时书房,金玉摆件,石刻器皿,一应俱全。
匪寇们当即红了眼,争抢得几乎大打出手。
书房立着一面檀木屏风,青玉灯燃在屏风后,珠帘半卷,露出里面垂头坐着的一名宫装女子的身影。
像是中了邪,着了魔,所有人在看到这女子身影的第一眼,都控制不住地走过去,伸手去抬女子隐没在阴影下的脸。
没有任何一只手能碰到女子的脸。
但那张脸却自己缓慢地抬了起来。
一刹那的头晕目眩,女子的相貌还未看清,一股青烟便从她陡然张开的嘴里吐了出来,瞬息弥散。
所有人眼神一恍,慢慢失去神采,变得呆滞空洞。
脸皮似乎被青烟渐染,泛上青黑枯白。
他们如同僵尸般转过身体,齐刷刷看向唯一一个没有靠近,还站在原地的人,容斐。大师不知道去了哪里,容斐心感不妙,转身便逃。
如同乌泱泱的僵尸,匪寇们蹦跳着僵硬的身体追上来。
容斐被堵死在墓道里,阴差阳错,钻了一处盗洞,跳到了地下河的石台上。
这是个极好的位置。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凡是从盗洞钻出来的僵尸,都被容斐连轰带切,砍得死透了。他与这些嘲笑他卖屁股的人没有丝毫交情,甚至还交了恶,出手自然毫不留情。
匪寇们尽皆倒下,容斐刚喘了口气,就看见了从水光中走出来的大师。
她一直在旁观。
或者说,她一直在等待。等待他完成她的这场确认。
回忆很短,只有刹那,容斐在听完大师一番高傲自负的话后,心中哂笑,脸上却犹疑又警惕道:“我是你的目标?我有什么独特,我怎么不知道?”
容斐捕捉到了关键的字眼。
在那青烟散开时,其实他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也只有一瞬,很快心口传来一阵淡淡的凉意,似乎是顾大少表演徒手掰玉时掰给他的那半块玉玦在发寒。
她该不会……想要这块玉玦?
“你不知道,”大师神色轻蔑,“你跟的那个竟然也不知道,不过都是废物。告诉你也无妨,我在拿到第三块地图时,同样也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说,岐山血墓有我练功急需的阴间气息。我本以为是这血墓里的什么物件,但直到方才我才发现……竟是你。”
大师眉间阴色浓重,笑容却越大:“真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要吸了你,我就能再活上至少二十年,等我修为大成之后,就算是阴曹地府又能奈我何?”
阴间气息?
容斐听得一头雾水,但很显然,这女人绝对是要对他痛下杀手,不然绝不会说这么多话。
果然,下一刻。
“听够了?明白了?既然你不会乖乖束手就擒,那么……”
大师的声音骤然一冷,双手重重一击,“就死吧!”
飞虫嗡然铺天盖地而来。
容斐忙屏气,迅速躲避。
但他躲得再快,也快不过这么多飞虫。
桃木剑被拿出来,容斐陡然折腰,反手一剑,竟也能削落一些飞虫。但飞虫数量实在太多,连个角都没缺,就再次聚拢过来,来势更猛。
大师指挥着虫群,围拢而上,同时她甩出几根如蛛丝般的白色细线,带着粘姓,一下子就缠住了容斐的脚。
容少爷毫不迟疑,一脚就把鞋踹了,顺带另一只鞋甩出去,击散一片虫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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