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魔障 作者:桃之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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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翠羽究竟是为何灭族,白栩、曲菡倾又究竟因何而死?
第十章 地宫
【白曲墓, 生与死】
再一幕, 竟然是二人在逃命的场景。
“你别跟着我, 他们的目标是我, 你快走。”说话的是白栩,此刻她的脸色惨白, 肩膀绑着绷带, 绑带上隐约透着血色,俨然是肩膀上中了一箭。
曲菡倾从后面追了上来, 拉着白栩在树林里奔跑,她体力不如白栩, 此时已经跑得上起不接下气,就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栩知晓人心难测, 却没想到她们斗智斗勇和皇帝周旋,拉拔扶持了式微的太子,却没想到在白栩交出族长之位时, 上一秒还毕恭毕敬的族人, 下一秒就变成了敌人。
铺天盖地的箭阵,白栩差点死在箭下。闻讯赶来的曲菡倾用歌声迷惑了放箭的众人, 但也不过只迷惑了几秒钟,只够白栩逃出箭阵。而此刻她们正在躲避雀氏族人的追杀。
曲菡倾让翠鸟给新帝报信,但她们能不能挨到救兵到来?其实两人心底早就有了答案。
雀氏的战斗力虽弱,可寻常的士兵又怎么能够在密林中抵抗雀氏刻意为之的蛊惑呢?
“菡倾……”白栩突然拉着她停住了脚步, 露出了一丝惨笑。
“白栩!”曲菡倾凶巴巴地瞪着她, 眼底却是通红的。
她们都知道面对的是什么, 却谁都不愿意戳破真相。
“孔雀阵,头为箭阵,腹为迷阵,尾为花阵。头可活,腹可逃,尾……必死。”曲菡倾抽了抽鼻子,这是小时候白栩教她的口诀。
“别哭了。”白栩倾身抱住她,“这里的花多好看。”
他们正站在一片花田之中,身后是迷雾茫茫的森林,身前是和风摇曳的花海。
后有追兵,前方却是必死之地。
曲菡倾打了个口哨,一只翠鸟落在了她的肩头,蓝黑色的眼珠盈满了泪,仿佛知道主人处于什么样的险境。
曲菡倾把指头放到翠鸟眼前,翠鸟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
她摸了摸它的脑袋,柔声道:“委屈你要跟我一起死了。”
翠鸟眨了眨眼睛,落了一滴泪,低头在她指尖上啄了一口,一滴鲜血染红了它的鸟喙。
“多喝点。”曲菡倾把一个小纸条绑在它的足上。
这些血能保证这只小翠鸟把消息带回族里,她要死了,可不能连累族里。
一人一鸟亲昵了一会儿,翠鸟飞了起来,也蹭了蹭白栩的脸。
白栩知道,它是在跟自己道别,也是在跟自己的孔雀道别。
她的孔雀已经在箭阵里面因为保护自己而身死,她将它的精魄封在玉簪里,以期以后能将她复活,却没想到自己也要命丧于此了。
“菡倾。”白栩看向她。
曲菡倾擦了擦眼泪,破涕为笑,挽着她的手晃了晃,就像小时候那样:“我们去逛花田。”
她说了很多话,仿佛要把以前不能说的,不好意思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你那个时候还说要带我去你建的小花园。”
白栩也有些遗憾:“我后来改造了那里,想以后要是没有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时,就住进去。”
“那我们一起。”曲菡倾用小指勾着她,仿佛在说你可不许再食言。
“好……一起。”白栩笑了,她能感受到身体被万箭穿心,她牢牢地抱住曲菡倾,试图帮她抵挡来自于花阵外的攻击。
“一起。”
一青一白的衣袖交缠着,幻阵之中看不见伤口,只剩下她们嘴角带血的笑。仿佛回到第一次对战时,倔强的小菡倾不小心咬破了舌尖,还要故作坚强地微笑。
此生与卿,相识、相知、相交、相爱、相守……同生共死,此生无憾。
幻境之外,确认白栩曲菡倾身亡后,雀氏长老痛心疾首:“白栩贵为族长,却通敌卖族,做出苟且之事,霍乱朝堂,祖辈蒙羞。现剥夺白栩……”
“朕想知道,白栩和曲菡倾仍贵为太妃,残害皇族,尔等又该当何罪?!”
之后的一幕幕如同电影,新皇下令参与围攻白曲二人的人格杀勿论,雀氏一族永世不得踏入中原。
翠鸟回去报信,新族长遵曲菡倾打遗愿求到了谢木佑这里,于是谢木佑帮着翠羽族逃亡并将灭族的消息传播出去,这一部分的故事谢木佑是知道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先皇派出的暗卫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再加上雀氏迁怒翠羽一族,不惜将二族共同的秘密说了出去,先皇残部不断地在追杀翠羽族人。
“陛下。”影卫跪在新皇脚边,双手献上一张图纸,“这是德太妃生前……”
“罢了。”新皇叹了一口气,他不是不懂帝王权术,也曾经顾忌过担心过这二位帮过他的太妃会不会挟恩自重。
可真当她们遇险的消息传来时,新皇终于意识到母后去世后,他这世间唯二关心他的人也要离开了。
于是率兵围困,却还是没能救回她们。
影卫刚要离开,新皇突然叫住了他:“等等,图纸给我看看。”
看了许久,他突然露出了一抹苦笑,当真是庸人自扰之,对于那位心思缜密的的德太妃,果然只有曲菡倾能入她的眼。
“这个。”他把御案上的一个青白瓷坛和玉簪教给了影卫,“照着这个地图把这两个安放入内,碑就不立了,莫让旁人打扰了二位长辈。”
他想,皇家陵寝她们肯定是不愿意住的。
生即不得安宁,死后愿这二人能够长厢厮守。
……
景安突然心头一疼,这样惨烈的结局他是没有料到的:“谢七……”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叫谢七,但在想明白之前,他的名字就已经在他的唇边了。
“景安。”谢木佑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幸好,幸好……”
两人一鸟沉默地跟着两个精魄出了回忆之境,又来到之前被她们忽略的青白的瓷坛前拜了一拜。
这里没有秘密,只有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这里不是别院。”谢木佑看着这逼真的一草一木,“这是地宫,是白栩为她们建造的长眠之地。”
景安这才注意到从他们身边开凿的水道流淌而过的溪水银光粼粼。
这不是水,是水银。
再一抬头,天空其实也不是天空,而是用不规则的透明晶体铺设而成,光是从夜明珠入折射。
“也难怪雀氏的新任族长会忌惮白栩了。”
谢木佑扯了扯嘴角,眼底透出了讽刺与怒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可该死的明明是那些觊觎玉璧的人啊。”
突然间挂在长廊的风铃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里既然是墓地,墓地是不该透风的。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有人强行进入了这里。
“带我们离开这里。”谢木佑低声道。
孔雀精魄却没有动,只是看着案台上的青白瓷坛,翠鸟精魄也没有动,而是无比依恋地蹭着白色的羽毛。
“这里不安全了。”谢木佑拜了一拜,把瓷坛放到自己包里,无惧孔雀的低吼,“白栩建造地宫时可不知道自己会死在族人的手里,你觉得她们会想长眠于此吗?”
话音未落,外面已经响起了略带嘈杂的脚步声。
“走。”
翠鸟精魄歪着脑袋看着谢木佑,随后对着孔雀精魄叽叽叫了两声。
孔雀精魄似乎下了决定,冲他们点点头转身回了卧室。他们直接上了床,景安刚想发问,就见床板晃悠了一下,床板一翻他们就直接滚入了地道,之后便失去了知觉。
当他们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花田之中。
景安抓了抓头发:“这地宫是不是出来得容易了点?”这哪里像是防盗墓的,简直可以说对盗墓贼太友好了。
“白栩当真是个痴情人。”谢木佑笑了,“这个应该不是为盗墓贼设计的,这个是为曲菡倾设计的。”
“为了曲菡倾?”景安更是迷惑不解。
“你想,如果白栩先死,曲菡倾会不会进地宫陪她?”
“会。”这点景安相信,毕竟真实情况更为惨烈,他信得过这两位女子对彼此的情意。
“那你觉得白栩希望曲菡倾陪她在地宫当个活死人吗?”
“应该是……不想的。”景安不知道别人,但是他把自己带入,他发现他并不希望自己爱的人饱受这样的煎熬。
谢木佑这一次彻底佩服起白栩的巧思:“所以啊,白栩只是希望她的爱人把她送进来,在她们的床上陪她睡一觉。然后,好好活着。”
景安哑然,良久,他坐在花田梗上,看着远处的晨曦和雀氏族人的嘈杂。
“那如果是你呢?”
“我吗?我不知道死亡的人怎么想的。”他也偏头看向景安,“但我知道,独活比同死更难。”
然后,景安就听见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如果还有下次,别扔下我一个人。”
第十一章 迷雾
【请神明, 血龙出】
如果还有下一次……
景安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抿了抿唇:“你被扔下过?”
想了想, 又似不甘心地追问道:“被谁?”
谢木佑盯着他摇摇头, 凑了过去,两人挨得挤近, 景安能够闻到谢七身上特别的安神香味道。
“你猜, 如果重来,白栩知道曲菡倾的安排还会睡那张床吗?”谢木佑抬手握紧了他的手腕, “傻一次就够了,我不会再傻第二次的。”
说罢心情仿佛畅快了许多, 就着这个姿势把景安一把拽了起来:“走,带你去干坏事。”
坏事?
大肥鸟急得嗷嗷直叫, 两个精魄钻进了谢木佑的口袋里,可它发现自己连背包都钻不进去。
谢七和景安一转头,就看见大肥鸟把自己扎进了黑色的背包里。
景安:“……”
谢木佑:“……”
景安嘴角抽了抽:“这只蠢鸟要带着吗?”
谢木佑本来没什么想法, 可看着景安一脸的嫌弃, 又忍不住想欺负一下他。
“带着也不是不行……”他看着景安脸色变黑又开口道,“不过如果你不喜欢——”
“呀——呀呀——”
这个提案遭到了大肥鸟的激烈反对。
景安摸了摸鼻子, 莫名地觉得自己像是个坏人:“那什么,也不是不喜欢……”
“有人在那里!!”
谢木佑一挑挑眉,一把拎起背包拽着景安就跑了起来。
大肥鸟一个晃荡直接栽进了他的背包里,远远地看过去就像是谢木佑头上顶了把孔雀毛。
追着他们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目标很明显, 可追着追着却迷糊了起来, 停下来时都在怀疑刚刚他们在追什么?好好的早晨不睡觉为什么要在这里追人?
却不知道,有人正拿着刚刚施展出来的的小伎俩求夸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谢木佑抿住了幸灾乐祸的笑,压低声音用气音解释道,“我在白栩的回忆之境里看见了花阵,刚刚我们恰好在花田里,我就借了他们自己的阵法惩治了一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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