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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鬼 作者:木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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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灵异神怪 现代架空 东方玄幻

  方夏抬头看去。
  剑眉星眸,高贵内敛;鼻梁挺直, 薄唇微抿,清冷出尘。
  “符堇……”方夏喊他。
  “嗯。”他面上的神色淡淡,仿佛世间万物皆是在眼不在心。
  方夏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不高兴的情绪骤然腾起,身上的火得烧得更旺。
  他不想看到符堇这种淡然无波的清冷,他要让他眼中绽开绚丽的烟火。
  方夏甩开符堇抓着他手腕的手,抬手扯开他的衬衣。
  “你做什么?”符堇眉头轻蹙,神色不悦望着他。
  方夏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他死死地压住符堇,凑过去咬他的喉结,撕扯他的衣物。
  迎客松的松枝乱颤,清冷的声音染上薄怒,却诱得方夏更加肆意蛮横地占领对方,只想寸土不让。
  两人纠缠在一起,喘息声不止。
  方夏按住符堇抵抗的双手,单膝跪在他双腿间的树干上,自己埋进对方身体。
  符堇眼中的冷意夹杂着怒火,曲腿抵在方夏腰际,身体往旁边一扭,顿时连带着方夏一起,从悬空的迎客松上坠落。
  ……
  方夏身体一颤,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天花板,欧式的装修,豪华的水晶吊灯。方夏睁着眼睛,迷瞪了半天,才想起他是睡在周敬才的别墅里。
  神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方夏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睡在床沿边上,小半个身子悬在外面,盖在身上的被子也歪得乱七八糟的,身体是都盖住了,但下巴下面一个被角正对着他,还有一半的被子滑落在地板上。
  方夏伸出手,打算把被子拽上来,但刚扯了一下被子,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裤裆湿漉黏腻,还有一点凉意。方夏当了好多年成年人了,当然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醒了?]符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方夏僵硬地扭头看去,只见对方穿着一身他熟悉白衬衣黑西裤,坐在房间露台的落地窗前。外面微微亮起的天色,从窗前那层薄纱窗帘穿透进来,让方夏能够面前看清符堇脸上的神色——淡然而清冷,与自己尚未从记忆中剥离的,火热的梦境画面重叠。
  方夏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从脸红到脖子根。
  睁开眼睛,就看到梦中抵死缠绵的对象——不,应该是在梦中被他强迫……的对象,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一瞬间,感觉整个人就被羞耻和愧疚的浪涛拍翻,淹没,不知所措。
  方夏胡乱应了一声,抓过团在枕头边的毛毯,裹在身上,连滚带爬地从另一边下了床,冲进洗浴室。
  方夏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双眼无神地看着镜子满脸通红的自己,觉得简直不能好了。
  为什么自己会在梦里那啥的对象会是符堇?而且还强迫了对方!而且还在一棵树上!简直太畜生了!
  方夏默默捂脸,又低头从指缝中看自己湿哒哒的裤,宛如他那无耻行径的罪证。
  说起来,自从符堇跟在他身边后,他就没再自我纾解过。虽然符堇是同姓,但总觉得被对方发现自己纾解的行为,会玷污了对方。那么久没有自己的右手相亲相爱,再加上昨天那顿大补的羊肉,还有羊腰子,把生理需求催化到了顶点,结果就突然爆发了出来。
  这其实不能怪他,都是羊腰子的错,都是……是个鬼哦!羊腰子可没支使他在梦里对符堇用强的!
  梦里的对象,换成任何人,方夏都不会太在意,就当一场无厘头的梦,醒了就过了。但对于符堇,他就在意得不行。
  怀着对符堇的愧疚心,方夏默默地洗完澡,顺手洗了裤,毁了“罪证”,感觉自己稍稍冷静了一点,然后发现自己没带裤进来。
  周敬才这别墅的烘干机,是放在单独的洗衣房里的,卧室的洗浴室里并没有配备。
  方夏:“……”
  就在方夏想着要不要裸身裹着毛毯出去时,洗浴室的门被敲响了。
  方夏疑惑地把门拉开一道缝,发现门口站符堇。
  符堇的脚底下有影子,显然是化成了实体。他手上捧着方夏的衣物,最上面放着方夏放进带进来的裤。
  “谢谢。”方夏小声说着,伸手从门缝里接过符堇递过来的衣服。
  那一场梦,让方夏面对符堇时,总忍不住尴尬和心虚,不敢跟符堇对视。
  吃完早饭,周敬才这次的活动算是散场了,各自准备打道回府。而就在这时,杨亦臣又跑了过来,希望方夏带着画去他家别墅一趟。
  原本是打算把画暂时放在方夏这里,等找到了其他大师再做处理。只是今早杨老先生起来,听说这件事后,想要最后再看一眼画。正好方夏也想知道,这幅油画究竟是不是来自沧澧画廊。耿书郸那边委托了人找沧澧画廊那幅重阴油画,若核实是同一幅,也好及时通知那边。
  周敬才让他的几位朋友带着黄圆圆先下山,他和魏书华陪着方夏一起去杨家别墅。
  方夏带着画进了杨家别墅大厅后,他就被两位老人的目光锁定了。
  一位是杨亦臣的爷爷,他心痛地看着方夏手中残破的油画。一位是吴大师,他一条腿被夹板固定着,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看起来极为虚弱,但能坐起来,说明他身体受的只是外伤,内腑应该没有大碍。
  “小子,就是你说那幅画不吉利的?”不等方夏开口,那吴大师就率先出声,语气听起来极为不友好。
  “对,我说的。”你昨天差点就被这幅画间接害死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方夏心想。
  “黄口小儿,尽是胡说八道!”吴大师怒道。
  方夏皱眉,不太明白这吴大师是想做什么。
  [他是想挽回自己的声誉。]符堇开口淡淡道,[这次杨家的委托出了状况,事情必须有个收尾,但不能让他人插手收拾残局,他必须亲自来,方能挽回些声誉,不至于砸了饭碗。]
  杨家不是小户人家,这吴大师在这出了纰漏,坏了名声,以后怕是老客户都不会再回头。所以他拼死拖着受伤的身体,也要出来从方夏手中夺回那幅油画。
  方夏听符堇说着话,视线下意识地转到了他身上,随即发现,符堇的心情似乎不太好。说起来从早上开始,符堇就没怎么开口说话,他忙着心虚,一时间没注意到。
  一发现符堇心情不好,方夏整个注意力就跑到了符堇身上,哪还有心思跟那吴大师说话。把抱在怀里,差不多两个文件袋大小的油画,搁在杨老先生面前的茶几上,嘱咐对方不用触碰后,余光就又朝着符堇那边飘过去了。
  那边吴大师见状,气得直抖,随后一转轮椅,就要去捞那幅油画。
  方夏察觉对面的动静,有些烦躁地冷声道:“这画是重阴之物,你想沾阴气的话,尽管碰!”
  吴大师伸手的动作一顿,他不信方夏的话,但他受恶鬼反噬,魂魄受了创伤,这种时候再碰到重阴之物,那事情就大条了。而且,他被自己所养恶鬼上身后,特地抢走了这幅画,说明这幅画确实是有问题的。所以,不信归不信,他还是谨慎地收回了手。
  “黄口小儿就是黄口小儿,你知道什么叫重阴之物吗?”吴大师讥诮道,“能被称得上重阴之物的,多是年代久远,阴气得以积沉的物件。这油画,最多不超过百年时光,要成为重阴之物,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杨老先生,这画的年份,我说错过吧?”
  杨老先生摘了老花眼镜,看了一眼吴大师,随后温声对方夏道,“这画我找人鉴定过,大概是六七十年前的作品。”
  方夏一愣,重阴之物还有年份的说法?
  “杨老先生,这画其实就是沾了点邪气,没有本身不吉利的说法。你把画留下,交给我徒弟处理即可,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完全是外行不懂装懂。”吴大师斜眼看方夏。
  方夏却在看符堇。
  [重阴之物,确实多半是年代久远的物件。]符堇的目光落在茶几的油画上,想了想,对方夏道,[你把画的框裱打开看看。]
  方夏依言,跟杨老先生要了工具,小心把打开油画的框架。背后的隔板果然有两层,四角由做了活动的扣帽扣住。拨开四个扣帽,打开夹层,便露出了泛黄的宣纸,上面用古老的笔触,画着古人秋日狩猎的场景。
  杨老先生戴上老花眼镜,凑过去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作者有话要说:
  ——
  作者:大佬怎么不开心?
  符堇:不知道方夏那梦里梦见谁了。
  作者:我猜是……
  符堇拿红笔等着记。
  作者:为什么用红笔写。
  符堇:通缉犯名单自然是红名。
  作者:!!!
  符堇:死了就画上黑框。
  作者:……(你大概需要一支黑笔)
 
第43章 大师08
  杨老先生大半辈子跟字画打交道, 不敢说在此间造诣登峰造极,但见多识广还是能够姑且自傲地说上一句的。
  方夏从隔板夹层中找出来的那幅秋日狩猎图, 出自何人之手, 他还没什么头绪,但从画风颜料,以及人物的服饰上来看, 可以猜测大概是晚唐的作品。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近代仿品,唐后世临摹倒是有些可能。不管怎样,这画的年份肯定短不了,它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在画工技巧上的艺术范畴, 而是涉及到了历史文化层次,简单来说——这画是个古董。
  杨老先生一边跟众人说着, 一边盯着画感叹连连。
  一旁吴大师的脸色却是一变再变, 最后定格为铁青。这秋日狩猎图显然才重阴之物的真身,而他之前信誓旦旦地指着藏着这幅古画的油画,大言油画年份太短,不可能是重阴之物。而现在看来, 他就像是只会看表象的无能之辈,还不如他口中的那个口黄小儿。
  然而,在场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幅秋日狩猎图上,根本没人去关注吴大师此刻精彩的脸色。
  杨家人自不必说, 受杨老先生影响,都是爱书画之人。方夏学的是国画专业, 这算是撞在他的领域内了,自然也是一错不错地盯着画刊。魏书华是个文艺爱好者,虽然鉴赏水平有限,但不影响他对书画的热衷。
  这些人中,对画兴趣不大的,也就周敬才了,所以他抬眸看了一眼吴大师,但很快也把视线落在了画上——他对画本身不热衷,但这不仅仅是一幅画,还是一件古董,非常值钱的东西!指不定哪天就被放进博物馆的陈列柜里了,再要看,就得隔着一道玻璃了。现在有那么近距离观赏的机会,就多看两眼,说不定哪天还能拿出来吹。比如——想当年,哥是亲眼看着这秋日狩猎图,从油画隔板夹层中被发现之类的。
  方夏盯着画看了一会儿,便听站在他身后的符堇开口道:[确实是晚唐的画作,不过这不是一幅完整的画,应该只是画的四分之一。]
  “四分之一?”方夏下意识地重复了符堇的话。
  方夏这一开口,打破了客厅内安静的氛围,原本在看画的众人纷纷扭头,朝他看来。
  “呃,我是说这画只是原画的四分之一。”
  “你怎么看出来的?”一旁的魏书华问道。
  [把画折边的位置铺平。]符堇在方夏身后提醒道。
  方夏戴上手套,把秋日狩猎图从隔板上小心拿下来,然后展开折边,重新铺在玻璃茶几的空处。
  众人再凑过去看,在折边展开处看到半个鹿头。在一副描绘狩猎场景的画作上,在画的边界处画一个悬空的鹿头,就算是外行来看,都会觉得不自然。
  “嗨呀!这是被裁掉了啊!”杨老先生一拍大腿,心痛道。
  “为什么要裁开?完整的不是更值钱。”周敬才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这话说得铜臭味太重,跟在场这些艺术爱好者不对盘,赶紧补救道,“我的意思是说,完整的画更有艺术价值。”
  “是这个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对一幅画进行裁剪的。应该是原画损坏了,才进行裁剪的。在战乱的年代,好多名画就这么被夹带出国。这狩猎图多半也是,我买的这幅油画,就是有人从海外收购来的。那些蠢货又什么都不懂,尽是瞎剪瞎裁的。”杨老先生叹了口气,又疑惑抬头看向方夏,“不过你怎么知道这是四分之一?看这裁剪痕迹,这应该是一幅画的左下角,根本没办法判断原画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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