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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 +番外 作者:晒豆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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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爽文

  “殿下不问问我拿了多少?”廖晓拂瞧太子笑得风流倜傥,也跟着笑着打趣。
  “得了,往后拿出去的银钱有十两之多再报吧。看你这般懂事,赏你两日之后陪太子出宫。”
  廖晓拂喜道:“出宫?可是能回去见见哥姐了?”
  “啧啧!凡事先把主子的事放在头位,记不住当罚。”祁谟捏着他揉得红红的鼻子念叨,心中不大对滋味儿,于是又强调一遍,“你且记住了,往后千事万事皆不可超过我去,否则我便日日夜夜拿扇骨敲打你这颗小脑袋瓜子,明白了?两日后先陪孤回太师府,等事办成了自然会让你回家。”
  被捏着鼻子虽说一点儿不疼,可太子的手将他把得牢牢的,小福子怕逾越了,鼻音重重的,急道:“奴才谨记,记住了,千事万事万万事都不可超过殿下。”
  “罢了,不欺负你了。”祁谟见他听话也不敢捏疼了他,忽地想起一事,赶忙拢了衣袖,取出一方绸帕包住的东西塞给廖晓拂,“这是今儿从宴上拿的,你也知晓皇宫礼数颇多,餐宴用不尽的吃食皆不能私带,免得叫人捉住笑话。孤也是趁布菜丫鬟们不备才得手,既然让你当了孤的舌头,总不好让你没尝着。”
  廖晓拂当下惊傻了,太子……太子这是给自己偷东西去了?解开一瞧就更傻了,这不是南橘吗?往年进贡都只供着太和宫里独一份儿,这是太后母家地界里长出的东西,连养心殿都见不着的。
  “殿下用过了吗?”小福子鼻子一酸,连忙又揉起来,“奴才没有要哭,就是方才这里撞疼了。”
  “我必然是用过了。快尝尝,叫你师父逮住又要罚了。”祁谟知道他要哭,便别过脸去,席间种种不快皆全数散尽了。
  四日之后,太子出宫,摆驾太师府。
  此时正处盛夏,帝都繁华,闹市也并未惧于酷暑而萎靡。小福子多年都不曾出宫了,听着外头各样陌生的响动难免心里发痒。却因着与天子同坐一车,师父又在车前看管马匹,便强忍住不曾动弹,静静跪着给祁谟扇扇。
  进了太师府又是一阵叩头请安,小福子紧紧跟着陈白霜,师父做何样他也便做何样,好歹礼数上没出乱子。太子一早就被皇后母家的老人迎进去了,别院里各处侍卫都把守着,一副阵仗浩大的天家做派。
  “眼珠子瞎寻摸何处呢?”陈白霜适时地打点他,宫中的侍从都被迎到西门别院饮茶并打赏了,此时忙了几个时辰才喝上一口茶水,“此处是当朝赵太师府,不是太子殿,出了差错咱家可保不住你小命。”
  小福子的手伤好了大半,可以轻轻攥成小拳。他赶紧上来,一下下给师父轻垂着肩头,小小心心的。“小的谨记。不过师父,这太师府怎这样大?小的看着跟天宫似的。”
  “你见过什么?这是当朝皇后娘娘的母家,三朝功臣之后的府邸。”陈白霜端起茶几上的小巧茶盏,光照之下竟是透光的,便抿着杯盖给小福子看,“瞧瞧,就连给下人用的都是好的。你自己掂掂,拿出去当得了一两银钱?”
  廖晓拂撑着没敢接茶,虽说见不着太子,可又盼望了殿下能唤他随身伺候,故而怕人有三急误了事。“小的看着并无差别,要说好的还是太子殿里好,师父管着物库呢。”
  听了这话陈白霜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停下,转过身来将小福子拉到近处吩咐起来:“这话你当着咱家说可行,当着外人说不可行。师父知道你对太子有心,但也要管着你一句,身子吃过苦可人不能矮了,切莫因着殿下宠你几日就骄纵。要说的话,要做的事,必要先在心眼儿里过上几遍。”
  “小的明白。”廖晓拂悄声地回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己那点子事儿如何能瞒得住?现下自己与太子同吃同住,恐怕师父早已当自己被殿下收用了,故而不愿看到太子宠他如禁脔一般。
  这个当口太师府上的一位白发老仆从月亮门穿过来,身后跟着四位寻常家丁,腰上挂着的是玉牌,一见便知是太师府上的常厮。
  前面的这位老仆恐怕说话分量不轻,私下奴仆见了他都毕恭毕敬站稳了,可见太师府的规矩立得是极好。
  “宫人们尽管在此处歇脚,府上的婢子即刻就将饭菜酒水都端过来了,如有顾虑不当之处尽管与老奴来讲。”想来是位有身份的家仆了,目色精明凌厉却毫无仗势欺人之态,说着他在人堆儿里依次望过各张面孔,问道:“敢问哪一位是廖公公?传殿下口谕,劳烦廖公公与老奴前去,近身伺候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每一位的收藏,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昨天国庆节没有更新,祝大家十一长假玩得开心!
 
  第 15 章、第十五章
 
  廖晓拂先是看了师父的脸色,随后不敢耽误,恭敬地行着小礼朝那老仆人说道:“大人唤我小福子就好,劳烦带路,奴才这就随大人同去。”
  那老者初以为廖公公是个掌事的大公,却不想竟是个孩子,摸不清太子叫这小奴才伺候什么,回道:“太子殿下要的人不敢怠慢,廖公公请随老奴来吧。”
  廖晓拂听了话,随着老者及家丁们一同向外走,直到看见了白云麒麟祥云壁,再跟着走过几道雕砌着百福的垂花拱门,也不敢多瞧几眼,朝着更幽深的□□隐去了。
  祁谟今日回府颇为当心,并没惊动族亲,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太子的车马一到便被门口的仆人接住了,几位身份高的老嬷嬷亲自引祁谟进了老夫人的门院。老太师夫人身子不便,靠在元宝枕头上望穿秋水,搂着外孙儿好一通抹泪,老太师则坐在一旁叹气不语。自己的嫡女儿在宫中过得如何了?自己的外孙儿在宫中过得如何了?千言万语皆是说不得,说不得。
  管家婆子见太子竟回府了,火一般招呼满院丫头去帮厨娘打下手,恨不得给祁谟摆上几桌几宴的府上拿手菜肴才好。上一回见还是五、六年前的事儿。老夫人日日夜夜思女成疾,缠绵病榻,也就是见着与皇后眉眼相像的外孙儿才心悦几分。
  祁谟哄着外祖母用了些点心,说了好一通的体己话。无外乎是叮咛两位老人珍重身子,外孙儿虽不得疼爱却也是家中的男儿,在宫中必然会护着母后。
  无奈老夫人听了像扎了心肝样地流泪,当着人又不好直言宽慰太子。太师担忧夫人哭多了伤心,连忙哄住服药睡下。这会儿子祁谟才有了空闲开脱出身来,一得空就速速寻来管家爷,差人赶忙去把廖晓拂唤来。
  在宫中祁谟时时带着他,是有了上一世的教训,怕这小奴离了自己便遭遇不测。太师府虽说不是自己亲力亲为的地方,可母家势力根基未动,稍离开片刻理应不打紧吧。
  道理比谁都明白,可祁谟就是想唤他过来,想问问他方才都做了何事,想了何事。许是上辈子两人短命太苦,生怕重蹈覆辙。
  寻了一处景致优美的六角石亭,祁谟命人上了茶水,心不在焉地摇扇品茶。他的确是太久没回来了,这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曾是母后看过的,自己那深宫中的可怜母后兴许幼孩时候也坐在这儿,头上没有那繁复华胜的金钗珠饰压着纤细的颈子,而是披着青丝,玩儿着家生小厮给粘好的春燕风筝。
  待茶水微微凉才听见□□远端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祁谟抬眼一望,正是小福子揣着小手随管家爷朝这边过来呢。这些时日膳食不缺他,睡得也安稳,刚来时候脸上锈锈的,今日瞧着可算有了些好气色。
  “殿下要找的人老奴给带来了,可问还有别的吩咐?”管家的步子到亭外石阶便停住了,几名精壮的家丁在他身后跪着,脸都不敢抬,可见此人给太师府上下订得规矩颇严,下人一律不可面见太子。
  原先还当这是惧自己身份贵重,怕唐突了皇子。这时祁谟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可不是嘛,太师府里还养着自己那四哥呢,下人们若是晓得太子相貌,见着四哥岂不是要送命了?
  “无事,劳烦管家爷了。孤在宫中拘束颇多,放不开手脚,还是自在些好。”碍着此人是老太师的过命故交,府内上下都尊称一声管家爷。老人家倒是从不拿大,安安分分地行了礼,又命两个添茶的稳当丫头留下于亭外候着,其余的人跟着一起退出去。
  祁谟看人退得没了踪影,那两个小丫头也不敢逾越,头都垂得低,背着身子只看鹅卵石的路面,心里一阵窃喜,直接招呼那人走近些。
  “殿下唤我了?可要热热这茶?”廖晓拂见着太子便欢喜开怀,连忙用手去摸那茶壶,一副要给太子立规矩的姿态,当真管这管那的,“殿下有胃症,茶水凉了就不可再入口了。”
  “孤热着时喝过了。你先来。”祁谟指着一旁有软垫的紫檀小几说道,“这里是母后的娘家,孤的母后就在此处长大,想必也是许久不曾回门了。”
  “太子触景生情,可是想念皇后娘娘了?”
  “也想不通她许多事情的用意。太师府里的规矩多了些,但人都是好的,不会害你。快与孤说说方才都去何处了?有没有闷坏了你?”
  廖晓拂一怔,眼里露出些茫然神色。“我跟着师父,自然是去宫人歇息的地方。师父说不许四处打量,叫人笑话没礼数,可并不觉得闷。奴才许久未曾出宫,隔着布帘听听闹市的人声儿都新鲜。若是能掀开看一看就知足了。”
  自进了太师府,祁谟脸上难得有了笑意,欢喜问道:“你那师父精明,怕祸事找上你才严管着。孤也难得出宫,时时向往平头百姓可以随意走动。这时候了,你可有用过膳食茶水?”
  “没,喝了茶要解手……”
  太子一听连忙将自己的茶盏推过去,正色道:“人有三急,活人还能叫尿憋死?解手便解手,你与自己过不去有何用处!”
  小福子也是渴了,恭敬地捧过太子的茶,但也就是沾了沾下唇就不肯多喝,更不肯与太子说自己身子的难处,憋得脸颊通红。
  “罢了,往后你不可与自己较劲。可还饿着肚子?”
  廖晓拂今生恐怕再难将这一幕忘怀,一向办事稳妥的太子在这堂堂赵太师府中的凉亭里,没事人儿一般地从宽袖中拿出个帕子来,还没等他说话便塞他手中,极尽得意,卖着关子道:“嬷嬷说这是厨娘子新蒸出来的花样儿,是好克化的。皮子是细细磨好的藕粉做的,里边儿有绿豆和莲子搅碎的馅料,故能从这月光白的皮子透出一点青豆绿,名字取得怪别致,叫玉生香。”
  “这……殿下这可是又偷拿出来的?”小福子抬着下巴看他。
  “啧,大胆刁奴,孤是太子,这是母后的娘家,怎能算作偷拿?最多算是……嗯,顺手罢了。”祁谟没做过的事有千种万种,却不想自己闹了个脸红。他别过脸去看亭外,只是不敢看眼前廖晓拂,每每对视之时总能看出小奴才的眼中映出的尽是自己,看得心酸。
  捧着帕子,廖晓拂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吞着口水闻了闻雪白的糕,怎么也不舍得吃,卷了几层裹好又藏回胸口的内衫,小脸像是被祁谟传染了一般也烧了起来。一时一刻两人竟无话了,
  祁谟掂量着自己身份,本想等着小福子先开口破局,谁想这小奴才犟得很,一点儿台阶都没给他,只知道立在一旁小声喘气。再过一会儿祁谟才虚张声势地咳了一下,终于听到廖晓拂急忙地开了尊口。
  “殿下可是冷了?还是喝些热茶吧,小的叫人添水去。”
  “无妨。说起来这府上景色无双,孤也不曾好好逛逛呢,今-ri-你陪着一起走走也好。”祁谟趁机将方才那事翻过不谈,撂下茶,摇着扇子站起身来。
  两个丫鬟福了一福就要跟上,低着头只听到太子下令:“孤随意走走,你二人仍旧守着亭子,茶水别叫凉了,回来再饮。”
  廖晓拂云里雾里地跟着,一路跟着出了几道门。这府上的花草果真打理甚好,跟梦境儿似的。一路走着只觉得越走越偏,沿路跪礼的下人都稀疏了许多。
  祁谟带着人兜兜转转,哪里是真有心赏景,无非是迷惑人眼。等真将下人都甩开了,拉着廖晓拂就是一通疾走,步下踩过的草还沾着刚浇上的水,不一会儿便将二人的靴面打湿了。
  “殿下慢些,慢些……这是要去哪儿啊?”谅是小福子再胆大也没有过被男子拉住乱跑的经验,急慌慌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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