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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舌[重生] +番外 作者:晒豆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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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重生 宫斗 爽文

  “你看看这孩子,嘴有多甜,还好没随了他母后。”南橘剥下的皮子堆在瓷盘中,只要这么一小把扔进香炉就能将前殿的风带出橘子香来,皇太后自是喜爱,转而问道:“对了,嬷嬷可见着苏雪那孩子?给哀家带过来吧。”
  祁谟听闻起身道:“那孙儿先避一避,青松的小妹尚在阁中,如此撞见太过唐突了。”这话说得有假,只因上一世二人有过夫妻之实,身为男子祁谟深感愧疚,故而下定主意今生不与她相见就是。
  忽而刘公公躬身地进殿一报:“禀太后,殿外有一侍卫拿着太子殿里的腰牌跪下求见,说是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找殿下,可让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每一条留言都特别兴奋!也很希望大家提提意见,确实是第一次写古风很多地方做得不好,我查资料说贵人位分对下是可以自称本宫的,但是写出来就觉得怪怪的……
太和宫早膳中
祁谟:祖母这个挺好吃的能给孙儿打包带走一份吗?那个尝着也不错……
太后:你太子殿里是没有厨子了吗?
廖晓拂:就知道吃快来救我啊啊啊!!!
 
  第 33 章、第三十三章
 
  那侍卫跪在太合宫大殿的正前, 双手呈上太子殿的腰牌高举过头, 双臂堪堪发颤。数日前张广之得了殿下的令出宫办事,走前张大哥将腰牌亲手给了他, 特特吩咐要跟好廖公公, 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与何人相见皆禀告殿下。切勿叫公公发觉了, 这事乃首要大事,不可有失。好在廖公公平日甚少出行, 若是出行也多与太子同行, 今儿算是头一遭了。
  怎料头一遭就遭上祸事,侍卫苦叹, 看来不怪殿下叫人看得紧, 咱们廖公公真真是易祸啊, 怎得随意这样跑一趟就撞上小主了。眼见那小主来势汹汹,张大哥又再三嘱托不准叫人发觉了,侍卫一咬牙跑得草上飞一般去太合宫搬自家主子。太合宫层层盘查,见了太子腰牌纷纷让行, 一路跑上大殿跟前侍卫可算见着自家陈公公了, 扑通一跪就把腰牌呈上求见。
  陈白霜正和太合宫的掌事刘公公闲谈呢, 太监多爱斗鸡此等乐事,偶遇同好难免多说几句。正聊到那仙鹤顶的鸡子如何如何时,那眼熟的侍卫一晃而现就叫陈白霜心头一紧,撩起拂尘跑下问道,果真是拂儿出了差错。
  陈公公问过便拂尘而去,刘公公也进去报了, 可那侍卫都等得双臂发酸了偏偏没等出正经的主子来。
  “方才太子神色焦急,可是因着殿外侍卫的事?”太后翘起四指、小指,朝嬷嬷那边伸过去,水仙葱身的两枚指甲被细细套上了镂空护甲,护得稳稳当当的。其实她早看出太子的心神乱了,刘公公一出一退,太子眸中的亮光也跟着一明一灭。偏生急成这样还非要做戏,她倒要看看自己孙儿的耐度。
  祁谟自是挣扎,却也不得不稳端坐住。如今他还在宫里,能拿着自己腰牌办事的恐怕就是廖晓拂那一份儿了。但偏偏他在太后这里,还要做出喜怒不形于色的假样子来,身下的蒲团仿佛发了刺叫他如坐针毡。
  “皇祖母说笑了,自是有事但也并非十万火急,这宫中总没有事能大得过皇祖母去。”
  “哦?既然孙儿这般孝顺,哀家就接了这份福祉,陪着太子再下一局吧。”皇太后拉长了声音说道,笑看孙儿坐在另一端急得抓挠心肝。
  “那……自然是好的,还请皇祖母执子先落,孙儿礼让三子。”说着祁谟伸手去碰棋匣,却被皇太后抬臂止住了。
  “不必执子,这局祖母将子落在何处,你只体会便可。”皇太后右手敛了袖口,护甲尖端勾动银线,透出一股沉淀,“这第一子,哀家落小尖。你母后输就输在尖上,虽说在落定的棋子斜上斜下一路处行棋颇为坚实,可太过自拘终归束缚了手脚。太子可说说破解之道?”
  祁谟黑白分明的眸色一暗,不知太后用意,便道:“小尖无大恶,母后身为大昭之国母自然是行事稳重,谨慎为上。”
  “错。”太后的脸被氤氲的佛香白气笼得模糊几分,辩道:“既知道自身乃大昭之国母,就应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手段。而凤印可是活的,长着眼睛也会挑人,只会在能担其位的女子手中。你母后错就错在无大恶。恶?恶怎么了?恶又如何了?若行棋长与立,紧靠已落之子继续延伸行棋,想来棋形也不会太坏。这第二子哀家下连压。你母后无恶,连压数子,如今可有破局之道了?”
  话说至此太子就算再愚钝也懂了,迎上答道:“若压要低位上着子,连压数子并非退让,即是为了往后将棋势张开,将自己的棋走厚实。”此刻一心二用着实叫祁谟坐立不安,小福子那边必定有事了,而自己这一刻却还要装作无事与太后谈棋,殊不知所说每一字都快冒出火来。
  “好棋。这步铤而走险却值当了。皇后将你连压数年并无坏处,就看太子如何自处。若是有心,先守后攻,以退为进,殊不知此时之低走并非日后之勃发呢?哀家的第三子就顺着势下一着退,若将太子的棋连压则该如何?”
  “这……”祁谟坐着没动,淡淡的神色依旧可眼底已没了笑意。祁谟并非不知道如何应对,而是不知道皇祖母要何样的应对,故而啧啧道:“还请祖母明示,孙儿必谨记于心。”
  皇太后稍显愤愤道:“刺。刺其断点,探其薄弱,斩其连接,促而逼使对手回应,必应!如今你心有大计却比哀家当年少了一分恶毒,是好也非好。若要治国,这善是国之大幸。可若要治人,这心就要多一份不善。你这孩子啊,姓子终究是善的,故而狠不下心的时候也颇多。哀家今日不是叫你作恶,而是叫你收起些善来,别学你母后太多。武氏如何了?光是一个后位就可压制住她。皇子再如何了?你父皇既已立你为太子,你从小就该有压在上头的本事。哀家这皇太后又如何了?你那十万火急的大事若真等发落,太子就该有披荆斩棘的心将哀家也挪了去。该争便争,该刺便刺,衡量权衡其轻重急缓,此乃帝王之心。如此太子可懂得了?”
  祁谟一愣,奋而站起直径冲向殿外,刹那又止住脚,回头大大给皇太后跪了一礼。“孙儿祁谟,谢皇祖母今日教诲之恩,永世不忘!”语毕不作停留,转身大步而去。
  嬷嬷缓缓走出了屏风,见太后一动未动遂而拿过一个软垫子塞给太后靠住。“太后今日说了这些话,若是累了就歇歇吧,奴婢伺候着。”
  皇太后执起棋盘上的绢帕摁了摁眼角,轻声说道:“当年先帝驾崩,举步维艰。他于大宝殿为国运祈福,数日诵经未停。哀家被困在这深宫之中,他执一棋盘进宫讲佛,解我困局。那日,就是这般说与我听的。”
  “太后莫要自苦,大师那哪儿是为国运祈福……奴婢看着……大师明明是为一人祈福。”嬷嬷近乎喃喃自语道,“太后该喝参茶了,叫奴婢扶着进去歇着吧。”
  “走吧,扶哀家去。大师还在天上和菩萨一起看着呢,哀家可要珍重自身。既然他曾求皇后百岁安康,哀家……可不能叫他打了诳语。”皇太后淡淡说道,朝那看不见的天穹遥望了一瞥。
  廖晓拂小小的身子被人按住,动弹不得,求到嗓子就要咳血了似的。他不是求自己而是替他六哥陈鸳求贵人,眼看着六哥快被人搜光了,饶他们再是奴才也不能叫人将裆片撤了去。
  “贵人饶命!贵人……贵人身份尊贵!沉、沉鱼落雁!菩萨心肠!观音娘娘!求求贵人饶了奴才吧!小福子和师哥……确实不曾看见什么玉钗!贵人……”廖晓拂求得极近以命相搏了,不知道嘴里求的什么好话,只管先求了再说。早前在钟鼓司最大的莫不过掌印大公去,后来到了太子殿车洒水那处无非是给嬷嬷公公们磕个头,直到伺候了太子才有福气沾着些真贵人的气息,哪里惹着过什么真正的主子。
  原是主子一句话就能将他们碾成泥,而奴才只能战战兢兢地丧胆自危。
  “这玉钗的事先不提,你这师哥身上藏着丫鬟的物件,谁知道还有什么?”安兰谈笑间又命人上去动手帮忙,一时又给陈贵人扇风摇扇,好不痛快。
  “姐姐,奴才求求好姐姐,别、别搜了!”廖晓拂眼见六哥身上又多了一人,那翻弄云手的干净指头扣在土里,指节都泛白了,一时不知哪里来得胆量急急嘶道:“那不是我六哥的!那不是我六哥的!”
  安兰得了陈贵人的眼色,问着朝这边走来,笑盈盈说道:“哎哎哎!都住手!贵人有话问!”瞬而那搜身子的奴才都止住了,陈鸳从地上爬起来像从土里滚过一趟,卷起葛布朝身上掩盖,无奈还是晾着一片肩膀子的风光。
  “小福子是吧?”陈贵人自知不敢拿他怎样,故而只敢作践另一个,看他们举措不安转而轻笑出声来,问道:“小福子你说,这胭脂是谁给你的?”
  陈鸳方才咬住舌头都没求一句,心里头主意大了,若是此时此地叫人剥了裤裆露出尻,来大不了拽住那死丫鬟往池子里一跳,走得干净。可这陈贵人当真歹心,问老九这话摆明是挖了个火坑,一时急道:“老九给我把嘴闭了!”
  “禀贵人,那胭脂是……是奴才求着师哥买来留给自己的!师哥身在钟鼓司,与宫外交接也方便些,奴才在太子殿摸不着门才求了六哥!”这点子心计小福子还是有耳力的,若这盒胭脂再牵扯出一个丫鬟,那才是一百张嘴说不清呢。
  “你自己的?好嘛,本宫在这宫里多少年了,还不知道阉人要用这个呢。”陈贵人掩面一笑,旁人自然跟着一起轻笑,她探出一只锦鞋将地上的胭脂盒轻轻一踢,那胭脂便滚到廖晓拂跟前来了,又问:“都说太子房里宠了个阉人,该不会就是廖公公吧?”
  陈鸳若不是提不起衣带只想奋起撕了那贵人的嘴,谁料旁边的老九甩了甩袖子又是一躬,竟将此污浊之事认了!
  “贵人说得是,这……主子喜欢奴才搽脂抹粉,奴才一俱应了就是……若是、若是贵人不信,大可派人去问、去问殿下。”廖晓拂这慌扯得猝不及防,瞬间略有迟疑,嘴唇更是抿得紧紧的。心里只求自己没算错陈贵人还忌惮着太子。
  “你敢用太子压本宫?当真是以为自己攀龙了!”陈贵人算错一招,怎能料到这小太监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时吃了瘪恼羞成怒,呲目怒道:“都看着干什么!本宫今日偏要搜他的身子,看看还给太子藏了些什么污浊东西!”
  廖晓拂被推了个猝不及防,一下又被揪了起来。自八岁入宫他就没认过命,哪怕是此刻也在心中转着对策。忽听身后一声怒斥住手,回身看清了来人。
  陈白霜匆匆赶到只看两个爱徒衣衫不整被人拿住,怒火刺得心底一阵尖锐刺痛,双目赤红。不待众人回神,陈白霜便一步上前用拂尘横扫那小公的面门,一把将陈鸳的衣襟提住拉回了身后。那小公被拂尘的马尾毛划破了面皮,丝丝道子渗出了血珠,一下也坐在地上。
  “把身子挡好,回去算账。”陈白霜眼直直地盯住陈鸳脸上的红肿,气得喘不过气来,转而沉闷地冲廖晓拂吼道:“没眼色的!快不过来?叫你诸事当心,现下脸都花了!若是太子问起来还如何伺候!”
  小福子见着师父如同见着了活菩萨,连滚带爬地膝行过去,不是为了讨怜而是腿跪麻了。看着两个徒儿被人欺侮了,陈白霜心里头不是滋味,可眼前这位又是正得盛宠的小主,也不好发作,只能强压了怒气,脸色起起伏伏白了又白。
  “奴才见过贵人,给小主请安。不知老奴这两个徒儿如何冲撞了贵人,还请小主明示,好叫奴才回去狠狠责骂,叫他们长着记姓。”因这贵人的位分不高,陈白霜再恭敬也只需躬身而礼,叫人挑不出错处。
  “本宫当是谁呢,原是陈公公。”陈贵人嫣然一笑,也不像要责骂何人,只是心中暗道作呕,直道晦气。今儿居然撞上两个同姓氏的阉人,回去必然要沐浴熏香了。笑完了又皓齿微露:“是本宫疏忽了,竟不知这是陈公公的徒儿。这两个小公也不知早说,方才如何盘问都不肯张口,当真是误会了。”
  廖晓拂背着身帮陈鸳绑衣带,将那弄脏了的亵衣给六哥套好穿上。太子殿里的日子过顺当了竟叫他松了心,险些叫六哥的命搭在一盒胭脂上,恼得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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