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装仙君+番外 作者:路过的老百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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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生怕自己,惊吓了一段美好,也怕他转过头脸,美不胜收。
让山河,都失了颜色。
作者有话要说:
台风天,灾区人民的电脑让雷劈坏咯_§:з)))」∠)_只能手机码个小番外,让各位小天使先看看。明天正常更!
第12章 二子乘舟(三)
布衣的老人沿着走道,领着两个少年客到了一处草棚之下,里头用大树墩做了个简易的小桌,上头横七竖八地刻着几划网格,赶巧不巧,便化作了一面棋盘。
老人招呼过两人,便先行坐在了板凳上,他扫掉落满桌面的瓜果碎屑,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几只酒杯,与一壶好酒。
临街走来一个青衣的汉子,手里托着些热食,与老者打了一声招呼,放下便走了。
“景龙十三年,新皇登基不过十数年。
□□皇帝开疆辟土,东征西讨,最后带着无尽的遗憾,魂归天外。”老人抿了一口酒,“啧”地一声,反倒是说起不相干的话来。
沈约却正襟危坐,也不喝酒,只是怔怔地望着面前的老者,不知他重提这等人人皆知的事情,是为何事。
一旁的小公子先行耐不住寂寞,他笑着说道:“本朝□□文治武功,这天下便是他打下来的,老师傅,遗憾?我觉得不见得罢?”
老人却不以为意,他继续说道:“铁军与四十万虎贲军,自河西一路向北,踏佳梦,旅山海,最终止步蒙山,
□□亲自立碑刻字,上书‘封蒙则止,孤心憾也’。本朝天子登基以后,先失山海关,随后大蒙山再归于外族,
是时,天子却以一纸‘封胡令’,勒令天下乐师琴手,不得再奏胡曲,若有擅胡曲者,则遣返回籍,若是屡教不改者,投入天牢,不复得出。
此举一出,又颁‘废恩令’堵了天下文士悠悠之口。
自此好似风雅断绝,风骨之声,更是渺茫于道林。”
老人眼底,似是有别样的情绪流转。
他低声道:“我自帝京辗转回到甘州,一路上途径十几城,我与我儿相依为命,以琴艺为生,只是战火连绵,兵荒马乱,
一时之间,吾儿竟是先行一步,我以残烛之身,回到甘州城,已是几月之后了。”
沈约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老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亲人死难,祖传的宝琴流落于他人之手。
而帝王家更是禁了他们的活路。
沈约刚想说什么。
老人却一笑,望了他一眼,说道:“我本以为天底下没什么公允可言,此时更是心灰意懒,只想在甘州城中,安度晚年。
却不曾想,那日我深夜回到甘州城,却看到了有趣的一幕。”
沈约虽是早有准备,但却也一阵后怕。
一旁的小公子却已经缠着老人说道:“老人家,那就是你说的杀官之事吗?”
“哈哈哈,正是,月黑风高,少年意气,直看得老夫痛快!”
他朝着沈约挤眉弄眼道:“沈家小子,若是当日看到此事之人,换做一个打更的,如今,怕不是你们几个傻小子,早十年就被拖去菜市口来个斩监侯了。”
……
十年前。在青州河的上游,炎炎夏日,哪怕到了晚上,都能觉察到丝丝的燥意。
有个身着鸦黑色的麻衣的少年,他的头发在脑后扎了个小辫,他的发质坚硬,刺拉拉地散出几缕,少年生得有些英气,却多多少少还有些稚气未脱。
他望着奔流而下的河水,回头看了看,身后列得整齐的几个好友。
一个是天生便生得高大,如同铁塔一般的汉子,比之同龄人高出了好几个头去,如今正神色茫然地望着沈家小子。
而另一个则是个身着明黄色衣衫,生就一双桃花眼,是个小家碧玉一般的姑娘。
而剩下的那个却是个着了锦绣衣衫,一身珠宝玲珑,富贵逼人的富家公子,生得却是好看,只不过,眉宇之间,却有一抹化不开的郁结。
四个人都沉默不语。
倒是那个明黄色衣衫的少女先行打破了沉默。
“我说楚公子,你所说可是当真?”她一嘴伶牙俐齿,人又生得艳丽,虽是十来岁的年纪,却像是个小大人一般。
那个富家公子好似有几分踌躇,一张嘴,竟是有点口吃。
“是……是的,那个汪扒皮,汪……县令,每晚都要去春合苑那个……那个寻花问柳。
他们家那个母老虎,是个悍妇,在青州河上广布眼线,
汪县令只能走水路渡河,每每如此,概如是也。”
说到后头,楚公子言语总算顺畅了起来。
“傻大个儿!”少女脆声说道。
“喂,金小姐,他有名字,有德。”沈约有些看不过少女颐指气使的模样,皱着眉头打断道。
少女白了沈约一眼,嘟着嘴说道:“张有德,你说的,有没有把握?”
大个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保证成功!”
沈约望着青州河两岸,一片灯火。
一道微光,忽然在岸边一闪。
他踢了踢脚边放置着的小舢板,随后说道:“时候不早了,别磨蹭了。”
众人这时才收起了顽劣的表情,沈约一一巡视诸人的表情。
随后说道:“这件事,做成了,就是有利于咱们甘州城的大好事,汪扒皮到任以来,刮地三尺,就连我们山民的山货,
遇上他的家奴,都得少上六成,”
他咽了口口水,苦笑道:“不瞒你们几个说,我和有德家,已有月余没有吃上一顿饱饭了,再这样下去……”
诸人沉默。
反倒是那个金小姐开口道:“我家学堂,本身效法的乃是圣人之道,收的只是乘酒壶,束脩,一年下来,学堂收入低微,
全靠尚在荆州的宗族支持,汪县令一来可好,开口便要一年供奉千两雪花银,不然便叫我们‘荆州愚民’滚出甘州。
我金妙仙虽是一介女子,但受的是圣人之学,知道有他无我,有他便没有金家学堂!”
沈约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从这一届县令到来,本来官民之间,相安无事的甘州已经说得上民不聊生了。
远处传来,一道浅浅的灯火,沈约运起目力,一挥手,张有德走上前,将舢板一推,小小扁舟已是落入了水流之中。
沈约与楚姓公子攥着绳索,让金妙仙先行跨上船面,随后,三个贯入小舟。
三男一女,从腰间抽出一块黑纱迅速蒙在了自己的面上。
沈约与金妙仙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少年抽出腰间的柴刀,一刀劈在绳索之上,顿时,小舢板如离弦之箭,往城中的青州河飞驰而去。
水流湍急,张有德和沈约尽力保持着船身的平衡,饶是如此,金妙仙和楚姓公子都有些隐隐作呕。
只是饶是如此,几人还是压抑着自己的声响。
此时,灯火已是尽数熄灭,步入了午夜,一轮圆月也好似作美一般,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远处,慢悠悠地驶来一条小船。
小船上亮着两盏灯笼,只是发着微光。
想来,那位县令大老爷怕老婆发现,连往日喜好,出行便要大肆铺张的“汪”字红灯,都不敢打出了。
沈约觉得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背脊。
他知道时辰已到,他站起身,两只手往水中一点,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两道蓝汪汪的水汽无声无息地往那艘坐船飘散而去。
正站在船尾撑船的船夫,觉得一阵极寒袭来,身子一个哆嗦,直直地往船内倒去。
与此同时,站在船头的一位带刀的家奴,听到声响,碰在刀柄上的手掌一片冰冷。
他还未来得及反应。
那层冰凉瞬间已经将他封在了寒冰之内,他无声无息地往下倒了下去。
小舢板上,所有人紧紧地盯着沈约,沈约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一摆手,半倒在船边。
龙宫法术,玄妙无比。
他虽是学过一些皮毛,但终究以他的水平施展起来,十分吃力。
他惨笑着说道:“幸不辱命。”听闻这话,剩余的两个少年顿时大喜,撸起袖子,飞快地划起桨来。
小舢板无声无息地靠在了坐船边上。
张有德将一只事先准备好的钩锁往船上一丢,一马当先,登上了船只,而剩余三人,依次爬上了船头。
此时,风平浪静,恐怖得吓人。
船舱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哼曲声,楚姓公子搀扶着沈约,和其余两人靠在船舱门口,恰在此时,一阵微风吹来。
竟是微微撩起了半点门帘。
露出里头昏黄的灯光来,只见一个身着锦缎的矮胖男子,半躺在秀枕上,摇头晃脑地唱着- yín -词艳曲。
金妙仙听得满脸通红。
“这老贼……”她一横,便要提着磨快了的尖刀冲入阵去。
可就在这时,张有德瞪大了眼睛:
一个身着便服,手中同样提领着一把朴刀的汉子,从船舷拐过身来,正站在了楚姓公子和沈约身后!
这变故始料未及,那汉子已是准备张嘴大喊,手中的大刀也是旋即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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