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番外 作者:青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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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青玉例行午睡。
半个小时后,接到祁杉电话的祁栩和祁杭赶了过来。
家里静悄悄的,生怕有一点动静就会惊醒了青玉似的。但这种寂静却给了祁杉一点不真实感。心里有点飘,落不到实地。
祁栩进门后,所有人都一句话不说,只用手势和眼神交流。前后不过五分钟,青玉就被抱出了家门。
祁杉送他们到玄关,无声地跟祁栩说了声“再见”。然后大门在他眼前轻轻地被合上。
“走了。”祁妈出声道。
家里安静太久了,祁妈一出声就像个炸雷一样,祁杉的神经整个振奋了一下。“嗯。”他应了一声,回了房间。
路过青玉的婴儿床时,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却觉得有点不对。
祁妈看着祁杉回房间的背影,叹了口气。刚刚转身要去上班,却见自己儿子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顿时一脑门的问号,“怎么了?干嘛去?”
“青玉的手镯忘带了。”祁杉留下这句话,风一般跑出了家门,拖鞋都没来得及换。
祁妈看着他,又叹了口气,比刚才那口气更长。
青玉的手镯是祁妈买的,银制的手环上挂了几个铃铛,一挥胳膊就“铃铃”的响,青玉喜欢得很,闲着没事就要戴在手上玩。
“等一下!”祁杉一下楼,眼看祁栩已经上了车,脑袋一热就大喊了一声。
隔着这么远,祁栩都听见了他这一嗓子,疑惑地下了车。青玉却睡得跟头小猪似的,半点没被打扰到。
“有什么事?” 祁栩问。
祁杉脑袋还在发着热,他快步走过来,把手里装着手镯的盒子塞到祁栩手上。一声不吭的,他忽然伸手从祁栩手里抱过青玉——
然后,转头就跑。
“……” 祁栩拿着祁杉塞给她的手镯满头雾水。
场面静止了几秒,祁杭下车来看,祁杉的背影都已经不见了。“……他这个意思,是又打算要养了?”
“不知道。”祁栩狡黠地笑了笑,回头对祁杭说:“大概是脑子发热一时冲动,我们快走吧,不然万一等他冷静下来又要反悔。”
祁栩说对了。祁杉确实是脑子热过头了,等他抱着青玉回了家,门关上的一刻,他的脑子又冷静了下来。
他第一反应就是跑去了阳台,却只看见了祁杭的车屁股。还没想到下一步要做什么,祁栩的短信就来了:“这次是你自己选的,我可没逼你。”
直白得让祁杉一阵心酸。
“不过两年后你如果还是不能接受他,直接告诉他就好,他会走的。”又一条短信过来。
祁杉看得心口没由来的一痛。
祁栩的话把青玉摆到了一个低得不能更低的位置,给祁杉做了一个保证,却让祁杉心里很不舒服。
如果青玉能像个大人一样和祁杉沟通,那么祁杉大概又要问他:“你图什么?” 那样毫无保留地付出,全心全意地为之着想,究竟是图什么?
祁妈看着去而复返的儿子,叹了今天的第三口气。她上前在祁杉头顶摸了一把,头发都给他摸乱了,“既然你把他抱回来,就要负起责任。以后的事先不说,但在他长大之前,你要好好照顾他。”说完就出门上班去了。
祁杉把青玉放到床上,随后自己也倒了上去,颓废地看着天花板。
“祁杉你傻逼了吧?” 他对自己说,“这他妈叫什么事啊!你又不喜欢人家,把人家留下干什么?”
“你他妈才傻逼!”他忽然又换了个论调,“他现在只是个孩子,谁想那么多了?你对着个孩子狠得下心吗畜生?”
“那以后怎么办?他现在是孩子,以后可就不是了,等他长大了你怎么面对他?现在留下他给他希望,以后又要拒绝他,还不如狠狠心送走了算了。”之前的观点再次冒了出来。
“我他妈这不是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吗?” 末了哀嚎一声,“真是要了命了!”
他嘀嘀咕咕地自己跟自己对骂了五分钟,还没骂够,青玉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又到了哥哥床上,高兴得不行,翻个身朝祁杉蹭过去。
完全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被送走了。
祁杉苦着脸把他抱起来,又把他摆成了坐姿,两人再次盘着腿大眼瞪小眼。
“我要把你养大。”良久,祁杉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但是其余的事不能强求,咱们尽量顺其自然,到时候要是我还不喜欢你,你不能瞎折腾。”
“哥哥。”青玉别的不会,只会叫哥哥。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祁杉拉起青玉的手,自作主张跟他拉钩。
青玉没听懂他在念叨些什么玩意,他的注意力都被两人勾在一起的小拇指吸引去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一直勾着祁杉的手指不放。
祁杉自知鸡同鸭讲,叹了口气,一指头戳在青玉脑门上,微微一用力,青玉就向后一咕噜,倒在了床上。
“哈?” 他动了动手脚,怎么倒了?
祁杉看着他那蒙圈的小模样,没忍住笑得和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想不出标题了(T_T)
第20章 “妈妈”
决定养着青玉后,祁杉给几位重要家庭成员打了电话,通知他们这个消息。
祁爸在坟头干劲十足地睡了大半个月,精神仍然十分亢奋,接到电话后倒是冷静了下来,语重心长地跟祁杉聊了半天。
然而他说了半个小时的话,在祁杉看来,总结一下,就跟他妈妈上班之前跟他说的那两句话是一模一样的。遂打断了祁爸的教育模式,提醒他别老睡坟头,记得抽空回家睡睡炕头。然后就挂了。
下一个,祁杉打给了窦姥爷。
祁杉没有姥姥,因为姥爷穷,姥姥过不下去了,跟他离了。离婚之后,姥姥嫁了个有钱的。奈何二婚加上上嫁的日子不好过,经常看婆婆的脸色,偷偷贴补了自己两个女儿几次,就挨了婆婆好一顿教训,自此没再敢和姥爷联系。后来恶婆婆终于寿终正寝,两个女儿也大了,双双考上了名牌大学,她有心和女儿们亲近,却总是不如意。
姥爷一个人住,养了只大黑狗作伴。早几年,姥爷开玩笑说,他老了,活不了几年了,等大黑狗也老了,他们就一起上路,也好有个伴。
大黑狗姓别公,去年老大不小的还在外边拈花惹草,某天叼了只小黑狗回家,可怜巴巴地放在姥爷脚底下,然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一副悉听尊便的姿态。
姥爷都给它气笑了。
后来姥爷的话就变了,说等小黑狗老了,他俩就作伴上路。他还说,希望小黑狗别随它爹,不然再叼个崽子回来,他一代又一代地给它们养,非得活成个老不死不可。
姥爷的电话通了,中气十足的嗓音几乎能穿透听筒,“小杉子,想你姥爷了?” 伴随着姥爷的声音,祁杉还听见两声狗吠。姥爷说:“大黑跟你问好呢。”
大黑快被姥爷养成精了。
“对啊,想死您了!”祁杉笑哈哈地说,“大黑怎么样?有没有又叼个小黑回家?”
“它敢!”姥爷拿着腔调,“要不是指望着它帮我辟邪,我早把它送去阉了。还能叫它有机会在外边到处撒种?” 说着,似乎还伸手拍了一下大黑的狗头,拍得那狗哼哼唧唧地装可怜。
大黑是只纯黑色的狼狗,浑身上下没有一撮其他颜色的毛。姥爷年轻时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动用阴阳眼出去做神棍生意,因此招了不少东西的惦记。后来女儿们都出息了,用不着他再去和另一个世界打交道,他就把能看见阴界的左眼遮住,从此金盆洗手。
但免不了还是有东西惦记他。不过它们惦记归惦记,姥爷却不想再做这门生意了,特意养了只大黑狗辟邪,明摆着关门大吉。
祁杉想起自己家养的鬼,说不准万一被大黑看见了会不会咬他。“姥爷,我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事?说。”
“您知道南塘镇的鬼吧,他现在在我家,我正养着呢。”祁杉简明扼要地说道。
姥爷那边静默了一会儿,随后拔高了嗓子“哎哟”一声,祁杉听着都感觉姥爷八成是直接跳起来了。“那老鬼在你家呢?你妈那二丫头,怎么都不告诉我?”
祁杉一连“嗯”了好几声,听见祁妈的小名,又不厚道地笑了笑,“是今天刚刚决定要养他的,我这不是在通知您吗?”
“行了,我知道了。”姥爷说,“明天我就上你家去。”
一听他说要过来,祁杉愣了愣,“姥爷,我只是通知您一声,您没必要特意过来一趟……”还没说完,就被窦姥爷不耐烦地打断了。
姥爷铿锵有力地对他说:“傻孙子!那可是一千四百多年的老鬼,是个稀罕物!你姥爷我活了七十多年了,见过的最老的也才二三百年,好不容易碰上个这么老的,哪能不见见?”
“您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傻孙子!”窦姥爷又是这么一声,“干一行爱一行!知道我为什么同意把你妈嫁给你爸吗?就是冲他对挖坟掘墓的那份热爱!”
窦姥爷对傻孙子剖析了一通爱岗敬业的精神,敲定了明天的行程,欣然挂了电话。
祁杉对着猝不及防被挂掉的电话愣了愣,无奈地继续拨下一个。
还没翻到联系人,那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这种难得的心有灵犀让祁杉一阵欣慰,“骞子,咱哥俩真是心意相通啊,我正想打给你呢。”
“通你妹啊!”贾骞压低了声音,“你妈的课你都敢翘,不要命了你!”
原来是在课上。祁杉听见“你妈的课”四个字,不由得虎躯一震,后一想自己睡了这么多天,老妈应该是给自己请了假的,顿时安心了,“放心,我有假条。”
“你有个屁!”贾骞骂道,“这几天你的假条都是我帮你托人交给老师的,就到昨天。昨儿你妈说你醒了,不用请假了,就没去院里给你签假条。”
“啊?” 祁杉有点蒙。
“啊个蛋!”贾骞语速极快,“我还以为你今天回学校上课了,结果到了这两节选修才发现你没回来。就剩两分钟了,你妈正等着上课铃响就点名呢,赶紧跑吧你。”
贾骞说完就挂了。
祁杉赶紧给他妈打电话,快上课了,祁妈不便接。又转而发短信,刚打开短信界面,却发现祁妈在一个多小时前给他发了一条:“儿子,今天没假条,记得下午有课。”
那会儿他大概正在听他爸语重心长的嘱咐,没注意到。
对一个大学生来说,偶尔翘次课没什么,毕竟没翘过课的大学不算完整的大学,但不小心翘了亲妈的课那就有什么了。
祁杉随便收了收书包,抱着青玉就起跑。青玉被他风风火火的架势看愣了,一路被颠簸着到了学校,在教室门口打了个嗝。
一个嗝就把本来想从后门悄悄溜进教室的祁杉暴露了。
祁杉跑着过来,紧赶慢赶的成果就是他只迟到了四分钟。他的名字靠后,祁妈还没点到他。但现在明摆着的迟到被抓就不好说了。
他腆着脸对祁妈笑了笑,“嘿嘿,老师好。”教室里顿时一阵低低的偷笑声。
祁妈还以一笑,不过是皮笑肉不笑,低头就要在祁杉名后记个迟到符号。
青玉第一次看见祁妈站在讲台上,新鲜得很,小嘴一张,在祁杉怀里指着祁妈叫道:“妈……妈妈!”奶声奶气的,听的人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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