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苦书卷 作者:江东客
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快穿 灵异神怪
范无咎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好像这些人不是七爷派过来的。
行吧,范无咎只能加入了战场。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何炽看着满地的尸体,对范无咎抱拳。
范无咎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刺客当得有点不称职。就当了人一个多星期的母后,就真把自己当娘了还是怎么滴?怎么还跑出来护崽子了?
不用谢,我也是来刺杀你的。范无咎想这么耍个帅。但,想了想自己发出的声音是女声,只能作罢。气哦。
但最后范无咎还是完成了七爷布置的任务。
因为,哭唧唧的何燃劫后余生,跑过来抱住何炽的时候,直接撞上了他。他一个踉跄,身体前倾,手里拿着的匕首直愣愣地刺进了何燃的肩膀。
“啊——大哥,他也是刺客。”何燃小脸煞白,直接晕了过去。
范无咎悄咪咪地吐了吐舌头,溜了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放飞自我了
第42章 阋墙争+痴儿泪
范无咎拍拍手,深藏功与名。
何燃吓得小脸煞白,气若游丝地躺在何炽怀里,说:“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何炽看着傻弟弟,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自己腰间还有被杀手刺中的剑伤,也顾不得包扎,反倒是忙着安慰傻弟弟,说:“放心,死不了。我伤得比你重,要死也是我先死。”
何燃慌了,轻微地摇摇脑袋,说:“大哥不要死。”
“何燃,你知道吗,我一直很讨厌你。”何炽见不得怀里的人红着眼眶的样子,干脆扭过头闭上了眼,将想说的话直接说了出来。
何燃满脸的委屈,问,为什么啊,我不是你的亲弟弟吗?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何炽双眼紧闭,满目猩红中,闪出了五岁那年的画面。
那是他搬进东宫的第一天,东宫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可他找遍了东宫的每个角落,偏偏不见父皇和母后的影子。他问了宫人,被告知父母都在二皇子的宫里。于是他从特意为自己准备的宴席上逃了出去,走到二弟那里,却看见父皇和母后在庭院里陪着何燃玩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像宫外的每一个普通家庭。一瞬间,愤恨、嫉妒在何炽的内心深处疯狂扎根生长。凭什么?今天是他正式入主东宫的日子,自己的父母却陪着自己的兄弟戏耍了一整天。那他算什么?他才五岁,比起太子这种虚无缥缈的身份,他更加在意的是父母的疼爱。那是他第一次清楚地意识到,父母偏爱着弟弟。
后来渐渐长大,也渐渐麻木。看着弟弟的所有愿望都能被无条件满足,看着父皇一次次地封赏弟弟,他慢慢习惯了,习惯了活得战战兢兢,习惯了在朝堂在内宫都被忽视。他只求何燃不要抢走他太子的名分,毕竟这是他手里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东西了。
让何炽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的,是何燃的抽泣声:“大哥,为什么?为什么要讨厌我?我做错了什么?”
是呀,他做错了什么?就在刚刚他还为自己挡了剑。错的明明是父皇和母后。
“是大哥说错话了,大哥不讨厌你。”何炽叹了口气,安慰何燃。
何燃小孩子脾气,听到何炽道歉,立刻就止住了哭声。
保护皇子们的侍卫姗姗来迟,看到满地刺客的尸体,都吓得不轻。一时间两人身边围满了乱做一团的人。
“差不多了吧?”谢必安从怀中掏出小卷,问。
“差不多了。”小卷说。
终于能恢复男儿身了,范无咎泪如雨下。
穿过现世门,范无咎又是一条铁骨铮铮的好汉。
还差最后一只鬼,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菩萨会不会成佛,听天由命了。
连续完成了两个任务,把黑白无常两只鬼都累得不轻,回到家中便倒头就睡。
睡前,谢必安想,等完成了下一个任务,一定要把两人的房子彻底打通,这样家里的空间还能大一点。
七爷醒来时,范无咎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晃了晃脑袋,然后打开手机,看到了范无咎的留言,说有点事情出去一趟,让七爷好好休息。
谢必安伸了个懒腰,打开小卷提前看了一眼下一个任务的剧透,然后弹了个响指,睡衣换成了平日里穿的白色西装。
他在空荡荡的房子里转了一圈,觉得有点无聊,干脆出去逛逛。
七爷出去逛逛,绝大多数的情况都逛到了奈何桥边,这次也不例外。
孟姜女穿着一身曲裾深衣,朱红色的衣配着藕粉色的下裳,云鬓盘起,斜插了几只簪子,是十足十的汉时打扮。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这波不亏。”一个鬼接过汤碗时,说。
孟姜女杏眼一瞪,朝那鬼怒道:“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滋味?”
那鬼瞬间怂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大口喝下了孟婆汤,然后逃也似的溜了。
“喂。”谢必安瞧着孟姜女没看见他,于是绕到她身后往她肩上一拍。
孟姜女果然吓得一个哆嗦,手里刚刚盛好的汤洒了大半:“谢!必!安!你死不死!信不信我下班就去找魏判反映一下你打扰我上班的事,以后这奈何桥你就别想上来了。”
谢必安知道孟姜女也就嘴上说说,不会真的跑去找魏征:“那你去找呀,要不要我陪你一起,给你做个证明?”
孟姜女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谢必安,你今天就是想气死我对不对?”
“能么可能?你都死过一次了,难不成还能再死一次?”谢必安笑眯眯地说。
孟姜女抄起一碗汤,往谢必安脸上泼去。
谢必安轻松一躲,整碗汤顺着栏杆泼到了桥下。
“卧槽,谁泼的汤——”是阿傍的声音。
孟姜女哈哈大笑,然后朝下面喊道:“是七爷,牛头你记得把场子找回来。”
谢必安望着忘川,摇了摇头,说:“我俩的梁子,这一时半会儿看来是解不开了。”
“对了七爷,我听说你和八爷搞在一起了?”孟姜女满脸八卦,“上次问你你还跟我装傻,转眼就你侬我侬了,啧啧啧,男人心,海底针。”
谢必安抱着膀子转过身去,表示不想和孟姜女讨论这个话题。
孟姜女嘿嘿嘿地坏笑了几声之后,乖乖地顺着七爷的意思转移了话题:“魏判之前给你们的那个任务怎么样了?还剩几个?”
谢必安这才又重新面对着孟姜女,说:“还差最后一个,弄完了就能重新过上以前混吃等别人死的日子了。”
“跟我讲讲最后一个任务是什么呗。”
被孟姜女缠地没有办法,谢必安只能大致跟她说了说。
说是某个乱世,有个男人被征了兵,上了战场。临走前,男人跟他老婆说,等我回来,一定让你穿金戴银过上好日子。男人打了好几年的仗,职位也越升越高,眼看着马上就能荣归故里了,但大概是临走前flag立得太好,死在了决战的战场上。马革裹尸还,他老婆抱着尸体在城门哭了整整十天,把城门都哭塌了。后来老婆殉情死了,可能都轮回转世了十几辈子了,男人却一直被留在地狱里,不能轮回。
“那个男人叫什么?”孟姜女愣了愣,问。
谢必安想了想,说:“叫杞梁。”
孟姜女手里的勺子当啷落在了地上。
“怎么了?总不能是你男人吧?”见孟姜女失魂落魄的样子,谢必安打趣道。
孟姜女召唤了一个分.身顶替了自己的位置,拉着谢必安往桥下走去:“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谢必安:“真是你男人啊?可你男人不是叫范喜良吗?”
孟姜女红着眼睛,说:“不是,民间讹传,他就叫杞梁。我们两个是齐国人,婚后不久他就去打仗了。我死了以后求十殿阎王让我在奈何桥上熬汤,就是为了能再见他一面。但等了几千年也没有等到他,你却跟我说他一直都在地狱里?还是无间地狱?凭什么?”
谁能想到,天天站在奈何桥上劝人忘却前尘的孟婆,自己却偏偏守着一段情,守过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
明明是重情重义的人,却偏偏去教导世人放下执念。
也可能是自己经历了太多悲欢,舍不得众生都变成自己的模样。
“大概是因为,他也一直想要再见你一面吧,毕竟都答应你了要回家,却没能回来,所以不愿意去投胎,硬生生地成了个钉子户。”
听完谢必安的话,孟姜女身子背了过去,双手捂着脸,肩膀在不住地抖动。
谢必安知道,虽然孟姜女不能流出泪来,但她确确实实是在哭泣。
一瞬间,谢必安突然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今天闲着没事跑来跟孟姜女聊了会儿天,不然,杞梁魂飞魄散,孟姜女就算再等一万年也见不到他一面了。
“没事儿,你别急。无间地狱条件这些年也还不错,他没吃多少苦的。”谢必安安慰道,“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谢必安一向觉得连接各个地狱的缆车速度挺快的,但今天有孟姜女在身边,他头一次觉得这缆车实在是太慢了。谢必安的共情能力很好,他能体会到孟姜女现在的心情有多么急切,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和自己的爱人生生错过,生怕自己晚了一秒就再也见不到他。
谢必安光在这里为孟姜女着急,却不知道八爷干了让他更着急的事情。
依旧是地藏王菩萨的客厅,但菩萨对面坐着的人,从笑眯眯的一身白,变成了板着脸的一身黑。
“七爷不愿意告诉我,劳烦菩萨对我说说吧。出家人不打诳语,菩萨谨慎点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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