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狂 作者:极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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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抓着手腕了!”谢宴压抑着自己的狂笑的冲动。
反应慢了一拍的月黄昏探出脑袋,就势接了一句:“按到试炼石上了吗?”
“按什么啊?这小子表白了啊。”柳孤灯一阵唏嘘,“看不出来啊……”
“……”行,结果就他一个心里念着正事,月黄昏忍不住嘀咕,“后辈突如其来的秀,闪瞎了我的眼。”
“哪里哪里。”代柳时新接过了这般夸赞,柳孤灯谦虚地摆摆手。
也不知道柳如眉轻声说了什么,转身跑走了,而草丛里的人早就按捺不住地迎了上去。
“话说我当初,随意帮柳如眉算出的姻缘是个寿命极长的男子——”难不成是柳时新?谢宴放下伞,一掌拍在还傻愣在原地柳时新肩上,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追?”
柳时新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不要脸地在暗处窥看,又惊又怒,但现下暂且顾不上,拔腿追了上去。
望着柳时新同手同脚的背影,一群人又在原地调笑了一通。柳如眉的身份可以慢慢查,错过的好戏可不是天天有的,来日方长不是?于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回了自己房间。
行至中途,谢宴望着空荡荡的双手,才想起哪里不对,只能折了回去。
第41章 误闯禁地
他们藏身的草堆茂盛浓密生机勃勃,似乎并无不妥,可见清浊的清面伪装之逼真,与周围环境合二为一。若不是后面有漆黑的伞柄露出来,谢宴几乎就要找不到自己的伞。
他高举过头,一把撑在自己肩上,从背后望去,谢宴的上半身被清浊完美地融进了周围环境里,夜色下只剩下半身,煞是诡异。正待转身离开之际,谢宴却被千年松树下的试炼石吸引了视线。
柳孤灯说,这块试炼石里寄居着一位天都云海老祖宗的灵魂,弟子们体内异常,只要将手放上去,一探便知。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颈上的一小朵火纹,能感受到皮肤下跃动有力的血管和其间火热温暖的鲜血。自从他小时候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太一样开始,脖子上便出现了这个花纹,怎么抹也抹不掉。后来谢国师叹息着在他后颈下了个封印,也没细说,只说是为了他好。
舅舅,舅母,表妹,师尊,从来默契十足,只字不提谢宴的身世。就连有过一面之缘的温无道长,也没能告诉他什么便匆匆离开。
我到底是谁?父亲母亲又是为什么亡故了?执念压在心里太久了容易生出心魔,仿佛被蛊惑了一般,谢宴缓缓地伸出手,向试炼石探去——
不行!谢宴忽然回过神来,后背全是冷汗。舅舅一家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他们绝对不会害自己。谢宴是想知道真相,但是真相往往沉重,他觉得自己可能受不住。
“我忽然又不想知道了。”谢宴喃喃自语道。正要收回手,却感觉手掌一重,一个大力从身后推了过来。
手掌蓦然触到了冰凉的石头之上,谢宴大骇,松开清浊,出手如电,将身后人反手扣住,呵斥一声:“谁?!”
霎时两人缠斗成一团,直直地向前倒去,一同扑在了试炼石上。瞬间试炼石上便腾起了一阵黑红的烟雾——也不知道指示的是谁。
身后人也未乱阵脚,当即勾起一脚,攻向谢宴下巴,逼得他不得不松开手防御。
黑衣人得了自由,也不恋战,最后盯了试炼石一眼,转身逃了,身法如风。
“站住!”谢宴徇声追去,只觉得那人身形有些眼熟,一时半会还没想起来。
显然,那人对于天都云海是很熟的,谢宴追着追着便失去了踪影。
他最后站在一片废墟前,能些微感受到自己残留的灵力。奇怪,人呢?眼前杂草丛生,一片荒芜,这地方谢宴毫无印象。他靠近了墙边,才发现上面涂写着繁复的咒文,满是禁制,细细辨认才在右侧被杂草遮盖的墙面上找到了阵眼。
其中插着一把刀,刀身赤红,隐约有红光闪过,也不知道在这里封印了多少岁月,刀锋依旧锋利如初。
谢宴拨开杂草,凑上前去,才在漆黑的刀柄上辨认出了两个小小的字:挽枫。
“挽枫?柳挽枫,那是上代掌门的名讳!也就是小师妹的父亲——”柳孤灯惊讶万分拍了下桌子,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一般不留情揪着谢宴的衣襟,“封印?你该不会跑到天都云海的禁地去了吧?那可是禁地!禁地懂吗?按规矩要被罚去刀山面壁一年的。”
“就你们这藏不住秘密的地方,还能有禁地?”月黄昏从草药灵书里抬起头,幽幽道。
整理下自己的衣襟,谢宴不在意地啜饮了一杯茶,“那是你们的禁地,你们的规矩。我又不是天都云海的人,再说我又不是自己吃饱了没事闲得慌,散步散去禁地的。”
“那人是有意引你去的。”听完谢宴的简单描述后,简素虞断言道,“可有看清是谁?”
“还能有谁?”谢宴嘿声一笑,对上简素虞了然的眸子。
两人同时道:“柳如眉。”
当时天黑,谢宴没看清那人眼眸,但是那身影分明就跟在山脚下落荒而逃的书生背影重叠了起来。
“她引你去禁地做什么?”
“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谢宴无辜地摊手。
“哎哎别——别别别谢大哥!谢祖宗!这事没那么简单。”柳孤灯好声好气劝说着,“那可是上代掌门留下的封印。你们忘了?他可是补上了天雷毁坏的结界的人啊,万一你把封印破了,那天都云海不是要出事?”
“孤灯说得有理。”月黄昏面色凝重,“谢宴你就别闹腾了,事关天都云海整个门派。”
“你们还不相信我吗?”谢宴努力回忆起自己见到的咒文,一脸不可置信道,“那不过是一个简单的禁锢咒。”
三人面面相觑,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三个字:不相信。
“真的是禁锢咒!”谢宴再三保证,就差跪下发誓了,“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谢宴这人,做事就喜欢干脆利落。不想练剑?——那就睡觉。喜欢个人?——那就去追。若不是午间没见到柳如眉人影,他定要当面对质,问个一清二楚。
是夜,月黑风高。孤零零的赤色长刀仍然坚定地镇在禁制阵眼中,仿佛在守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打量了片刻,谢宴握上刀柄,运上三分力正待将他拔出,只听见长刀不安颤动起来,手掌与刀交接之处霎时一阵灼热。有苍劲霸道的灵力从阵眼窜出,差点震碎了谢宴的手腕。他曾在宗派大比与柳孤灯交过手,明显这灵力与柳孤灯身上的招式同出一脉。
“嘶——”谢宴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松开手,甩了几下,嘀咕道,“我就随便看看——”
“谁?”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略带着困惑的声音,是个男子的声音。
谢宴吓了一跳,电光火石之间,“啪——”的一声撑起清浊,遮住自己的身影,跳进了杂草堆里。他一手撑着伞,一手借那柄长刀,背对着墙猫着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四周寂静,只有若有若无的脚步声似在耳边回响。
刚刚那个男声又消失了。
谢宴不敢大意,正待靠上墙壁,一不小心脚一滑,锐利的刀锋瞬间在手掌上划出一道长口子。
天——谢宴心下大惊,脑海里划过岚月时不可见血的千叮咛万嘱咐。不等他收回手,忽然觉得身后一空,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抓住什么,却抓到了几根柔软的长草,清浊应声落地。整个人如同失去平衡的木桩一般,猛地像后仰倒——
后面的墙呢?
然而他最终也没摔在地上。察觉到身后灼热的呼吸声,谢宴一跳三尺远,使劲丢掉手中碎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警惕地打量起来人。
来人身形颀长,面如冠玉,目若寒星,披着一件深紫色长袍,明显也是天都云海的门派服饰,正站在月光下静静地观察着他。
“过去一点。”他说,声音带着嘶哑,似乎是嗓子曾经受了很严重的伤。
刚刚出声的就是这个男子?“阁下尊姓大名?”谢宴只觉得这个人面生,而且也看不透面前这人的修为,于是望着径直朝他缓步走来的人,警惕问道。
傲因恍若未闻,只是行至谢宴身侧,自顾自地蹲下身,认真地挑拣着什么,然后放进腰间的乾坤袋里。
“你踩到我的石头了。”
谢宴:“……对不起。”
对面前这人来说,石头好像都比一个大活人重要,谢宴觉得自己是摔糊涂了才会静静站着这里看他捡了一个时辰的石头。
又看着他似乎是捡累了,满意地提了提自己的乾坤袋,然后才注意到伫立在一旁的谢宴。他伸出手拍了拍谢宴的头,拍得谢宴一脸懵逼:“下次去别处玩。”然后便朝着丛林深处走去。
难道柳挽枫留下别有洞天的封印里封的是个人?眼前这个人?于是谢宴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丛林深处是个悬崖,悬崖旁边坐落着一座有些年岁的小木屋,屋子边有座清澈见底的小湖泊。湖边有副石桌石凳,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头,而凳子上正坐着个人——柳如眉。
柳如眉正望着湖水神游,而傲因却像看不见她一般,径直从她身体穿了过去。
安静得诡异,谢宴忍不住拉住沉迷在自己世界的傲因,苦口婆心道:“你等等,我跟你说——你放我一个大活人进入你的领地,这样很危险的。”
好像听不懂他的话,傲因歪着头,像是个六岁的孩子,奇怪道:“啊人?你不是只虬吗?”
谢宴:“……”
……所以说,柳挽枫这是封印了个什么东西啊。
谢宴正在内心疯狂吐槽之时,只听得傲因摇了摇头,吓得摆摆手:“人?!不行不行!”吓得他连声后退,连滚带爬跌跌撞撞地躲进屋子里去了。
“唉?”我有那么可怕吗?谢宴腹诽。
“他叫傲因,是个活了上万年的妖怪。”柳如眉面色平静坐在石凳上,无意上地把玩着桌子上的石子,视线依旧停留在湖水上,话却是对着谢宴说的,“你终于来了……”
“傲因?你把我引到他这里做什么?”
“因为——”柳如眉忽然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宴,“从山下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能给傲因自由的人。”
第42章 我劝你冷静
我天,柳孤灯快来管管你这个疯癫小师妹!
“卜算子,你吃错什么药了?”谢宴愕然,就算胡闹如他,也分得清可为不可为,就像他从来都不会去闲得慌去打玄音护山大阵的主意,“这可是你父亲亲手封印的妖怪,你想让我帮你放出去?”
几万年的妖怪,这么容易就能放出去?对谢宴来说确实不难,谢国师说过,他体内来自地府的红莲业火,拥有焚烧一切的能力。一个小小的禁锢咒,哪怕是天都云海上代掌门留下的,也不在话下。
“别这么叫我!”像是忽然被点燃的爆竹,柳如眉炸毛了。她报复一般地一道掌风把桌子上的石头扫到了湖水里,继而别过脸去,恨恨道,“‘卜算子’从来都不是我,而是我那个无情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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