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魔血祭 作者:香菜丸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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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迟疑的一步迈出,周围的场景瞬间瞬息万变,方才还阁楼回廊芳草萋萋的亭台水榭摇身一变,化为这别有洞天的洞中日月。
茂盛的树木是熔夜从未见过的品种,杂乱的排列着,不相识人为种植或者有人时常搭理的样子。
树丛的间隙间长着一种茎叶细长顶部却随着观看的视角不同而呈现不同的颜色,花不像花草不像草,视野所及一片连着一片,触目惊心的五彩缤纷,在这漆黑如墨的夜中感觉如此的渗人诡异。
只不过一步之遥,身后的回廊也不知何时变成了草木丛生的山林,窄窄的只有熔夜此刻站定的这么一条道,仿佛在指引着方向一般。
水流湍急而下冲刷着峭壁上的岩石的响声愈发强烈洪亮,仿佛近在眼前,轰隆轰隆的振聋发聩,片刻便震得让人有些蒙圈。
顺着羊肠的草石小道一路寻去,目所能及的皆是那些叫不出名字的草木,虽然样子不错,自然的也令人心旷神怡,可总是一个样的景色不禁让人有些乏味。
倏地,空气一窒,一瞬间仿佛无感丢被尽数夺取一般,感觉不到周围空气的温度湿度,连刚才还振聋发聩的水流声也瞬间消失的不留半分回音,甚至连自己此刻是不是站在这里、是不是还存在在此处都不禁疑问,仿佛瞬间被扔进了一个墨色真空的染缸里一般,让人压抑束缚,要不是视觉犹在,不禁让人有一种一点点被无尽的黑暗吞噬的错觉,连五指毫不留情的深陷皮肉依稀可见血丝了都感觉不出半分疼痛。
视野豁然开朗,没有那么茂密森之让人感到拥挤压抑的草木,瞬间的荒芜让人有些措手不及,悬崖峭壁,怪石嶙峋,高耸入云,仰头望去,都与明月连为一体,那飞流而下气势如虹的流水仿佛是从名誉中流出,倾泻而下,一泻千里,如此宏伟壮阔的不禁让人忘记了呼吸。
顺着飞速下落的流水而下,幽深一片的潭水深不见底,夜色下更是漆黑一片,名I没那个皓月当空却映不出半分倒影,死寂一片,半点不起波澜,甚至连那飞速跌入的流水在触及潭面的刹那也惊不出波澜,好似被什么生生吸收了一般,怪异的感觉让人不禁怀疑这早已不是这世间能够拥有之物。
而那湖面之上,一身素白的修长身影静立其上,突兀的让人只一眼便能看清,缓缓抬起眼眸看向熔夜的,不是人皇熳月是谁?!
不知是月色衬得还是这夜色显得,亦或者是那鲜少出现在熳月身上的白色反光的,熳月的脸色异常的苍白,若不是那眼角从未褪去的玩味不羁,熔夜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真是稀客,七天使殿下不请自来到我人间大陆禁地有何贵干?”抬眼一瞥头顶圆月,“莫不是突来闲情逸致来赏月的?”
明明还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连整个身形看着也只不过是依稀可见的一个竖条,可脸上的一颦一笑却看的真切,无论是微挑的眉眼,还是不断开合的唇形,都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仿佛被人无限放大就在眼前一般,可也仅此而已,自始至终就像失聪了一般,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响声。
熔夜挑了挑眉,对于这样的异状不置可否,只是抬眼看着熳月,想从他如夜色一般的凝眸中找到答案。
熳月也不以为意,径自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站在潭中,仿佛闭目养神般,可微蹙的眉眼又仿佛在隐忍些什么似的。
明明只残留了视觉而已,站久了却莫名的一阵阵心口发凉,好像这寒意是自内而外由心底溢出来的一般,下意识的紧了紧外衫,却丝毫不起作用。
“别在这里杵着了,你在这里百害而无一利,要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虽说能免则免,我倒也不畏惧战乱,只是这由头让我来背倒还真憋屈。”
不知何时熳月张开了墨色的眼,深不见底的眼眸浮现着几分笑意,却说不出的冰冷,静静看着熔夜不是的脸色,没有嘴上说的担忧,倒是几分不以为意的挑衅,看的人不禁皱眉。
“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是敌是友。”熔夜凝神敛眉,忍着自内而外仿佛瞬间僵硬溢出的冰冷窒息,张了张嘴,一如想象中的发不出声音,但他知道熳月可以明白自己说了什么,一如自己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说了什么。
“谁知道呢,”熳月不禁好笑道,“为什么人人都爱问我这个问题呢,况且我很早就说明了自己的立场,谁能给予我更多人家大陆安定的可能和福利,我的天平自然会更倾向于谁一些。”
“再说了,七殿下久居高位位高权重,这身在其中的权衡利弊周转制衡之术,相较于我,更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远的敌人和永远的朋友,这道理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你若信,我什么都不做亦或者做过无数伤天害理的事你还是坚信不疑,你若不信,我即便万事做尽对你挖心掏肝你还是不信,多说又有何用?”
“信不信、信多少由你,而做不做、做什么就由我,我不过问你,你又为何要来过问我?”
就是这样,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有多少心思却没有人能摸得清,就像在众兄弟中,虽然大哥让人尊敬敬畏,可却不是之最,而那看似不学无术的四哥却不禁让熔夜打从心底里有几分难以言说的惧怕和捉摸不定。
熔夜眉头一敛:“那我换个说法,现在我们和六哥,谁给你的条件更能左右你的天平。”
熳月一乐,挑眉:“七殿下,虽然我挺欣赏你,可并不代表就可以让你走捷径,有时间想从我这里套话,不如冷静下来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整理整理,说不定会有意外的发现哟。”
话毕,便一挥衣袖,还不待熔夜辩驳,只觉眼一花,周围的悬崖峭壁山石瀑布便瞬间消失,围栏回廊,又是那处踏出一步之前的位置,只是再去摸索,方才的波动已经不在,甚至连依稀的流水声也消失不见。
五感归位,夜凉如水,晚风徐徐,间或一两声微弱的蝉鸣虫叫。
当熔夜回到自己屋里时,看到的却是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停在房间里踱着步子的凌煦,熔夜推开门,怔愣的看着凌煦,凌煦却在看到熔夜的刹那不容分说的上前将人一把用在了怀里,力量之大不禁让熔夜觉得连骨头都要捏碎一般。
“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后悔了,我以为你……还是选择了离开……”
埋首于熔夜颈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肩颈,末了,那声音是那么的微弱,带着难以自已的颤抖,却听的那么真切,连紧紧拥抱着熔夜的臂膀都是那么使劲儿,那么颤抖,仿佛生怕一个不留神手中的至宝又会从眼前溜走一般,让熔夜即便骨头仿佛要被捏碎般生疼,却无法拒绝。
心底滑过一丝心疼,眼角流泻一丝悲伤,伸手,环上了这个即便让自己疼痛也不愿放手的男人,自打看见他的第一眼起,早已无法抗拒的深陷,比起平静喜乐,他更愿选择这锥心刺骨的痛。
而肩膀上若有似无的温热让人有要被烫伤的错觉。
是什么让一个如此桀骜不驯骄傲不羁的男人患得患失,神经紧张的再也经不起哪怕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是什么让他磨灭了傲视天下称王称霸的雄心壮志,甘于沉溺在这儿女情长之中,甚至不惜倾国倾城只为蓝颜一笑。
如此的爱,如此的情,沉重且纯粹,让人不禁窒息,却同样甘于为此不惜一切,包括生命。
第148章 第五十六夜 血玉
作为一个王者,他的评价是不一的,或褒或贬,他是那个带领魔族走向巅峰傲视众生的传说,是神魔大陆永远的噩梦、绝对的顶峰,也是促成魔族一落千丈民不聊生任人鱼肉的罪魁祸首,而原因,只不过为了一己情爱而不惜至万民于水生火热之中却全然不以为意。
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却是成功的,因为他的爱深沉坚定,没有半分杂质和疑惑,不惜一切的付出,无坚不摧的等待和守护,终于等来了他此生所求,人之一生,至喜至乐之事无非是得偿所愿,功名利禄终究是镜花水月浮生一梦,而那个能陪伴左右携手到老的依靠,才是真真实实的财富,他之所求,终成正果。
而他所愿,也终是在那云雾散尽的刹那拥有。
“我不会再走了,我哪儿也不会去,就在你身边……”熔夜一下一下轻抚着凌煦的后背,平复着他激动不宁的心绪,唇角微扬,那弧度却反倒几分苦涩和无奈,明明心下感动,可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了一半咽了一半,仿佛冥冥中觉得总会有那么一天无法尽遂人意……
我不会再走了,我哪儿也不会去,就在你身边……只要你还觉得需要,只要你愿意,至少你我之间我不会是那个先放弃离开的……
问起其中缘由,凌煦则说:“本来回了房想要睡下,却突然发觉你的气息断了,断的毫无预兆,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应该是刹那间去了什么空间,被结界阻断。我循着气息一路走来,可到了这屋里便没有下文了,屋里没有丝毫打斗的迹象,更没有除了你之外的其他气息,如此种种,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自己张开了结界,或者谁为你张开了结界遮掩行踪,而你,定是心甘情愿走的……”
熔夜闻言,神色僵硬,面上表情变化不定,说不出的复杂,想起方才见到熳月的种种,那瞬间连自我的存在都仿佛要消失殆尽的感觉,几番斟酌之下还是决定先不告诉凌煦,只是避重就轻的搪塞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只是睡不着想出去走走,在院子里随便溜了一圈你就来了。你怎么能察觉到我的气息?这里都在熳月的统辖之下,到处都充满了熳月丰沛的灵力和结界不说,你们的力量还被极端的限制,别说找人了,连自己日常行动也不过勉强无碍而已……”
说着,熔夜探究的将凌煦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虽说凌煦的实力绝对是天下家无人企及的,可熳月的实力也绝不容小觑,或许还真能成为唯一能和凌煦比肩的一个。
凌煦闻言,眼神有些不稳,心虚的看了看熔夜莫名的双眼,若有似无的瞥了眼熔夜的腰间。
熔夜随着凌煦的视线一路而下,竟发现腰间不知何时突然多出了一个圆环状的挂坠,因为小巧轻便又坠于腰侧一个不起眼的地方,不仔细看认真找还真看不出来,况且这一身衣物也是凌煦打着熔夜动作不便的由头“软磨硬蹭”的要帮着穿的。
熔夜伸手将这小巧的圆环拿在手上细细观看,似玉非玉的触感,看似温润却质感略微粗糙,指腹轻轻摩砂,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表面颗粒状的凸起,不到小拇指宽的宽度,不薄不厚的厚度,通体赤红一片,表面上还能看到一道道没有规律却不显杂乱无章的暗红纹路,而最让熔夜心惊的却是这赤红圆环上缓缓沁出的如涓涓细流般延绵不断的魔气。
这熟悉的感觉,这熟悉的气息……
“这是……”熔夜疑惑的抬头看着凌煦,虽然自己不好玉石金器,却好歹身在其位多年有些阅历,如此色泽形状还有这看见的波动和熟悉的气息,绝非寻常之物,至少自己活了千年却从未见过。
“那是魔族心头之血凝结而成的血玉,每个魔族倾尽一生才能孕育一块,蕴含着孕育着最纯正的灵魂和力量的本源,它会本能的保护佩戴者不受外界的伤害。”
说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凌煦不禁苦笑:“本来早就应该给你了,当年错过了那么多机会,这一世,我却因为灵力消耗过度而使得记忆混乱,终究还是错过了,现在……”
凌煦目光闪烁,仿佛有些紧张,不确定的看着熔夜:“你收着就好,到虚灵幻境危险重重前途未卜,留着它,多重保障也好。”
熔夜闻言却不吱声,只是拿着那心头血玉一个劲儿的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自己为他不惜生剜护体神珠却不敢交付于他,而他,却也为了自己凝结心头之血。
虽然迟到了四千年才到自己手中,可这其中的阴差阳错有谁是谁非呢,彼此皆是有心,彼此皆是倾尽一切,可终究是完了四千年,终究敌不过一丝一毫偏差波动。
若不是那日六哥误打误撞一时说漏了嘴也好,亦或者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所以拿出来当做笑柄也罢,却不知他一言竟无形中化解了多少误会和错过,若不是那一日,不知自己和凌煦还要错过多久,亦或者是不是如此便是终结……
如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不知自己的护体神珠此刻在何处,当年如此一番波折,要找到真实无从下手,只是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至少还算完整,没有收到丝毫的损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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