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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伊交代好医嘱，才放法夫那进屋照顾希尔。

 

“辛苦你了。”嘉诺立在门外，严肃的模样惹来凡伊连声低笑，“别见外，我亲爱的弟弟。”

 

凡伊和嘉诺一样，都是凤尾鱼的化身。

 

只是两人选择了不同的生活，殊不知多年后因为法夫那而重逢。虽然没有一起生活，但两兄弟关系始终不差，凡伊也顺势抱上了法夫那的大腿，顺理成章的获得龙的关照。

 

“哥，希尔他……”法夫那不在的时候，嘉诺才会如此称呼凡伊。

 

“人类小孩生病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嘛。”凡伊笑笑，“药已经吃过了，接下来要养好身体。”

 

“谢谢。”

 

“说起来，法夫那会对一个人类如此上心，我还是第一次见啊。”凡伊回望着二楼房间虚掩的门，说：“完全不像在对待心血来氵朝而饲养的宠物。”

 

“对主人而言，”嘉诺实在想不出更多的理由，只能说：“希尔有些特别。”

 

“看样子确是如此。”

 

……

 

房间里，昏睡去不久的希尔被法夫那叫醒，勉强吃了小半碗粥，才吃下了退烧药。

 

“好好休息。”法夫那轻抚希尔的头，希尔半张脸藏到了被子下面，眼皮耷拉着，整个人病恹恹摇着头。法夫那见他这般，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说：“怎么了？”

 

希尔动动手，又讪讪缩回了被子里。

 

希尔想说什么？

 

这副模样不方便打探希尔的心思，法夫那借故离开了房间，想等希尔睡熟，再化身小尼尔，借梦眠书进入希尔的梦境中。

 

一楼的客厅，凡伊正优哉游哉的和嘉诺攀谈叙旧。

 

“今天有劳你了。”法夫那站直身子从楼上徐徐走下，整个人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高傲。

 

“不客气。”凡伊含笑的放下手中的茶杯，说：“小孩子身体偏弱，稍有不慎就很容易生病，平日里多注意便好。”

 

“我会小心留意。”

 

“对了，”凡伊说：“上回和你提到，希尔失声症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吗？”

 

据凡伊推测，希尔的失声症源于心理，不是简单通过吃药治疗就能治疗的复杂情况。找到病根所在，并能真正帮到希尔的人，恐怕只有法夫那无疑。

 

法夫那说：“我让他学习写字，目前还算顺利。”

 

“一点点锻炼与人交流的习惯，对希尔有益。”凡伊点点头，继续说：“他平时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

 

喜欢做的事情？

 

看似简单的问题，到了法夫那这，不知为何突然犯难。

 

希尔安静听话，学习很积极也很聪明；会帮嘉诺做农活，会给家里打扫卫生；很少让法夫那犯难，偶尔会向法夫那撒娇，但也仅是奢求一点亲昵的拥抱。

 

生活如此简单的孩子，何曾表现过他的喜好？

 

硬要说的话，那便是……“喜欢和尼尔，玩吧？”法夫那喃喃自语。

 

凡伊问：“尼尔？”

 

“不，那是，希尔的朋友吧？”

 

傲慢的龙神法夫那化身小幼龙陪人类孩子玩耍，这样的事情若是传出去，岂不是毁了龙神的一世英名？尼尔的身份万万不能让他人知晓！

 

法夫那苍白的补救让嘉诺一脸的无奈，好在凡伊并没有深究尼尔究竟是谁，“朋友？那可真是好事。小孩会因为有朋友而变得开朗，说不定能成为希尔解开心结的契机。”

 

契机。

 

法夫那说：“你是说，希尔有了朋友，失声症的治疗会更顺利吗？”

 

 “这也不过是猜测，”凡伊说：“但值得尝试。”

 

法夫那应下话，若有所思。

 

凡伊晚上还有工作，没有留到晚上便离开。

 

晚餐嘉诺煮了浓汤，让希尔蘸着吃下了半块软面包。夜里法夫那给希尔喂过药，陪着希尔一直到他入睡。

 

等希尔睡熟，法夫那打开梦眠书进入希尔的梦境。希尔的梦里空无一物，法夫那化身小黑龙，开始四处寻找希尔。

 

“啾呜！”尼尔高声呼唤，成功引起希尔的注意，周围的景象一下子变成了熟悉的阁楼房间。

 

尼尔！希尔坐在沙发小床上，朝尼尔伸出手。

 

尼尔拖着笨重的身体飞过去，落入希尔怀中，小短爪轻柔的抚摸着希尔的额头，“啾呜？”还难受吗？

 

希尔蹭了蹭尼尔的小脑袋，两个孩子的脸蛋儿亲昵的挨在了一起。

 

尼尔任由希尔撒娇，瞅了他几眼，才发现希尔这孩子心事重重，眉头都拧在了一起，赶忙用爪子扳过希尔的脑袋，让彼此面对面。

 

“啾呜。”你有心事。

 

希尔故作开朗的表情黯淡下来，病恹恹的小脸有些苍白。他紧紧抱着尼尔，泪水在眼睛里打滚。

 

我是不是给法夫那先生添麻烦了？希尔想。

 

“啾呜？”为什么这么想？

 

我出去玩，没有练字，还生病了……法夫那先生会不会不高兴？如果法夫那先生知道我是一无是处的孩子，很快就会抛弃我……希尔越想越难过，挂在眼角的泪珠子几乎要被挤落下来。

 

“啾啾。”希尔才没有一无是处。

 

尼尔的尾巴代替了它短小的爪子，抚摸希尔的头顶，一面将希尔推到床上睡下，“啾。”别多想，法夫那先生肯定最喜欢希尔了。

 

骗人。

 

希尔不相信，目光埋怨的飘向尼尔。

 

尼尔尾巴蜷缩起来，挪着小步子钻到希尔的被子下边，只留下一小节尾巴尖露在外头，“啾呜呜。”可是，我很喜欢希尔哦。

 

你又不是法夫那先生。希尔把尼尔搂入怀中，胖胖的龙身格外软，仿佛随时都会融化在怀中。希尔想：但我也很喜欢你。

 

“啾呜！”尼尔乐呵呵的笑了，小爪子捏捏希尔的脸蛋，“啾。”

 

希尔轻轻抚摸尼尔圆滚滚的身体，因为身形胖，软绵绵的格外舒服。尼尔被摸着也渐渐舒展身子，把雪白的肚皮展露出来。

 

希尔抱起尼尔，把脸蛋贴在雪白的肚皮上，意外的感到一丝清凉。

 

原来尼尔的肚子不是暖烘烘的啊，就好像法夫那先生的手一样，凉凉的好舒服。希尔想着，眯起了眼。

 

“啾呜。”希尔，你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吗？

 

什么？希尔对尼尔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疑惑不解。

 

“啾啾，啾呜。”你喜欢做什么事情？兴趣啦，爱好啦。

 

我喜欢被法夫那先生抱抱。希尔直率的想。

 

“啾！”不、不是问这个。

 

我喜欢抱抱尼尔。希尔把半张脸都埋在了小胖龙雪白的肚皮里。

 

这个小孩真的是狡猾啊，把同一件事说两遍，自己再怎么想严肃，心底也都经不要要窃喜一番吧。尼尔暗爽了一番：“啾呜。”

 

希尔拥着尼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不留神间，梦里的景色逐渐蒙上了一层雾。

 

即使在梦里，希尔依旧感到疲惫不堪。果然还是会受到生病的影响，梦也变得淡薄起来。

 

尼尔拍拍希尔，等希尔的梦境消逝不见，才从这个虚幻的世界离开。

 

 

 

第18章 Chapter18.

第二日，希尔退烧了。

 

然而，希尔感冒还没有完全治好，吃完了家中的药，法夫那不得不将希尔带到凡伊的诊所问诊。

 

接下来的日子里只需要安心静养，等候身体恢复。

 

这些天因为法夫那的鼓舞，希尔在后院和厨房帮忙的次数增加了起来。希尔比法夫那更能派上用场，嘉诺默不作声的表示欢迎。但是，光是在家帮忙完全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凡伊建议法夫那让希尔尝试结交朋友，法夫那对此深思熟虑。

 

除了希尔的交流问题，还有另一件事一直被法夫那挂念。

 

久违的来到莱茵岛，法夫没有出现在警察局的大门前，而是现身一间三层公寓的楼下。以往，没有托莱纳的委托，法夫那几乎不可能主动造访，更何况是出现托莱纳的住所。

 

制作魔法背包的事情，因为托莱纳的拒绝而耽搁至今。

 

而托莱纳似乎早已预料到法夫那的到来，当法夫那前脚刚踏入一楼的会客厅，公寓的管理人便将法夫那热情的领到托莱纳的房间。

 

坐在沙发前，喝到口中的仍旧是速溶咖啡寡淡的味道，法夫那叹息。

 

“你会主动来找我，真是少见啊。”托莱纳就大大咧咧的在法夫那对面坐下。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

 

托莱纳说：“没错，但是我明确拒绝过了。你应该不是死缠烂打的人。”

 

法夫那明白为何托莱纳会毫不犹豫回绝自己的要求。沃德家族在过去百年间，因为能够制作容纳量极大的特殊魔法包而遭到各方的抢夺迫害。

 

回忆起来，都是一段不愉快的历史。

 

出于对家族的保护，也难怪托莱纳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你也不必非这个魔法包不可吧？”托莱纳不知法夫那究竟是怀了怎样的执着，才会一而再的亲口请求。

 

法夫那摇摇头，“对希尔而言，这个背包再适合不过了。”

 

托莱纳瞪大了眼，一时间，哑然。

 

“托莱纳，能看在我的颜面上，让我与家主交谈吗？”法夫那说话也是出乎意料的客气。龙族愿意放低身价与人类同等交谈，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再继续拒绝，或许就伤害到感情了。托莱纳很珍惜法夫那这个朋友，即便稍有勉强，还是点头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