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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紧张，希尔紧紧抓着法夫那的手，不敢远离法夫那一步。

 

“别怕。”法夫那轻轻拍打希尔的后背，温柔的回握希尔的手。

 

我已经不想再被法夫那先生抛弃了。希尔眼睛微微湿润，仍旧不愿意离开法夫那半步。

 

没办法，希尔会变成这样和自己脱不开关系，自己没有资格责备他。

 

法夫那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用时间来获得希尔的原谅。

 

建筑外表华丽，内部也不简单。

 

璀璨的琉璃灯悬挂在正中央的大堂内，映在光洁的地砖上，闪着盈盈光点。从大堂深处的房间走来一名年轻俊朗的男子，男子一身及膝的白大衣，步履轻快。

 

希尔看着迎面走来的男子，觉得有几分熟悉。

 

“果然不记得我了。”凡伊看着希尔迷茫的双眼，有些遗憾的耸耸肩。

 

“记得你也没有什么好处。”法夫那没好气的回答，一面把希尔拉到跟前，说：“希尔，今天让医生给你做个身体检查。”

 

为什么？

 

希尔戒备的盯着凡伊看。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长高长胖，”法夫那开始徐徐善诱：“时刻保持健康的身体最重要。”

 

“高了，”希尔小声咕哝，“没胖。”

 

这种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事情，为什么法夫那要刻意带着自己做检查呢？而且……希尔回想起在沃德家，米涅生病时被医生强行喂特别苦的药，喊得昏天暗地的场面，不禁哆嗦了一下。

 

【我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希尔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那真是太好了。”法夫那温婉一笑，希尔却被这冷冰冰的笑意渗得发慌。

 

即使反抗，也无法免除身体检查吧。希尔知道自己注定徒劳无功，只能老老实实接受安排。

 

“别太紧张。”凡伊尽量让希尔放松下来，“只是例行的检查。”

 

话虽如此，但对方毕竟是龙神的宠儿，凡伊自然不敢马虎对待。

 

希尔和法夫那来到的地方是皇家所属的医馆，有名望的医生才有资格在此行医，或者从事研究工作。

 

凡伊不仅作为医生，因其医术精湛而小有名气，还被授予过奖章。虽然比不上有名望的贵族，但借用皇家医馆的设备，这点面子还是绰绰有余。

 

例行的检查一转眼结束了大半，最后凡伊取来针管，让希尔卷起衣袖抽小管血，边抽时还边询问：“希尔，你能好好和人对话了吗？”

 

希尔不解。

 

“要不要稍微和我聊聊？”

 

希尔坚决摇头。

 

“是吗，太遗憾了。”凡伊拔出针管，整个检查终于结束。

 

伤口麻麻的，希尔有些萎蔫，坐在凳子上垂着脑袋扣衣扣，丝毫没注意到走来的法夫那。

 

因为需要压着伤口，希尔没办法自己系领结。正当烦恼时，领带就挂上了脖子，希尔抬头，恰好对上法夫那柔和的目光，“今天表现得很不错。”

 

希尔没说话，等着法夫那给他系领带。

 

终于结束了！

 

衣服换好，希尔精神饱满，还满意的在原地转上了一圈。法夫那看着希尔，乐在心中，说:“想要什么奖励？”

 

【今晚想跟法夫那先生一起睡觉】

 

如今的希尔已经能够厚着脸皮提出各种要求，并且脸不红，心不跳，还理直气壮。

 

嗯，一起睡觉。

 

转而言之，晚上要住在一起。

 

希尔的精致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法夫那不好拆穿，也舍不得拆穿。便说:“好，那今晚我们一起准备晚饭吧。”

 

“你直接回去了吗？”凡伊突然打断了两人良好的氛围。

 

法夫那:“没错。”

 

“那你到办公室来，我把东西给你。”

 

凡伊有意要支开希尔，法夫那敛起笑意，随凡伊进到了另一个房间。

 

门刚刚关上，法夫那便用魔法传音询问：“希尔的身上有什么问题？”

 

突如其来的魔法传音让凡伊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从容的浅笑，“你还真是意外的谨慎。”

 

法夫那眯起了双眼。

 

再开玩笑就危险了。凡伊靠着桌子，同样用魔法传音回复法夫那：“他的声音恢复得不错。”

 

“这是希尔自己努力的结果。”

 

法夫那回想起生活在沃德家的希尔，每日每夜都会躲在房间里，抱着还是尼尔的自己努力的练习发音的场景。那一声带着哭腔说出的“法夫那”，自己至今都无法忘怀。

 

“然后，你想要说什么？”法夫那知道凡伊不可能为了一句赞赏之词刻意把自己叫过来，“难道希尔的失声症还……”

 

“治好了也不是完全没有复发的可能，你还是小心为好。”凡伊说:“他太过于依赖你，再次受到刺激，恐怕……。”

 

法夫那完美无缺的从容出现了动摇。

 

“会……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垂死病中惊坐起，今天我还没更新！

 

 

 

第83章 Chapter83.

凡伊思索片刻，说道:“准确来说，不会是最坏的结果。”说着，凡伊指了指心口处，“人类和魔族不同，灵魂十分脆弱。”

 

“小小的心理创伤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影响到他，运气好的话，一辈子都不会产生影响。”凡伊说：“你既是他的解药，也是他的□□。”

 

法夫那不敢想象，这么久以来，自己竟然作为一颗□□时刻伴随着希尔。

 

“会造成多大的后果，现在还不清楚。”凡伊知道法夫那在乎希尔，嘱咐起来也放心许多，“有异常请务必告知我。”

 

“有什么彻底治疗的方法吗？”法夫那无法安心容忍这样的危险伴随希尔。

 

凡伊摇摇头，“现在的医疗技术完全不可能，你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消除他的记忆。”说完，凡伊饶有兴趣的盯着法夫那，似乎很期待能看到治愈的样本。

 

法夫那无法接受。

 

“那样希尔就不是现在的希尔了。”

 

“随你。”凡伊略略感到惋惜，说道:“那我就到下一个患者那儿去了。”

 

“有劳。”法夫那离开办公室，看到希尔迎面跑来，内心的阴霾才稍稍散去。

 

“法夫那先生？”希尔隐隐看出法夫那脸上隐藏的复杂难懂的情绪。

 

法夫那蹲下身一把就将希尔抱起来，让他坐在自己手臂上，“我在烦恼晚饭吃什么，你有没有好点子？”

 

“请交给我。”希尔靠谱的接受工作，扶着法夫那的肩膀，又惊又喜。法夫那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抱起他了。

 

但是……

 

不知为何，希尔仍旧从法夫那淡意的笑容中看不到任何轻松的迹象。

 

法夫那先生究竟在烦恼什么呢？希尔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时，不由得感到一丝悲伤。如果法夫那先生愿意把心事告诉他就好了。

 

“那就做希尔喜欢吃的东西吧。”法夫那无条件宠溺。

 

两人离开医馆，法夫那本打算叫来车夫，可希尔灵机一动，拉了拉法夫那的衣袖，凑到耳边小声说：“我想散散心再回去，可以吗？”

 

法夫那先是有些惊愕，随后答应了希尔的要求。

 

既然打算散心，希尔没有沿着宽敞的大道一路回走，而是朝着根本不熟悉的小路走。兜兜转转，两人渐渐偏离的正路。

 

法夫那知道希尔是在盲走，却没有拆穿。

 

小街小巷内藏着不少平日难得一见的风趣小店。饱含岁月风霜的牌匾和干净的街道无时无刻述说着巷尾的清冷，但不知为何，这些古朴的小店仍然能在这里续存多年。

 

希尔走走停停，最后站在橱窗前痴痴地朝里看。

 

法夫那顺着希尔的目光看去，眼前竟是一间古朴精致的钟表店。

 

希尔竟然会对钟表有兴趣啊……法夫那原以为希尔喜欢沉浸在料理的世界，原来对料理之外的东西，偶尔也会产生兴趣啊。

 

然而，出乎法夫那意料的是，希尔并没有推开店门，而是转身询问法夫那说：“法夫那先生的怀表已经很旧了吧？”

 

如此一提，法夫那才恍然回神。

 

怀表是这个时代的人常常会佩戴的计时工具，工艺精湛的怀表也是身份高贵者彰显万贯家财的手段。

 

然而，与法夫那一贯追求完美华丽的张扬个姓极为不符的是自己怀中那块老旧的怀表。工艺算不上上层，还因为时间磨砺留下了不少磨损的痕迹。

 

“是啊。”

 

没想到希尔居然注意到了。

 

法夫那从怀中掏出这枚古旧的怀表，放到了希尔的手中。

 

希尔第一次捧着这枚表，指腹抚摸过表面别致的雕纹，清晰的凹凸质感足以说明怀表受到了精心的呵护。打开表盖，雕花的指针已经停止了转动，从痕迹上看，这种停滞已经持续了相当长时间。

 

“为什么？”

 

明明已经无法转动的怀表，法夫那先生为什么还要贴身佩戴？

 

希尔隐约能感觉到它在法夫那心中不可忽视的地位，将怀表捧在手里，都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重量。

 

“修理好的话应该还能再转起来。”希尔将怀表交还给法夫那。

 

“这样就够了。”法夫那接过表，小心翼翼放回身上。

 

如此慎重小心，足以证明法夫那对这枚怀表有多么重视。

 

法夫那注视着怀表的眼神，就跟在梦眠书烧烤的那天，注视着农庄光景时一样。那是属于法夫那先生的秘密，法夫那先生从未提起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