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十一个月。
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
满地的死伤当中,我被打劫的强盗抓住了。
“把刀放下,叫你那些手下离远点,否则,老子宰了这小鬼。”
“放了他。”
“他妈的,没听到老子的话?”
我脖子突然就凉凉的痛。
“三思!”
“三思!”
“好,我们放。”
“伍头,你还楞着干什么?三思在他手里,你先放下刀。”
义父不动。然后脸皱起来。
眼里有精光,竟然有扭曲的狰狞感。
“别……你再过来,我就宰了他!”
脖子更痛了。
“你……”
眼前白光一闪,我脖子上凉凉的刀就掉在了地上。
身后有重物倒在地上的闷响。
“三思,你没事吧?”
“我没事。”
义父突然死命抱住我。
“哇,伍头,看不出你这会真情流露了。”
“三思,你把你义父给担心的。”
“正是,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好了好了,伍头,你还是快松手吧,三思脖子上的伤还要包扎呢。”
“伍头,伍头?”
“伍头!你还不松手,三思就要没气了!”
我看到义父快速松开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我转身就跑。
身子一轻,就被只大手拎住脖子提了起来。
“义父……我再也不敢偷偷跟来了……”
“伍头,算了,不要和三思计较了。他脖子上还在流血呢。”
“正是。算了算了,伍头,三思已经知错了。”
“伍头,你就饶了三思吧。”
然后。
义父谁也不理,铁青着脸,拎着我回家上药,足足五天没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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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回想三思,每天都想起他的点点滴滴,是件多么美好的,让我心里涨得满满的痛得发抖却又甜蜜的事。
十岁一个月又二十八天。
夜时起来给三思盖被。
还未出门,便听到他房里有声音。
于是我提了气,用上轻功。
偷偷把窗户点破了一点。
三思点了灯,把三面灯罩涂成了黑色,只有自己面对的一面仍是白的,透出不大的烛光。
三思的手里,拿着针和线,还有獐毛皮子。
连了几针,三思便很小声的叫了一声:“哟哟哟。”
然后把手放到嘴里吸。
我又悄悄离开。
于是我留心三思的手,每天都会添上一些红点的针眼。
过了三天。
夜里吃过饭,我去洗碗。
擦净手后,转身就看到三思站在面前。
手里,捧着我那晚看到的獐毛皮子。
“义父生辰快乐。”
三思把毛皮递到我面前。
打开来一看,是件皮毛背心,针线缝得结实工整。
一试,正好一身。
后来。
三思有天问我:爹,我记得给你做了件毛皮背心,是不是穿不得了?我再给你做件。
我点头。
其实那件背心,我舍不得穿,都很小心的叠在枕头边,白天用被子掩了,晚上,拿出来放在怀里搂了。
三思,我何其有幸,能有你在我身边……
三思,三思,我的……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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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思十岁三个月又八天。
去给三思的汤水里加药。
三思懒洋洋的坐在木桶里,手支在桶两边,脚架在桶边边上一摇一晃,嘴里在唱: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上……
我咳了一声,三思马上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得水花四溅,在桶里站直了低下头去。
我心里好笑,提着药罐走近去,眼睛却离不开三思的身体。
瘦瘦的,被药水泡得有些黑的皮肤很光滑,胸口上,两点小小的淡红的□娇小润泽。虽然隐隐显出了胸口的骨头,但却看得我突然有些口干。
再往下些,腰很细,有些类似女子的弯曲。腿中间,暗黑的,表面皱皱的□正乖巧的垂着头,小巧可爱,让人想好好握在手里把玩。
我的心里突然燃起了一把火。
倒了药,我跟三思说一声,就施了轻功去万锦楼。
身下的女人呻吟着,我听得恍惚,有些以为是三思。
怎么会是三思?
我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在想着三思而身体更热得厉害。
怎么可能?
我突然被人淋了盆冷水一样清醒。
然而一想到三思,身体里又热得更厉害了。
于是,我挣扎了半天。
还是在心里叫着三思的名字,在要释放时抽出那个长相都不记得的女人身体,泄在自己手里。
回到家,三思趴在桌上睡着。
头发乱散的披着,遮了小半边脸。
我才一走近,三思就睁开了眼,有些不清楚似的揉着眼站起来。
我抱了他回房睡觉。
怀里,三思小小的身子很轻,像羽毛一样,却很有弹性。
三思,三思……
我的……三思……
我不能告诉你,如果你知道了,会怎样鄙视我?会怎样羞怒?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再也不在我身边?
三思,我对你,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了?
我怎么能失去你?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我会好好的看着你,爱护你,所以,请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在给了我温暖与光芒后让我的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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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官说,要写成很腻的番外。于是我努力的写,自己再从头看。却怎么看,也都是悲伤的甜蜜。
但,还是让沉重的心情开怀了些许。
同样,还是希望大家喜欢。
同时也可以告诉大家,文章结束后,是会写多几个番外的。
从漆漆黑的角度,从花七的角度,从师傅的角度,还有孟飞扬的角度。这些,都已经在我的脑海里有个大概了。等文结束,还会写个十章左右罢。呵呵,请大家放心,那时,都会是很有趣的文。
第六十一章 战火燎原
因为受伤太重,又经历一番生死,我的身子经不起与漆漆黑这番痛哭,因此哭过便又昏了过去。
待醒来,已经是两天后,此后便不见郎青身影,只有漆漆黑日夜跟在我身边照顾我。
郎青住处现下细看,竟是个洞穴。
像是被神力开凿出来的光滑平整的黑亮石壁,被严实的镶了一层柚木架,一直顺着洞子延伸向洞外。
架子上摆了不少奇怪的东西。诸如人的头骨、像是残破的书卷,还有生锈或残缺的刀剑等。顶上的木头里,隔着一定的距离便嵌了一颗拳头大小的一到夜里便放出银银毫光的黑圆石头。
据漆漆黑介绍,竟是夜明珠。
也正是痛苦都哭出来好许多了,我才看清,漆漆黑浑身漆黑的身上,竟伤痕累累,尖利的伤口在身上纵横交错着,没有包扎,有些地方被黑毛遮了,伸手扒开一看,竟是伤到可见骨头,可见是新伤。有些,则开始结疤了,像是日子早些的伤。而漆漆黑的尾巴,也被从尾巴根处截断了,只留下一个刚刚结了黑痂的伤痕。
漆漆黑,你的身体与心里,到底受了多大的伤?
这日精神好些了,我靠在床头吃着漆漆黑端来的粥,突然想起来向他打听如何与郎青结上关系的,那魈到底什么来头?
漆漆黑自那日起,便不再嘴多喜言,像变了只鼠似的不太爱作声。见我问了,垂了眼。我以为他并不想说,于是张开嘴想继续吃粥,却意外听到他的声音。
“我受了尊上所托,招揽天下的妖怪,又安排他们藏身于宋宫里,郎青便是应了召前来的。那魈,三思大人可知它为何能突然控制住尊上与您?只因它并不是应了召前来投靠的妖怪,而是尊上抽了自己的一半影子用法力揉合了皇陵里的瘴气化虚为实,因而有了自己的想法,却是相当于尊上的影子□的一种魔物了。比起我们,要不知要高级多少倍。”
“漆漆黑,”我听得眉头一皱,夺了漆漆黑手里的小勺,伸手把漆漆黑托起,放在膝上坐好。“我记得当时曾听到他说你被青青叫去宫里,然后便没了踪影。难道……”
漆漆黑显然不明白我的意思,直直的看着我问道:“三思大人,难道什么?”
“没什么,你继续说。”有些地方,我还不是很明白,因此捺下性子,示意漆漆黑往下继续。
漆漆黑疑惑的看着我,顿了顿便又往下说去:“我接到尊上的信,说要和三思大人来宋宫,于是我便依了尊上的意思,把尊上要遣散众妖的消息公布了,那些妖怪便闹得不可开交。我正要向尊上回信时,青青突然叫我去,说有要事要说与我,再禀与尊上。”
“我一听,便立马去了。可见到青青,她却只问我:三思大人为人如何?我不疑有他,当然老实告诉她说:三思大人不太爱作声,人秀秀气气的,却也从来不拿捏自己的身份,从未像其他妖怪一样的轻视的眼神看过我。然后青青又问:尊上这次来,是与他一起的么?我应了是。青青脸便突然青了,又变成白的,然后变成红的,气得像要把我撕碎一样的看着我。我不知她怎的了,却突然听到那个魈的声音在房里响起。虽然只见过一两次,可魈的声音很奇怪,好像隔了很远很远说话似的,因此我对它的印象很是深刻。魈当时说:你看,我都这般说了,你还不信,现在有这老鼠亲口印证,你恐怕还不知,尊上争这天下,也只想与那伍三思长相厮守,不想争这天下,也只因为伍三思说不要。在尊上心里,你算得什么?你不过是个过去罢了。”
我把漆漆黑移到了手上,手艰难的支在膝上,与漆漆黑面对面听它讲那日的情形。
“我一听魈这话便怒了。我原本不过是只小老鼠,被其他老鼠欺负了往那床底下躲命,却遇到尊上,不但给了我妖力,还让我抬头挺胸真正做了我连想都不敢想的的老鼠王,尊上的大恩大德,我便是死,也报不完的。因此尊上在我心里,是神,是我全心全力要维护的神。我当时就气得对着空气就破口大骂起魈来。那青青与魈却突然出手,把我制住了,吸了我身上的妖气。青青本欲杀我,可魈却道:慢着,这老鼠还有用处,先留着罢。你的事,我自有办法。青青便住了手,施了捆妖术把我关在鸟笼里,我这才知道,原来青青与魈竟然互相勾结的。听魈说话的口气,竟好像要对尊上不利罢?显然这青青还是听命于他。我当下急得不得了,想把这情况报之尊上让您们小心提防,可没了妖术,又被捆着动弹不得,只能干着急。”
我只听得心惊,原来那魈竟对爹怀有异心。如此说来,难道爹会变成这样,也是他害的?
许是感到我的异状,漆漆黑停了说话伸出小小的肥鼠手,像是安慰我似的轻轻拍着我掌心,红色的豆眼里,分外的担心。道:“三思大人,您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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