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番外 作者:妖不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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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鸣艰难地找来火盆,把符纸扔进去,点燃。
看着火苗在眼前腾起一丈多高,陆一鸣吓得后退了一步,疼痛脱力让他跌倒在床榻上。
那火苗竟然经久不熄,并仿佛幻化成渔夫举起钢叉的形状,状似要朝他扑来。
陆一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吓得声音都发不出来,拼了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踉踉跄跄往门口跑。
推开门,他扶着墙往隔壁走了几步,用尽全力踹开了隔壁的房门。
“……金叵罗,你聋了?!”
金叵罗的房里一片漆黑,静悄悄。
难道人不在?
陆一鸣顿时绝望了。
他不敢回自己房里,只能借着窗口的微光摸着黑跌跌撞撞往前走到金叵罗的榻前。
再跑也跑不动了,也罢,暂时在这躺一下吧……
他伸手往榻上探了探。
冷不丁有什么拽住了他的手腕,带着巨大的力道,将他整个人拉到了榻上。
“哎哟!”陆一鸣感觉脸撞到了一片平坦而温热的东西上,鼻子磕得生疼。
是一片宽厚的光洁的胸膛。
挣扎了下想要爬起来,腰和肩却被什么紧紧扣住。
金叵罗的声音夹着嘲意在他头顶懒懒地传来:“哟。”
陆一鸣有些窝火,但心口的阵阵绞痛让他把骂人的话语咽了下去。
他有气无力地趴在金叵罗身上,脸埋在那片胸膛里,低哑地说:“我病犯了。”
金叵罗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舔了下他的耳廓:“和我订契吧。”
“……”陆一鸣没功夫去计较他三句话不离订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道,“是不是订了契,我就好了?”
“是。”
“为什么?”
金叵罗揉着他的后脑:“你的为什么太多了。”
陆一鸣刚要出言挖苦两句,突然觉得喉头一滞,嘴里发麻。
随即,嘴唇和舌头竟自己动起来,喉咙里不受控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好啊,那我们订契吧。”
陆一鸣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一手扶着自己的喉咙,想说话,身体却失去了控制——
说不出话,连咳嗽都咳不出来。
除了表情和搭在喉头的右手,其它部位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拒绝接受大脑发出的指令。
很快,他恍然大悟。
咬牙切齿:死驴妖!
果然,花莫言的声音久违地在脑海里回荡起来。
——嘻嘻嘻,想我了没有?我休养了一阵,感觉好多了。
——既然你不愿意和他订契,那我和他订吧……
不行!
陆一鸣心里嘶吼。
但喉咙依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怎么,你不订,也不许我订么?好霸道,哼哼。
喉咙里继续发出不受意识控制的声音:“阿金,订契吧。”
更主动地仰起头,朝金叵罗的下巴凑去。
喂喂喂!你!
陆一鸣眼睛快瞪圆了。
——嘻嘻。
嘴唇已经贴到了金叵罗的嘴角,轻吻落下。
左手更是悄然往下移,冷不丁轻轻摸到了什么。
啊啊啊……!死驴妖!
陆一鸣心中发出惨叫。
唯一能动的右手用力抓住了左手腕,拽了半天竟然没拽动。
——哼,矫情!你不也是男人,我都不害臊,你害什么臊。
——你不好意思,我就替你摸吧。
左手调皮地沿着那具紧实精健的身体的漂亮线条,一路往上轻抚,最后紧紧勾住了金叵罗修长的后颈。
喉间吐出梦呓般的轻叹:“阿金,我想要……”
呸!……要你个头!
给我停下!
陆一鸣眼角简直要滴血。
金叵罗坐起身,不慌不忙点亮了床头的煤油灯。
一手抬起怀里的陆少爷的下巴,看着他惊恐的眸子瞪得像两枚铜铃,不由有些好笑,嘴上却故意说道:“好。”
陆一鸣眼睁睁看着他俯下头,重重地吻了下来。
瞬间两眼一黑。
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似乎已经从床榻到了桌子上。
胸口的剧痛蓦地消失了。
怔了怔,抬眼。
只见床榻上,两个人正衣衫不整地交缠着。
咦??!
陆一鸣又是一怔。
定睛一看,才发现和金叵罗拥在一起的竟然是只披了件里衣的自己。
不,确切地说,是自己的身体。
床上那个“陆一鸣”一手勾着金叵罗的脖子,一手不忘上下其手。
画面极其猥琐下流,闻之耳生疮,观之长针眼。
这么说起来……
陆一鸣低头看看自己,只见一片瓷白。
左侧还有一枚弧状小柄。
赫然是一只白色茶杯。
——我这是又……又……?!
忿然抬眼:你们!给我住手!!
那两人非但没有住手,反而更加动手动脚起来。
气得他杯脚直剁,直往床边冲过去,磨着红木桌面,发出轻轻的嗒嗒声。
金叵罗忽然跃下床,拦腰抱起床上的陆少爷,以一种暧昧而- yín -靡的姿势,径直出了房。
喂!!回来!你们要做什么?!
陆一鸣伸着杯子的把手,这下是真的绝望了。
金叵罗抱着怀里人一出门,直接进了隔壁陆少爷的房。
弗一进房,他立马变了脸,一脸嫌恶地把人扔到了床榻上。
花莫言被砸到头,发出惨叫。
不等他爬起来,金叵罗就冷冷地说了一句:“安静,若是让他听到,你就死定了。”
花莫言笑起来,轻声道:“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感觉不到陆少爷的存在,喃喃道:“陆少爷好像吓得昏过去了?”
陆一鸣在隔壁听到墙那边传来床铺那一声摇晃和那一声-jiao-床,觉得自己不想做人了。
太丢人了。
想跳下桌子来个粉身碎骨。
转念一想,不行,这个时候要是粉身碎骨了,是不是会回到身体里?
也不知道那边在干什么龌龊事,还是先不跳了吧。
真是可恶啊。
可见刘副官手下的手段。
毕竟不用刑逼供,也有很多种让犯人招供的方式。
因为有杀掉敲钟老头儿周来福和陈家的嫌疑,虽然有家人来保了几次,似乎还出动了在省城当一个什么部长的亲戚,但事关要案,总署那边特批了不许放人,也嘱咐了不许用刑。
文渊前阵受了伤,所以审问张若山的事便在总署的特批下落到了刘副官派来的人手里。
文渊放下水杯,缓缓站起来,说道:“我现在下去看看他。”
文渊从案卷中抬头一看,吓了一跳。
这才不过短短数日,张若山已像是变了个人。
形容枯槁,头发灰白,双目浑浊,佝偻着背,一下子仿佛老了十来岁。
旁边的记录员耸耸肩, 说道:“李局出马还用什么理由!事情办好了什么理由找不出来?事情没办好说句误会负荆请罪就是了。”
“这倒是他的调调。”文渊点点头,笑笑。
李飞云其人做事一向雷厉风行又剑走偏锋,说得好听是大气, 说得难听点……就是有种不管不顾的匪气,时常不守规矩不经手续, 但又偏偏很懂得钻空子, 和总局那边关系也不错,吴德强局长又要依着他办案, 所以一直也没人拿他开刀。
审讯室。
一个极其高大的男子略低了下头,带着手拷和脚镣缓步走进了在他面前稍显低矮的门框。
文渊眼眸一亮。
对了,上回在陈府灭门那晚偷了金表还拿去销赃的张若山还在下头关着。
上回请周小生来里面坐过一次,警署唯一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尤其省城的一个部长都私下专程传了口讯证他清白。
虽然表面上只是有些长官的太太们的戏迷,实际上,能让省城那边打电话过来保的,必然不是枕头风能吹出来的来头。
“李局的心思, 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谁知道啊!”记录员整了整手头的文档, “乖乖在这等消息就是了。”
想起什么, 他欲言又止, 半晌终于说道:“对了, 那个张若山,要关到什么时候?”
张若山?
到底是小地方。
“不过, 这回去这个戏班子又是为的什么?”文渊追问。
文渊刚回署里喝了口水, 就听说李飞云带一队人马去了楼船, 去了一下午还没回来。
不由一惊:“李局用的什么理由?”
打过几次交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春秋戏苑上头可是有人罩着的。
第112章 成仁
“灭口?”花莫言笑起来,“你若是想杀我,早就动手了。”
他揉着自己的下巴,轻声道:“你留着我到现在,又不让我出窍,不就是想让我在月食前挡住那些烦人的小妖,省得陆少爷趁你不注意犯了蠢、让这副皮囊崩口缺角的。不是吗?”
见金叵罗又缄默不语,花莫言翻了个白眼。
“怪不得陆少爷总说你乏味又无趣,”花莫言撇起嘴,“三十棍朝你天灵盖打下去怕是都敲不出三十声响来。”
他开玩笑似地指了指床前的火盆:“这里的灰,可是好东西。若是陆少爷把它撒进水里让你喝,你可千万别喝。以你的道行,喝了虽然没事,但兴许会拉肚子呢。”
金叵罗慢慢站起来,正眼也不瞧他一眼。
“你可以滚了。”
“滚?”花莫言躺下来,“我又出不去,能滚到哪里去。”
金叵罗抬眼,浅色的眸子映出两星寒芒。
花莫言在看到那两星寒芒的一刹那,周身一阵刺痛,赶紧匿了。
临去前心里恨不得上去把那老妖物的眼珠子给剜了:你等着,等月食之夜,看我能不能把你撕层皮……
陆少爷的躯壳在床上一顿,便软软地瘫在那里,不再动弹。
金叵罗快步走到隔壁,看到那只白色的茶盏正缩在桌角,似乎已经睡着了。
不由暗自勾起嘴角。
清泉县,警署。
审讯室里,高大的男人趴在桌子上半天没有动。
一名戴着医用帽子、口罩和白手套的人拎着一枚医药箱出现在门口,对文渊低道:“药看样子已经起效了,药效只有一小会儿。”
文渊点头示意他进来,表情恬淡地看着那人熟练地打开医药箱,取出一只针筒,套上针管。
随后,拧断箱中排列在皿中的一排透明安瓿瓶,将里面的药水依次倒入一只稍大的玻璃瓶中,混合,摇匀,再以针管将混合好的药水吸入。
那人向上将注射器轻轻推出一小段,排出里面的空气,再度向文渊征求意见:“这种混合针剂只用几个死刑犯实验过,国际上并不认可。根据案例,这种吐真剂虽然可以让试验者在不受意识控制的情况下吐露真话,但也有极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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