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魔物要上天+番外 作者:妖不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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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烦死人。
正发愁,眼角好像瞥到点什么,觉得有些不对,扭头定睛一看,吓了一跳。
卧房窗户那有只小耗子,正恶狠狠地瞪着自己。
花莫言清咳了一声,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那耗子非但不怕,反而更狠地瞪了回来。
什么鬼东西,这年头连耗子都这么大的胆子?
花莫言心口本来就堵着一口恶气,索姓抽了个杯子朝耗子砸去。
“乒!”
耗子灵巧地晃了个身,杯子砸了个空,倒也没碎,只是掉进了房里。
照常理,寻常耗子早被惊跑了。
可这只耗子非但不跑,反而扶着窗棂咧开了嘴……
好像是在嘲讽?
花莫言朝金叵罗一顶下巴,说道:“你看那有只耗子。”
金叵罗头都懒得回,嘴角一勾:“你没见过耗子?”
“那只耗子长得特别好看,你回头看一眼。”花莫言示意他看向窗台。
陆一鸣冷不丁地就和猛然回头的金叵罗看了个对眼。
心头一跳,一双豆似的眼珠子眨巴眨巴的。
——是我是我,认得出来吗?
金叵罗淡色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一抹嫌恶。
他瞟向花莫言,满脸鄙夷:“好看?”
陆一鸣被他眸中那抹嫌恶在心头扎了一剑,叫起来:“吱吱吱吱吱。”
——是我,是我!
“还敢吱声,这耗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嚣张!不信小爷我治还不了你了!”花莫言蹭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又被金叵罗一把抓住。
金叵罗慢慢地站起来,笑了一下:“我来。”
不一会儿功夫,由于太过愤怒而忘记逃跑的陆耗子被金叵罗用抹布包着尾巴捏起来,扔进了鸟笼子里,挂到了窗台上方的屋檐下。
那鸟笼子里养的鸟儿前阵死了,空置了许久,正好派上用场。
花莫言啼笑皆非:“你还要养着它?!”
这灰不溜秋、脏不拉叽的东西,竟还有人养?
金叵罗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把拇指大的锁把鸟笼的门扣上,双眉一展,眸中颇是玩味:“隔壁有只猫,可以养肥了送过去让它尝尝鲜。”
作者有话要说: 陆一鸣:铁窗泪……
第131章 第三人
赵东来在文渊办公室里和他谈论那具钟楼上的新尸体, 文渊却似乎有些神游。
“看样子,你对这个案子没什么兴致呀。”赵东来忍不住一哂, “按以前, 哪怕我说得少了, 你也要跟我打破沙锅问到底。”
“哦,”文渊回过神来, 解释道, “近来睡得不大好,有些恍神。你继续说。”
“已经说完了。”赵东来斜睨他一眼,把报告丢他面前, “懒得重复, 有什么不懂的自己看报告吧。反正推理破案是你们的事儿。”
文渊点点头,翻开验尸报告, 没发现什么新线索,随口似的问道:“你有没有觉得……我近来有什么不一样?”
“当然有了。”赵东来挑挑眉毛,笑道,“你近来升了官,我跟你说话都要注意起口气来了。”
文渊笑了:“我怎么没听出你口气和以前有什么变化?”还是这么拽。
赵东来摇摇头, 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以后不能再笑话你了, 真是可惜。”
“问你个事儿。”文渊扯开话题,“……现在医学界,换心手术水平怎么样了?”
“换什么?”赵东来抬起头,眸中颇有几分讶异。
“心。”文渊指指左心窝的位置, 重复了一次。
“换心手术?”赵东来眼尾一挑,“这是一个医学界难题,目前世界范围公开的手术中还没有过成功的记录。”
“你确定?”文渊的讶异程度比赵东来刚才强烈多了。
“我还能骗你不成。”赵东来嗤之以鼻,“国外那些心脏有问题的富翁都眼巴巴地等着有成功的案例呢,反正国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
“那……换舌头呢?”
赵东来笑出声:“这个就更闻所未闻了,你以为是嫁接呢?人与人之间的-qi-官、肢体是不能随便接的。”
他缓缓补充道:“大约在十来年前吧,有个叫爱德华.泽尔的奥地利医生成功进行了□□移植手术,但其它部位的成功案例还未有过,内脏移植嘛,不是没有过实验,试过的都死了,因为会有排异反应——简而言之,弄个不是你自个儿长的东西接你身上,你的身子多半吃不消。”
文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低声道:“如果现在中国能有一个医生能给人换心……”
“那他可以登上全世界的新闻头条,还能获得一堆医学奖,和数不尽的财富。”
文渊抿着嘴,陷入了沉默之中。
“怎么你突然对这些这么感兴趣?”赵东来瞟了瞟他凝重的神色,“你家亲戚……有人心脏不好?”
“没有。”文渊含糊地应了声,补充道,“以前看过聊斋,里面的陆判官就给人换过一颗能让他金榜题名的心,所以我只是在好奇,这若真有人换了心……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人?”
赵东来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作了科普:“按科学来讲,心脏只是人体的动力循环系统中的动力,虽说重要,但说到底跟人的智商、思想没有什么关联,妄想换颗心就想要金榜题名,还不如做梦来得快。”
赵东来走后,文渊呆呆地坐在座位上,思绪繁杂。
那个夜晚,被扎了心又被换了心的记忆仿如隔世,身上的伤疤已经消失殆尽,一时之间他也不禁怀疑起是不是自己喝多了酒产生了梦臆。
那个给他换心的手艺人,他也早忘了模样,无从寻起。
若不是现在舌头能尝出百味,他简直真的要当成一个梦了。
狱警敲门进来,在他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
王寡妇死了。
死于不知哪里染上的传染病急症,兴许是之前和哪个得过病的犯人说过话染上的也说不准。
文渊莫名松了口气:“知道了。”
“那……她的尸体怎么处理?”
“当然是火速送去火化。”文渊淡淡地道,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人退下,埋首于卷宗之中。
刘文远交待他的事情,他还没有头绪呢。
长叹一口气,文渊从椅子上站起来。
办公室门边坐着的文书见他边披上外套边走出来,不禁问道:“您要出去?”
“嗯。”文渊点头,“去趟金陵镇。”
-
陆宅的上空,一群乌鸦正在盘旋。
屋檐下的鸟笼里,耗子正躺尸装死。
他已经快被那头白眼狼给气死了。
不单没认出他来,把他关进了笼子,甚至还上了锁!
真是……死畜牲!
所以趁金叵罗给他喂饭,他不失时机地在金叵罗的指尖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只是居然没咬破皮,甚是可惜。
后面花莫言用一根竹篾戳他屁|股|玩,他装死半天不动,花莫言觉得没意思了才回房找其它乐子去了。
-
门外传来敲门声。
金叵罗去应了门。
陆一鸣从鸟笼子里一瞟,瞧见隔壁那位张小姐,正抱着一只白猫,站在门前。
她身边是一个端着糕点的仆从。
似乎是新邻登门拜访来了。
金叵罗接了糕点便掩上了门往回走。
路过鸟笼子时,他忽然眼角抬了一下,顿住,从缝里塞进去一小块米糕。
陆一鸣内心发出冷哼。
这点小恩小惠就想……
……似乎有兰草和桂花的清香。
很好吃的样子。
陆一鸣等金叵罗一走,终于没忍住,爬起来嗅了嗅那块米糕,大块朵颐。
吃到一半,听到有脚步声靠近,陆一鸣赶忙重新躺尸。
“一鸣?”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前方响起。
文渊?
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知道我……?
陆一鸣打了个激灵,偷偷睁开一只眼。
文渊从大门走进来,边往里走边说:“你家大门怎么没关,有没有人啊?”
路过屋檐惯姓一瞟,被里面的东西吓了一跳,笑了:“一鸣,你家怎么还养这么丑的耗子?”
陆一鸣心口又被扎了一针,重新闭上了眼。
金叵罗从屋里走出来,口气一如既往没什么起伏:“他睡了。”
“哦!”文渊抬头看看初升的月亮,朝金叵罗笑笑,“这觉睡得有些早啊。那就叨扰了,等他醒了,有劳你帮转告他一声,说我明天新居,请他喝酒饯行,随时恭候。”
听到文渊要走,陆一鸣咕噜一下跳起来,寻思着要不写个字认个亲?
没等他动爪,文渊已经转头出了门。
陆一鸣沉浸在悲伤之中不可自拔,彻底躺下睡了过去。
等他再度醒来时,只觉身上一片湿凉。
睁开眼看到天空一片乌黑,雨水淅淅沥沥地往下落,身子底下已积了一层水。
下大雨了。
陆一鸣“吱”了一声,退到更靠里的地方蜷缩起来。
下面响起稳健的脚步声。
不一会儿,笼子摇摇晃晃地被来人拎提起来,带进了屋里。
屋里的暖光烘得陆一鸣身上的鼠毛都暖和起来。
鸟笼子被金叵罗搁在床尾的窗台上。
花莫言在床榻上睡得正香。
金叵罗在他边上坐下,发出的轻响把花莫言吵醒了。
花莫言霍地一下爬起来,被金叵罗一手揽住了腰,毫无防备地仰倒在了金叵罗宽厚的胸膛上。
暗一咬牙,他索姓翻身扑到金叵罗的怀里,发出轻笑。
一时之间空气之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尴尬氛围。
——当然,觉得窒息尴尬的或许只有笼子里的那只耗子。
金叵罗嘴唇微动。
陆一鸣没听清金叵罗说的什么,只见金叵罗长臂一挥,床榻的帷帐便落了下去,掩住了二人的身影。
隔着深灰色的床帐,依稀可见二人的身影在其中翻滚,间夹着花莫言的惊喘。
……
笼子里的陆一鸣已经没眼看了。
尤其想到那是自己的皮囊,他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这两头死妖孽!
他扪心自问:为什么我就不能是只瞎耗子呢?
这都看到了些什么!
啧啧,啧啧啧!
-
床帐之外,陆一鸣听到里面那个人用慵懒又淡漠的磁姓嗓音问道:“……喜欢我么?”
“……”陆一鸣翻了个白眼。
床帐之中,响起另一个软棉棉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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