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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潇取回那羽毛，转头对小凤凰说：“我一直存著你送给小孔雀的羽毛。” 

 

　　凤夕云轻轻抚摸那根羽毛，眼睛里渐渐蒙著一层水汽。 

 

　　白潇把他抱在怀里，十分歉疚：“我从小就不太喜欢和别人说心里的话，当时以为和你不会常常见面，又生气自己这麽容易被诱惑，所以没有告诉你。” 

 

　　凤夕云向後退了退，抱住自己的腿。 

 

　　白潇坐在他身边，默默陪伴著他。 

 

　　良久凤夕云抬起头：“白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白潇点了点头。 

 

　　凤夕云的声音很低：“可是我知道那个神将总是为难我哥哥，也许都不会准许我离开天庭。” 

 

　　白潇看著他：“你打算怎麽办？” 

 

　　凤夕云沈默良久：“我要去找我哥哥。” 

 

　　52 

 

　　白潇轻抚他的头发：“现在去？” 

 

　　凤夕云点了点头，犹豫著补充：“我自己去。” 

 

　　白潇不解：“为什麽？” 

 

　　凤夕云下了从来没有过的决心：“我和哥哥，是这一代凤凰的首领，我想我们应该为今後凤凰的命运做个选择。” 

 

　　白潇挑了挑眉：“所以我不能去？”语气很冷淡。 

 

　　假如是从前的凤夕云，一定会立刻为这样的语气感到伤心。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最了解白潇的人之一，知道白潇外冷内热的脾气。也知道白潇这样的语气只不过是想让自己和他一起去云碧山。凤夕云转头望著白潇英挺俊俏的眉目，轻微但是坚定的点头。 

 

　　“我自己去。” 

 

　　凤夕云攀住白潇的肩：“哥哥一直希望，凤凰家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做被人所尊重的神仙。但是很早之前我就悄悄发现，别人对我们只是表面上的客气和敷衍。” 

 

　　白潇没想到他也会有这样细致的心事，并且藏在心里这样久，怜惜的吻了吻他。 

 

　　“但我觉得我们凤凰并没有比别人差的地方。无论能力还是胆量都很出色，就连外貌也不会逊色一点。我为我是一只凤凰骄傲，难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美丽绚烂的生命麽。” 

 

　　白潇笑：“真的很骄傲。” 

 

　　凤夕云依靠进他的怀抱：“但我也不傻，明明龙凤是并列的神物，可是龙和凤凰的地位却很不一样。我喜欢你，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什麽。” 

 

　　“你想到了麽？” 

 

　　凤夕云点点头：“我想到一些，虽然不一定都对，但我觉得是这样的。” 

 

　　“为了什麽？” 

 

　　“我们凤凰原本也具有无上的力量，在天地间自由的！翔。可是後来凤凰留在了九天之上，龙则继续留在凡间。龙在凡间可以做著和从前一样的事情，接受著人们的敬佩和爱戴，成为人间帝王的象征。而凤凰渐渐沦落为华丽的附庸，为那些皇帝的妃子做著仅仅用来欣赏的装饰。” 

 

　　凤夕云握紧白潇的手：“天庭有什麽瞧不起我们的理由呢，如果在天庭做守著规矩的神仙，不如也和龙一样在下界好好生活。” 

 

　　白潇抱紧他：“没有那样容易，已经成了事实的事情，天庭都会不加改变，直到出了再也不能挽回的错误和损失。” 

 

　　凤夕云的唇角是笑意：“那就让他们面对自己的错误和损失，来偿还慢待我族人的罪过。” 

 

　　白潇觉得眼前的人真的是周身都有著耀目光芒的，轻轻压倒他，吻那柔软美丽的唇。凤夕云回应他的吻，合著眼睛。 

 

　　谪仙湖畔，微风轻轻吹拂。 

 

　　白潇握住凤夕云的手，良久才松开，伸出手掌，掌心上旋转著一枚龙形的光环。凤夕云轻轻伸手去碰触，那龙环倏地缠绕在凤夕云的手臂之上。 

 

　　白潇拍了拍凤夕云的肩：“走吧。” 

 

　　凤夕云没有再说话，只是望了他一会，偷也不回的向云碧山的方向去了。 

 

　　白苏正在谪仙湖畔钓鱼，看小凤凰走了，招呼白潇坐在岸边架设柴火来烤鱼。 

 

　　“小凤凰去哪里？” 

 

　　“去见他的哥哥。” 

 

　　“你怎麽不去。” 

 

　　“这是他的家务事，他是他哥哥教出来的好弟弟，会骄傲勇敢面对一切的。” 

 

　　白苏把鱼收拾好穿在架子上：“真想不到小凤凰平时看起来傻傻的，这麽有志气。” 

 

　　“是，关於他的家族，我相信他和凤夕雨能负起一切天生就有的责任。” 

 

　　“专心烤鱼别望了，既然你相信他和他哥哥。” 

 

　　53 

 

　　烤好的鱼散发着香气，白潇撕下来一片送到嘴里。 

 

　　白苏感到好奇：“小凤凰问你我的事情了么？” 

 

　　白潇略微怔了一下：“没问。” 

 

　　凤夕云真的没问，他也就忘记了说。 

 

　　白苏扬一把沙子在他身上：“干什么，在我面前表演心心相印无需言语。” 

 

　　白潇没有躲，顺势躺在岸边：“夕云很聪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说他也会明白。” 

 

　　白苏把鱼片扔在他脸上：“啧啧，吹上了是吧。凤夕云怎么就知道我们说好了只做朋友。” 

 

　　白潇也不恼，拿着慢慢的咬，神态间都是自如和得意。 

 

　　白苏仰天长叹：“好吧，我没福气得到你，还得看你在我面前摆舒服样子。” 

 

　　白潇忍不住笑。 

 

　　白苏站了起来：“我要说这鱼里有东西呢？” 

 

　　白潇继续咬：“什么东西？” 

 

　　白苏狞笑了一下：“春药。” 

 

　　已经在远处的小凤凰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白潇倒是神色如常：“鬼才信。” 

 

　　白苏沮丧，坐在他身边：“你是相信我的人品？” 

 

　　白潇摇头：“我是相信我的舌头。” 

 

　　白苏哼了一声：“你很会吃鱼么。” 

 

　　白潇先是没说话，过了一会笑了笑：“我知道佛教认为肉和素不同。但道家并不是如此。世间万物皆有灵。我吃鱼和吃米，没有什么区别，都是自然法则，只要是吃不是虐，自然无妨。” 

 

　　白苏认可：“强分荤素，其实无聊无趣。”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白潇：“你真的放心小凤凰一个人去。” 

 

　　白潇点了点头：“不是一个人，他有凤夕雨，还有凤君临。还有属于凤凰的骄傲。” 

 

　　白苏微喟：“凤君临在人间实在潇洒自如，不愧为一代凤凰之主。” 

 

　　凤夕云踏上云碧山，青峰挺拔如昨，山林间的鸟鸣也在那日白潇斩杀蛇精之后恢复了许多。他走到凤君临的住所，轻轻的敲了敲院门，然后迈步走了进去。凤君临和凤夕雨都坐在院子里，看见他来，招呼他过去。 

 

　　凤夕雨整个人都像是在散发一种光辉，无限绚烂，却又不晃眼，只是吸引你的目光不能移开。凤君临还是从前的样子，温柔宁和，惟一的区别是递给凤夕云茶杯的手，比过去更加白了。有绿如翡翠的茶水映着，显得他有些憔悴和伤感。 

 

　　凤夕雨把面前的松子推给弟弟：“来的真快。” 

 

　　凤夕云仔细打量哥哥：“哥，我好想从来都没看你这么开心过。” 

 

　　凤夕雨是天界最优雅的美男子，优雅是无时无刻都有他的气派和风度，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的耐力。凤夕云的话也并不是戏谑或者逗弄自己的兄长。可凤夕雨的脸还是红了起来，自己都能感觉到面红耳赤。 

 

　　凤夕雨在弟弟的心目中是温暖尊严的存在，凤夕云看见哥哥脸红，一时也怔了一下，又盯着看了两眼，才想起来恐怕哥哥要尴尬，立刻把头转到了凤君临那边。 

 

　　凤君临了然的笑笑，他的笑容永远有温暖和安抚在其中。 

 

　　凤夕云伸出手去和他握住：“君临哥，假如我们每天都可以这样在人间，那真好。” 

 

　　54 

 

　　凤君临望了凤夕雨一眼：“夕云不喜欢天上？” 

 

　　凤夕雨没有出生，等着弟弟自己回答。 

 

　　凤夕云肯定的点头：“是的，我不喜欢天上，因为我是一只凤凰。” 

 

　　凤君临也微微的动容：“为什么你是凤凰，就不喜欢九天之上？” 

 

　　凤夕云凝望他的眼睛：“九天之上虽然有祥云金光，可是在那里凤凰是无用的。最初我们因为美丽与力量得到了留在天上的荣耀，可是我们是生来的仙体，又无所事事，容易招来妒忌和冷语。” 

 

　　凤君临点了点头，凤夕雨看他脸色疲惫，转头对弟弟道：“我们进屋去说吧。” 

 

　　凤夕云有满腔的热情，立刻答应着，走过去想扶凤君临一把，想了想又没有伸出手。 

 

　　屋子里比外面温暖一些，凤夕云先去拨拉一下取暖的炭炉，然后坐到兄长和凤君临的面前。 

 

　　凤夕雨和凤君临一起伸手去给他整理头发，又一起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