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迷航 作者:应劫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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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嗯?”Jim嬉笑着翻了个身,看着我:“我早就是你的了,也许有一天我也能得到你,但你知道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就会在一起。”
“你认为你没有得到我。”我亲亲他的手腕,犬齿轻咬了一下他脉搏的位置,他不回答,只是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又咯咯笑起来。
他总是这样,轻佻又隐忍,狂妄也脆弱,他来历不明但无比诱人,琢磨不透且引人入胜,他像个谜。
Jim,James,我的Krol,我的S□□aran。你为何出现在我身边?
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他知道怎样关闭链接里的双向通道。我可以向他输送我的情绪,但他却选择姓地回复我。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对他诉说,他零零星星懒懒散散地应答几句,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便是在床上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享受姓,也知道怎样在姓圌事上完美地利用链接。
又是一场云雨过后,他蜷在我怀里平复着呼吸,眼神涣散着,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这时候的他里外都是赤圌裸的,还未戴上戒备的面具,我的手指游走在他的发丝之间,慢慢梳理着他的头发,舒缓着他的神经。他爱这个。链接的那端像只晒太阳的猫咪一样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唔唔唔。你这手法真不错。在哪儿学的?”
“网络。”
“你很有心,值得表扬。”
“谢谢夸奖。”
“冲这个,你还想再——”
“Kirk。”我打断他的话。
他愣住了,而我没有停止动作。我慢慢抚摸他脸部的线条,用指尖描摹他的轮廓,恍若对待情人般温柔。
Jim是我的情人吗?我如此问过自己,却未能得到确切的答案。我们从未坦诚言谈爱或迷恋,而欲念则是更为沉重的话题。只是他现下之僵硬和突如其来的戒备仿佛我是一个巨大的怪物,随时准备用黑影吞噬他。
我似乎曾经瓦解过毫厘他的戒心,而如今这样的努力不复存在了。但我不能停下,我必须说完它。我知道的一切,我挖掘出的一切,关于他的一切——不是Jim,而是James T. Kirk。
“你是一个Kirk,不是吗?你的复仇之心是透明的,甚至我无需是一个精神感应者都能知晓。”在他的情绪转为怒火之前我接着说道,“我从未窥看过你过去的记忆或是你思想中有关的那部分。虽然我不知晓你是如何习得加固的方法,但是你的壁垒非常坚固。关于你的……经历,我自有我的探求方法。”
他坐了起来,背对着我,似乎在犹豫现在该离开还是留下。
我抽回手,也坐起来,盯着他光裸的后背:“你的家庭因间接地因瓦肯星而破碎,你的人生因此毁得彻底。在信息如此发达的如今,想完全抹去一个人的生长痕迹几乎是不可能的,你的过去很容易便能查询到。我是瓦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你来到我身边的原因也……不难猜测。”
23.8年前罗慕兰帝国攻击地球,后者曾向是联盟星球的瓦肯求助,当时的高层答应了他们,却在战争真正到临的时候选择了袖手旁观。而第一艘被击落的舰船便是Jim的母亲任职、父亲指挥的那艘,而他们都未能幸存。从某种角度而言瓦肯的确使他家破人亡,使他流离辗转,使他在本该光辉的年华沦为阶下囚。Jim对瓦肯星迁怒的憎意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我吻吻他的肩胛骨,用舌头舔了舔那个已经结痂脱落无数次、留下很深一道印记的咬圌痕,然后向门口走去。Jim依旧呆坐在床上,维持着那个姿势,没有丝毫反应。我假定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事实,而皇室里有如此多的空房间,我可以选择不打扰他。
“……5.6日之后将会举办一场瓦肯传统的新年盛典,所有皇室家族成员都会出席,而其他的瓦肯公民和殖民地居民将在家里收看转播,共同观看全年最高规格的击剑比赛。”我在门口停下来,看着他,他只剩一半被蒙在光里,蜷缩的身型比平常更小,“我会参加,并且会赢得比赛,然后在皇室和长老会面前宣布你已成为我的伴侣——继承人伴侣。”
我将使他永远地摆脱泥泞的境地,使他站在光明里。
门缓缓滑动关闭,他被阴影淹没。
59、【Spirk】莎乐美
EIGHT
击剑比赛定在新年的第一天,而这一天下了雪。一大早我就醒了,在树下打扫积雪和最后一些枯掉的落叶。尽管名义上我是Spock的私人仆从,但事实上种种杂事我都得掺一脚。这也不赖,最起码有透个气的时候,有让我感觉到我是我……的时候。Spock忽然从背后搂住我。
可恨的瓦肯人。他们在雪上走路都不会发出声音的吗?而雪甚至把我唯一能分辨出的气味也掩盖住了。
我时常觉得瓦肯人身上都还保留着小动物的习姓,比如他在我肩胛处烙圌下属于自己的印记,而他现在在嗅着我的后颈,用气味标圌识我。
距离他没有丝毫回转余地地揭开我身世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在那之后我们心照不宣地再也没有提起。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多少,但一定比我想象中多得多,也早得多——也许在我被赠送给他之前,他就已经将我的底细摸了个清。
然而他随后所展现的对我的爱慕与迷恋,又算是什么呢?有意为之抑或真情流露?我不能问他,我害怕他的答案,怕它会摧毁现在的一切。
“庆典将在2.98个小时之后开始,而我大约位于3.4个小时之后上场。你是否会前来观看?”
“……会。”
“我已嘱咐过为你留好观赏席位。”
“不必,我不会让你看到我的。也许我去看看就走了呢,你知道的,不比你,殿下,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
“如你所愿,Jim。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喜欢的事。”
“那就好。”
我转过身,亲亲他的下巴,有一层很浅的胡渣:“那好,加油吧,我的小王子。我等着你凯旋归来。”
“小王子?”他疑惑地挑挑眉。
“只是一个化用啦。地球上的古老童话,你看过吗?还有一只狐狸。”
“未曾。”
“也没什么,他爱玫瑰,而狐狸愿意陪伴他。”
“人类和植物和……动物。”
“你不用刻意去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心意相通。童话是没有道理的。”
“……我明白了。”
他看起来一点儿都没明白。
“去盛装打扮吧,殿下。”
“Jim。”他说,眼睛盯着我,颜色比平常更深,“我曾告知过你,今天的庆典我将宣布我们的链接关系。”
“唔。”
“你没有认真地听。你没有严肃对待这件事。”
“我没有。”
“是的,你的确没有。”
“我不是那个——”
他摇了摇头,打断我的话:“庆典将会在1930时分结束,我会在1840时前往找你。这是否可行?”
没有扫干净的雪上露出几颗色泽鲜艳的红浆果。
我盯着它们,说,好的。你可以。
“你的身体就像园里从未染尘的百合。你的身体就像山中的雪一样洁白,就像犹太山上的雪,从山谷中流到平原。阿拉伯皇后花园里的玫瑰,都不及你身体的白晢。阿拉伯的玫瑰,阿拉伯的香料,落日时的余辉,海面上月亮的吸呼……这一切都比不上你身子冰洁的万一。
让我抚圌摸你的身体。 ”
我跪在无人问津的花园深处,那儿没有花,只有枯萎的藤蔓,在寒冬之中碎成粉末。这里的积雪没人清扫厚厚一层,荆棘扎破了手指,还有它,它们太锋利了,皮肤那么轻易就被割破,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流淌下来,在雪白的地面上如此刺眼。
“你的头发像是串葡萄,就像是以东(Edom)葡萄园里垂下的串串黑色葡萄。你的头发像黎巴(Lebanon)的杉树,像是黎巴嫩的巨大杉木,树影可容狮子休憩,可以让强盗在白昼躲藏。漫漫长夜,当月亮隐藏她的脸庞,当众星消失,但这一切都不黑暗。在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头发的黑沉……
让我抚圌摸你的头发。 ”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么狼狈了,一个人在荒原和呼啸的风雪里流泪——我居然在流泪我以为我的泪腺已经随着弱小消失——但在此刻它们又回来了,和幼年狠狠扼住我喉咙的那些噩梦一起回来了,并且千百倍地激荡在听觉里,耳膜震得生疼。
“你的嘴唇彷佛是象牙高塔上的一段红带。彷佛是由象牙刀所切出来的石榴。泰尔(Tyre)园里盛开的石榴花,比玫瑰更显鲜红,但却相形失色。国王警跸的喇叭声,令敌人胆寒,但却相形失色。你的嘴唇比起踩在酿酒桶上的脚要来得鲜红。你的嘴唇比起出没于神庙上鸽子的脚要来得鲜红。它比起从林中走出的屠狮者的脚要来得鲜红。你的嘴唇像是渔夫在破晓的海上所寻获的血红珊瑚,那些只贡奉给国王的血红珊瑚!……它就像是莫比(Moab)人在矿场中挖出的朱砂,那些只贡奉给国王的朱砂。它就像是波斯国王的领结,以朱砂染色,再以珊瑚嵌饰而成。在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你鲜红的嘴唇。
让我吻你的嘴。 ”
儿时剧院里的舞台,台上莎乐美七重纱舞跳得如此迷离而美丽。她在辉煌的灯光下念着台词,百转千回,凄楚动人。她向先知走去,走向扭曲的爱恨终点。
我在台下问,约翰为什么不爱她?
也许他是爱的。有个声音回答我。
那为什么他们不在一起?我问。
因为他们谁也得不到谁。声音说。
她最后得到他了吗?
是的,她得到了他,在毁灭了他的同时。
那她其实并没有得到他。他死了,他不是她的了。
不,他们一同被疯狂的烈焰吞噬了,他们一同走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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