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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看见了同梦中一模一样的一片荒原，一场风雪，一个身影，以及一双眼睛。他也许真的在做梦，并且不打算醒来。

　　

　　但是男孩说话了。这一次孩子没有笑，小小的脸蛋上表情严肃得不符合年纪，有那么一瞬间蓝眼睛下好像涌动过一层薄薄的忧伤与期冀，一闪而过，快得仿佛幻觉。

　　

　　“……请带我走（私を奪うしてください）。”

　　

　　这一次是日语。他熟稔至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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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在医生用奇奇怪怪的器械为他做全身检查的时候安静又乖巧，除了偶尔睁着大大的蓝眼睛扭过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McCoy与Kirk交谈完毕后转过身来远远看着他，好像在踌躇要怎样措辞才能更好地告知他检查结果。他对上目光，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想知道。起码不是现在。

　　

　　他走过去把小孩从高高的床上抱下来，牵着小手离开医疗港。得到了各方面的许可后孩子带着满盈的好奇心去探索舰船了，连轮机长竟然都乐意给聪明的小天才讲一讲J氏管。

　　

　　晚上的时候男孩玩累了，Uhura将他送回他的房间。她用一种担忧的探询目光望着他，而他用一句再见截断了它们。他已经厌倦了每个人都这样——仿佛他下一秒就会打开船舱跳到太空里似的。

　　

　　就好像他真的会做这种蠢事似的。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做的出来。

　　

　　他知晓一切，唯独拒绝面对。

　　

　　小孩在他床上熟睡着，呼吸安稳，睫毛甜蜜地颤动着。而他背靠着床，在地板上坐了一夜。舷窗外有月光。

　　

　　他当然知道这不意味着他们真的能看见月亮。他们离地球亿万光年的距离，回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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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孩在舰桥跑来跑去，笑声飘了很远很远。每个人都乐意朝他微笑，路过的时候塞给他一些糖果和小玩意儿。所有人都爱他那头可爱的小卷毛，如同从前一样。他聪颖、无暇、快乐，像个精力无限的小雪球，不被任何阴霾笼罩，在他的身上不曾降临过任何不幸与悲剧。

　　

　　但他不是Chekov。最起码不是他的那个。

　　

　　Chekov不回来了。

　　

　　他心知肚明。

　　

　　FIN

 

64、【Spirk/Synny】吻醒我

　　今天的天气好极了，万里无云的晴空一碧如洗，暖和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碎金箔似的掉落下来。守门人Scotty把拾来的一堆柴火拢在自己面前，直起身来擦了把汗，和他脚边沉眠了一冬天的小花小草们一样慢悠悠伸了个懒腰，感叹一句：“春天真是个好季节。”

　　

　　同他一道的小伙计Keenser点点头表示同意。

　　

　　Scotty重新蹲下身来，确切的说，是一屁股坐在了那堆柴火上：“这么美妙的季节，如果我们的王子们不是总想着招个王妃就好了。”

　　

　　Keenser再一次点头赞同。

　　

　　Scotty啐了一口：“还是不跟你说了，反正说啥你都点头。你懂什么呀？你什么都不懂。”

　　

　　Keenser习惯姓地点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朝他的同行者怒目而视。

　　

　　被瞪视者倒是没有丝毫不适，他在短短几分钟内第三次改变了海拔：Scotty弯腰把柴火抱起来：“好了走吧，让我们瞧瞧今天来的王妃们是个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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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terprise王国坐落在一片一望无际的美丽森林中心，它虽然远离烟火，但在国王和王后——或是说国王伴侣的治理下安定而富饶。如今两位王子已经成年，而国境内太平无事，所以国王和王后决定暂时抛下繁重的国事（说真的，Scotty觉得每天去后花园吟诗作对以及深情对望真的算不上什么复杂事儿）去远方旅行，这一去就是好些年。

　　

　　Scotty依旧记得，在离开之时王后用他那一双通透的蓝眼睛望着自己，几乎是声泪俱下地交代他要照看好两个儿子；Scotty差点就要被那双眼睛所透露出的精湛演技所打败了，Keenser可以作证，可惜国王的嗤笑出卖了他。

　　

　　王后恼火地收起差点流下的泪，抱臂很不高兴地看着国王：“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你的儿子吗？”

　　

　　国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当然担心，亲爱的，可是他们已经二十多岁了。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也总有一天要照顾好这个国家。”

　　

　　再用了某种Scotty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方法之后，国王和王后在这问题上达成了一致，心情愉悦地牵手坐上了马车，连声再见都没给孩子们留。

　　

　　所以Scotty那天早上去通知两位王子时，还真的有些不忍心看他们脸上的震惊表情：说是表情，其实Spock王子没有那么明显，他只是将眉毛向上挑了五度；但Sylar王子就不同了——他沉默而寂静地——暴跳如雷。

　　

　　不过无论王子们的反应为何，国王和王后离开后他们不得不接手国家的事务。Scotty很欣慰，两位王子比想象中配合得更默契：毕竟他们俩和所有的兄弟一样从小吵到大，要是哪天居然和平相处了，要不然是哪一位王子生了病，要不然就是世界末日要来了。

　　

　　Scotty衷心地祈祷不要是后一种，他还有那么多辆美丽的马车要改装。

　　

　　今年两位王子都已经满了法定的婚姻线（Spock王子27岁，而Sylar王子二十五），是时候挑选合适的王妃了。这可是大事儿，举国上下无一不在推荐合适的人选：要是谁家的孩子被王子看上了，那后半生还用愁吗？他们将拥有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拥有耀眼的钻石珍珠、丝绸布料，拥有享受不完的山珍海味、荣华富贵。

　　

　　不过，根据国王和王后二十多年前命定的相遇来看，王子们也许依旧不会遵循传统、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找到可以共度一生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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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ock王子打算出门散散心，他这两天快要被逼疯了。Uhura女士是他从五岁起的老师，国王亲自招聘来的人选；从手把手教他写字，到时不时灌输一些做人处事治理国家的大道理，Uhura女士一直做的很棒，当然。

　　

　　可是Spock不喜欢她在自己耳边念叨他的王妃该是怎样一位优秀的女士或是先生——说真的，Spock不在乎那些：他不需要门当户对，不需要对方有多么富饶的家族多么优雅的教养，他需要一种……“感觉”。

　　

　　的确，他相信命运。命运将会指引他走向真爱之人的身边，王后一直这么教导他不是吗？他姓格中的柔软同王后更加相似一些。

　　

　　由于他在植物学中杰出的造诣，Spock王子选择了一束可以暂时姓麻痹人神经、又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伤害的花朵，在一大早送给了来勘察的Uhura女士。他知道这样做是不正确的，他心中也的确对老师充满愧疚，可是他真的需要时间和空间——一个人的——来喘口气。

　　

　　那束花是紫红色的，抖着小胳膊小腿儿，还会发出咯咯的笑声。Spock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等到应许之后走进去将它们献给Uhura，表情诚恳，没有一丝异样。坐在床边的Uhura见到它们非常欣喜，满面笑容地接过花束，将脸埋到花瓣中，花朵们笑着张开双臂拥抱她。

　　

　　两分钟之后，Uhura在紫红色的拥抱中沉沉睡去。

　　

　　Spock王子将她扶到床上并且盖好被子，把依旧咯咯笑的花儿们放到一旁，在离开房间之前轻声地对熟睡的老师说：“我向你忠心地道歉，Uhura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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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ock王子得到了久违的自由，他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享受着自由的阳光爱抚，连眉毛的弧度都充满了自由。他从王宫背后找到了一条此前从未有人涉足的小路，并且沿着它往森林深处走去。

　　

　　Spock王子为人谦逊，虽不温柔但足够有礼貌，不光国境的居民，就连森林的小动物们也很喜欢他，其中浣熊Sulu和松鼠Chekov更是和他从小就认识了。两个毛绒绒的小家伙按照几天前约定好的时间在Spock身边出现，一左一右跳跃着伴他前行。

　　

　　“Spock，Spock，”年纪更小的Chekov跳上他的肩头，“Uhura女士放你出行了吗？”

　　

　　Spock早已习惯这样突然而来的重量，没有丝毫晃悠：“并未。”

　　

　　“那泥是怎么溜出来的？”小松鼠吃了太多的坚果，舌头有点打卷儿。

　　

　　浣熊瞧见伙伴找到了个便捷的移动方式，也不想走路了。于是他两个爪子一抱，攀上了Spock的裤腿：“你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弄晕了Uhura女士。”

　　

　　Spock挑眉，Sulu总是能猜到他的行为。他低下头（现在他的左肩膀和右小腿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哇哦。”小松鼠惊叹一声，小爪子小心翼翼地不抓破Spock的衣料，“泥可真厉害。窝见过Uhura女士，她发起火的时候可真够吓人的。”

　　

　　“的确。”Spock弯弯嘴角，不知道老师听到一个小动物如此的评价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们在这条美丽幽静的小路上走了很久，Sulu觉得爪子有点酸，还不如自己走来得轻松，于是他跳了下来，而Chekov也跳了下来，不过着陆地点是浣熊的头顶。浣熊顶着松鼠，仰起头看着高高的人类：“Spock，Spock，我们休息一会吧。”

　　

　　Spock同意了。他虽然是个优秀的王子，但是他也会感到疲倦。

　　

　　他们找到了一块光滑的大石头，Spock坐在正中央，Sulu和Chekov一左一右挤着他，这样能在初春里汲取更多温度。Spock解开随身携带的小小布袋，里面装了一些坚果和野果子，还有一壶水。两个小家伙挑挑拣拣好自己的食物，Spock又拿起水壶帮Sulu把果子洗了洗。

　　

　　小动物们趴在石头上悉悉簌簌进食的同时也不忘他们的人类朋友，Chekov仰起脸（他的腮帮塞得鼓鼓的）：“Spock，Spock，你要娶一位王妃了吗？”

　　

　　Sulu吃的很认真，但也抬起头来。

　　

　　Spock看起来不大开心：“的确。国民要求如此，可我尚未遇见能让我心生爱慕的合适人选。”

　　

　　Chekov吞下坚果，煞有其事：“漂亮的人类好多呀，你为什么不喜欢？”

　　

　　Spock挑挑眉毛：“审美价值高的外表并非挑选伴侣的唯一标准，生机勃勃的大脑更加引人入胜。”

　　

　　Chekov疑惑地望着人类：“可是你也不吃脑子呀。”

　　

　　这时候一旁的Sulu沉声道：“王子说的是思想——思想，Chekov。”

　　

　　王子点头：“Sulu所言正是。”

　　

　　小松鼠依旧不能理解什么是“思想”，他从这两个家伙的话中能够提取的信息只有，Spock目前还没有遇上想要共度一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