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后的声音很快的安静下来,清虚子嘴角噙了一丝得意笑:“敖泽,你休想用语言动摇军心,我倒要看看,你怎样替天行道!”
说罢,他与卞真人、杭盖法师等为首十人互看一眼,组成了发阵,以清虚子为首,喃喃地念将起来。
第62章 破阵
忽然,他们四周的场景一变,仿佛是置身于黑暗的塞北庙宇之中,脚下金色的大阵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咚!” 一声鼓响,庙正中央一个青口獠牙,三头六臂的邪神忽然现身。他六手分别拿着铃鼓、铜铃、人皮鼓、头骨碗、玛瑙杵等物,看上去格外阴森恐怖。
“唉,怎么奴家一醒来就到了这种地方,真是令人扫兴呢。哟!这不是白虎星君那个渡劫了十几次都失败现在还没修成人身的不争气的儿子吗?” 娇俏的声音自东面响起,原来是小月终于在阵法中请到了紫姑上身。
那邪神六目同转,肌肉虬结的一只手摇响了铃鼓,无数飞刀飞剑从正面射向在场六人。
敖泽将海因里希挡在自己的身后,双手结印,牢牢地把住了西面,一面对剩下几人道:“这是杭盖法王的邪神,他每只手掌中心都有一只眼睛,只要将法器毁掉,然后刺瞎邪神的眼睛,就能够破此阵。”
“呵,简单。” 紫姑娇笑一声,掌心一翻,一条白练从手中射出,避开所有飞刀,直直朝那个铃鼓飞去,一瞬间就卷住那个铃鼓。白练像有生命一样,将铃鼓抛开,然后缠住了邪神的手。
“你的厕纸还真是厉害。” 南朋身上冒着黑烟,从地上爬起来,他和紫姑也是老相识了,但两人似乎颇不对付。
“咯咯,管用就行喽。” 紫姑娇笑,手中厕纸一紧,被蒙住的一只眼渗出血泪来,很快就将厕纸尽数染红了。刀雨因这变故猛然一滞,然后便纷纷从天空掉落在地。
“怎么样?” 紫姑转身得意地问敖泽。
敖泽没有给出反应,邪神另一只手中的人皮鼓已经紧接着响起来。地板忽然燃起熊熊大火,紫姑的厕纸立刻被烧断,大家也赶紧使出避火的手段,都没有闲情去攻击邪神了。
只有敖泽出自北海,性属水,正克这烈火。他食指中指轻点额头,凤目微闭,嘴里念起法咒。很快,周围炎热的气息减弱了不少,似乎有清凉的海风吹过,大家这才发现地板上的海水已经没过了脚背。邪神的烈火变成了无根之火,很快便熄灭了。
敖泽望着动作仿若凝固的邪神,手腕一翻,地上的海水集中起来,变幻为一条水龙,直直地扑向邪神,一口吞下了他右边的三只手臂。
邪神遭此重创,三张嘴中喷出一口黑气,庞大的身体似乎摇摇欲坠。但他仍旧不甘心,左手剩下的头骨碗和玛瑙杵蠢蠢欲动,可南朋和应朝阳也不是吃素的,一猫一虎飞扑而上,应朝阳一巴掌将头骨碗打落,那一爪力道之大,已让手臂上那个的眼睛渗出血丝,而南朋则干脆一张血盆大口,将玛瑙杵整个儿吞吃入腹。
庙宇悚然一震,接着头上掉下木屑灰尘,敖泽结印念咒,撑住了屋宇。终于,应朝阳将那最后一只眼睛也抓烂了,天地瞬间一片清明。
邪神K.O.
杭盖法王本还在伴随着弟子的音乐念咒,却忽然吐出一口鲜血,睁眼道:“他们果然厉害,我的邪神阵,被破了。”
清虚子听见这话,眼角肌肉微微颤抖,既然如此……他不得不决断了:“各位道友,这普通的法阵断然控制不了他们,我们必须直接用那招!”
有他们这些当今玄学界法力一流的人加持,杭盖法王拿手的邪神阵还能快速的被破掉,剩下的九位长老都不由心中惴惴,于是谁也没有反对清虚子的意见。
松月恭敬地上前,双手向清虚子递上一把泛着铜绿的宝剑。清虚子接过剑,朝剩余九人点点头,他们便排成了前四后三的阵型,开始走一种极其神秘的步法。清虚子将宝剑竖于面前,口中念道:“白虎万兵之主,西方凶信之神……弟子一心专拜请,神兵火急如律令。”
然后他突然回身,一剑划过包括自己手掌在内的所有人。
这时阵法已经暗淡下去的光开始亮了起来,忽然有人一声惊呼,一个身着盔甲,身着白色盔甲、面目魁梧壮硕的神将和另外十一位副将出现在大阵上空,一时间林中仙风缥缈,像白翠花、应朝阳这等没有得道的小妖已经觉得腿软,几乎难以反抗了。
“不错,在这灵气衰竭的时代竟然还能看到有人召唤出神将虚影,” 敖泽称赞道:“倒有些意思了。”
只不过,他转头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南朋,你们的运气也忒不好了点……
“哼,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 清虚子冷笑,他几次受挫,被灵管局那么多人看在眼里,面子十分过不去。现在既然已经撕破脸,自然也不需要再装了:“就让你见识见识,这二十年来,四方垂阴魇灵阵让我们到底积蓄了多少力量。”
说罢,他挥动青铜剑,祈求神将为己方效力,可奇怪的是,那虚影却一动不动,只是叉腰对着阵法怒目而视。
“这是怎么回事?” 清虚子又挥舞了一次青铜剑,却仍旧没有任何反应,冷汗流了下来。这把青铜剑是他通过种种不足为人道也的渠道私下弄来的,又不知浸泡过多少四方垂阴魇灵阵放出的异兽之血,理应是件十分强大的法器才对,怎么竟然带不动神将呢?
“白虎仙上,弟子清虚子,祈请白虎仙上为吾等斩除妖孽。” 清虚子骑虎难下,再次挥舞起宝剑,身后的九人也跟着默念起来。
“他当然不会帮你们了。” 南朋看着那些走着罡步,满脸冷汗的“大师”们,不屑地说:“因为,白虎仙上是老子的爹啊!”
说完这句,它已经撕破了阵法结界,一跃而出,直扑清虚子。头上的白虎星君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点头道:“不枉费我们还真身投影到人间来,这小子这次看来有戏。” 其余副将纷纷附和。白虎仙君也不多看自己儿子一眼,而是转向敖泽,朝他一揖。敖泽会意的点点头,还以一礼,白虎星君便带着十一位副将消失而去。
那边南朋的话让除妖办很多人心里都大吃一惊,很多人早就后悔自己怎么参与了这样的辛秘之事,这时候回过味来,知道敖泽等人实力的强大,来历必然也不小,哪里还管得了什么红榜不红榜,赶紧脚底抹油,抽身就跑。待南朋和清虚子等人缠斗之时,他们身后也就剩下了三十来号人,其中便有玄霄派的诸位弟子。
敖泽方才便说过不会对这些人客气,此时终南山灵气充足,他便驾驭着水龙朝那些人而去,右手执北海之水幻化成的一柄长剑,避开杭盖法王的法器,只一剑,便砍断了杭盖法王的左臂。
紫姑上的林小月的身,又已经在阵法里用过法术,怕小月承受不住,便站在原地,对第一次看到敖泽如此英姿、近身搏斗发愣的小火龙感叹道:“我刚成仙时,有幸目睹过北海敖泽君与饕餮的战斗,那可真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战斗。本以为敖泽身死,这辈子都看不到那般身姿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他都不得不借用凡人的身体了,竟然还能如此矫健,难怪天道选择了他,而不是我们。”
“紫姑姐姐,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懂。” 海因里希看到敖泽挥剑挡住了后方玄霄派弟子数十道雷电袭击,驭水龙直逼清虚子,嘴巴都圆了,这还是他熟悉的敖泽大大吗?自己怕不是没有睡醒吧。敖泽大大骑在水龙上的身影,那么英勇,简直就是……他还没想好怎么用形容词,脑子里自动就蹦出来之前刷华夏论坛时经常出现的一个词——“想嫁”。
如果能被敖泽大大这样厉害的人真心喜欢,该有多好呀。海因里希摇了摇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可别再胡思乱想啦。
清虚子回顾四周,在南朋和敖泽的夹击下,玄霄派的弟子和剩下的人都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同行的杭盖法王、卞真人等也都流着血失去了意识,生死未明,而敖泽的剑已经直逼眼前了。
情急之下,他一把抓住一直在左右护着自己的松月,挡在了面前,高喊:“等一下!你们不想知道赣泉的下落,不想救回那个黄鼠狼了吗?!”
敖泽的剑尖一点,堪堪刺破松月胸膛一厘米便停下,坐在水龙上,凤目微敛,居高临下地问清虚子:“说,赣泉在哪里?”
“你答应把我们都放了我就告诉你!” 清虚子大喊,全无一点世外高人的气息了。
“呵。” 回答他的是敖泽又刺进去一厘米的剑尖,随着敖泽的剑深入,松月杀猪一般的叫起来。要知道,敖泽的剑可不是普通的剑,那是曾经与他神魂相连的兵器的化身,虽然是化身,也能够伤及松月这种小妖的魂魄了。
“这棵松树是唯一能够打开困住赣泉阵法的门的钥匙,也是能让这里的四方垂阴魇灵阵现身的法宝!你要是不放我们走,咱们今天就拼一个鱼死网破!” 清虚子怒吼,连眼睛都布满了血丝,那样子显得狰狞极了。
“真,真人?” 松月一听这话,不可置信地开口,眼泪鼻涕因为疼痛和惊吓一起流了下来。
“当年他不过是钟南山上一棵松树,是因为四方垂阴魇灵阵吸引到的天地灵气而幻化成精,其实他本身就是这个阵法的一部分!还要我再明白的说吗?” 清虚子揪紧松月的衣领,道:“带着他退到二十米外,我就告诉你们怎么破阵!”
“呵,好。” 敖泽微微一笑,道:“你最好不要撒谎,否则,别说二十米,就是两百米我也能抓到你。”
说罢他朝白虎做了个眼神,两人带着松月一同往后退了二十米。
“你们就让松月变回原形,然后烧松树皮,烟往哪飘就往哪里走,赣泉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就在四方垂阴魇灵阵的阵眼里。”
说罢,清虚子拂尘一挥,忽然从原地消失了,压根没有管还留在树林里的其余九位大师和那三十余个拥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