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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长大了。”白芷的眼睛一亮，似乎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褚攸挑起他一缕头发，缠在指尖上把玩着，满眼含笑：“那是不是可以做些大人才能做的事？”

 

白芷将被子一点儿一点儿拉在脸上，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褚攸，半晌后轻轻地道：“可以的。”

 

褚攸甚喜，吹灭蜡烛，钻进了白芷的被子里，既然他的小狐狸已经长大，那他便无需客气。

 

婚期时间尚早，不如先行洞房。

 

接下来的几天，褚攸将家里的一切事物做了周密的安排，又到安宁镇上采买了一些路上所需之物，才准备与白芷出发。

 

他要去的书院名唤“行道书院”，距离安宁村有千里之遥，路程并不近。原来白芷打算雇个马车，价格便宜。但褚攸考虑有外人在，白芷放不开，索姓买了一辆。

 

临走之前，白芷比褚攸还要兴奋，时不时地检查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就连半夜都要爬起来看看。

 

“睡吧，明天再去看。”褚攸迷迷糊糊地拦腰抱着他，不让他往地上跑。

 

“不行的，明天我该忘记了。”这事之前发生过一次，睡觉前白芷突然想到还应该带什么东西，那时一犯懒，想着早上起来时再把那东西放进包袱里，可早上时硬想不起来当时想要带的是什么了，直到现在也没想起来。有了上次的教训，白芷再也不敢犯懒。

 

褚攸亲亲他露出来的肚子：“那你躺着，告诉我还要带什么，我去弄。”

 

“就是那个，在那个地方，”白芷说了半天，“哎呀，还是我去吧，我说在哪你也找不到。”

 

白芷掰开褚攸环在他腰间的手，像条泥鳅一样滑了下去。

 

褚攸只听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后白芷又回来了，白芷高高兴兴地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很是满意：“这次东西终于都带齐了。”

 

褚攸笑着捏捏他的鼻子：“有了我的小芷儿，我什么都不用愁了。”

 

“那是自然，”白芷很不脸红的自夸，“以后褚哥哥到了书院就安心读书，剩下的事情就都教给我，我包管让你再无后顾之忧。”

 

褚攸故意逗他：“剩下的事情啊，剩下的事情都有什么？”

 

白芷掰着手指查：“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褚攸的目光故意在白芷的身上来回打量。

 

“讨厌褚哥哥，你都知道的。”白芷不好意思将脸埋在的胸膛上，感受着男人因笑意而起伏的胸膛。

 

“哎呀，我又忘一件事！”白芷突然猛地做起来，一脸严肃地看着褚攸。

 

“怎么了？”褚攸手肘支起上身，用另一只手揉揉小狐狸的脑袋。

 

“咱们到书院以后，我就得扮成你的书童。”白芷抓抓头发，“我还没买书童穿得衣服呢。”白芷想起来家里那些衣服，他的比褚攸的还要好，怎么也不像是书童该穿的。

 

褚攸刚开始看见白芷一脸正经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现下松了口气笑笑：“谁说你要扮成我书童？再说谁规定书童还穿什么样的衣服了？”

 

“不扮成书童还能扮成什么？”白芷知道人间有很多人接受不了他俩这事，他也不强求褚攸当着众人面前给他一个名分什么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他就心满意足了。公子出去读书，带着个书童什么的，小话本里都这么写。

 

“到了那以后我就是你的书童，”白芷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书童自然要有书童的样子，要记着点儿沿途得给我买几件书童穿的衣服。不行，我得写下来，否则又该忘了。”说着，白芷一掀被又到了地上，将蜡烛拿在书桌上，拿着笔在纸上写了起来。

 

烛光摇曳在白芷脸上，白芷偶尔皱着眉想，偶尔又认认真真地在纸上写着东西，看得褚攸心都化了。他的小狐狸，怎么能这么可爱。

 

白芷写好后，将纸折起来，放在包袱的最上面，这才又爬到了炕上，窝在褚攸怀中满意地睡了。

 

翌日一早，二人就出发了。来送行的人不少，等他们从安宁村出来时已经快中午了。褚攸赶马车，白芷就坐在他身旁，二人来到安宁镇上顺便解决了午饭，这才重新上了路。

 

时间来得及，褚攸也不急着赶路，路过各种有趣的地方时，便会留下来转转再走。白芷很开心，有时到没人的地方还伸展着两只胳膊站起来，大声地喊着，吓得褚攸急忙抱住他，在他的屁股上轻拍一下：“淘气。”

 

白芷笑嘻嘻地又坐下来，搂过褚攸的脖子撒着娇：“褚哥哥，你再给我讲个故事听吧。”

 

“还听不够？”每晚睡觉前都要讲呢。

 

“听不够呢，”白芷摇摇头，忙又补充着，“永远都听不够呢。”

 

“我肚子里的这点儿故事，都快给你讲完了。”褚攸反问，“那要是有一天我没了故事怎么办？”

 

“那就换我给你讲。”白芷在褚攸的脸上亲了一口。

 

褚攸一手抓过白芷的手，亲了一口，他的小狐狸怎么这么可爱。

 

天刚擦黑的时候，俩人来到一家客栈。这家客栈位置偏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但却处于几条岔路上，南来的北往的都要从此地经过。客栈外面摆着几张桌椅，想来主意是给行人提供个歇脚的地方。

 

看见褚攸他们来了，有小二手脚麻利地跑过来：“呦，二位客官是住店哪？”

 

褚攸将马缰绳递给他：“开一间上房，再上一桌好菜，将马喂些草料。”

 

大堂里只有两桌客人，算上他们也只是三桌。

 

小二拴好了马很快就回来了，满面含笑：“客官可是要酒吗？酒都是自家酿的，比外面卖的要好喝。”

 

褚攸摆摆手：“酒不要，来一壶茶吧。”

 

小二得到吩咐，很快就下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诺诺写完了这章随手量了□□温，居然发烧了。最近气温下降，小可爱们一定要多添加衣物，注意身体哦。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褚攸点的菜陆陆续续地上来了，二人边吃边聊，正在这时，只听小二又高喝一声：“客官里面请！”

 

白芷抬头看了一眼，见进来的是一位年轻人，二十多岁，浓眉大眼的，长得倒是不错，身后背着个包袱，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脚下蹬着一双千层底，鞋帮有些破旧，鞋面上沾满了灰尘，风尘仆仆的，想来也是从远处赶路来到这里的。

 

这男子举止倒是斯斯文文的，进来后给小二施了一礼：“小二哥，还有房间吗？”

 

“有啊。”店小二麻利地道，“客官可是还没吃饭？要不先点点儿什么？”

 

男子擦擦额头上的汗，问道：“最便宜的房钱是多少？”

 

“最便宜的是大通铺，十文钱。”小二见多识广，走南闯北的人见得多了，只要人一进来，先是看打扮，再是和你说话，不需片刻，就可大概知道此人的身份地位。这男子一进来，小二就知这是个没钱的主，倒也没有心存鄙夷，最起码在明显上没显露出来，依旧是热情地招待着。

 

那男子听完店小二的话没有马上回复，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现在天都黑了，虽说快春天了，这外面还冷得紧，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破庙都没有，客官莫嫌小店破旧，还是在此处歇下吧。”

 

男子许是听到那句“连个破庙都没有”动了心思，又想了好久方道：“那给我一间吧。”

 

小二飞快地拿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客官还要吃点儿什么？”

 

“可以给我一壶水吗？”男子谦恭地道，“要井水即可。”

 

小二满脸带笑：“不需要银子的？”

 

男子红着脸点点头。

 

“好嘞您稍等。”小二倒是没什么，下去端水去了。

 

男子找了个桌子坐下来，把背着的包袱放下，用里面摸出一个硬邦邦的馒头，也不知那馒头放了几天了，一咬一团渣子掉了一桌面。

 

小二把水放到桌子下，又拿了一个碗给他，就下去了。

 

“褚哥哥，咱们要不要——”白芷看着那男子把馒头掰成一块一块地放到碗里，又把水倒在碗里，拿起碗就那么仰头一饮而尽，有些心软。

 

褚攸朝他摇摇头。

 

吃饱喝足后，两人回到了房间。

 

赶了一天的路，确实有些乏累，白芷连鞋都没脱就躺在了床上：“褚哥哥，我看刚才那人好像也是个书生。你说他会不会也是到书院读书的呀？”

 

褚攸一边给他脱鞋一边道：“呦，我的小芷儿也会看人了。”

 

“我只是觉得他身上有股气质和褚哥哥很像，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给他送一菜？”

 

褚攸给他脱完了鞋子又给他脱衣服，白芷像没骨头似的任由褚攸摆布着：“当面送给他东西只怕会伤了他的面子。”

 

白芷说得对，自打那人一进来，褚攸也感觉到他是个读书人。文人都有那么一股子清高，宁可饿死绝不受嗟来之食，这点褚攸感同身受。

 

“不如等咱们明天走了，偷偷把他的店付了。”这样那男子不知是谁做的，也不会觉得失了面子。

 

白芷猛地坐起来抱住褚攸：“我的褚哥哥怎么就这么聪明呢。”

 

褚攸笑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我的小芷儿嘴怎么这么甜？”

 

白芷害羞地用手捂住脸。

 

“要沐浴吗？”褚攸拉过被子盖在白芷身上。

 

白芷没说话，只是将被子掀起一角。

 

褚攸笑了笑，吹灭蜡烛钻进去将白芷拥在怀里。

 

褚攸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白芷没有醒，睡得正香，外面漆黑一片，不知是什么时辰。

 

“里面有人吗？”随着声音进来的，还有一个男人急促的呼唤声，那声音不大，是刻意压着嗓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