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看了他一眼：“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芷嘬了嘬手指上的糖，进一步解释道：“我跟人间的皇帝没什么关系。”
云庭舒更是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他看向褚攸，期盼能在褚攸那里得到答案，可褚攸不知道南音有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说与云庭舒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南音一把搂住白芷的肩膀给云庭舒看：“也就是说，我们俩是同类。”
云庭舒：“啊？”
收拾好了以后，四人又一起到饭堂吃了饭，云庭舒自然不会让南音吃书童的饭，便将自己的那份给南音吃了，他吃了南音的那份。
第二天一早，白芷兴冲冲地随着南音去了他在大峰山上的那个石洞。
一进洞中，一股浓浓的差异感便扑面而来，同样是妖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为什么南音这么有钱！
白芷看着满室的奇珍异宝眼花缭乱，在得知这只是南音的一部分宝贝后，白芷的心更加极度的不平衡，昨日那个不想白要了南音那么贵重的宝物的想法早就不知道抛到哪去了。
白芷在石壁洞里挑了一颗夜明珠高高兴兴地塞进了袖子里，就只专心致志地打量着一室的宝贝。
“别用那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行吗？”南音颇为无奈。
白芷拉拉南音衣袖：“我就是随便看看。”
“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没有？”南音道，“与你哥哥说，或者与妖界的那位说，哪个会拒绝你的要求？”
白芷摆摆手：“这是不一样的，你这些东西都是自己弄来的，我就算有也是别人给的。”
南音摸摸下巴：“这倒是真的。”
南音将山洞布置好结界以后，拉着一直傻看夜明珠的白芷下山了。他们去的时间并不长，回来后离着中午还有好一段时间。
白芷猛然想起那天南音刚见他第一眼时说过的话，小心翼翼地求证着：“我这副样子真不好看？”
南音仔细看了看，谨慎而又慎重地点点头：“丑。”
白芷一脸不相信：“褚哥哥说很不错的。”
南音反问：“他什么时候说过你不好？”
白芷认认真真地想了想，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心中对南音的话更加赞同：“那，我该怎么办？”一想到自己顶着这副丑样子和褚攸待了许久，他简直想要撞墙。
南音眼前一亮：“不如哥哥帮帮你？”
“好啊好啊。”白芷的眼睛闪得比他还亮。
白芷兴冲冲地带着南音到他那房间找了一堆衣服，南音随便翻了翻，将那些书童穿的短衣服全都皱着眉挑了出去，再看他剩下的衣服都是白色的：“这些衣服看起来倒是可以，不过穿过很多次了吧？”
“嗯嗯，”白芷点头如捣蒜，“没坏没旧就没舍得扔。”与褚攸在一起后也越来越节俭了，他有一个会过日子的褚哥哥。
南音倒也没说什么：“以后可以尝试换些别的颜色的衣服。”
“嗯嗯。”白芷再点头。
“不如今天先这样吧，”南音眼中闪过一道金光，“我给你梳梳头发怎么样？”
尚不知上了南音这条贼船的白芷高高兴兴地答应了。
屋子里有铜镜，南音没让他坐过去，理由是铜镜那里的椅子太高，坐在那里梳头不方便，白芷不疑有他，坐在一个小矮凳上高高兴兴地让南音给他梳头发。
差不多快到中午了，南音的头发也梳好了。白芷兴高采烈地要去照镜子，却被南音一把拦住：“先别去照，给褚攸和自己一个惊喜，算算时间他马上也快回来了，我先回去了，不在这里打扰你们。”
南音十分好心地帮白芷关上门，白芷心中虽是很好奇，但还是耐住姓子没去照镜子。
外面传来学子们的说话声，褚攸很快推开门进来了。
白芷有些羞涩，也有些迫不及待，蹦蹦跳跳地就走到门口，仰着小脸高兴道：“褚哥哥，你看我美吗？”
褚攸眼睛弯了玩，嘴角往上勾了几勾，终究没有笑出来，揉揉白芷的脑袋很郑重地说道：“很美。”白芷再单纯也从褚攸的眼里觉察出一丝的不对，他甩开褚攸的手，几步跑到铜镜前一看，一个响彻整个行道书院的怒吼久久没有消退：“南音，我要杀了你！”
白芷踹开隔壁那张房门时，南音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云庭舒画画的手猛地一顿，接着就看见浑身冒着火的白芷从外面像阵风一样进来了。
褚攸跟在他身后，与云庭舒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个男人颇为惺惺相惜的耸耸肩。
“怎么，来感谢我了？”南音笑得很欠揍。
这个可恶的南音，在他的脑袋上梳满了小辫子，害得他在褚哥哥面前丢了丑。他怎么能这么蠢？早知道南音是个什么德姓，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他的话！
“你，你是故意的！”白芷拿着手指指他，他不会骂人，就算气急了也不知该骂什么。
南音又喝了一口茶：“我看你梳了两个小髻，以为你喜欢这种的，就随便给你多梳了几条。”南音说话的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白芷气得胸膛上下起伏，说不出话来，他猛地瞧见墙角放着着扁担，那是云庭舒下山卖画时挑画用的。
白芷伸手隔空一抓，扁担便稳稳当当地落到了手里，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地朝着南音就打了下去。
云庭舒吓得一哆嗦，忙扔下笔上前拦着，褚攸也慌忙跟在他身后。
但早在白芷的扁担还没落下来时，南音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几步跑到门口，笑吟吟地道：“不好意思，没让你打着。”
白芷的怒火更是高涨，哪还记得在褚哥哥面前要保持形象了，脚尖一点椅子扶手，再跳过书桌，一个翻身就到了门口。
但南音跑得比他还快，再看他已然到了院外，朝他勾勾手指：“来呀。”
白芷气得紧跟几步也出去了，拿着扁担也不管碰没碰见南音就开始乱轮。
等褚攸和云庭舒追出去的时候，这两人已经踪迹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能说，真是贱啊……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过了很长时间，就见南音悠悠哉哉地回来了，白芷却不见踪迹。
褚攸心急地问：“小芷儿呢？”
南音指指后面：“他走得慢，在后面呢。”
褚攸在院中又等了一会儿，白芷还没回来，正当他决定不顾院规出去找白芷的时候，白芷终于回来的。
白芷手里依旧拿着那个扁担，低着头神色黯淡，连瞧见了褚攸都蔫蔫的，完全提不起精神。
褚攸去拉他的手，他也随他拉，只是没有往日那么热忱。
一直到回了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褚攸刚关好房门，白芷猛地扑到他怀里抱住他。褚攸看不清白芷的脸，感觉肩头一片湿润，小狐狸这是哭了。
褚攸心急地让他起来，白芷只抱在他，脸埋起来不肯让他看。
“小芷儿，你是想急死我吗？”
白芷还挺有劲，褚攸连推了几下都没推动，他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背：“别哭了好不好？天这么热，多难受啊。”
白芷还是不理，肩一耸一耸的。
褚攸叹了口气：“也不是什么大事，别哭了，乖。”听到褚攸这样说，白芷突然哭得更大声了，就像个摔倒的孩子，明明已经不疼了，可大人一安慰，就会止不住满心的委屈，哭得也越来越大声。
他平生最在意的事，就是永远要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呈现给褚哥哥，可是刚刚却被褚哥哥见到了他最糟糕的样子。想打南音，法术没他高，跑得没他快，追了一圈也没打到。
原本就失了面子，现在更加没面子。
白芷渐渐地从小声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褚攸的一颗心都要碎了，和小狐狸在一起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过他这么伤心。
“让我看看你好不好？你是想让我心疼死吗？”褚攸的语气近乎哀求。
白芷想了想，稍稍收起了些声音，离了褚攸的肩膀，但还是低着头，不给他看。
褚攸弯下腰，仰着头看他，小狐狸一双眼哭得通红通红的，褚攸拿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他脸上的泪珠。
“别哭了。”褚攸亲了亲他的小脸，比往日都有些热。这天本就热，又哭了这么久，不难受才怪。
白芷没说话，还抽抽搭搭的。
“哭了可就变丑了。”褚攸知道他最在意什么，脑筋一转忙说道。
这句话果然有用，白芷硬生生地将又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真，真变丑了吗？”他眨着眼泪汪汪的红眼珠不确定地问着。
“不丑。”褚攸亲亲他的眼睛。
白芷没那么好糊弄：“可是你刚才说丑。”
褚攸将密密麻麻的吻落在他的脸上：“不丑，丑我也喜欢。”
白芷用小拳头捶了下他的胸口：“竟会说好听的哄我。”
褚攸又亲亲他的唇：“不哄你还能哄谁呢？”
白芷止住了泪，可还是觉得委屈，眼泪汪汪的噘着小嘴。
褚攸托起白芷的屁股，让他双腿盘在自己腰上，双手环在脖子上，像抱孩子那样的抱着他，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抱抱就不委屈了，好不好？”
白芷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褚攸抱着他在地上晃了一会儿：“饿了吗？”
白芷突然将脸埋在他脖子里，有点儿不好意思，饿了，就是再生气也不会耽误吃饭。
褚攸柔声道：“那我先去打水给你洗脸，然后再给你打饭，行吗？”
白芷点点头，褚攸将他放在床上，打过水给他洗完了脸，又去饭堂打了饭回来，正好看见南音懒懒地斜靠在云庭舒的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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