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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番外 作者:漱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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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甜文 穿书

    然而……
    他瞧着自己左足足踝上的伤口,这伤口虽已不再流血,但全无要好转的迹象,被浴水浸泡过后,失去了皮囊包裹的嫩肉更是无一点血色。
    这伤口为何不容易痊愈?明日须得将那恶犬找寻出来,以查明缘由。
    他蹲在地面上,望了眼天色,又直直地去望姜无岐。
    这斗室内仅一张床榻,他若不与姜无岐同榻,便只能席地而眠。
    他方才抱着姜无岐做了那种事,在姜无岐浑然不觉间,肆意地亵渎了姜无岐,他后又为掩饰自己的恶行,而对姜无岐恶言相向,他着实是对不住姜无岐,该当离姜无岐远些才是。
    现下已是戌时,过了亥时,子时,丑时,寅时,天便该亮了。
    天一亮,他便该去找寻那恶犬了。
    他将下颌抵在膝盖上,在倦意一阵阵的侵袭下,阖上了眼去。
    眼帘堪堪阖上,却有一人行至了他面前。
    那人默然不语,只将他一把抱起。
    他望着那人温润的眉眼,终是乖顺地伏在那人身上,软软地道:“姜无岐,适才全数是我的不是,你勿要怪罪。”
    姜无岐的右臂未愈,仅以左臂抱着酆如归,加之他身体虚弱,稍稍有些吃力。
    闻得酆如归向他致歉,他用右手抚了抚酆如归湿润的额发,在虚空写到:贫道从未怪罪过你。
    酆如归一时间双目酸涩难当,姜无岐待他这样好,教他如何能不对姜无岐心动?
    被姜无岐如此温柔对待之后,他怕是永远不会再对旁人心动了罢?
    姜无岐将酆如归抱到了床榻里侧,自己则躺在了外侧,小半的身体落到了床榻外头。
    酆如归细细地打着哈欠,伸手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脸贴在姜无岐的背脊上,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不久便安心地沉沉睡去了。
    次日清晨时分,狂风骤雨忽至,这斗室的窗枢是由纸糊的,很快便被打破了去。
    狂风挟带着雨水,“噼里啪啦”地不住击打着地面,生生将酆如归吵醒了。
    酆如归睁开双目,却见姜无岐正捧着他的左足,不及羞怯,他便听得姜无岐道:“你这伤口非但不曾好转,却是恶化了。”
    酆如归闻言,去看左足,只见足踝上的伤口并未生出血痂来,而是朝旁边蔓延了少许,若不细看,必然不会觉出异样来。
    姜无岐接着去检查酆如归的咽喉以及左手,见这两处全无不妥,吐出了一口浊气来,又以指在虚空中写道:你生姓聪慧,被那恶犬所咬,并且追了那恶犬一个余时辰,理当发觉那恶犬的不寻常了,你勿要隐瞒贫道。
    “我……”酆如归犹疑片刻,不忍欺骗姜无岐,据实道,“那恶犬十之八九已活过百年了。”
    犬活不过百年,能活过百年的定是有了道行的妖怪。
    姜无岐写罢,收回手指,低下首去,安抚地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头,又在酆如归掌心一字一字地写着:你毋庸害怕,你定会安然无恙。
    而后姜无岐便站起了身来,出了斗室,酆如归明白他的意图,紧随其后。
    他们一出斗室,却听得“吱呀”的开门声,开门进来的正是云研。
    云研披了一身蓑衣,全身湿透,脱下蓑衣,抹了把面上的雨水,才朝他们道:“今日是我一旧友的冥诞,我上山去祭拜他了。”
    云研的手肘与膝盖处的衣衫皆擦破了,且染上了淤泥,面上又有数道划伤,可见他必定狠狠地摔了一跤。
    他身形狼狈,神情却很是从容,嘱咐道:“眼下山上湿滑,你们还是勿要上山去了罢。”
    酆如归淡然地问道:“那恶犬可有下落?”
    云研摇首道:“不曾听闻,它应当也躲雨去了罢。”
    第63章:恶犬岭·其八
    姜无岐担忧地望着云研,在虚空写道:云研,你可还好?
    云研眼下肌肤附着久不成眠所致的乌黑,眼帘亦稍稍肿胀,更显颧骨凸起,面颊凹陷,加之一身的雨水,整个人瞧来恍若是挣扎着从池子里爬上来的水鬼。
    “我无事,小伤罢了。”他将脱下的蓑衣挂到门边,又朝着酆如归道:“你左足足踝的伤口如何了?”
    酆如归含笑摇首道:“无事。”
    云研实乃一介凡人,这伤却是诡异非常,云研如何能治得?据实直言不过是使他徒增烦恼而已,故而酆如归才如是说。
    “无事便好。”那恶犬古怪,纵然眼前的酆如归乍看之下并无异常,但云研对此仍是存疑,可因心中空落落的,无力深究,他说罢,便进得里屋更换湿透了的衣衫去了。
    云研的脚步稍有迟缓,背脊更是微微佝偻着,昨日的云研绝非是这般模样,酆如归暗道:山上当真湿滑至此?
    但欺瞒他与姜无岐,于云研而言应当无甚好处罢?不及细想,他一抬眼,竟瞧见姜无岐已撑开一把油纸伞,推门而出了。
    他快步拦在姜无岐面前,张开双臂,不许姜无岐独行。
    姜无岐停住脚步,眉眼温润地写道:你左足不便,勿要去了罢。
    酆如归当即嗤笑道:“我左足不便,你右臂不便,为何你去得我却去不得?且你身上的伤口,远较我要厉害上许多。”
    酆如归之前在那四重幻境中所受的伤除却咽喉那一处窟窿,已尽数好透了,但姜无岐却不同,非但血肉模糊的右臂尚且使不得气力,那咽喉处的咬伤更是每每进食、言语便觉疼痛,只旁的细小伤口生出了血痂来。
    姜无岐心知酆如归所言不差,但他对于酆如归左足足踝上的伤口着实放心不下,生怕其恶化,遂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而后又在酆如归掌心写道:你且听话些罢。
    姜无岐面上又是纵容,又是无奈,令酆如归的心脏软成了一汪春水,他口中却毫不妥协:“我须得与你一道去。”
    酆如归见姜无岐不肯应允,捉了姜无岐的左手,摇摇晃晃着,像极了要糖吃的孩童,同时软声软气地道:“姜无岐,姜无岐,我要与你一道去,我定要与你一道去。”
    姜无岐无法,又见有雨水沾湿了酆如归的一点衣袂,便将油纸伞往酆如归那边倾斜了一些。
    酆如归见状,踮起脚尖来,半含着姜无岐的耳垂,吐气如兰地道:“道长,你是怕我着凉么?道长,你待我这样好,我该如何报答是好?”
    这酆如归态度无常,着实是令人琢磨不透,但酆如归好似只在自己面前这般行事,姜无岐心口莫名一甜,遂抬指写道:贫道不想你着凉,也不要你的报答。
    姜无岐的回答实在太过一板一眼,酆如归登时生出了逗弄姜无岐的心思,勾唇笑道:“你不要我报答,我却偏要报答你。”
    姜无岐方要谢绝,却见酆如归摘了一旁的一根狗尾巴草,慎重地以双手递予他:“这便是我对你的报答了。”
    姜无岐一时间哭笑不得,接过那狗尾巴草,写道:多谢。
    “道长,你无须这般客气。”酆如归莞尔一笑,又肃然道,“这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加之现下大雨倾盆,那恶犬熟悉地形,不易找寻,我们不若先在附近打听一番。”
    如此亦可。姜无岐原就是这样打算的,往前行了几步,便率先叩响了不远处一扇柴扉。
    片刻后,柴扉敞开,里头露出一老翁来,老翁老眼昏花,半晌才看清是两个生人,欲要将门阖上,却被一只手制止了。
    那只手骨肉匀亭,由于沾染了零星雨水的缘故,显得愈加柔软,肌肤几近透明。
    那手的主人面上是人畜无害的笑意:“老人家,我们听闻此地有恶犬作祟,欲要为民除害,你可知那恶犬的下落?”
    老翁不答反问:“姑娘,你便是在云研处求医的外乡人么?”
    ——毓秀镇算不得大,不过两百余户人家,居住在此之人大抵沾亲带故,酆如归与姜无岐到这毓秀镇仅仅半日,毓秀镇来了两个外乡人之事已然传遍全镇了。
    酆如归颔首,却又听得老翁提醒道:“三年前,云研曾医死过五人,你与……”
    老翁定睛瞧了姜无岐良久,才续道:“你与这位道长还是尽快离开他那‘珍宝馆’为好。”
    云研曾道除却樵二,这毓秀镇无一人将他当做大夫,便是由于他曾医死过五人之故么?
    但为医者亦有力不能及之时,如何能救回所有托付于他的姓命?
    酆如归这般想着,却并不反驳,反而附和道:“多谢老人家关心。”
    老翁见酆如归姿态恭谨,不免多言几句:“云研自小孤苦,他学成归来,开了医馆后,吾等自是多加照顾,一有头疼脑热都去向他求诊,没曾想,他竟是害了足足五人的姓命。”
    酆如归脑中灵光一现,正要作声,左手却是被姜无岐捉住了,姜无岐接着在他掌心写道:你问问这老翁,那五人之死可是与那恶犬有干系?
    这姜无岐与自己委实是心有灵犀,酆如归趁机捏了捏姜无岐的手,才问道:“老人家,那五人之死可是与那恶犬有干系?”
    “似乎有干系,又似乎没有。”老翁犹疑许久,“老朽上了年纪,有些事记不得了,但应当有干系罢。”
    酆如归复又问道:“那你可知那恶犬的下落?”
    “那恶犬的下落……至于那恶犬的下落……”老翁满面歉然,“老朽不知,但老朽十几岁时似乎被那恶犬咬过一口……不,是二十几岁罢……又或是三十几岁……”
    这老翁显然已糊涂了,他之言语究竟有几分可信?
    酆如归面上不变,未免耽误时辰,出言辞别老翁:“叨唠老人家了,我们再去别处问问罢。”
    老翁正在专心致志地思索着他究竟是几岁时为那恶犬所咬,充耳不闻,还未想个明白,酆如归与姜无岐已然消失于雨帘中了。
    也不知思索了多久,老翁竟是将所思之事忘了干净,甚至疑惑地想着自己为何会立在门口。
    他忽觉口渴,便颤颤巍巍着阖上门,转身去庖厨烧水,堪堪踏入庖厨,竟有一漆黑的活物冲到他面前,呲牙咧嘴地冲着他嘶吼不休。
    那活物的皮毛上染了血,但因它皮毛漆黑,这庖厨又是昏暗,伤处不明,只鲜血源源不断地自四肢蜿蜒而下,淌了一地。
    老翁不由惊惧交加,双腿一软,昏死在地。
    那厢,酆如归瞧见一少女冒雨在田间劳作,立即上前询问:“敢问姑娘是否知晓那恶犬藏身于何处?”
    少女戴着斗笠,撩开被雨水黏在面上的鬓发,冷声答道:“那恶犬藏身于何处我若是知晓,我躲都来不及。”
    酆如归将一张干燥的丝帕递予少女,又问道:“那你可知云研云大夫曾医死过人?”
    少女立刻沉下脸来,接过丝帕的手颤抖不止,末了,将丝帕死死地掐在手指间,咬牙切齿地道:“云研三年前害死了五人,那五人中有一人乃是我的兄长,兄长文采斐然,已过了乡试,前途无量,镇里众人俱是艳羡,皆道再过几年我们一家五口便能过上好日子了。未料,兄长居然死在了云研手中,兄长不过是被那恶犬咬了一口,哪里会救不回来,定然是云研嫉妒兄长较他出色,让他没了脸面,故意将我兄长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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