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无常走后,舒久在原地流连许久。墨珩明白,舒久只是不清楚,他还能去哪儿。他看着自个儿尸身为野兽所食,骸骨散布昆仑西山四野。
舒久不过一缕幽魂,四下流离。时常有道修魔修为凤魂凤魄吸引,想要收他。但他体内凤魂凤魄尚且强盛,能够勉强应付。
不过时日长久之后,人魂人魄损伤严重,他再也无力四处游荡,便在南海寻了个僻静的地方藏身。
便是那时,他寻见舒久时的所在。
墨珩又守了许久,但见山静海寂。料来是舒久神识已然沉睡,再无所见所感,那魔物,怕也是黔驴技穷。
眼前是舒久沉睡之前瞧见的最后的山海模样,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动静。墨珩静静坐在山海之间,仿佛只是点缀在画中的人物。
身子恍惚被暖融融的水包裹,舒服得好像回到了破壳之前,温暖安逸,令人沉迷。
墨珩微微有些迟疑,不过最终还是抵不过对这感觉来源的好奇,松了心防。
舒久在他怀里,他也在舒久“怀”里……并且,蓄势待发。不容考量眼下局势,他已然被推上了巅峰,舒服得忍不住叹了一声。
墨珩抱着舒久尚在余韵之中,却不禁思量起了眼前的局势。这是魔物幻境没错,不过,魔物惑心,通常只遵从人心欲念。
可是,他也曾内省灵台,他可不曾对舒久抱了这样的念头!
莫不是舒久?念头才冒出来,就让墨珩给掐了去。舒久道心通透,人也纯合,若是有这样的念头,还能瞒得了他?
可若既不是舒久也不是他墨珩,这魔物无缘无故的,如何能造出这样的幻境来迷他?
墨珩一时有些拿不准主意。
“佛宗……”舒久轻轻叫了他一声,尾音颤颤的,带着点儿哭腔,像是告饶又像是乞求,“你,你出来……”怕是耐不住了,轻轻在墨珩怀里挣了挣,可惜实在使不上气力。
墨珩还没想清楚眼前局势,没来得及应声,怀里人便开始挣动。不动倒还无妨,一动,带着氵朝气的柔软裹着他不轻不重地摩挲了几下。
有些不好收场啊……墨珩抱着舒久,反应不及。
舒久察觉了变化,顿时不敢再动,饶是他想不动,腰身半抬不抬的实在稳不住,轻轻颤得不歇。他环了墨珩脖颈,哭腔有些分明,“佛宗……不要了……”带着点儿沙哑软糯的声音。
真是听不得。
墨珩凝眉,面沉如水。
舒久敏感得连一丁点儿变化都能察觉,何况眼下这情形,变化也不算小。舒久轻轻吸吸鼻子,“佛宗……”
贴在耳边滑出去的声音,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
越来越听不得!
墨珩耐不住,又舍不得。将怀中人抱起来,安置在身侧,还想着自个儿也该起身收拾了眼下这局面。
不料还没来得及起身,要害却被人拿住了。墨珩一时错愕,百感交集地看着挨在他肩上的舒久。
葱白模样的手指,指甲上头,薄薄的玉白色。舒久拿指甲在他要害顶端轻轻刮擦,唇舌也挨在他颈侧,一下一下,吻着,吮着,咬着,轻轻的,像是羽毛落在心头,撩一下,便若无其事地漾了开去。
“佛宗?”
墨珩明白这是舒久问他愿不愿。至于为何明白,他却没来得及深想。
毕竟,他没有不情愿。
舒久得了允准,有些高兴地笑了笑,尤显艳红的唇在墨珩唇角一沾即走。
墨珩阖眼,慢慢放松了身体。眼下,唯有舒久指尖与掌心带来的触感被感知得分明。
刮,擦,揉,抚,偶尔,还会坏心地有意按一按,绕个圈儿。
果然是幻境。舒久他……哪能有这个本事。
心思随着舒久的动作浮浮沉沉,终于,被推上了浪尖儿,又缓缓落下。
墨珩睁眼,被眼前情景境震得不知南北。
舒久跪坐在他身侧,稍稍分开的腿间,阳液正顺着股间滑腻肌肤往下滑。松散的中衣遮得身上痕迹若隐若现。他正垂眼看着掌心沾着阳液,而后,伸了红润的舌尖,舔了舔指尖。
墨珩一把抓住舒久手腕,脸涨得通红,“你,干什么!”赶紧拿了布巾来给他擦。
舒久似乎才回过神来,抿唇笑了一笑,由着墨珩低头帮他擦拭手指,待擦得七七八八,他才说了一句,“有一点香味,像……莲花。”
墨珩一愣,把手中布巾扔下,“胡说!”
果然是幻境,舒久哪能是这个模样!墨珩扯了落在床头的外衫加上,再给舒久裹了件
衣裳,抱起人去温泉。
舒久也不辩驳,只抿唇儿笑着,攀着墨珩脖颈歪在他怀里。下了水,依旧歪在他怀里。
墨珩也就顺着他了。
晚间,墨珩瞧着埋在怀里安安静静的脑袋。想,这幻境不能呆了。
第41章 四方神君
墨珩将灵台封闭,眼前耳边又是一片昏沉的黑暗。脑中却依旧回想着方才所历幻境。
该是魔物所造的二重幻境,第一重为舒久回忆所成,第二重……
真是一言难尽,这魔物,大概是为了引他泄阳?
可这魔物属阴,他的初阳……于那魔物,可没什么益处。
怎么非是舒久呢……虽然他之前内视灵台,确实是有与他亲近的念想,不过可没到这地步!
大概是那魔物将他与舒久亲近的念想放大了些……他与舒久肌肤之亲?墨珩灭了这念想,自觉中毒不浅。
“墨珩,你已生贪嗔怨欲,枉为佛宗!”
墨珩一愣,旋即明白了这是魔物在动摇他心神。旋即凝神清心。
“无妨。”
“你受三界敬仰,却如此胆大妄为!不怕三界诟病吗?”
“无妨。”
“墨珩,我乃凤凰始祖!你竟敢如此待我!”
“披万丈霞云,起万里风云,承天地瑞气祥法而生的凤凰始祖,可不是你这样的魔物。”
墨珩干脆将灵台彻底封闭,轻声念起了佛经。
凤凰口中所吐字句,皆化为金色的符文,绕着凤凰上下飞舞,又加印在它身上,叫原本就有金色符文越来越亮。
此时的凤凰,已不是隐隐发蓝的纯黑,浑身上下都泛了灰白,已然显出分明的老态来。
舒久一日一日数着过来,生怕误了佛宗虽说的三个月的期限。听着后山每日凤鸣,或缱绻,或清冷,或悲痛,或凄绝。听得舒久心境也跟着起起伏伏。
这一日,舒久仔细听了许久,后山,确实没动静了。
距离三月之期,还有五日。
墨璟见舒久心神不宁,便宽慰道:“魔物被封在爹体内,肯定会想尽办法迷惑爹心神。爹以前被魔物迷了,眼下没动静了,就是守住了灵台,只等涅槃了。”
舒久听罢,果然高兴了些,牵着墨璟小手问道:“当真?”
墨璟不敢说这也是他想着以前爹给他看的书册猜的大概,生怕舒久不放心要去后山看看。
涅槃之时的凤凰真火,沾着点儿便能将肉身烧成飞灰,若是神魂不强,魂魄都能烧得干干净净,他可不能叫娘冒这样的险。
于是昧着良心重重点了头,“嗯,我看过那本封印魔物的书,上面就这么说的!”
饶是墨璟如此保证,舒久掉在半空的心也不敢全然放下。
隔了一日,四方神君便来了凤凰内山。
最先到的墨瑱才按下云头,便乐颠颠献宝似的给了舒久一棵桃花苗,“后娘,这是我在凡间买的花苗,还没开花呢,赶紧种上。”
舒久接了花苗,大约是在极北给叫惯了,也没甚不自在。只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与墨瑱同来的另外三人。
两男一女。女孩儿身着红衣,外罩云纱,眉目清冷艳绝,眉梢处稍稍往上挑着,带出几分凌厉,眉心一点朱砂。一个男孩儿,娃娃脸,身着白衣,个儿不甚高,一团孩气,瞪着溜圆的眼睛也正瞧着舒久。剩余一人,玄衣宽袍,眉目沉凝,瞧着舒久的眸光很是探究。
墨璟早见过四方神君画像,便指这给舒久认,“娘,红衣服姐姐是朱雀,黑衣服哥哥是青龙,白衣服哥哥是白虎。”
舒久一一应着,只是挂心佛宗,笑得有些勉强。
朱雀青龙白虎早听墨瑱说了舒久的事儿,心中虽迟疑,却也不至于对舒久抱有敌意。
朱雀见舒久面相清润,一看便知是个姓子温和的人儿,心里就欢喜,扯了扯青龙衣袖,小声问:“爹那么差的脾气,哪儿找来的这么温和的后娘?”
青龙皱眉:“爹几时脾气差?”
朱雀瞪眼,“我跟着爹一万年没见他笑过,还不差?”
青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白虎听着二人对话,翻了个白眼。上前一步,道:“舒久?”
舒久回神,正待行礼。不料墨瑱一巴掌拍在白虎头上,“墨琼你怎么跟后娘说话呢!”
墨琼委委屈屈揉脑袋,“又不是我后娘……”
舒久暗叹了口气,冲着四方神君一揖到底,“如今佛宗涅槃之期近在眼前,劳烦四方神君护法。多谢神君照拂。”
朱雀和墨瑱争先恐后地来扶,最终还是朱雀抢了先,“娘,我叫墨晗。青龙叫墨昇。”
舒久一愣,犹豫了片刻才应声,四方神君如何都跟着墨瑱学了这称呼呢?他心里还挂心即将涅槃的佛宗,无暇再计较。后山好些时候没了动静,想请四方神君能否去看看,却又挂碍神君地位不敢开口。
四方神君每临佛宗涅槃都会前来护法,只是这一回,佛宗体内还封着个魔物。不过四方神君可半点儿忧心都没有。他们四人都是自婴孩时期便在一处被佛宗带在身畔教养。成年之后却天各一方各自镇守四方灵根,也未有佛宗涅槃之时才得一聚,故友知交相见,难免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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