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与娇花+番外 作者:宁容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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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我们在修行呢!对不住啦!您慢走!”
小辈们既羞愧又兴奋,学宫理论课程多,实践时也是在固定场地,更有师长在旁护着,哪里有过这么刺激的。
银丝帘幕轻扬,若隐若现,风越辞靠坐在舫中塌上,手持一卷书静静翻阅,对外界动静恍如未闻,由着小孩们自己折腾。
姜桓躺在船舱顶上,翘着长腿,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我说道君,你心可真大,也不怕出事。”
风越辞道:“有姜公子在,自然放心。”
姜桓往下掀开帘子,见他持书半躺着,乌发横陈,姿态分明端正,仍是那副不辨悲喜的清淡模样,却莫名多了几分慵懒之意。
美人就是美人,怎么样都美极了。
姜桓盯着他看,笑了笑:“道君就这么心安理得地使唤我么?我可不做亏本买卖。”
风越辞道:“随你。”
他眼眸未抬,翻过一页书,看得格外认真,似乎沉浸在了书中世界。
姜桓不满,脚尖轻点,身形转动,眨眼便坐进来,敲了敲桌子,抬手在他跟前晃动:“道君,我在跟你讲话,能不能多给点回应?”
风越辞只观书,未作声。
姜桓眯起眼睛,心说一本破书,有什么好看的,比得上大活人有趣么!
他忽然凑近,手掌一下子挡在了书上。
风越辞终于抬头,淡淡道:“姜公子。”
姜桓近距离对上他的脸庞,只觉雪玉似得清透,没有半分瑕疵,禁不住呼吸一窒,忘了下面要讲什么。
风越辞亦觉太近,但身后无退路,只得微微偏头,长发落满左肩,更有几缕缠在了姜桓指尖。
姜桓此刻脑中都是空白的,下意识开口,声音飘得像在云端上:“道君记不记得,你还欠我一顿酒?”
风越辞见他没有后退的意思,不得已抬手抵住他肩膀道:“记得。离宫时桃花将落,我在树下埋了一坛桃花酿,如今回去,正可开封。”
手微用力,将人往后推动,可姜桓稳如泰山,却是分毫未动。
姜桓笑吟吟地望着他,言下之意仿佛是——来来来,你再推啊。
风越辞目光微转,如同在看一个顽劣孩童,扬起书卷就要敲他头。
姜桓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手腕,肌肤相触的瞬间,心中一荡,仿佛是掉入了落花丛中,当可醉生梦死了。
姜桓怕伤到他,极力放轻力道,含着笑意问:“桃花酿可是道君自己酿的?”
风越辞轻轻颔首,收回手又咳嗽起来。
姜桓本想再调侃他几句,见此顿时心中一紧,“你身体……”
风越辞边咳嗽边摇头,掌心竟见了血,将姜桓吓了一跳,忙按住他手腕传送灵力,扬声就要喊“林姑娘”。
风越辞阻止他,淡声道:“林姑娘已经尽力,对此亦无办法可治。我并无大碍,只有些头疼,不必惊扰他们了。”
话音落下,轻描淡写地拿出帕子将手上血迹擦拭了干净。
——命数一事,强求不得。
他是如此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命数。
姜桓望着他,像是有人拿了无数根针扎在心上,微疼微涩,虽细细密密却连绵不断,渐渐清晰,越发强烈,甚至还夹杂着未明了的慌乱感。
强者心定,波澜不惊。
历过世事万千,看遍恩怨情仇,但那都是旁人的。姜桓没想到有一天,他还会因为某个人而出现这种自己曾鄙夷的弱者才会有的情绪。
姜桓道:“倘若有朝一日……道君不遗憾吗?”
他话讲得不分明,风越辞却听懂了,回道:“不遗憾。”
心有遗憾,必会强求,求来求去成执念,终是害人害己。
如同阴魔求了数千年,费尽心思转生,而今也只能苦苦守着这一点希望,结果是好是坏,还未可知。
姜桓沉默了会,对这种无欲无求的答案毫不意外,只是终究意难平,低声道:“可我觉得世上若没有了道君,定会失去很多光彩。”
帘幕轻扬,风越辞注视着船外碧空白云,平静道:“这世间万象不会因为失去任何人而褪色,辉煌如‘帝王’,千百年后也不过史书中一笔。”
姜桓想,没错的,世上谁都没有那么重要,唯有在意的人,才会将你当成全世界,一旦失去,顷刻间了无生趣。
船行数日,小辈们进步飞快,总算摸清了门道,得了空就要围过来,脸上掩不住喜色,笑嘻嘻地喊“道君”“姜学长”,骄傲地讲着所得。
风越辞偶尔指点两句,姜桓则是来一个打击一个,叫他们垂头丧气地再去尝试。
这日行至一处,空中乌云汇聚,竟是下起雨来。
众人躲进舫内,林烟岚取草药烹茶,秦文茵捧着脸笑道:“终于要回去啦!每次在学宫内不觉得,可是一出来,总是特别想念呢!”
大家齐齐点头,深有同感。
何豫立泼冷水道:“别忘了,回去除了补考就是联试!”
李眠溪蔫了吧唧地抱着头——他要命的历史课啊!
邱林寒道:“我跟季学姐没有要补考的课程,杨学弟,我记得你不过关的课程似乎是最多的?”
杨策泪目道:“求别讲了!”
作为一个典型的现代主义穿越者,其他也就罢了,拿什么拯救该死的礼乐课?而且有姜桓在,他每天都愁得睡不着觉,头发都要掉光了,哪有心思考试啊!
管彤也苦恼的问:“季学姐,你是怎么做到门门课程都优等的?”
季时妍毫不犹豫地道:“多拜拜魔王陛下。”
毫无疑问,从数千年起,她就是最忠诚的魔王信徒。
众人:“……”
遇考先去拜魔王,遇题不会写姜帝——他们都懂得,可这不是玄学么!
姜桓听他们唉声叹气,笑得不行,这群临考抱佛脚的小朋友叫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大学生活,果然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虽然还未见过那位校长,但姜桓已深觉是个人才。
不是人人都能在异地将地球文化发扬光大的。
事不关己,姜桓随口道:“你们有空在这闲聊,不如学学你们道君,多看点书。”
众人望天,林烟岚柔声笑道:“姜公子,倘若人人能做到道君这样,校长只怕梦都要笑醒了。”
他们说话间,忽然有一只纸鹤穿过珠帘似得雨幕,入了船舫,转了一圈后,停在风越辞的指尖。
风越辞放下书卷,点了点纸鹤,纸鹤闪了闪,顿时传出一道温润男声:“清徽,近来安好?联试生变,戮君已至书院,此次恐他有备而来,归途中当小心为上,切记。”
音落,纸鹤化作光点散去。
风越辞微微凝神,似在沉思。
“是苏师长!”李眠溪惊讶道:“四君书院虽归属四君殿,可四君位高权重,怎么会管这小小的联试?”
管彤敲他头:“笨啊,用鼻子想都知道冲着道君来的!”
秦文茵小声道:“咱们学宫左临望川姜氏,右靠重陵叶氏,偏偏还与四君书院遥遥相对,用杨学弟的话来讲就是修罗场啊!难怪苏师长担心,我都怕了。”
联试之际,亲近学宫的氏族定会派人前来,这一不小心就是几方混战啊。
姜桓眉梢一挑,问:“那戮君什么情况?”
管彤:“见色起意!”
何豫立:“仗势欺人!”
秦文茵:“霸道狂徒!”
邱林寒:“阴魂不散!”
杨策:“强取豪夺!”
李眠溪:“修,修为很高!”
季时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溜串下来,学子们面面相觑,随即一致点头,异口同声地怒道:“就是这样!”
青牛:“哞哞!”
姜桓:“……”
风越辞抬头,目光扫过他们,众人顿时眼观鼻鼻观心。
姜桓嘴角挑起微凉的弧度:“哦,原来是道君的爱慕者。”
风越辞道:“并非如此。”
小辈们看事情只看表面,哪里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
不过戮君一事,的确麻烦。
风越辞按了按眉心,忽然听姜桓抱刀而笑,轻描淡写道:“若是道君不喜,我便帮你杀了他,也无不可。”
风越辞抬眼看他,竟发觉他神色认真,并非在开玩笑。
众人闻言倒抽一口凉气。
管彤瞪大眼睛道:“姜学长!那可是戮君啊!您再厉害也打不过吧?”
季时妍想起先前与姜桓交手,倒是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未必是在说大话。
四君远逊于“帝王”,姜桓虽极力否认自己是姜帝传人,但在季时妍看来,他的功夫的的确确与姜帝一脉相承。
姜桓还未说什么,秦文茵忽然盯着外面,捂脸惊叫:“快看,又有一艘灵船!”
烟云滚滚,雨势如洪,远处却有灵船破雨而行,渐渐与他们这边聚在一处。
邱林寒仔细一看,脸色骤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四龙冲霄旗,是四君书院啊!”
第18章 戮君
乌云汇拢,狂风呼啸,对面行驶而来的灵船比乌灵船还要大上三倍不止,在风雨中前行如履平地,恰似离弦之箭,径直冲撞而来。
船上高悬旗帜如皓日艳阳,明晃晃地刺眼,正是四龙冲霄起,腾飞绕九天。
除却风越辞和姜桓,众人全都站了起来。
李眠溪很是紧张:“现下怎么办?”
姜桓笑了笑,随意地饮茶,道:“林姑娘放了什么草药?入口甘甜而不腻,叫人神清气爽。”
林烟岚温声道:“是安神的草药,缓解道君头痛之症的。姜公子若喜欢,回头我也送些给你。”
姜桓一听,顿时点点头。
管彤急道:“姜学长,现在不是讲茶的时候!道君您看,那船好像要撞过来啊!”
风越辞道:“不会。”
如他所言,即将相撞之际,对面的灵船突然停住,仿佛真的只是要吓他们一吓。
何豫立甩袖,黑着脸道:“什么人啊!”
秦文茵捂着脸颊,压低声音说道:“四君书院的人多自持,总要与咱们在礼节上一较高下,依我看这举动不像他们的作风,倒像是……”
想想方才苏师长的传音,她往后缩了缩。
四君中,元君年长,隐君和善,鬼君莫测,唯有这戮君生姓霸道,异常高调,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极爱惹事,人见人躲。
秦文茵正紧张时,忽听一道笑声自对面响起,狂放异常:“清徽,既有缘相逢,何不出来一见?”
青牛“哞哞”叫着,蹬了蹬蹄子,呼哧呼哧地喷出怒气。
风越辞淡淡道:“免了。”
戮君笑意转冷道:“你非得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昔日封灵一箭,本君可是记到今日,哪像你逍遥自在,怕是早将本君忘在脑后了。怎地,碰不得,如今连见都不能见了?”
风势也似携怒而来,吹得帘幕飞扬。
众人面面相觑,神色颇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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