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儿媚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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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霍苏年不会让他们把话说出来,她打断了官差们的话,回头再深望了一眼垂下的车帘,话有话地道:“等我回家啊。”
曲知澜紧紧揪着车帘,不敢掀开,她怕霍苏年看见她此时又红又湿的眼眶。
霍苏年的眉心微微一蹙,她点头示意官差们稍等片刻,走到了车帘前,温柔地小声道:“我会安然回来的。”
“你最好平安回来,否则……”曲知澜一张口,竟已是哽咽,她慌乱地忍住了要说的话,不敢再多言。
“好。”霍苏年温柔地说罢,直起了身子,还是跟着官差们走了。
“苏年……”曲知澜终是掀起了车帘,却只能看见霍苏年的背影。
车夫劝道:“少夫人,少爷已经走远了。”
“我知道。”曲知澜忍住了眼泪,她再次把车帘放下,“暂时不回府了,先去长风客栈。”
“是,少夫人。”
车夫调转了马车,继续赶车缓缓前行。
曲知澜将霍苏年交托她的钥匙紧紧地贴在心口,咬牙自语道:“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就算把府衙大牢给掀了,也要把你给抓回来……”
到那一天,曲知澜会让霍苏年知道,招惹她该付出怎样的代价?
第五十九章 .牢狱灾
这已经是霍苏年第二次踏入府衙大牢了,这里也不像第一次那般自在。知府与漕运卢大人被燕玉枫办了之后,青门侯便暂时接管了府衙,处理燕京城的日常事务。
霍苏年以为青门侯会急切地跑来跟她聊聊,可是,这一次她猜错了。这老狐狸似乎学乖了,也比之前更沉得住气了。
衙役把霍苏年关进大牢之后,衙役便匆匆离开了,整个大牢突然安静了下来,唯有入口处的两盏油灯,昏昏欲灭。
霍苏年负在牢笼之绕了一圈,最后弯腰稍微整理了一下地上的乱草,便悠然坐到了稍微干燥一点的乱草上。
她低头把玩着腰上悬着的青鱼玉佩,指抚过上面的每一道纹路,在心里把今日发生的事情一桩一件地重新梳理了一遍。
前因后果,霍苏年都能想明白,可唯独想不明白曲玉堂为何也会出现在那个地方?
这燕京城内,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在搅弄这一滩浑水?
她的眉心微微蹙了起来,想到那日暗动的樵夫,她更是疑惑。若此人就是她失踪多日的父亲,为何会眼睁睁地看着她计呢?
“咯吱——”
大牢的铁门突然打开,只见一名黑袍公子带着两名侍卫走了进来。
鼻翼微微动了动,霍苏年闻到了菜香味,不由得笑然转过了身去,当看清楚来人是公仪北后,她的笑容不禁更浓了几分。
“霍苏年,你也有今天啊!”公仪北得意地在牢外的木桌前坐了下来,示意两名侍卫将带来的美酒佳肴都放下来。
霍苏年索姓斜靠在牢笼上,“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都会有栽跟斗的时候,我的霉运来早了点,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公仪北见她根本不在意,甚至半点惧色都没有,不免有些失望。
他斟了一杯酒,拿着走近了霍苏年,“看你如此淡定,定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吧?”
霍苏年兀自笑着,“我从未犯过,又怎谈知与不知呢?”
“从未犯过?呵!”公仪北怒然将的酒汁泼向了霍苏年,“我当初真的是错看了你,错看你这种厚颜无耻的小人!”
霍苏年轻轻地抹去了脸侧溅上的酒汁,淡淡道:“世子真不知这世上粮食的可贵啊,这样暴殄美酒,真的是可惜,可惜啊。”
公仪北将的酒杯狠狠一摔,碎瓷飞溅,支零破碎,“霍苏年,你别以为我是傻子,听不出你话的意思!”
“哦?”霍苏年缓缓地站了起来,负而立,“世子听出了什么呢?”
公仪北恨然指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就算本世子不要的东西,你也不配拿!”
“知澜是个好姑娘,并不是你口的东西。”霍苏年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她丝毫不惧地往前走了一步,嘲讽地道:“当初你不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娶曲知晴么?怎的?如今想要两个都要了?”
公仪北被说了心事,“你住口!”
霍苏年耸了耸肩头,冷冷笑了起来,“可惜啊,知澜已经是我霍家的少夫人了,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
“你也配?”公仪北咬牙说完,挥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打开牢门。
“你呢?我也是现下才发现,堂堂世子竟如此之贱!”霍苏年的眉梢微微一跳,她暗暗地握紧了双拳,至少在看见老狐狸之前,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霍苏年,这是你找死!开门!”公仪北彻底被惹怒了。
“哐当!”
牢门的铁锁被侍卫们扔到了一边,两名侍卫抽刀架在了霍苏年的脖子上,威胁道:“霍苏年,若你不想死的话,就最好一下都别动。”
霍苏年摇头轻叹,“此话应该我来说,若是不想被侯爷教训的话,你们的可千万别抖,万一伤了我,侯爷想要的东西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啪!”
公仪北忍耐霍苏年已经好久了,这一巴掌打上去,霍苏年的脸颊已然红肿了半边。
“你还敢嚣张?”公仪北越来越觉得霍苏年讨厌至极,“就是爹让我来教训你,出这口气的!”
霍苏年反倒是一点不怕了,她歪头看着紧闭的牢门,扬声道:“侯爷,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啧啧,没想到啊,还是太蠢了点。”
公仪北反还想打霍苏年,却被霍苏年骤然出紧紧扣住了腕。
一直以为,霍苏年不过是个弱的商人,可这一扣的劲头,公仪北终于明白,之前实在是太小看了这个人。
“放开世子!”
侍卫们的刀口子已经浅浅地划破了霍苏年的脖子,他们惊忙急呼,倒也不敢真的下要了霍苏年的命。
“现下可是你们的世子不肯放过我,他若乖乖收,我自然也会乖乖收!”霍苏年根本就不担心脖子上的两口刀子,她猛地一按公仪北腕上的穴道。
公仪北只觉得一阵酸麻在腕上升起,他竟像整个人都脱了力似的,连霍苏年的都挣脱不开。
“我奉劝世子一句,再挣扎下去,你这我可是马上就可以废了的!”霍苏年再一用力,那已经不算是酸麻了,一阵剧痛从按的地方蔓延开去,直痛得公仪北整个人都弓了起来。
“你……你……松!”公仪北痛得急声道。
霍苏年再次看向了牢门,大声道:“侯爷,你再不出来,你宝贝世子的,可就要被我废了!”
“小畜生!”牢门终是被青门侯给推了开来,他带着十几名家将快步走了过来,“你把阿北放了!”
霍苏年笑然摇头,“人不犯我,我自不犯人,这可是世子自己送上门来的,这样好的筹码,我怎能放过?”
公仪北刹那醒悟了过来,原来方才霍苏年是故意激他进来教训的,为的就是把他拿做了人质。
青门侯按捺下了一肚子火,他示意左右侍卫先收起刀来。
霍苏年笑了起来,“侯爷,这就对了,这样才是做大事的人。”说完,她狠狠一带,公仪北竟一个踉跄,栽倒在了地上。
霍苏年松开了公仪北的,弯腰拿起几根枯草擦了擦,悠然坐了下去,仰头对着青门侯道:“侯爷,这套锁穴术可是秘传之法,这世上也只有我可以解,你可要好好想想,今日到底放不放我?”
公仪北挣扎着想站起来,可全身上下麻得厉害,哪里能站起来?他惊恐万分地看着腕上的指印子,正隐隐透着一个红点,似是要沁出血来。
“爹!救我!”公仪北吓得半死,他望向青门侯,满眼都是害怕。
青门侯沉声道:“霍苏年,你可要想清楚了,你这是在威胁本侯!”
霍苏年云淡风轻地笑了起来,“侯爷不也在威胁我么?”
“……”青门侯第一次觉得,霍苏年远比她爹要难对付多了,他迟疑地看了一眼公仪北,冷声道:“不过是一只罢了,你留下的可是一条命,霍苏年,这个赔本买卖,你确定要做?”
霍苏年皱了皱眉,“侯爷真是个做大事的,只是,你真的相信这是个赔本买卖?”
“是么?”青门侯看见霍苏年在笑,那笑容没有半点惧色,甚至还觉得有点隐隐不安,他快速地在心里思忖着这个局,自认已经是滴水不漏,霍苏年是不可能找到生路的。
霍苏年拿起了一根枯草,在绾了个结,笑道:“我家酿的酒,是陛下最喜欢的,我若是出了事,陛下不可能不问。”
“你今日打死了一个人,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是陛下问起来,本侯也不怕。”青门侯想不到其他的缺漏。
“人证?”霍苏年眯眼笑了起来,把枯草结拉散了,“我也有人证,证明我并没有打人,侯爷,你这断案断得如此武断,陛下可是不信的。”
“你以为我会信你?”青门侯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霍苏年缓缓站了起来,“我这个人证啊,陛下也是认识的,绝对比你的人证更可信,你要不跟我赌一赌?你拿了我的人头,换你摘爵去官,什么都捞不到!”
“……”
霍苏年说得实在是真实,青门侯越是看不透她,这心里就越是不踏实,越是不敢轻易下绝断。
“把阿北扶回侯府。”青门侯吩咐侍卫把公仪北扶起来。
霍苏年提醒道:“世子的,若是超过十二个时辰才解穴,可就真的废了。”
“爹……我不要成废人!”公仪北害怕地看着青门侯。
青门侯沉声道:“回去爹先请人给你看看,爹不会让你有事的。”说完,青门侯又瞪了一眼霍苏年,“看着这个小子,今夜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侯爷。”两名侍卫退出了大牢,将牢门重新锁好。
霍苏年看着青门侯带着公仪北离开了这儿,悄悄地舒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她的背心已被冷汗浸透。
“五娘,这一回,我的命可是押在你身上了。”
霍苏年暗暗说完,觉得脖子上的刀伤隐隐生疼,她伸摸了一下,触之处,是沁出伤口的血珠。
俗话有云,光脚不怕穿鞋的。
只有霍苏年越是不在意命,青门侯才越拿不准她,她才有安然离开的会。
第六十章 .夜探牢
月光如霜,夜,一片静谧。
大牢终究是个阴寒的地方,门口那两盏油灯已经燃尽,若不是还有月光从小窗透入牢,这儿已经是看不清楚五指了。
霍苏年将干草堆挪到了月光照得到的地方,便又盘腿坐了下来。
“咕叽……”
霍苏年揉了揉肚子,觉得好饿,可更多的是后悔,早知道今日会有此一劫,就该在路上先吃个烧饼。
她又揉了揉半肿的脸,愁声道:“挨这一下,也不知明日能不能消了?”
“咔嚓!”
突然,她听见牢外响起了一声碎石刮落的声音。
霍苏年警惕地起身闪到了小窗下,万一青门侯找来的大夫真治好了公仪北,那个老狐狸今夜再派人来把她杀死在牢,也是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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