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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说她不娶妻+番外 作者:沐枫轻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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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复仇虐渣 女扮男装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来寻林傲雪的侍卫并非王府暗卫,而是正儿八经的王府侍从,来人直接到客栈中寻到林傲雪,将她领去见了北辰贺。
  面见北辰贺,林傲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她并没有去问隋椋等人的结局,隋椋给她创造了机遇,让北辰贺彻底信任她,她自不会傻到去主动打破这样的信任关系。
  北辰贺依旧同往常一样,脸上总带着几分笑意,看起来温文尔雅,容易接近。
  他微笑着看了一眼林傲雪,视线扫过她的胳膊,笑问:
  “林千户上次伤养得怎么样了?”
  林傲雪面色不改,微垂着眸子恭敬地回答:
  “承蒙王爷挂怀,在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北辰贺闻言,笑意更甚,点头道:
  “那就好,今日本王寻你来此,是有一件事想征询你的意见。”
  闻言,林傲雪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北辰贺,她心里却是冷笑一声,北辰贺这个老狐狸早已将所有事情都盘算好了,叫她来不过只是通知她一下而已。但她未将自己这等想法表现出来,故作不解地问道:
  “王爷所为何事?”
  北辰贺坐在桌前,将一册文书翻看,同时不紧不慢地对林傲雪说道:
  “陛下有意在这几日举行春猎活动,本王想邀请你一起参加,代本王出战,林千户意下如何?”
  林傲雪知道,北辰贺已经将她划入自己的阵营,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她初入京城,职务不高,不会引起皇帝的注意,行事会方便许多,北辰贺也不会给她安排太过机密的要务,是打算一步一步试探她的忠诚和能力。
  每一步棋都要小心谨慎,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林傲雪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北辰贺出言招揽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她俯首躬身,态度始终恭敬有加,对北辰贺的一切安排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抗拒,而是全心全意的服从:
  “全凭王爷安排。”
  北辰贺对她的态度非常满意,点头笑了,随后摆手让她下去,待春猎之日再去林傲雪住的地方请她。林傲雪躬身告退,离开王府之后,她又去了一趟烟雨楼,依旧被告知云烟不在楼中。
  林傲雪不动声色,谢过小厮之后就回客栈继续闲散度日。
  春猎之日来得比林傲雪预想中的要快,她从王府离开之后只过了三日,北辰贺便又派了人来请她,林傲雪跟随王府侍从抵达宗亲王府之时,北辰贺已备好了车马,一队人于王府之外整装待发。
  皇帝要在皇宫的御用围场举办春猎活动,那围场所在的名庭山距离京城不远,轻车简行约莫半日便可抵达。
  北辰贺特地给林傲雪备了一匹好马,叫林傲雪诧异的是,北辰泠竟然也要参加这一次的春猎,见北辰泠独自骑了一匹马,而非坐在马车里,林傲雪有些怀疑,这连弓都拉不开的大小姐,去了恐怕也只是做个陪衬。
  车队开拨,朝名庭山缓缓行进,林傲雪打马跟在队伍里,不紧不慢地走着。自元宵过后,天气开始回暖,雪天渐渐少了,积雪开始融化,丛林中挨过了寒冬的野兽也出巢寻找食物。
  虽然已经开春,但事实上此时并非春猎的最好时机,林傲雪猜想,皇帝之所以要赶在三皇子带兵出征之前举办春猎活动,其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三皇子在春猎活动中崭露头角,积攒声望。
  临近日暮的时候,宗亲王府的车队抵达名庭山,山下早已有宫廷禁卫守候,待车队上前,例行检查,禁卫认出宗亲王的车马,草草探看一番便放行了。
  皇帝尊驾要第二日才会来,此时名庭山上已经有许多武官提前到场,宗亲王一到,一众朝臣皆来谒见,林傲雪对此看在眼里,却至始至终不动声色。
  晚间宗亲王一行下榻于名庭山上围场外的行宫,林傲雪虽然职位低微,但她沾了北辰贺的光,得以跟北辰贺一起进入行宫,与王府随行侍从一般,独自住了一间客房。
  她将马牵回马厩,回客房的时候在回廊上碰见了北辰泠,北辰泠迎面走来,林傲雪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朝北辰泠行了礼。
  北辰泠也停下来看着她,她觉得林傲雪有些奇怪,起先她以为林傲雪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大臣一样,也是为了巴结她的父亲,所以才竭尽所能地讨好。
  但后来,她又发现林傲雪渐渐变得与她那时的印象很是不同。
  大年初一那一日的事情,她至今还记得清晰,如果林傲雪当真趋炎附势,唯利是图,便不会那么明显地表现出冷漠的态度,最后竟当着云烟的面甩了她的脸色。
  但若说林傲雪是为了获得云烟的好感而刻意做出这番姿态,那便更加荒谬,云烟不过是烟雨楼的一个琴女,与她宗亲王府郡主的身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林傲雪显然也不是真正无脑之人,没必要为了云烟而得罪宗亲王。
  虽然林傲雪脸上并未表现出什么,但北辰泠却能敏感地感觉到,林傲雪那一张看似无波无怒的脸孔下,对自己表现出嫌恶之意。
  林傲雪总是刻意疏远,若能绕道而行,便尽可能不与北辰泠相遇。也许这些举动是因为林傲雪担心再次冒犯北辰泠所以下意识做出的规避反应,寻常人并不会注意这些小事,但却没有瞒过北辰泠的眼睛。
  北辰泠素来习惯了沉默,内心敏感而细腻,因为时常陷入沉思,或发呆出神,总一个人静着,所以对身边的事情看得更加透彻清晰。
  林傲雪此刻就站在她身前,面上恭恭敬敬的,没有疏远也没有畏惧,她平常得毫无破绽,让北辰泠微微眯起眼睛。
  “林傲雪。”
  她轻声开口,林傲雪抬起了头,目光幽深又平静地与她对视,那一双深邃的瞳眸中,看不到璀璨的光芒,只有粘稠的黑暗和无边无际的深渊。
  “宗亲王信任你,可本郡主不信。”
  自从那日西市回来,她便已经生疑。
  林傲雪疑惑地拧起了眉,北辰泠这句话真是饶有深意。她唤北辰贺叫宗亲王,不像一个女儿对父亲的称呼,更像是上下级的浅淡关系。
  为何会如此?
  再者,初一那日她毫无疑问是将北辰泠彻彻底底的得罪了,这都过去将近一个月了,为什么北辰贺却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难道北辰泠根本没有将她冷脸相对的事情告诉北辰贺?
  这父女二人在玩什么把戏?
  北辰泠清清冷冷的言语林傲雪没法接,她神色不动,目光也始终平静,没有一句解释,也不曾因北辰泠的态度而惶惑。
  沉默将矛盾轻易延展,于各自心间生出警惕,但她们也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也不应毫无顾忌地争吵。
  北辰泠冷着脸从林傲雪身旁走过,林傲雪没有回身目送,而是挺直了腰背,缓缓闭上眼睛。她双拳握紧又缓缓松开,两眼再睁开时,已将那一瞬间涌动的波涛按捺下去,随后她迈开脚步,与北辰泠背向而行,越走越远。
  第二天午时,皇帝的尊驾也抵达了名庭山,除此之外,他还带了几个已经成年的皇子,三皇子便在其中。
  宗亲王领着一众大臣前去拜见皇帝,皇帝摆了摆手,寒暄两句走个过场,便言第二日若不落雨,便正式开始春猎。
  这一夜相安无事,第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前来参加春猎的武官全部到场,林傲雪受宗亲王的邀请来参加春猎,自然是站在宗亲王的队伍里。
  郭文成前日未来谒见宗亲王,故而也不知晓林傲雪竟也来了围场,他在场外见到林傲雪与宗亲王一起时,不由皱起眉头,脸色变得严肃而难看。
  郭文成作为戍边武将,自然是站在北辰隆这一边,对于京中形势,他不愿过多参合,但北辰隆有意培养林傲雪,林傲雪却在来京之后与宗亲王有所牵扯,这不得不让郭文成感到几分费解和失望。
  在他想来,林傲雪到底是太年轻了,她出身于寻常布衣百姓家中,又有过三年乞讨为生的经历,对于权势之争不太了解,也对皇亲国戚心怀敬畏,下意识地攀附地位显赫的权贵情有可原。
  但他却不能任由林傲雪如此发展,恐怕会因此毁了这样一棵好苗子,故而郭文成心中暗自决定,待春猎结束之后,找个时间与林傲雪沟通一下,提点她一番。
  皇帝亲自主持春猎活动,并定下规则,在三个时辰之内,猎到兔獾等小兽以三分计,鹿、野猪等则计十分,规定时间结束之后,按得分排序,顺位第一,赏赐银千两,另赠一柄好弓,第二第三则赏银五百两,第四第五者,各百两。
  诸位皇子最先打马出发,迫不及待想一展身手,三皇子更是一马当先钻入丛林之中,嗖的一箭射下一只奔跑中的野兔,惹来一片叫好之声。
  郭文成等武将,也独身前往,唯北辰泠因为身份特殊,需带一名侍从跟随,北辰贺叮嘱林傲雪照看北辰泠,待林傲雪答应后,才放她们一同出发。
  北辰泠对北辰贺的安排明显表现出不满,在北辰贺说完之后,她转头便骑着马走了,林傲雪跟在后边,相隔不远的距离,与北辰泠一起,不紧不慢地跑进丛林里。
  林傲雪心里觉着奇怪,北辰泠背上背了一把轻弓,属于最轻的那一种,射程不远,只能射杀野兔一类的小兽,且她自己也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就算拿了弓箭,也猎不到什么东西。
  如此一来,北辰泠要来参加这场春猎的缘由则叫人费解,她根本不可能在这场春猎中获得名次,若仅仅只是为了锻炼射箭的技艺,根本无需如此大费周折地来参加春猎。
  林傲雪心里埋着疑问,但她很是识趣没有去询问北辰泠这些问题,她今日的任务只是跟在北辰泠身边,看护好她的安全,再象征姓地猎几只小兽,不要让北辰泠输得太惨。
  名庭山很大,皇室围场更是宽阔,林中寂静,刚才进入丛林的皇子和武将们都已不见了踪迹,林傲雪跟在北辰泠身边,北辰泠冷着声言道:
  “今-ri-你不许出手。”
  林傲雪一愣,四周没有旁人,她自然知道北辰泠是在同她讲话,但这话语中的内容却让她很是不解。她偏过头去看了北辰泠一眼,没有给出回答。
  北辰泠也不管林傲雪是否同意,她不再言说什么,打了马快速走进林子里。
  开春不久,林中的雪还未完全融化,但泥路湿滑,马行不快,好在泥地较为柔软,脚踩上去不会发出太大声音。
  林傲雪跟在北辰泠身后行了不久,前方灌木从后隐有窸窸窣窣之音传来,林傲雪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判断灌木后应该有一只野兔。
  她收回目光,并未搭箭,既然北辰泠说了不让她出手,那她便不出手,且看这骄傲的郡主殿下要作何打算。
  北辰泠也发现了灌木后的异样,她沉默而深邃的眼瞳里闪过一抹锐利的精光,旋即深吸一口气,认真又肃然地将羽箭搭在轻弓上,神情专注,那是林傲雪以前未与之反目的时候,从未见过的神采。
  林傲雪忽然拉紧了缰绳,紧绷着脸,视线凝重地看向北辰泠。
  但见北辰泠手中弓弦一松,那箭矢嗖的一声飞射出去,穿透灌木间的缝隙,没入灌木之中。灌木后的小兽挣扎了两下便不动了,林傲雪打马过去,掀开灌木从,便见那一支羽箭准确地射中了野兔的脑袋。
  这箭法,甚至比营中许多士兵都还来得精准。
  林傲雪脸上有震惊的神情一闪而逝,旋即又猛地抿紧了唇,她紧绷着脸,冷冷地扫了一眼北辰泠,将那兔子挑起,扔在较为显眼的空地上。
  每个人的羽箭上都做了特殊的标记,每人三十只箭矢,自是用不完的。故而羽箭射中野兽,便不将箭拔出,自有围场的侍从前来收捡猎物,同时统计每个参比之人的分数。
  北辰泠射杀一只野兔之后并未在此地久留,林傲雪依旧跟在她身后,但此时,林傲雪的目光已变得复杂起来。北辰泠的表现越来越奇怪,也让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记得,在她父亲出事之前,那时她和北辰泠是最亲密的玩伴,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她喜欢舞枪弄棒,北辰泠则更喜欢读书,两人一静一动,也成为双方父母口中的笑谈。有一回她练完功去找北辰泠,问北辰泠为什么不学点防身的功夫,北辰泠则笑着跟她讲:
  “只要你学好了武功,自然能保护我,我又何须去研习这些东西?”
  而北辰泠说了不学武,便真的从来不接触武学,即便如今再见已物是人非,林傲雪还是下意识地以为,北辰泠身娇体弱,无论如何是拉不开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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