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名[重生]+番外 作者:一丛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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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景行这才知道病由在哪里。
他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岁晏一眼,咬牙切齿道:“端如望的马车你也赶上,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是不是?”
这句话虽然有呵斥的意味,但是端明崇意外的没有发怒,反而有些赞同君景行的话,不满地看了看岁晏。
岁晏讷讷道:“我……我不知道。”
当时他只是一门心思想着和端如望说清楚走人,加上把香打翻,便没想太多,谁知那一块小小的香,便能成为他的催命符。
而罪魁祸首端如望更是没想到,他只是心血来氵朝点个香,就险些将端明崇最大的软肋给除掉。
君景行冷冷看着他,岁晏唯恐他再戳自己,忙小心翼翼地扯了端明崇一下,偏头咳了两声,眼圈都红了。
端明崇一看到他这番模样,哪里还知道生气两个字怎么写。
他微微抬眸看了君景行一眼,淡淡道:“他只是吸进了一点药香就病成这样,若是再用你的药香,怕不是连命都续不了便要奄奄一息了,你连这一点都瞧不出来,还当什么郎中?”
君景行虽然医术精湛,但是却也没到探一探脉便能准确知道病因的地步,而且他也想不到岁晏竟然会阴差阳错碰了那要人命的药香。
君景行本能想要反驳,但是回想起之前端明崇禁止他用药香医治岁晏时令人惧怕的模样,艰难将话吞了回去。
他站起身,道:“半个时辰左右我会过来一趟取针,好好待着不要乱动。”
岁晏乖顺地点头。
君景行这才转身离开。
方才岁晏的注意力都在君景行身上,此时回过神来,余光瞥见身上的针,立刻虚弱的“啊”了,手胡乱抓了抓:“殿下!”
端明崇忙把手递过去,岁晏一把抓着他修长的指节,胡乱放在了自己双眼上挡着,微凉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岁晏浑身滚烫,指尖不知为何却一阵冰冷,端明崇抓着他的指尖阖在掌心,轻声道:“先别睡,取了针再睡。”
岁晏眨了眨眼,道:“我没睡。”
虽然说这不睡,但是岁晏精神不太好,抓着端明崇的手捧着没一会便垂下了手。
端明崇轻轻将手移开,便瞧见岁晏满脸苍白,不知何时已睡了过去。
端明崇怕他会突然翻身,只好坐在他身边,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不过注视岁晏的脸庞久了,端明崇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岁晏容貌昳丽是他自小便知道的,但是他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会同他两情相悦,身份从挚友变成倾慕之人。
端明崇怔然地看了他半晌,才喃喃道:“他是我的。”
或许小时候那匆匆而过的惊鸿一瞥,便早已注定了两人的结局。
半个时辰后,君景行端着一坛酒过来,利落地将针取下,道:“若是晚上再起烧,便用烈酒擦身,熬到早上便不会有大碍了。”
端明崇正目不斜视地将岁晏敞开的衣襟系上,闻言漫不经心地点头。
君景行唯恐看到什么不能看的,丢下酒便跑了出去。
许是施了针的缘故,这一夜岁晏也没再起烧,一觉睡到了早上,虽然还是蔫蔫的,但是相比之前好了不知多少。
知道了岁晏的病因出在哪里,君景行也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不知如何下手,第三天便弄出了新的方子,熬出来一堆药,把岁晏灌得脸都绿了。
不过,好歹有了起效。
而端明崇也如他所承诺的那样,一直陪在岁晏身边,直到了除夕夜,才被皇帝一纸诏令招了回去。
端明崇临走之前眉头皱紧,看起来极其不情愿,但传令的宫人一直跪在院子里,他没有办法,只好接了诏令。
“孤很快就回去。”
宫人忙不迭地点头。
端明崇将诏令塞到袖子里,偏头看了一眼内室。
君景行正在给岁晏喂药,岁晏稍稍有了点力气,便开始作天作地,一会说太烫了,一会说君景行动作太粗暴了,反正不是端明崇喂药,他都能絮絮叨叨挑出来一堆毛病。
君景行强忍着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爱喝不喝。”
岁晏:“殿下,这里有人……唔……”
君景行一下把勺子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嘴,强行挤出一抹笑容,怎么看怎么狰狞:“侯爷请喝药,哪里错了您说出来,我改就是了。”
岁晏咬着勺子含糊道:“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怕太子?他怎么着你了?”
君景行将勺子拽出来,垂着眸子淡淡道:“没有,你看错了。”
岁晏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歪着头看他半天,才道:“那前几天太子为什么会突然说起来用药香的事情?”
君景行看他问个没完,一勺一勺的喂也太麻烦了些,便将碗递给岁晏,面无表情道:“你将这些一口喝完,我就告诉你。”
岁晏眼睛眨也不眨地说:“你将这些一口喝完,我便不向太子告状。”
君景行:“……”
君景行只好忍气吞声地一口一口喂,低声道:“前几天你险些熬不过去,我说要用药香来救你一命,太子却不愿。”
岁晏一愣,咬着勺子半天,才真心实意道:“得亏他来了,要是你真的给我用药香,我就算做鬼也不放过你。”
君景行有些烦躁:“他说要杀了我,但是我当时不是想救你吗,哪里有错了?”
岁晏看着垂着眸,脸上莫名有些憋屈的君景行,突然想到了上一世满目悲伤绝望的月见。
当年月见为复仇,早已不再行医,除了给岁忘归治病外,研制出来的全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老皇帝也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他的毒下。
月见对岁忘归从不设防,所以制毒也没避着他,便被岁忘归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一瓶毒。
岁忘归在端执肃从苍临寺回来后便大病一场,险些熬不过去,那时的他早已没了求生的欲望,月见却还是呕心沥血将他强行从鬼门关扯了回来。
岁晏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反应——他醒来后,便面如沉水地将床头小案上的东西悉数砸了出去,月见站在一片狼藉中,清冷的脸上全是不服输的绝望。
明知是错,却偏要为之。
岁晏怔然地看着月见,道:“你没有错。”
君景行冷哼一声:“我自然是没错的。”
岁晏轻笑了一下,也没再折腾君景行,端起药来一饮而尽。
珠帘外,端明崇冷眼看着似乎相谈甚欢的二人,脸上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之前没明白自己心意,看到这两人整日里同进同出,君景行还经常留宿侯府时,端明崇都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似乎是同岁晏的身份变了,他远远瞧见两人相视而笑的场景,就觉得一阵刺目,莫名的不悦。
但是端明崇温良的面具戴惯了,一时半会拿不下来,而他也不愿在岁晏面前暴露自己心狠凉薄的另外一面只能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道:“阿晏,喝完药了吗?”
岁晏点点头,向外看了看,疑惑道:“宫里来人了?”
端明崇道:“嗯,我在侯府待了太久,父皇能准许现在才回去已是恩赐,对不住,我今日怕是陪不了你了。”
岁晏有些失落,但是却没表现出来,他故作轻松道:“那明-ri-你会过来吗?”
端明崇笑道:“明日不用上早朝,我自然会过来。”
岁晏眸子这才弯了起来。
两人又旁若无人地腻歪了几句,完全无视了在一旁面有菜色的君景行。
片刻后,外面候着的宫人再催促了一遍,端明崇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告辞。
君景行起身便要替岁晏送他,还未走上前,便被端明崇冷淡地瞥了一眼。
君景行:“……”
岁晏没瞧见端明崇那个眼神,还在朝着端明崇招手:“殿下,来啊。”
端明崇一转身,依然是对岁晏独属的如沐春风的微笑,他走到榻边,微微俯身:“怎么?”
岁晏搂着他的脖子将他往下拉了一点,言笑晏晏地在他唇角亲了一口。
“我等你啊。”
端明崇愣了一下,接着耳根倏地红了。
君景行:“……”
啊苍天救我,我的眼要瞎了!
第89章 已到
端明崇走了没多久, 岁珣便过来了。
他手中抓着明黄的圣旨,眉头紧皱地撩开珠帘走进来, 先是坐在榻边探了探岁晏的额头,才道:“宫里来圣旨了。”
岁晏道:“说什么?”
岁珣看起来有些不悦:“要我出任兵部尚书一职。”
岁晏脸上还带着些病态的苍白,他偏头咳了咳, 道:“朝中的大臣竟然会举荐你出任,他们疯了不成?”
朝中浸- yín -官场的往往都是文臣居多, 而他们大多看不起只知行兵打仗的岁珣。
岁珣道:“不是他们,是太子。”
岁晏说:“哎噫!”
岁珣冷瞥了他一眼:“住口。”
岁晏只好收回一箩筐想要脱口而出的话, 道:“那哥哥不高兴吗?我听人说朝中因为兵部之事吵了好多日,赶在年前终于定下来, 也算了了一桩事。”
岁珣道:“朝中之事太过麻烦, 我不想掺和进来。”
之前岁珣也同端明崇说过这个问题,但是端明崇这人看起来春风化雨般温和,处理起事来却是固执己见, 没等他推辞直接敲定。
岁晏怀疑地看着他,道:“是吗?”
岁珣这才蹙眉:“而且我年后已经答应了江宁去江南,若是朝中有要紧事, 我便要食言了。”
岁晏:“……”
说来说去, 还是因为江宁。
岁晏道:“推了一年半载去, 江宁姐姐应该不会责怪你吧。”
岁珣冷声道:“这不是责怪不责怪的问题, 是承诺!我既然允了她,之后又食言,这和背信弃义的小人有什么两样?!”
岁晏:“……”
岁晏没想到他哥竟然想这么多, 干巴巴道:“那你……想如何啊?”
岁珣也有些烦躁,将圣旨往榻上一扔,道:“我不知道,这不是在想办法吗?”
岁晏扯着被子缩了缩,小声道:“那你慢慢想,我再睡一会。”
岁珣看他脸上还带着病色,轻轻点头:“睡吧,我在这儿陪你一会。”
岁晏点点头。
他闭着眸子酝酿睡意,正要迷迷糊糊睡着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直接将他吓醒了。
他疲倦地张开眼睛,手按着乱跳的胸口,有气无力道:“哥……”
岁珣正坐在窗边用小刀削簪子,听到他的叫声皱起了眉头。
“海棠?”
很快,海棠颠颠跑了进来,道:“二少爷,有事要吩咐吗?”
岁珣道:“不是吩咐了这几日不准在府里吵闹吗?现在外面谁在放鞭炮,这么吵?”
海棠道:“许是街边的孩子吧,今儿是除夕,长街那全是人,还有舞龙舞狮的,可热闹了。”
趴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头的岁晏想出去玩又不能动,只能露出了嫉恨的神色。
岁珣将削了一半的簪子放下,拿着小刻刀仿佛扛着砍刀一样,杀气腾腾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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