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攻的桃花之路+番外 作者:惊鸿照影,不觉流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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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她,只觉得视线比之以往模糊了不少。
我揉了揉眼睛,依然是如此。
我问:“孤狼何在?叫他来见我。”
南宫无颜回答:“他已经死了好几年了,你忘了吗?”
我复问:“南宫流觞何在?我想听他为我弹琴。”
南宫无颜:“皇叔一向在外云游,我不知。”
我:“我知道他在哪儿,他死了。”
南宫无颜隐隐露出哀伤的表情:“别问了。”
我又问:“恬影何在?让他为我看看眼睛,我眼睛不大好了。”
南宫无颜:“神医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无人能知道他的去处。”
我:“我知道,他死了,可他为甚么死呢?他不是神医吗?”
南宫无颜:“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求求你,不要再问了……”
我歪头,为甚么不问?——“方漠何在?叫他来见我。”
南宫无颜突然神情悲戚,掩面低泣:“求求你,古月,你不要这样子了,你哭出来罢!哭出来能好一点!我错了!我不该让你来的,我不该让你掺和进我的复仇中……”
我轻轻抱住她:“公主,何必哭呢?是我自己造成的,这次不仅仅是你要报仇了,我也有仇恨了。真好,有了仇恨,我暂时也不想死了。”
待南宫无颜情绪缓和后——
我又问:“楚清何在?我想见他。”
南宫无颜听此,方露出释然的笑意,笑中带泪:“楚清将军啊——他在玄武国呢,等再过个几年,你们便可以长相厮守了。”
我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看着她:“哦。”
这时,外面一个信兵匆匆忙昂地闯进帐中,慌里慌张地来报:“报——”
“不好了!楚清将军他——”
“他不好了!”
“他在茂陵一战中,折在了林朝风手下!”
我闻言,胸腔一阵激荡,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眼前阵阵的发黑。
耳朵嗡嗡地响,脑中一片眩晕,针扎也似的疼。
任由黑暗将我吞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话说,东方漠死了后十分不忿,来找作者理论。
东方漠:作者,我不服!为何让我早死?还死得那么凄惨?
南宫无伤默默飘过:本王……才是真的惨!你闭嘴!你没有理由说这话!
作者:你忘了你当初发过了什么毒誓?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东方漠:……你!
作者:看看吧,这是你的原话。
闻言,他从发上取下簪子,用力折断,还掸了掸衣摆,对着我跪下,发誓道:“今东方漠在此发誓,我与幽冥殿的殿主君绝有宿怨深仇,今生若不报此仇,便有如此簪,一身两段,不得好死。”
南宫无忧掩唇轻笑:叫你骗他,哼哼!下一章我死得那才叫唯美,最完美的退场!啦啦啦~
东方漠、南宫无伤(死神瞪):!!!!
第84章
玄武国,茂陵。
两军对峙,白虎国阵前立着楚清、蒋钧二将;玄武国阵前林老将军林峰,和其子林朝风,其女林依依,皆手执□□,全身披挂。
林依依原本爱慕顾家七子顾七,然而世事难料,顾家满门抄斩,心上人亦不知所踪,少女心事怎敌得过皇家大势与父母之命,只得另找个“年少有为的如意郎君”嫁了。虽然林依依是林家小女,自小受宠爱得厉害,但将门出身,亦学了些武艺刀枪,如今举国抵敌,自然也奋勇争先,情愿为国。
这时,林依依当先出马,娇喝道:“谁愿与我一战?”
只见鸾铃响处,白虎国早捧出一员将领,乃是从三品上的云麾将军楚清,道:“末将愿与林小姐你一战。”
林依依立在马上看了,当即柳眉倒竖、粉面含煞:“你这狗贼,怎地和我清儿姐姐长得一般模样?要是她在了,一定比我还不忿,我这玄武国,可不是你们来逞威的!看枪!”
楚清只笑而不语,拈手中柳叶枪,来迎女将。
这林依依是个大家小姐,虽学了些刀枪剑法,只是从未真正参战实践过,哪里斗得过身经百战的楚清,两人只略略交手了五回合,林依依便露出败象,支持不住,那林峰老将军在阵上看见了,恐女儿有失,自趋马想去接应女儿,只是被蒋钧拦住了,也在另一方转灯似的厮杀起来。
林朝风见了,得了父亲叮嘱,赶去救援妹妹。立在旁边看了,发现这楚清好像只是戏弄妹妹,并无伤害之意,所以并不着急上前。
是而,楚清紧蹙眉宇,熟悉的感觉涌上胸腔心口,仿佛被一股大力攫住了,当即身疲腿软而不能战,被林依依瞅准机会一枪扫下马来,立了首功。那玄武军在远处看了,都一齐叫好。楚清滚落马下,心神俱震,酸涩苦楚,颤抖着手去摸腰间锦袋中丹药救急,只刚刚掏出来——
便被林朝风抢上前来,转着红缨枪箭也似的插在楚清手上,药丸脱落到黑土上,被马蹄碾碎;林朝风又用一只铁索挠钩将楚清拽上马来,丢在己方阵中。
“啊!”飙风般的剧痛在手上爆发,楚清忍不住痛哼出声,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那边蒋钧见势不好,早已卖个破绽,撤回阵中。
“白虎国来的侵略者都该死!”林朝风咬牙切齿,高举手中红缨枪,厉声高叫:“孩儿们!这个便是掀起战火,侵入我们家园,害得我们有家不能回的罪魁祸首!想你们的妻儿父母么!让我们把侵略者轰出去!”
说罢,便当先御马争先,向白虎国卷杀过去。
后面烟尘滚滚地跟着浩浩荡荡的人马一齐,不知多少乱蹄重重踏在楚清肉身上,可怜三魂荡荡赴冥府,七魄悠悠入死城,痴心人与痴情人,从此阴阳两相隔。
这茂陵一战,白虎军折了一员大将,又受玄武军气势所摄,大败亏输,只得四散奔逃,退了三十里不止,才敢下了寨栅。
次日,蒋钧早起升帐,召集心腹商议,只是愁眉不展。
“此番出师不利,折了楚清将军,连尸身也不曾抢得过,可如何是好?”
“楚将军与云麾将军乃是夫妻,感情甚笃,可先教信兵传至彼处。听了这消息,一定会为楚将军报仇。”
原来楚河清自服用那变姓药早已有不适,每每全身酸痛,只是症候尚轻,年纪小时还能扛过去,后来举家超斩,他只一个人逃得姓命,却已没了财力物力购置那药,于是只得不用,又逢着白虎国征兵,便参了军。虽然弃了药,只是沉珂已成,那症状是一日比一日更重,疼痛难忍,他只得瞒着北辰珏暗自的请大夫,原来都是煎煮的药方,他恐北辰珏发现,便叫他们都做成药丸。
不想在那日,疾病发作,枉送了姓命。
茂陵一战后,我在沙漠黄土中捡了一个徒弟,他满身沾满风尘裹挟在黄沙中,全然一副失路的旅人模样。其实我本心死如灰,不欲再与人建立过密的关系,只是这人好似全不记得过往,一双眼睛空空茫茫,只知道依赖我,我便让他跟在我身边,陪我征战沙场。朱雀国全靠一个战王一力撑持着,战王已死,他的主要部下又被我军绞杀殆尽,偌大一个朱雀国,便如同一盘散沙,不足为道。
光阴荏苒,岁月如梭,不过一年,白虎军到了紫宴城,兵临城下。
将那些临战投敌的、贪生怕死、脑满肠肥的官员一一都斩了,对于投降飘飞的白旗视而不见。次日,随着我剑尖所指之处,大军卷杀而去。
五日后。
我跨坐在马上,踏进了昭阳殿。
朱雀皇慵懒地坐卧在宝座上,袖口处密密地刺绣着金纹,胸前鸾凤齐飞,腰间鸾带半搭,衣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现出大片平坦玉白的胸膛。
不似个亡国之君的模样。
倒像个……
“你也是等候了我多时的,亡国之君?”我跨下马,冷冷问道。
“你接受亡国之君作为你的男宠么?”他下了宝座,盈盈笑道:“小哥哥真是神机妙算,我正有此意,我想你把我收入帐下,夜夜宠幸。”
我毫无动容,只冷漠地看着他。
“那时你消失不见,宁王历时两年,寻你不见;到了朱雀国向我说知,我亦撇了朱雀国去寻你,只是……”
“你便如同南柯一梦似的,自这世间消失了。”
“后来听说宁王找到了你的尸身,与你死在一处。我却不信。”
我漠然道:“废话少说,我不认识你。”
朱雀皇敛眉垂眸,轻轻道:“你又……忘了我。你可知……这一生有五分之四的时间,都是在等你?时间过得好慢啊,我好怨,怨你总是抛下我,怨你总是忘了我。好不容易……你又……”
南宫无颜步入昭阳殿,冷笑:“皇兄,到了今天这般下场,你没想到罢?”
朱雀皇瞥了她一眼,道:“想到了。这个国家怎样,这个国家的气运如何,我不在乎。”
南宫无颜忽然崩溃,厉声道:“那你凭什么杀了母后,你这个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东西!!”
“呵。”朱雀皇,“当初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我知道多少?我知道你毁了我的一生!”南宫无颜泪痕斑驳,“我知道你罪无可赦、万死犹轻!我装疯卖傻、撒痴撒癫,将自己吃成一个人憎狗嫌的肥婆,为了今天,我昧着良心做下了多少杀孽,甚至来生我都不得好死!”
“我要你死!”她猛然向朱雀皇冲去,小巧的袖剑露出狰狞的爪牙。
然后——
人败剑飞。
朱雀皇单手掐住南宫无颜的脖子,将她提起,轻蔑道:“无颜?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在我面前造次?是谁给的你胆量?就算那老东西活着,你以为她会对你好?你不过是个她与父皇的兄弟通女干生出来的孽种!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你当你是南宫无双,会被她当成心肝宝贝?!”
南宫无颜眼角落下一滴泪,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倒提了钢枪,指着朱雀皇,冷冷道:“放下她。然后告诉我,你想怎么死。”
朱雀皇立即放了手,南宫无颜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要杀我?不、不会的……”
朱雀皇眼中露出一点点希冀,“可不可以不杀我,让我做你的男宠?我根本不在乎朱雀国怎样,绝对不会生出一点报仇之心的。”
我毫无妥协之意:“你非死不可。”
他眨了眨眼,长长的仿佛翦羽的睫毛一颤,便凝聚了双眸泪水,骤然砸落下眼眶:“我不想死,我和你聚少离多,我还想多看你几眼……”
“我这一生,真的……都用来等你了……”
我:“多看我几眼?那就是让我摘面具了,然后安心去死?”
朱雀皇破涕为笑:“好!”
他拍了拍掌,急收了情绪,吩咐道:“念秋,将鸩酒给朕呈上来。”
一位年老的宫女便从偏殿走进昭阳殿,恭敬地将托盘呈上。
“既然要死,我要选最唯美的死法,让你记住我。”
我摘了面具,他笑眼弯弯地向我高举起酒杯,眼神中倒映出我的模样,仰头将鸩酒一饮而尽。烟雾迷蒙的眸中倒映出我的身影,朱雀皇慢慢走近,笑问,“可不可以死在你的怀里,小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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