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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人间 作者:嗜酒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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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灵异神怪 恐怖 天作之合

  王慧雯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脑子嗡嗡响着,想提醒张瑞,这不对劲,方沉从没这样过,这不符合他的姓格,有哪里不对劲……
  雨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破碎、消融,埋于地下。
  “那你就老实点,这一路上别说任何话,不然……”张瑞一时拿不定注意,眼球转了转,“有你好看的。”
  氵朝湿的空气,雨,钻进来的冷风顺着衣摆缠绕住腰。
  方沉像刚回过神,张了张口最终只是点点头。
  张瑞坐回去了,好像出了口恶气,畅快淋漓,拿起放在一旁的烟盒想要抽烟,可惜烟盒已经空了,只留下淡淡的烟草味,散发着惑人的香。手里捏着空烟盒,他刚晴朗一点的心情立马又烦躁起来。
  车继续往前开。
  张瑞感觉到方沉在看他,不再是怯生生的眼神。他自然要回看,大胆直视过去,他已经不怵方沉了。
  方沉果然闪开了,把眼睛落到一边却不是因为害怕,那眼神里夹杂着明显的厌恶,眼睑半阖倦怠着,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最开始还没什么,张瑞翻了个白眼继续开车,行驶了三四分钟,他越想越气,心中躁郁难解,心想方沉凭什么那么看他,好像他是什么恶心的垃圾,简直忍受不了。车开着,他忽然往后去,腰扭着露出肚子上的肥肉,王慧雯吓得大叫,尖锐刺耳的女声令方沉有一瞬分神。
  张瑞往后推了方沉一把,车门很轻易就开了,方沉没有稳住,身子倾斜直接往下摔去。
  ——车门是开的,之前没有关!
  雨很快包裹住他,他的视线落在铅灰色的空中,湿润沁凉的空气将这一秒冻住,一滴雨点在他眼角又迅速滑落,坠在地上落进无尽深渊。
  人下去的时候张瑞也蒙了,王慧雯惊慌地胡乱转动着方向盘。两个人都太慌了,没发现车依旧平稳开着,没有一丝一毫地偏离轨道。
  张瑞很快收回身子,握住方向盘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面,近乎麻木地说道:“他掉下去了……”
  “你疯了?!”王慧雯敲打他的臂膀,风和雨全部吹进来浸透两个人,她语气里透露出极大的不可思议,“你把他推下去干嘛?你疯了吗?!”
  张瑞也很乱,脑子一团乱麻,被女人尖锐的声音刺得更加不能思考:“别说了……闭嘴!是你说的!是你在宾馆里一直在说他不对劲!”
  “什么?”王慧雯半张着嘴巴,模样滑稽,没想到男人会把错怪到她头上。
  开始打雷了,雷雨交加,劈出一道白光,照亮女人惨白的脸庞。天在一点点变昏暗。
  他们其实早就醒了。天刚亮的时候就醒了却没有第一时间敲方沉的门叫他走,而是犹豫不决。
  张瑞继续说着:“不是你一直念念叨叨他奇怪吗,你那套话里的意思我还不明白?不就是想丢下他走吗,怎么?现在人丢下了,你又这样?”他快速说着,按在方向盘上的手都在抖,用语言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我不是、那是……可是……”王慧雯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看向空落的后座,那里湿漉漉的,被雨打湿,她眼里写满惊慌,“我没叫你杀了他啊。”
  车还在往前开,他们没有停下来。
  ……
  雨,崎岖的山路。
  方沉闭着眼不断往下坠,像要坠进冰冷的崖底,坠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血腥味,雨露花香,漆黑冰冷的黑匣子。
  他没能睁开眼却看到自己。
  破碎的玻璃窗,满身碎片,大片大片的血从身下晕染开,他蜷缩着躺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回到死亡那一天。
  鼻尖充斥着泥土味,湿漉软稀的泥土死死堵住他的口鼻。右眼被血糊住,通红一片,视线模糊,什么也看不真切,只有不断地呛咳、剧烈的疼痛以及压在喉咙里的□□。
  玻璃碎裂了,一道道纹路,如同旧房子里的蜘蛛网。
  此前每一次椎骨的疼痛都是真实的,那是他所经历的一部分。
  方沉头倚着车窗,忽然意识到那些散落地刺进皮肉的碎片来自于哪里。
  他就倒在碎片里,听着碎玻璃碴相互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有什么将他的头骨打碎了,放一块沉重的石头直直下坠,内脏绞在一块翻涌着,随时都能撑破喉咙涌出来。
  他在流血,正在死去。
  在一辆车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下章有糖……
 
  ☆、第四十二章 原罪
 
  第四十二章原罪
  他蜷缩在雨中,眼中映满血色,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窸窸窣窣,趴在他耳边嘟囔着。
  ——“你要丢下我吗?”
  眼中的鲜红渐渐褪去,方沉进入一间屋子,看到自己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对不起。”他听到自己在说话,随后被抱紧了,紧紧勒住,双臂都隐隐作痛。
  他听到聂时说:“不许。”
  他回到那个春天,窗上有薄薄的霜,初晨的光堪堪照进。
  记忆里的方沉轻轻闭了眼睛,回拥住聂时轻轻拍,“那就算了吧,我开玩笑呢。”话音落下宛若一声叹息,他随口说说的,他怎么能把聂时丢下呢,他只是不想救自己了。
  所以生活还在继续。
  聂时换了份工作,甚至比当教师时待遇还好一点。两人的生活终于有点起色,聂时有了更多空闲时间。他们都没再提过旅游,它被淡忘在时间里又似乎变作一道坎,无形梗在两人中间。
  方沉渐渐少笑了,眼睛蒙上一层阴影。
  他们都在改变,被现实压得变形。
  这期间方沉在商场碰到过聂时的养父母,他们带着小儿子逛街,一家人有说有笑。
  他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颗心脏蹦蹦乱跳着,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点点变凉,手指僵硬攥不成拳。
  那是旁人的幸福,与他和聂时都无关。
  方沉把眼睛移开,少有的冷漠,刻意摆出漠不相关的姿态。可他的手还是握不紧,似有若无地不甘缠绕住他,紧勒在他喉咙处烙下一道道无形的血痕。他没有和聂时说,要怎么开口,一些人在伤害你之后还活得很好。
  院长又住院了,这一次没能出院,一住就是好几个月。
  天气尚好,方沉坐很远的车来看望院长。她瘦了很多,皮松弛地包裹着骨头,血管和青筋一并凸起,银丝比黑发还要多。
  一觉睡醒,院长看到站在窗边的方沉,“以前都是你和聂时一块来。”
  方沉开窗的动作停了,回头看向病床:“……下次我和他一块来看您。”
  可惜下一次他还是自己一个人来,拎着水果来。坐在床边削苹果,视线里突然多出一双枯槁的手盖在他的手背上,方沉头刚抬起一半,院长说话:“下次带束花来吧,我很久没出去了也不知道现在花开得怎么样。”
  “好。”方沉应下来,苹果皮断在他手里,他削不好,没有聂时削得好,聂时总能不切断苹果皮,削出一个完整苹果。
  后来某天方沉回家,客厅的灯亮着,聂时蜷缩在沙发上,方沉走过去摸他额头:“你感冒了?怎么不回床上睡?”
  聂时拉着他的手,额头抵在他手背上,声音闷闷的带很重的鼻音:“在等你。”
  方沉有一瞬错愕,忍俊不禁:“等我干嘛?我又不会突然消失……”他后半句话隐没在吻里,聂时拽住他的衣领吻上去,带着灼热的温度,足够融化一切事物,包括那些胡乱翻飞的思绪。
  方沉被按进沙发里,他们拥抱,聂时粘着他,牢牢固住方沉,将额头抵在方沉颈窝。
  “不是……”方沉有点无奈,声音染上笑意,“你干嘛啊?”
  “抱你。”聂时的声音嗡嗡震动在方沉侧颈,引得他笑了几声。
  “你吃药了吗?”方沉轻轻拽了拽他的头发。
  聂时又将他勒得紧一点,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肌肤上,将他的心也变得柔软。
  “我买了车。”聂时说着抬起头眼睛却不看着方沉。
  方沉等了一会儿发现没下文了,忍不住歪歪头想看清聂时的脸:“然后呢?你之前不一直有说要买吗,怎么了?”
  “……要出去转转吗?”聂时牵住他的一只手十指相扣,攥紧,“哪里都可以。”
  方沉忽然无法作答。聂时所谓的“出去转转”自然不是那么简单,他是在邀请方沉去旅行。
  方沉的目光在纯白的天花板上稍作停留,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轻飘飘浮在空中,脚落不到地,浑浑噩噩往前走,现在他躺在沙发上,聂时重重压着他让他感觉有分量,知道自己确确实实存在于此。
  “好啊。”方沉笑笑,应下这场迟来的旅行,又在心里给自己埋下希望,“不过下个月你得腾出时间来和我一块去看奶奶。”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他也尝试踏出一步。
  ……
  可他还是死了。
  蜷缩在黑暗的匣子里,同连绵不断的细雨一块埋于地下。
  他究竟犯下什么罪?
  四周一点点褪色,化作一片空白,不管方沉怎么转身,身后都是漫无边际的白。
  他正回头,身前忽然出现一面镜子。
  他转过身在镜子里看到自己。
  方沉将手轻轻触碰到镜子上,漾起一圈圈涟漪,镜子里的青年和他有一模一样的脸,神色却不同,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沉淀太多东西,笑容灿烂地有些虚幻。
  “你该醒了。”镜子里的人说,手和他的合在一块,一样的大小,“他在等你。”
  “谁?聂时吗?”方沉往周围看去,那些白色逐渐融化,又变作铅灰的天,雨一滴滴落在脸颊上,他急忙追问,“你又是谁?!”
  镜子里的人将手放下了,目光温柔又带些许俏皮,仿佛还是个少年做着什么孩子气的恶作剧,几近喃喃道:“我是你啊。”他的手从镜中伸出来,眼看就要抚摸到方沉的脸颊……
  方沉在梦里费劲睁开眼,车轮碾碎骨头的疼痛感又涌上来,他回到那辆逼仄的车厢,枕在碎玻璃上。
  死亡一点点侵蚀他,他再一次承受这份疼痛。
  落雨的阴天,他费劲喘息着,听雨点噼啪砸下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变弱直至停止。
  他可以动弹了。
  方沉从碎玻璃上爬起来,又是一阵“咔嚓”、“咔嚓”声。他有些僵硬地抽出压在车底的脚,它们扭曲了,牛仔裤破破烂烂,皮肉堪堪挂在腿上,血和泥土混在一起,肮脏污浊。骨骼生长的声音钻入他的耳朵,不论雨声多么大都掩盖不了,像一颗长钉一下一下敲进脑子搅弄脑髓。骨缝里生出痒意,大脑嗡嗡作响,身体在自我修复,方沉干脆跪下去,重重跪在尖锐的玻璃上,把膝盖刺破磕得血肉模糊。他双手无力低垂,雨水进了眼睛抬手擦一下,忽然碰到什么东西,冰冷柔软的触感。
  方沉僵住,仿佛还是个活人,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他身边有人。
  他忘了什么。
  直到现在还没想起来的……
  百合花浓郁的芳香铺洒开来,雨声一下下砸在他的耳畔。
  他记得……他应该记得,那个清晨,也是一个阴雨天,他和聂时早早准备去探望院长,拿一大束芳香扑鼻的百合。
  方沉不习惯那个味道,把那束花放在自己腿上,他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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