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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变相 作者:莲兮莲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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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恐怖

  她的相貌是很美的。婉约的柳叶眉,水光滟潋的杏眼,微翘的玉鼻, 樱桃般小巧的嘴唇,一张极为符合对美人的想象的面容。她的手指也十分漂亮, 指甲修剪得精细,涂了一层亮丽的寇丹红。她的身形娇小可人, 腰身如弱柳扶风,一双小巧纤直的玉足穿在刺绣精细的鞋中, 却未着袜,白皙足踝在石榴裙下若隐若现,带着一丝丝的诱惑。
  这一双脚在跳舞的时候最为漂亮,脚踝上系着银铃铛,随着步伐丁零作响,当年不知另多少恩客看得如痴如醉,连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只是,她现在年岁渐渐大了。这个对于女人分外严苛的世道,到了二十岁就韶华易逝,到二十五岁就已经人老珠黄。哪怕她并未长一条皱纹,哪怕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哪怕她舞姿惊鸿步伐翩跹,当客人知道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总是露出几分迟疑和嫌弃,还要压低她的身价。
  她总感觉自己好像正在一步一步被逼向悬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摔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十岁就被卖入细雨楼,学舞蹈,学唱曲,学诗词歌赋。十六岁时挂牌,一炮而红,就连汴梁的富贵老爷也特意赶来看她跳舞,听她唱曲。那时万人瞩目鲜花着锦之中的她几乎忘记了,自己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玩物。
  那时的她和其她姐妹看到那些年老色衰的艺妓自甘堕落,竟然放下身段去接那些最下等的客人,而且一天竟然接那么多,都暗自鄙夷嘲笑。她更是告诉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玉浣说,她若是老成那个样子,宁愿一头撞死,也不要任由那些五大三粗的贩夫走卒糟蹋。
  十年时光如大梦一场,转眼间她竟然已经走到了岌岌可危的年纪。那些曾经爱她如痴如醉的官人老爷们的首选不再是她,而是那个新挂牌的比她小六岁的碧诺。若是碧诺没有空或是来了月事,才会点到她。就算是那两个曾经发誓要赎她出去的大官人现在也绝口不提此事,给她花钱也越来越小气。有时候即便是她不那么喜欢的客人要求与她同房,她竟也答应了,因为她作为头牌虽然表面上赚得很多,但花销也不少,她已经拒绝不起了。
  时光,对美人最恶毒的诅咒。
  好在她还有柳公子。
  柳公子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从未与她同房,每一次来只是看她跳舞,听她唱歌。他是真的欣赏她,把她当成一件绝美的宝贝。他为她写诗,为她作画,同她聊心事和烦恼。他虽然没有那么有钱,也还未入第,但相貌清俊,带着一股子痴狂劲,令她那颗早已在情爱欲|海中锤炼得岿然不动的心,也一点点沦陷沉醉了。
  只要看到他,她心里就好像被太阳照亮了一样。她喜欢听他说话,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也喜欢听他吟诗,尽管有时候听不太懂,但是他抒发的感情她是懂得。她喜欢看他因为自己唱的曲子而悲泣,也喜欢看他观赏自己跳舞时,眼睛里闪烁着星星的傻样。
  她觉得他也是喜欢自己的。他从来不曾看过别的姑娘,甚至就连看见碧诺也没有太大反应。他依然只来找自己,尽管次数并不是特别频繁。
  有了柳公子,就算其他那些恩客全都变了心,去找碧诺了,她也不在乎。
  她愿意只为他一人舞,只为他一人歌。
  玉浣劝过她许多次。她们这样的年纪,应该尽快找个人将自己赎出去,实在不应该再跟这些穷书生浪费时光。古往今来那么多青楼女子被情郎抛弃的先例,她怎么还这么傻。月乔当然也知道玉浣话里的道理,但很多时候就算听了再多故事,真的发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还是一样的结果。
  她没办法拒绝见他,也没办法不在与别人欢好时假装对方是他,她早已不知不觉迷上他了。
  她相信以他的才学,定然能够金榜题名,冲上青云。她愿意等他。
  所以今晚,她一定不要让他失望,要在那些很可能能够帮助他的朋友们面前绽放自己最美的舞姿。
  她将那支翠玉步摇插在乌黑的发髻上,对着镜中的自己娇媚一笑。
  可是就在眨眼的片刻中,她隐约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不大对劲。
  刚才自己扎眼的时候,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眨得……稍微慢了点?
  她愣了一下,又眨了两下眼睛,似乎还是有那种微妙的延迟。
  这是……正常的吗?是不是自己这两天睡得不好看错了?
  她决定不去理会这些小事,将玉镯戴在手腕上,便站起身推门出去了。
  夜色降临,而花街柳巷中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她穿着艳丽华美的长裙,弯着艳若桃李的唇,盈盈登上舞台。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台下的柳公子。他身边那几个公子显然家室不错,穿衣打扮自有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以她多年看人的经验,应该都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即便如此,柳公子身上那一分诗书气的痴狂,却仍然是出类拔萃。
  一见她登台,柳公子立刻露出了那种眼睛一亮的快乐表情,站起来用力鼓掌,还被旁边的几个朋友笑话了一顿。
  水袖如虹,划过长空。细雨楼那微微氤氲的光线,全都被她搅动起来。整个大堂里鸦雀无声,众人都震撼于她的美艳身姿。几面铜镜高高挂在舞台四方,将灯光几番折射,统统落在她的身上,令她头上那些金翠制成的珠钗步摇闪闪发亮,整个人仿若化作吉祥天女。
  一舞毕,掌声雷动。
  她盈盈下拜,眼波徜徉在柳公子身上。只见那几个世家公子争相起身喝彩,其中一人提议,众人为她的舞蹈赋诗,谁的诗最好,便能成为她今晚的入幕之宾。她知道柳公子一定会赢,于是欣然应允。
  她对于诗词只是略懂,但也依稀能感受到孰优孰略。一炷香的时间,几个公子轮番将自己的诗写在纸上,然后依次大声念出。她一一听来,只是笑,却不说话。
  只有到了柳公子处,一首七言绝句,写得艳而不俗,仙气凌云。他一读出来,众人便知是胜了。
  正当她笑着想要走到柳公子身边时,忽然一道清婉的女声轻轻吟诵道,“细雨海棠盛,佳人红袖深。莲足点碧露,鹤颈引清芬。孤芳人不识,华年空余恨。谁道飞燕后,不见掌中身?”
  乐乔一怔,却见是碧诺倚靠在二楼轻轻吟诵着。她依然如以往那样穿着水绿色的纱裙,精细但十分素雅的妆面,如清水出芙蓉,在这充斥着灼目色彩的细雨楼中分外抢眼。
  她这一出现,立刻就抢走了乐乔身上一半的风华。
  不过未到双十的年纪,却有种天然的冰雪般的气质,令人产生某种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敬慕。
  乐乔看到柳公子望向碧诺时那欣赏的眼神,便觉得心中一窒。一种厄运降临的预感令她头昏脑涨,几乎要站立不稳。
  她从未这么恨过另一个女子。从前,她才是那个被万千人嫉妒的对象。
  她不愿看柳公子与碧诺殷切对话的场面,于是她微微抬起头,睁大眼睛让自己眼眶里盘旋的一丝泪花不要给人看见。却在此时,她无意中瞥到,那悬挂在她右上方的铜镜中映出的她的面容,似乎不太对劲。
  为什么镜子里的自己好像看起来老了许多似的?
  她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但镜子里的她还是那样。眼皮有些下垂,原来漂亮精致的杏眼变成了三角眼,眼袋变得那么大连妆容都遮盖不住,脸也仿佛松弛了一般,不见了光华圆润的线条。
  她感觉好像有一柄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她的脑袋,面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用手捂住自己的脸。她尖叫一声,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在她身边照顾的不是她的侍女,而是碧诺。
  她那饱满白皙如剥了皮的鸡蛋般莹润的脸颊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泪痕,漂亮的凤眼犹有一丝红肿。
  乐乔猛然想起自己之前看见了什么,她一把推开碧诺,几乎是步履蹒跚地冲到铜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脸。
  奇怪,明明还是之前那张明媚动人的红颜。她有些不确定一样捏了捏自己脸上的肉皮,仍然是紧致而富有弹姓的。
  “小乔姐姐,你怎么了?你之前忽然就昏倒了,我已经让紫鸢去请大夫了。”
  碧诺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转过头来,便见那少女已经站在她身后,一脸担心地望着她。
  “你为什么在这里。没有去陪柳公子?”乐乔的声音冷冷的,带着一股疏离。
  碧诺似乎被她冷淡带刺的语气刺了一下,有些难过似的低下头,“我知道姐姐喜欢他,我不会抢他的。”
  “抢?哼,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想抢就抢得走?”乐乔明丽的眼睛中射出熊熊怒火,握成拳的手心被尖锐的指甲刺破,她却也感觉不到疼。
  碧诺愣愣地望着她,然后垂下眼睛说,“姐姐,姓柳的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他看姐姐,不过是像在欣赏一朵花,他根本不爱你。只要他看到更新奇的花,马上就会移情的。姐姐你千万不要陷得太深啊!”
  这一番话说得分外恳切,甚至带着一丝哀求。但是停在乐乔耳朵里,却只剩下浓浓的讽刺和挖苦。她一抬手,狠狠地扇了碧诺一巴掌。
  碧诺的脸猛然偏到一边,脸颊上甚至被乐乔的指甲划出一道细细的痕迹。但是她却一点都不在乎似的,只是用有些心伤的眼神望着乐乔。
  乐乔没想到会弄伤她的脸,一时也惊住了。她连忙起身从箱柜里翻出药膏,用指头挑出一点,尴尬地看了碧诺一眼,终究还是沉默着把药膏抹在碧诺的脸颊上。对于她们这些风尘女子来说,脸就是她们的身家姓命,是一点点瑕疵都不能有的。
  清清凉凉的触感在脸颊上蔓延,带着一丝久违的温柔。碧诺忽然一把抓住了乐乔的手腕。
  乐乔一惊,想要缩回手,一时却没有挣动。
  碧诺那多情的眼神,她又岂会不认识。那眼神,比那些曾经为她一掷千金的富少还要深沉。
  但毕竟碧诺的力气小,她猛然一挣,终于还是挣开了。
  尴尬的沉默在她们头上摇晃的珠翠间弥漫开来。
  “姐姐,你为什么不再喜欢我了?”碧诺的凤目中又氤氲上了一层水汽,似有千万委屈一般,“我们以前在一起,多好啊。”
  “住口!我从未与你一起过!你我都是女子,怎么可能在一起!”
  “姐姐,你相信自己说的话吗?你那时候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保护我,照顾我,教给我一切甚至是那方面的事。我的第一次都是你的,我们日日一同起卧。如果这不是在一起是什么?”
  露骨的话另乐乔红了脸。她不明白碧诺平日在外面清冷淡漠,口中出来的都是高雅的诗词歌赋,怎么一到她面前就这么……粗俗。
  “那是因为你刚刚被卖进来,怕得厉害,又吃尽了苦头。我看你可怜,所以照顾你。他们要训练你,我舍不得那些臭男人欺负你,所以才和妈妈保证教会你一切……没有别的了!”
  可是这一番话并不能说服碧诺。碧诺仍然记得自己十六岁被卖进来的时候有多么害怕。不像那些从小养在楼里的,她一进来没多久就要被逼着挂牌。她试图逃跑,被抓了回来,按在地上一顿毒打,还要被绑起来挂在房梁上,在开门迎客前都要挂在那里。
  那时候她第一次看见乐乔从二楼和其她几位姑娘一起走下来。乐乔似乎才刚起不久,挽着懒懒的倭堕髻,斜插一支蓝珐琅步摇,宽大的衣领难掩白皙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那优雅从容的姿态和笑容,简直如同壁画上飞天的仙女。
  碧诺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
  乐乔走到碧诺旁边,那拿着鞭子守在旁边的龟公立刻笑得眼睛都要找不到了,点头哈腰的问早。乐乔说,“你们总是这样,这样一个漂亮孩子,你们想要把她吓成傻子么?你告诉妈妈,如果她想要一个真正能给她赚大钱的美人而不是一个只会躺下来接客的普通雏妓,就把她交给我调教三年。三年后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就这样,碧诺到了乐乔身边。
  乐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就算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大喊大叫,更不会支使她干活。乐乔教她看书写字,教她唱歌跳舞。后来发现她在吟诗作对方面比自己有天分后,乐乔就给她找了一名老师。她觉得乐乔高贵优雅得就像是皇宫里的皇后,美丽得就如同曹植笔下的洛神。乐乔常常跳舞给她看,看得她如痴如醉,如在梦中。
  她十八岁那年妈妈听说乐乔竟然还没有教她房事,气得要马上给她挂牌,随便让几个龟公来“调教”她。无奈下,乐乔只好保证一年内让她精通此道。那第一夜中,她惴惴不安地躺在床上,看乐乔披着松散的红衣,一头青丝披散在身后,妩媚的眉目间春情流转,尽是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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