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笑什么?”
“笑你明知故问。”
陆行舟觉得自己巨冤:我知什么了?
石饮羽亲了亲他的脸颊,轻声道:“我进蚩妄山是因为走投无路,离开是因为太想你了。”
陆行舟脸颊有些发热。
颜如玉低头玩手机游戏,仿若不经意地将声音调大了一点。
在她聒噪的游戏BGM里,石饮羽低柔的声音在陆行舟耳边说:“蚩妄山里恶魔丛生,但也机遇丛生,我几乎每天都在战斗,我吞噬的对手越来越多、级别越来越高,我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想你,所以我就出去了,可是外面已经沧海桑田,我以为你会轮回,所以去阎王殿想找你的转世,和判官发生了点冲突,发现你不在生死簿上。”
陆行舟笑起来:“所以你把判官挂在房梁上了。”
“当时也是气急了,”石饮羽道,“他因为魔主算计了阴天子而痛恨所有魔物,语出不逊,我一急,就动了手……”
“那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错。”云烈突然出声。
陆行舟疑惑地抬眼看去,穿过跳跃的篝火,看到云烈坐在火堆另一侧,绝美的双眸在火光映照下泛着阴郁的暗光。
云烈平静地说:“当年我入魔,被镇在圣塔之下,周围方圆百里设下针对魔物的禁制,太华不能靠近,所以找了阎罗,阎罗虽然破开圣塔,却也被圣塔重伤……这件事,我们永远亏欠冥府。”
陆行舟开玩笑:“给阎罗介绍个对象来弥补一下?”
云烈怔住。
陆行舟茫然:“怎么了?”
“我已经心有所属,不能嫁给他。”云烈语气温柔而又坚定。
“……”陆行舟呆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鸟儿还在纠结自己之前说的那个把他嫁给阴天子的玩笑。
云烈继续道:“阎罗大概也有心上人了……强扭的瓜不甜。”
“我开玩笑的。”陆行舟讪讪地说,心道就你床上那劲儿,我们小阴也无福消受啊。
石饮羽往火堆里扔了两根树枝,偏头看了陆行舟一眼,眼中满是促狭——叫你满嘴跑火车,遇到一个认真了的,尴尬了吧。
陆行舟无奈地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云烈刚才那句话:“你说阎罗有心上人了?是判官吗?”
云烈吃了一惊:“是判官???”
陆行舟:“不是你说他有心上人的吗?”
云烈:“我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判官。”
颜如玉耳朵动了动,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八卦地在二人之间转来转去。
云烈:“阎罗伪装成普通使臣,自称是冥府的客曹尚书,我觉得不对劲,就让网监处监控了他的手机,发现他临睡前给阎王殿的某个人发送了一条‘晚安,么么’。”
“……”陆行舟沉默片刻,十分沧桑地感慨:“我心里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油然而生。”
石饮羽失笑:“这么说,阎罗确实有心上人了,还生活在阎王殿里,是判官吗?”
陆行舟捂着心口嘟囔:“我对这个儿媳不太满意……虽然他是个忠臣,还挺有能力。”
颜如玉小声嘀咕:“因为他坑你钱……”
“但他送了我房子。”陆行舟开始反省是不是对判官太苛刻。
颜如玉:“是个凶宅。”
陆行舟:“……”他是个贱人。陆行舟反省完毕。
入夜,四个人分配好守夜的顺序,颜如玉先守了两个小时,陆行舟起来接替她,石饮羽也跟着起来了,两人靠在篝火边,絮絮地说着情话。
也许是周围的深山太幽静,也许是头顶月亮太皎洁,很多平时说不出口的情话也都说了出来。
说得两人大冬天燥热得不得了。
后半夜,云烈起来接替。
两人急吼吼地钻进帐篷。
云烈往篝火里添了点柴火,听到帐篷里传来石饮羽低哑的声音:“别再碰,我忍不住……小心被他们听见……”
“颜如玉睡得跟猪一样,没事,”陆行舟低笑,“云烈又不是雏儿,谁不知道谁的……”
篝火太热了,云烈感到面红耳赤。
话虽说得嚣张,两人到底还是理智,没趁此机会打一把野,两人互相拱了半天,拱得对方火气都很大,然后憋着火睡了。
陆行舟半梦半醒间,感觉石饮羽从背后抱着自己,身体贴得极紧,雄姿勃发,然而呼吸却非常轻,轻得几乎没有声息。
他忍不住伸手往下摸去,指尖碰到瞬间,石饮羽伸手截住他的手指,攥在掌心揉搓了一下。
陆行舟轻笑,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帐篷外面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窸窣声,好像一盏柔软的羽翼轻轻展开的声音。
石饮羽无声地爬起来,拉开帐篷,看向外面,低声道:“云烈离开了。”
“去尿尿了吧。”
“……”
“不然他要干什么?”陆行舟起身。
两人走出帐篷,外面只剩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
石饮羽微微闭上眼睛,在连绵的雪山中搜寻云烈的魔息:“尿尿应该不会去那么远。”
陆行舟:“他是妖族,是动物,对尿尿的地点要求比较高。”
“……比如说那边的山腰?还在继续往上……”
陆行舟:“可能他想一尿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