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魔法契约(下) 作者：lyrel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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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流了下来，索汨法特右长老的胸口被厄克里苏贯穿了。但他定定的直立着，双目圆睁，鲜血顺着胸口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胡子，他的袍子，还有他脚下的土地。
奥兰克背着格雷斯王子慢慢走过去，伸手拔出了他胸口的剑，惋惜道：“本来，我并不想杀你。”
索汨法特右长老随着他拔剑的动作颤抖了一下，脸上的神情缓和了下来：“奥兰克…对不起…那个时侯，我，可以保护…你母亲的…”
“不必了。”奥兰克的脸上说不清是悲伤还是麻木。
“奥兰克…”索汨法特右长老缓缓抬起手来。
“小心！”厄克里苏自己一动，顿时切下了索汨法特的右手。
鲜血溅了几滴在奥兰克的脸上。奥兰克握紧了厄克里苏，不让它乱动。
索汨法特却像不知道疼一样，再次举起了左手，伸向奥兰克。
奥兰克没有动，那只手极缓极慢的伸到了奥兰克的眼前，往下抚摸了一下奥兰克的脸。索汨法特微微笑着，嘴角流下血来：“公主殿下，我真高兴…您的儿子很健康…”
奥兰克一挑眉毛，伸手扶住了索汨法特。索汨法特又伸手往后摸着伏在奥兰克背上的格里斯的脸：“王子殿下，请您…保重…”
下一刻，索汨法特右长老的身体往下滑。
奥兰克一抬手架住了他，缓缓遮住了他的眼睛，将他放在了地上。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他的尸体，淡淡的说了一句：“愚蠢…真是愚蠢…”
厄克里苏没有说话，它只是觉得，奥兰克握着自己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它与奥兰克相同的灵力感应中，能察觉到十分微弱的一种，被人类称为哀恸的感情。
第六十章 孰是孰非
格雷斯在颠簸中清醒过来，有些茫然的抬头看着头顶，看见马车的顶棚，是淡淡的天蓝色天鹅绒缎子。
为甚麽会在这里，自己不是应该在囚室麽？
记忆往回缓慢的倒流，那一瞬间，似乎甚麽都变了。本已经找到了墙壁灵力最薄弱的那一点，如果集中自己的力量攻击过去，应该能打破这一层阻碍。
但是就在集中的那一瞬间，灵力却大量的丧失了。墙壁仿佛知道他的企图一样，反而加大了吸收的力量，这种疯狂被剥夺的感觉，就像连灵魂也要一起被拉扯出来一样。
于是…灵魂都疼痛了起来。之后，应该是晕过去了。
格雷斯叹口气，微微垂下眼睛来，看见自己躺在一个人的腿上，他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脸颊的侧边，温暖而干燥。顺着看上去，这个人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黑色的头发垂下来，有一束在自己的旁边。
格雷斯看着他的脸，心里淡淡的涌上些惆怅来。那双好看的冰蓝色眼睛此刻合拢来，眉头微微皱着，似乎醒着的时候反而笑的多些。笑…那张嘴唇总是似笑非笑的，说出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来，但是他本人却又满不在乎的样子。
永远不知道这个人是在说真心话还是在开玩笑，也永远不知道他想要的是甚麽。只知道不管怎样，最后的结果总是如他所愿。
格雷斯慢慢抬起手来，按在了自己脸颊旁边他的手上。顺着他的手指一寸一寸抚摸过去，摸着他的手背，摸着他的手指，摸着他的指节，摸着他的指尖。
仿佛能摸到他的灵魂一样。
但是，这个人有这种叫做灵魂的东西麽？
格雷斯叹了口气，看见那双眼睛睁开了。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我的手指头就这麽好玩儿麽？竟然叫我们的格雷斯殿下爱不释手？”
格雷斯看着他：“你快死了，奥兰克。”
“因为调戏您麽？”奥兰克愉快的笑了，反手握住他的手，“还是有点儿冷…您的灵力损失太多了。”说着轻轻道，“请您原谅，现在的我，暂时不适合给您输入灵力。”
“因为暗魔法与光魔法根本不能融合对不对？”格雷斯眯起眼睛来，“还是说，你的暗魔法已经完成了？”
奥兰克呵呵一笑：“暂时还没有。”
“嗯？”格雷斯却一愣。
奥兰克看着他的脸：“是不是在想我为甚麽不否认？”
“是。”格雷斯看着他的眼睛，“你应该是不会说实话的人。”
“这个嘛…要看问的是甚麽，以及…是谁 来问。”奥兰克淡淡一笑，拉了一下他身上盖着的丝绒薄被。
格雷斯想坐起来，但是被奥兰克阻止了，于是他挪动了一下头躺的更舒服一点：“如果是我问呢？”
“没有必要欺骗的事情，就会说实话。”奥兰克微微弯腰，轻轻抚摸他金色的头发，“为甚麽把自己弄得那麽狼狈呢？
“你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格雷斯叹口气，“奥兰克，告诉我吧。”说着伸出手来揪了一下他的黑发，“是不是长长了一点儿？”
“大概，我的头发也在想念您吧。”奥兰克低下头来，吻住了他的嘴唇。
格雷斯并没有躲开，只是睁着眼睛看他。奥兰克也没有进一步的打算，只是轻轻接触了一下就移开。他坐直了身体微笑：“为什麽不像以前一样躲开呢？稍微让我体会到一点儿反抗的乐趣吧。”
“你也是这样亲吻别人的吧。”格雷斯呵呵一笑，“凯米尔，易斯特，捷蒂，罗杰斯？”
“嗯…基本上，这就是一个礼貌的亲吻，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不论是老人，或是孩子。”奥兰克抬头看着马车的外面，“奥兰克这个身份，只有政治的意义，它不是一个人的所有。”
“暗魔法会把你害死的。”格雷斯看着他的下颚。
奥兰克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王子殿下，这些事情不需要您太过操心的，这让我惶恐。”
“真的麽？”格雷斯哼了一声，突然用力揪了一下他的头发，“你这个骗子！”
奥兰克微微一皱眉，还是温和的笑着道：“王子殿下，如果说，这个世界有什麽人能够杀死我的话，那麽非您莫属。”
“果然是光属性会克制暗属性麽？”格雷斯哼了一声，“我还以为你会想尽所有办法要我帮助你。”
“我是很想的，但是，我没有习惯去勉强别人。”奥兰克伸手杵在床边台阶上撑着脸，“我比较喜欢别人心甘情愿的送过来给我。”
“你的意思就是，其他人都是这样的麽？”格雷斯叹口气，“那些笨蛋。”
“是的，他们也许是不聪明，但是他们很可爱。”奥兰克淡淡笑着，轻轻推开了一点车窗，一点悠悠的风吹了进来。
“可爱？那是愚蠢还差不多！”格雷斯哼了一声，有些烦躁的拉了一下被子。
奥兰克的眼睛望着窗外：“愚蠢麽？也许…那些柔软可爱的生命，那些温暖的身体和灵魂，掌握在你手中的时候，不是更让人有存在的感觉麽？”
“…”格雷斯无言的看着他，“我觉得，不是他们的问题，而是你太邪恶了。”
“谢谢，我并不是甚麽好人。”奥兰克毫不介意的笑了。
格雷斯深吸口气：“奥兰克，虽然你不是甚麽好人，但是我还是想最后问你一次，你就这麽想要暗魔法麽？”
“王子殿下，如果您想阻止我的话，现在就杀了我吧。”奥兰克收回手来，眯起眼睛笑了。
“我没那个兴趣。”格雷斯哼了一声。
“那您要找我做甚麽呢？”奥兰克眼睛眯得更深了，“一来就煞有介事的告诉我我要死了，之后却又闭口不谈自己究竟要甚麽，接着打击了其他几个对我很重要的人…王子殿下，似乎这段日子不见，您的智慧有所增加啊。”
“…奥兰克，你这个妖怪！”格雷斯终于忍不住抬起手来想打他。
奥兰克精准的抓住了他的手，面上浮出笑容来：“终于忍不住了麽？还是说实话吧，这麽跟骄傲的精灵族王子说话，常常会让我想笑的。我忍得很辛苦，呵呵。”
格雷斯无言看着他，隔了一阵才道：“我说你要死了并不是吓唬你。”
“当然，我知道。”奥兰克似乎很安静。
格雷斯忍不住翻身做起来：“你要暗魔法究竟想干甚麽？”
“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重要。”奥兰克这一次没有阻止他，只是拿过搭在一边的披风给他穿上，“我现在需要您的帮助，您愿意麽？”
“为了暗魔法的进一步升华麽？”格雷斯淡淡看着他，“要我怎麽做？”
“嗯…基本上，只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帮助我就可以。”奥兰克也淡淡的，那副表情像是在说着寻常的事情。
“比如？”格雷斯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揪着披风的手微微在抖。
“在我暗魔法失控的时候要阻止我。”奥兰克微微一笑。
“失控？”格雷斯挑起眉头来。
“虽然目前为止只出现过一次，但是…我不希望再来一次。”奥兰克慵懒的笑了一下。
“就这样？”格雷斯看着他。
奥兰克看了他一眼：“不然呢？”说着他慢慢靠近了一点儿格雷斯，满脸戏谑的笑，“我暂时没有将您变成我床伴的这个意思。”
格雷斯的脸在奥兰克的注视下慢慢变红了，但他努力镇定：“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王子殿下啊…您知道一件事情麽？”奥兰克移开视线，静静的笑了。
“甚麽？”
“您，是精灵族的圣物。”
“嗯…我知道了。”格雷斯点点头。
“您似乎并不吃惊。”奥兰克转头看了他一眼，“您知道圣物的含义麽？”
“守护，强大的存在，超越契约的关系。”格雷斯面无表情。
奥兰克甚麽都没说，只是伸出手来似乎想搂住他，但手只是微微一抬，就又放下了。格雷斯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
奥兰克看着他的金色头发，看着他的湖蓝色眼睛慢慢在变成深蓝色，知道此刻的他内心必然是翻江倒海不能自己，于是叹口气正想说点儿甚麽。
格里斯伸出手来搂住了奥兰克的肩膀，把脸埋进了他的怀里。
奥兰克微微一愣，没有移动身体。既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搂住他。
“我可以守护精灵族麽？”格雷斯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没人生下来就甚麽都会做的。”奥兰克轻轻道，“精灵族的人才很多，真正要你做的其实并不多。”
“但是如果我去守护精灵族了，就不能帮助你，我必须杀死你。”格雷斯揪着奥兰克的胸前衣襟。
“其实这并不矛盾，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奥兰克淡淡笑了。
“而我的帮助，你会更快完成暗魔法的所有，这样就离死亡很近麽？”格雷斯抬起头来看着他。
奥兰克垂目一笑：“其实，王子殿下，有个事情是您不知道的…”他微微一顿才道，“就算您不帮助我，我也很快就要死了。”
“甚麽意思？”格雷斯很是震惊。
奥兰克微微笑了：“因为那个叫做奥兰克的孩子，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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